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姐家氣氛可不好了。”
    秦京茹一邊扒拉飯，一邊說道。
    “怎麽了？”
    “不知道，我去的時候不知道在說什麽，看我去了就不說了。姐夫臉色也不好，我姐婆婆也是。”
    “他們是不是吵架了啊？我姐會不會受欺負啊。”
    秦京茹擔心的道。
    “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操心人家的事兒幹嘛。明天禮拜天了，後天我送你去上學。”
    說到上學，秦京茹的臉就垮了，可是她也知道改變不了什麽。沒辦法，抗拒不了就隻能接受唄。
    賈家。
    一家三口陰雲密布。隻有棒梗和小當沒心沒肺的在外屋玩耍。
    “以前東旭工資37.5，咱們家月月都不夠，還得吃老本。現在淮茹是學徒工，咱家的老本基本也沒啥了，也就東旭這三百賠償金，這以後日子怎麽活啊？”
    賈張氏兩眼通紅的說道。
    “沒想到淮茹去頂崗真是從學徒工做起。一個學徒工想養活一家五口人，那根本就不可能。”
    賈東旭也一臉愁苦。
    “媽，咱家這種情況，能不能找街道想想辦法？”
    賈東旭道。
    “我又不是沒去過，街道哪有什麽辦法，現在像咱們這樣的人太多了。都是勉強活著。我就怕咱們勉強都活不下去啊。”
    “老天爺啊，這真是不給咱們苦命人活路啊。老天爺啥時候能開開眼啊。”
    賈張氏情緒有點崩潰，哭天喊地的要死要活。
    秦淮茹也在那抹眼淚。
    “媽，淮茹，你倆也別哭了，哭也解決不了問題，這不現在還能沒到那地步呢嗎，沒準慢慢就好了呢。”
    賈東旭說著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
    賈張氏穩了穩情緒。
    “東旭啊，媽有個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
    賈張氏尋思了半天，看了一眼秦淮茹，小心翼翼的道。
    “媽，都這情況了，還有啥不能說的。你有啥想法就說吧。”
    賈張氏又期期艾艾了半天才說道。
    “要不，要不咱們找個拉幫套的吧。”
    此言一出，有如石破天驚。秦淮茹的臉當時就慘白如紙。
    “媽，你說什麽呢？你忘了你前些天跟我說的話了？你怎麽能有這種想法，你是想逼死我和東旭嗎？”
    秦淮茹再也忍不住，痛哭流涕。
    反倒是賈東旭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淮茹啊，我一個農村老太太都知道一句話，此一時，彼一時。我都五十多歲了，入土半截，就是現在死了，也不虧。”
    “但是東旭現在這情況，我就是死也閉不上眼睛。他受了這麽重的傷，需要營養補身子，可是你看看他都瘦成什麽樣了。”
    “別說補身子了，就是吃飽都不可能。”
    “還有兩個孩子，尤其棒梗，是咱們賈家的根啊。沒有了這個根，咱們幾個活著還有啥意思？”
    “不是媽不想要這張老臉，可是在活下去的麵前，一張臉皮又算得了什麽。”
    “媽就是想啊，能讓東旭把身子骨養過來，好好活著，就是起不來，人這不還在呢嗎。好死不如賴活著。”
    “還有棒梗，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他還要念書，以後還得考大學，他是咱們賈家的希望，老祖宗們都看著呢，這個希望不能斷啊。”
    “淮茹啊，你也別怪媽，媽隻是說說想法，行不行不還得看你的意思嗎。牛不喝水還能強按著頭咋地。”
    “咱們這個家不能散，但是現在這種情況，靠你一個人，你不但累，也支撐不起來。”
    “要是能找個合適的願意給咱們拉幫套，東旭能活，棒梗能好好的長大成人，你也能有個依靠，不至於那麽累。”
    “東旭你也別嫌媽說話難聽。淮茹現在這情況，做女人難啊。我守了一輩子寡我知道。守活寡和守寡不都是寡嗎。”
    “媽這不也是沒辦法嗎。”
    說完賈張氏已經泣不成聲。
    秦淮茹也隻是哭，一句話也不說。
    賈東旭躺在床上，眼看屋頂，默不作聲，但是眼淚也從眼角流下。
    好半晌，賈東旭才沙啞著嗓子說道。
    “媽，這事兒我沒意見。看淮茹的。”
    “東旭。”
    秦淮茹猛的抬起頭，瞪著哭紅的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賈東旭。
