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審一遍吧。”
    “行。我去提人。”
    張霖決定自己去提馬漢民，因為他倆來的時候沒有叫幹事跟著，這時候再去叫人純屬脫褲子放屁了。
    張霖來到羈押室，先經過的是技術科幹事小王那裏。張霖往裏看了看，小王坐在牆角，一動不動，可能心裏正在後悔呢。或者是，因為沒相成親，在鬱悶？
    張霖搖了搖頭，下一間是電工師傅趙寶山。
    他倒是很輕鬆，哼著小曲躺在鋪蓋上。
    看到張霖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有瞬間變成了興奮之色，從鋪蓋上跳了下來走到門口，“張處長，我是不是能出去了？”
    張霖搖搖頭，“趙師傅，還不行。案子還沒查清楚，所以還得委屈你多待一段時間。”
    “還沒查清楚？那不是我的幹的，就是馬漢民幹的唄，難道他還死不承認？我多待幾天沒問題，我這家裏人會擔心啊，尤其我孩子……”
    趙寶山的聲音有些大，顯然是激動了。
    “趙師傅，你先別激動。你家裏那邊我們通知了，說的是你被廠子裏安排去其他的廠子支援，過幾天才能回來。”
    趙師傅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唉，這一天也沒回去了，也不知道我孩子怎麽樣了。”
    “你放心，我們同誌回來說，你孩子挺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您忙。”
    說完，又轉身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躺了下來。
    張霖又來到馬漢民的羈押室，“馬漢民，跟我走。”
    馬漢民，像是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對張霖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反應，張霖又大聲的喊了一句，馬漢民才木然的起身，然後僵硬的走到張霖的身邊。
    他的眼睛裏，一點光都沒有。
    張霖也沒有廢話，就直接把他帶到了審訊室。
    “馬漢民，我們查清楚了，你的家人失蹤。是不是因為他們被什麽人綁架控製了？”
    馬漢民抬頭，看了一眼張霖，眼裏一道光一閃而過，旋即又熄滅。
    “你好好想想，你早一天交代，我們就能早一天去解救你的家人們，這樣他們的危險也就少了一份。
    如果，你繼續這麽拖著，時間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我……”馬漢民抬頭，然後又低下，“都是我幹的，沒有其他人指示。”
    張霖這個氣啊，這次怎麽連上次出現的情況都沒有了。這次明顯是馬漢民的心理防線沒有被擊破。
    審訊效果還不如上一次。
    “馬漢民，你可想清楚。你在這浪費的不隻是我們的時間，還有你家裏人的時間。我記得你兒子已經上小學了吧，上幾年級了？平常學習怎麽樣？”
    林耀東安撫了一下生氣的張霖，開始用談話引誘馬漢民內心的情緒。
    果然，聽到林耀東的話，馬漢民明顯出現了情緒掙紮。
    可是，過了一會，又陷入了沉寂。
    不一會，把審不出什麽線索的馬漢民又扔回了羈押室。
    張霖和林耀東坐在辦公室裏繼續探討。
    “我覺得，他一定是得到了什麽消息，而且就是早上你在審訊的時候。這讓他覺得他的一切行為都在身後之人的監視之下。”
    “可是，咱們在審訊室也排查過了，沒有任何的線索啊。”
    “那，會不會不是在審訊室裏呢？”
    “不是審訊室？”
    叮鈴……
    電話鈴聲響起。
    張霖拿起電話，“好，抓到了？這麽快？我這就過去。”
    放下電話之後，“老林，派出所那邊把割我家電話線的人抓到了，我得過去一趟。處裏先交給你了。”
    “這麽快？那你去吧，我再仔細想想。”
    “行。辛苦你了。”
    張霖一邊下樓一邊心裏嘀咕，‘這就是勞碌命啊，這一天下來，這兩條腿還沒閑著呢。’
    不過，為了早日破案，也隻能這樣了。
    保衛部門就是這樣，沒事情的時候閑得要死，有了事情又得連軸轉。
    幹的就是這份工作。
    當張霖再次出現在派出所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的點，天色甚至都有些暗了。
    張霖來到王所長辦公室，發現沒有人。
    又轉身到了偵保科辦公室。
    “張所？”
    “嗯，你們王所呢？”
    “王所在審訊室，我帶您過去。”
    “不用了，你坐著吧，我自己去。”
    張霖按住要起身的小公安，自己轉身往審訊室走。這個派出所他十分熟悉。
    到了審訊室門口的時候，裏邊王所長和嶽龍正在審著呢。
    張霖也就沒進去，靜靜地站在門外。
    這一站，又是一個多小時，期間路過的公安讓他去辦公室歇會，都被他笑著拒絕了。
    審訊室的門，嘎吱一聲打開。
    “老王，審出來了嗎？”
    “走，去我辦公室。”
    老王手裏拿著筆錄，就往自己辦公室走。
    張霖也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也就跟了上去。
    “說吧，什麽結果，有線索嗎？”張霖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這一下午都沒怎麽喝水了。
    王所長把本子扔給張霖，“這還真是個賊王。
    從你家回來之後，我在所裏問了一圈，還真關著幾個小偷，等他們叫出來這麽一問，有一個就知道是誰了。
    是建國前四九城的一個老賊王了，聽說已經洗手不幹了。
    後來根據他的線索，我們又出去抓了幾個佛爺，終於找出了這個老頭。”
    張霖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筆錄，沒有回話。
    “開始的時候，這老小子還死不承認，最後讓嶽龍給他恢複了一下記憶，這才肯交代。建國前他有一次被人下了套，對方要他的命。
    最後，是被人救了，他也就欠了那個人老大的人情。
    不過從那之後，他就洗手不幹了。之前也攢了不少錢，反正夠他一個人過活。
    這次出手，就是因為那個人找到他，讓他還人情。”
    張霖把筆錄一行行的看著，在翻了兩頁之後，終於翻到了後邊。
    “怎麽是他？！”
    張霖看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先是震驚，然後是詫異，最後又化作了一絲了然。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麽馬漢民的情緒變化這麽快了。
    他確實一直在被人監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