靜默片刻，呼天的哀聲響徹坤寧宮。
    圍著庭院的黑甲衛齊齊拔刀，指向人群，見人就砍，刺穿胸膛，一擊斃命。
    宮人不再跪地，全都站起來四處奔逃，手無縛雞之力，又如何能躲過刀劍。
    半盞茶的功夫，上百名宮人全部斬殺殆盡，屍體遍地，衝天的血腥傳的很遠。
    鮮血流不盡，觸目皆是紅色。
    黑甲衛整齊有素的搬動屍體，抬水衝洗沾血的地麵。
    韓月靈早就暈過去，在甲衛殺光所有宮人時，被血腥恐怖的場景嚇昏過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青德詢問如何處置皇後，元策看著下麵清洗的場麵，未曾移開視線，隻是冷冷道：“賜自縊。”
    青德領會，差人找來一根白綾掛在廊簷上的木梁，兩個寺人提著韓月靈兩邊手臂，正要將人掛在白綾上。
    “住手，統統給哀家住手。”
    姍姍來遲的太後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滿是屍體的坤寧宮，還有正對麵即將掛起來的侄女。
    “皇帝！皇帝！你到底要幹什麽，她可是你親表妹，大夏的皇後。”太後氣不成聲，推開扶著她的宮婢，快步走過來。
    “還不快快將皇後放下來，你們這些奴婢是瞎了眼。”
    廊簷上站著的宮人沒動彈，青德自然不敢得罪太後，縮了縮肩頭，退後兩步，低眉觀察陛下。
    元策依舊冷漠，並未同生母太後生出多的情分來，對待太後與其他人無異。
    元策自幼被立為太子，長居東宮，遠離坤寧，不管是課業還是六藝，國策，均有不同的夫子傳授，就連宮人都上百之數。
    先皇有意讓他養成冷漠君王的性子，不許太後靠近，除了年節拜見太後，其他時日均不能去請安。
    外戚韓氏攬軍權過甚，先皇不得不防，即便立了嫡長子為太子，也不允他靠近韓太後。
    太後抱著昏迷的侄女，臉色急切，摸著還有氣息，才鬆口氣，轉而去看元策，她這個從未被親近過的兒子。
    寡居之年，也曾怨恨先皇，毀她母子之情，以致皇帝不親她。視若旁人。
    “皇帝今日為何要血洗坤寧宮，連皇後都不放過？你父皇的教導都去哪了，虐殺宮人，手段狠辣，你還有沒有仁君之德？”
    太後指著成山的屍體，顫巍巍道，悲憤至極。
    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元策幹的，雖知他冷漠無情，不近情理，可沒曾想是個嗜殺成性的怪物。
    元策看向太後，冷聲道：“夜深露重，不宜在外，送太後回宮。”
    身後慈寧宮的宮婢隻得上前，去攙扶太後。
    “哀家不走，皇帝莫要糊弄，今夜之事必須要有個交代。”太後指著韓月靈，“你因何要對皇後如此無情，竟要殺了她？”
    雖侄女不得聖寵，甚至惹得皇帝不悅，可好歹穩坐後位多年，大夏的皇後隻能是韓氏女。
    元策不欲同太後多言，看了眼青德。
    青德立馬上前，將皇後陰狠毒辣，構陷貴妃道出，隻將宣平世子穢亂之事略過。
    “韓氏女德行有虧，殘害貴妃未果，不宜為後。”元策冷冷道。
    最終太後也未能保住韓家的後位，韓月靈被廢，幽禁坤寧，不得探視。
    元策本欲殺之，太後拚命相護，母子劍拔弩張，誰也不讓，既然不能保下後位，可侄女的命一定要留下。
    廢後詔書當夜起筆，宣讀於明日的朝堂，百官俱驚。
    宣平侯入宮麵見太後，半時辰後，灰臉出宮，連見女兒一麵都不曾。
    未央宮。
    殿外花開正豔，猶見清澈的露珠打在枝頭，宮人來回打掃，擦拭地板。
    殿內傳來歡愉的笑聲，清脆如鳥啼，婉轉低柔，又覺活潑可人。
    皇後被廢的消息傳遍後宮，所有人都在猜測盛寵的貴妃娘娘不日冊封為新後。
    滿芳園不曾走漏半點有關貴妃被辱的風聲，除卻未央宮帶去的宮人，知情者全部滅口。
    “廢後幽禁坤寧宮，不得探視。”青柳傳達最後一句，將手中剝開的瓜果遞給貴妃。
    趙若薇靠在軟榻，膝腿處放著書冊，吃過蜜桔。
    “就是總覺坤寧宮味道重，好像血腥的氣息。”青柳又剝了一片遞過來。
    “血腥氣？”趙若薇蹙眉，拿過蜜桔的手指停在半空，緩緩落下。
    青柳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說出來，“昨夜奴婢在外間為娘子守夜，應是醜時，陛下換過一身寢衣，帶著沐浴的香氣，連發絲也重新洗了。”
    “青德總管還為陛下擦了發端的水珠，總管臨走時，奴婢也在他身上聞到血腥味兒。”
    趙若薇緩緩鬆開挺直的肩，“昨夜坤寧宮發生了何事？”
    青柳搖頭，“奴婢不知，派去查看的宮人說，一大早就看到宮門被上了鎖，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就連膳食都是從側麵的牆鑿個洞遞進去。”
    趙若薇低首沉思，不曾梳攏成髻的青絲垂露耳邊，遮去嬌媚的側臉，說不出的娉婷婉約。
    她示意青柳近前，低聲道：“你去派寺人問問防守宮門的武衛，今日可曾運走什麽，格外留意些龐雜之物，或許是用馬車成堆成堆運出去的。”
    青柳聽得驚嚇，“娘子可覺哪裏不對勁？”
    趙若薇沒解釋，“許是我猜錯了，你問過了，再來回話。”
    外麵傳來宮人跪下行禮的聲音，是皇帝親臨。
    趙若薇自榻上起身，青柳跟在貴妃身後，還未走到殿外，就見一身明黃龍袍的元策走進來，不怒自威，帝王俯瞰的淡漠縈於身側，應是剛從勤政殿回來。
    皇帝素來勤政，下過朝堂，還會留下幾位大夫去勤政殿商議國事。
    元策麵色平靜，走近跟前，執起素手，“今日肩可還疼？”
    青柳暗自退下，殿內獨留皇帝貴妃二人。
    元策踏步入內時，趙若薇看他的美眸眨了下，麵含羞怯，又想起昨夜的瘋魔，竟一時愣在原處，不敢上前。
    元策垂眸看她，“怎麽了？”
    嬌軀攬入懷中，元策擁著她坐下軟榻，抬手就要翻衣領，趙若薇羞紅臉，顧不得之前害怕，玉手捏住三指，難為情道：“太子哥哥這是作什麽？外麵宮人都在。”
    元策麵色不顯，“他們不敢進來。”
    手下使了些力道，纖細的手指掰不過他，眼睜睜看著寬領被扯開，鬆散的露出肩。
    雪頸嫩白，昨日紅痕變淺，趙若薇紅著臉，抬手抵在他胸膛，直抓得龍紋皺起，她配合的仰起脖頸，供元策細看。
    “好了沒....還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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