    “淮茹，你想想，如果我死了，你一個人怎麽養活這一大家子，不還是得改嫁嗎？”
    “我現在的情況我知道，就是一個廢人，還不如死了，至少死人不拖累你們。如果你能夠找到個好的依靠，這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兒，我就是死也能閉上眼睛。”
    “更何況你還能不離不棄的照顧咱們家這麽多人，我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所以我才會同意。”
    秦淮茹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那裏，隻覺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今天的事情對她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但是她也知道，賈張氏和賈東旭是被逼的沒辦法了，看不到希望。尤其是賈東旭，活的再怎麽累再不願意活，也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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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茹，如果覺得咱們家負擔太重，我可以領著小當回農村去，我們娘倆怎麽也不至於餓死。但是咱們攪一個鍋了，真就容易餓死啊。”
    “媽，你別說了。我現在腦子好亂。”
    秦淮茹撫著額頭，感覺渾身都是麻木的。
    “媽，這種事情還是讓淮茹考慮好，咱們不能逼她，反正我現在這情況死不死的也無所謂。等以後淮茹的戶口關係也遷過來，咱們家沒有我這個拖累，你們四個有三個吃商品糧的，多少能好一些。”
    賈東旭寬慰著賈張氏道。
    “東旭啊，我苦命的兒啊。你說你咋就攤上這樣的事兒了呢。那鋼錠子為啥就砸到你了呢，它咋不把我這個最沒用的老太太砸死啊。”
    “老祖宗不開眼啊。等我下去我也要找他們算賬，自己的子孫為啥就不保佑著點呢。”
    賈張氏哭的是撕心裂肺，拍打著床板邦邦作響。
    這時外麵傳來敲門聲。
    “老嫂子，你們怎麽了？”
    是易中海的聲音，然後就推門走了進來。
    賈張氏的哭喊聲實在太大，別說中院了。就是前院和後院都隱約聽到好像有人在哭。
    郝宇傑和秦京茹自然也聽到了。但是郝宇傑覺得賈家無非就是因為賈東旭的情況和生活艱難才哭。
    這種熱鬧不湊也罷，湊了尷尬。也阻止秦京茹來湊熱鬧。
    就連神識都懶得掃過來觀察。因為他在時空商城裏琢磨給李懷德再送點什麽呢。既實用，又新奇，還不顯得出格。
    看到易中海進來，賈張氏抽泣了幾下。
    “他一大爺啊，沒啥事兒，就是淮茹今天去廠子裏報到去了。先定學徒工，一個月才十八塊五，我們這一大家子難活了。”
    “哎呀，我們這一家三口這不研究呢嗎，越琢磨就越沒活路，實在不行我們三個一起死了算了，黃泉路上也能有個伴，省得害怕了。”
    賈張氏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老嫂子你胡說些什麽呢。什麽黃泉路的，說話嘴沒個把門的。”
    “你們呐，也別哭了，哭也解決不了問題，淮茹分到我們一車間了，禮拜一開始我帶她，她再好好學，明年考核升一級工也不難，這工資待遇不就上來了。”
    “另外以後我每個月擠出十斤棒子麵出來給你們。現在誰家不難，難道一家家的都抹脖子嗎。”
    “少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把東旭經管好，別總給他添堵。”
    易中海沒好氣的說道。
    “那太謝謝他一大爺了。你說你這麽幫我們，真的都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好了。”
    賈張氏感激涕零的說道。
    “我當年和老賈關係就好，東旭還是我徒弟，我能眼看著嗎。行了，你們也別哭了，大晚上的瘮人不。明天我給你們拿十斤棒子麵過來。”
    “行了我走了。”
    說完易中海就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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