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給你打通電話，你在電話裏一定會要求把我們三個關進羈押室。
    而如果你的電話打不通，他們會派人把我們關在出事的車間，然後去請示你。
    這就給了我一段時間。
    讓我可以抹平我的一些痕跡，以及，對馬漢民交代最後的事情。”
    段建業看著張霖和林耀東還在看著他，“畢竟在車間裏，我也動過一些手腳，雖然我做了清理，但是還是有暴露的風險。給我十分鍾我可以做最後的檢查與掃尾。
    至於馬漢民那邊，也可以最後交代兩句，讓他把一切都攬在他自己的身上，如果他還想要他的家人的話。”
    “所以，最後就為了謹慎一些，你就做了這個‘多餘’的動作。”
    段建業深深吸了口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實在沒想到王二會被你們抓住。我當時交代他了，一定要隱秘，不要讓人看到。還有，事情做完之後一定能要離開四九城出去躲躲。
    果然，這群賊就是廢物！”
    他說到最後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
    似乎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了王二。
    但是，如果他不畫蛇添足的多做這一道手續呢？
    所以說啊，莫動手，動手必被捉！
    “馬漢民的家人呢？”
    張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不是在城廂區就是在東郊區。”段建業很幹脆的開口。
    城廂區和東郊區，這都是今年剛出現的名字。在今年的1月1號之前，他們分別是第二區和津東郊區。
    “具體的呢？”
    “不知道。”
    “不知道？”
    “對，我和他們本來就沒有隸屬關係。這次也是以前的老部下求到我這裏了，而且他們手裏也有我以前的一些資料，我被逼無奈才與他們合作。自然不會清楚他們具體的位置。
    就這倆地方還是我通過之前的聯係推測出來的。”
    “除了這起案子，你們還策劃了別的案子嗎？”
    “四九城這邊我就知道這一個，也隻參與了這一個，其他的不知道。畢竟我是真的洗手多年了，隻想好好陪陪家人。
    至於他們，如果不是吹牛的話，他們在津門那邊幹了不少事情了。”
    “哦？都有什麽事情？”
    “除了你們知道的紡織廠車間著火。前年那邊的機床廠那個案子，也是他們幹的。”
    如果說津門機床廠的案子，還是前年，那估計就是張霖都聽過的案子了。
    津門機床廠，是我國的骨幹機床廠，生產了我國第一台自主知識產權的xx機床。
    前年的時候，廠子裏的一個工程師，在回冀省探親之後並沒有按時返回廠裏，他家裏人也不清楚他的去向。
    當時機床廠報了警。
    但是警察至今沒有找到那位工程師。
    不是公安效率低，而是這個年代人口失蹤的話，真的很難有高效的尋找辦法，隻能通過既定的線路和零星的線索去一點點的追尋。
    更不用說，是從津門到冀南，這麽大的範圍了。
    “那個工程師？”
    “聽口風是死了，因為不肯配合，所以當時就被他們殺了。”
    “畜生！”
    “張處長，這事又不是我的幹的。建國之後，我真的沒幹過什麽事，早就洗手了。這次，也是被逼的。
    看在我痛快交代的情分上，是不是給我爭取寬大處理啊。”
    “津門那個小組，有幾個人？”
    “7個，那個我的熟人，是當初我在魯南當站長的時候的手下，叫吳興，以前是負責行動的。他現在是那個小組的組長。
    至於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沒接觸過。”
    “和你聯係的，一直是你這個以前的手下，吳興？”
    “對。”
    ……
    又問了一些關於這個案子的事情，張霖和林耀東就結束了審訊。
    不過，段建業沒有被送回原來的羈押室。
    而是被張霖拎上了吉普車。
    他要給市局送過去，在自己這邊，萬一出點事，說不清楚。
    等他到了市局的時候，這邊其實也已經下班了，不過每個部門都還留有一些值班的人。
    哦，對了，張明良現在已經不在市局了。
    正式出任了四九城市委常委，政法部長。
    進了大院之後，把五花大綁的段建業拉下車，就往值班室走去。
    “呦，劉鑫，今天你值班啊？”
    推開亮著的值班室的門口，居然發現了一個熟人。
    屋子裏所有的人都往門口看。
    劉鑫站起身，“霖子哥，你怎麽過來了？這是？”
    指著被張霖提在手裏的段建業問。
    “你先幫我開一間空的羈押室，把他放進去。”
    “行，等我拿鑰匙。”
    找別人要了羈押室的鑰匙，劉鑫走在前邊給張霖帶路。雖然張霖也認識，但是這是個禮貌問題。
    “霖子哥，這怎麽茬?”
    “這個不能說，一會我還得借局裏電話給馮叔打個電話。”
    “那你還是別說了。”知道保密條例的劉鑫，自然懂得事情輕重。
    打開羈押室，張霖把段建業推了進去。
    “霖子哥，這銬子什麽的不給他解開？”
    “不解，等馮局下了命令再說。”
    “張處長，給我解開吧，我一定老老實實的。你看我都配合的交代了，就不用這樣了吧。”
    段建業也急忙給自己爭取，畢竟這麽拷著實在是不舒服。
    “你老實待著，廢什麽話。”張霖訓斥了段建業一句，然後又轉頭對著劉鑫說，“麻煩你看著他一下，這個人很重要，不要讓別人接觸，也不要讓他出什麽意外。”
    劉鑫慎重的點點頭，“你放心吧，霖子哥。”
    張霖從兜裏掏出一盒煙，塞到劉鑫手裏。
    “我去你們值班室給馮局打個電話，有消息了我來通知你。”
    “行，你去吧。”
    劉鑫轉身鎖門。
    張霖往值班室走。
    跟裏邊的人客氣了幾句，都不熟，以前沒見過。
    畢竟市局那麽大，最近又進了新人，不可能每個人都認識。
    不過人家對他的態度倒挺好，可能是看到劉鑫跟他叫哥了。
    張霖拿起值班室的電話，要了馮局長家裏。
    “馮叔，我是張霖啊。我現在在市局，對，我們抓了一個敵特，牽扯的有些廣，對，比較重要的人，不太方便在這說，現在在市局的羈押室，劉鑫在看著。
    好，我在市局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