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著賀萱的治療光暈看清了戒指碎片上的編碼，那些數字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靛藍色。
    “韓立說他在舊校史館發現了同樣的標記。”我摩挲著父親懷表上的齒輪，表盤背麵新浮現的星軌圖正與牆上的蛇形圖騰重疊成某個坐標。
    賀萱突然攥住我手腕，她指腹的暖意蓋過了金屬的冰涼：“你每次摸這個動作都像在轉打火機——上次偷改我選修課表的時候也是這個姿勢。”
    柳如煙的教鞭“啪”地戳在我倆中間的桌麵上，冰霜順著木紋漫到賀萱剛擦幹淨的醫療箱。
    “給你們三十秒解釋這個。”她旗袍上的冰碴在月光裏折射出棱鏡般的光，“以及為什麽我的虹膜認證卡會出現在校史館通風管道。”
    當韓立扛著他那把改裝過的重力錘踹開實驗室鐵門時，月光正從穹頂的防彈玻璃斜切下來。
    那些漂浮在培養艙裏的實驗體讓我胃部抽搐——它們像是從噩夢裏剪出來的生物，半機械化的軀幹上覆蓋著類似蛇形圖騰的電路紋。
    “你老爹當年要是搞出這種玩意，”韓立用錘柄戳了戳最近的艙體，裏麵漂浮的機械眼突然轉向我們，“我絕對往他咖啡裏倒三倍濃縮芥末醬。”
    賀萱的治愈光暈突然變成警戒的橙紅色，她馬尾辮上的蝴蝶結發卡自動展開成能量護盾。
    我們頭頂的通風管傳來齒輪咬合的聲響，某種帶著鐵鏽味的冷風拂過後頸時，我右眼的解析界麵突然跳出99相似度的警告彈窗。
    “三點鍾方向重力異常！”我拽著賀萱撲向右側立柱的瞬間，原先站立的位置突然凹陷成黑洞般的旋渦。
    韓立的重力錘與我的解析眼同時亮起，他錘柄上的能量環與我的數據流在空中碰撞出淡紫色的電火花。
    賀萱的護盾在下一秒裹住整個空間，她發梢沾著晶塵的模樣讓我想起第一次在醫療室見她時的場景。
    那時候她正踮著腳往藥櫃頂層放抑製劑，轉身時白大褂下擺掃落了一盒鎮定劑，玻璃瓶碎裂的聲音裏混著她帶著鼻音的驚呼。
    “別犯花癡了，”韓立的重力場撕開第三道暗門時還不忘吐槽，“你解析眼都快閃成粉色跑馬燈了。”
    實驗室深處的全息投影儀突然自動啟動，父親年輕時的實驗日誌在黴味中鋪展開來。
    畫麵裏的他正在調試某個環狀裝置，我注意到他無名指上的戒指與褲袋裏的碎片完美吻合。
    當投影進行到第14分37秒時，所有培養艙的警報器同時尖嘯起來。
    “是聲波共振陷阱！”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解析眼過載帶來的眩暈感讓鼻腔泛起鐵鏽味。
    賀萱的治愈術混著薄荷香貼上我後頸，她掌心的溫度讓我想起上周被困在虛擬訓練艙時，她隔著防護罩給我遞能量棒的手指。
    韓立的重力錘在此時鑿穿了地麵控製台，飛濺的零件中突然彈出幾十枚微型無人機。
    我的解析眼瞬間標記出它們的能量節點，賀萱的護盾分裂成蜂群般的金色光點，而韓立錘柄裏彈出的電磁網正適合收尾。
    當最後一台無人機冒著青煙墜地時，我們同時看到了培養艙後方暗格裏的東西。
    那個足有三米高的環形裝置上布滿了蛇形圖騰，中央懸浮的暗物質核心正與賀萱的治愈光暈產生詭異的共鳴。
    “原來他們改良了星軌觀測站的舊模型......”我摸著裝置側麵的刻痕，那裏有我七歲時刻在父親繪圖板上的塗鴉。
    賀萱突然踉蹌著扶住我的肩膀，她頸後的肌膚浮現出與實驗體相似的電路紋，又在下一秒被強行壓回白皙的膚色。
    韓立突然用重力錘挑起角落裏半掩的檔案袋，泛黃的紙頁上“通道開啟計劃”的字樣下，賀萱學生證的照片正貼在“關鍵素體”分類欄。
    培養艙的藍光打在她顫抖的睫毛上，我看到她悄悄把左手藏到了背後——那裏有治愈師資格考試的陳舊燙傷。
    警報解除的綠色指示燈亮起時，通風管道深處傳來似曾相識的電子雜音。
    我假裝沒注意到賀萱偷偷抹掉的眼角水光，卻在幫她撿起發卡時，瞥見環形裝置的暗物質核心映出我們身後通風口的異樣閃光——某種帶著數據流殘影的存在正從管道的陰影裏緩緩滲出......
    接上文）
    賀萱的蝴蝶結發卡還在我掌心發燙，通風口滲出的數據流殘影已經凝成實體。
    黑影踩著全息投影的碎片從天而降時，我聞到他身上帶著和培養艙相同的防腐劑味道——這次他背後跟著十七個瞳孔發灰的改造人。
    "你爹當年要是肯完成最後調試......"黑影的機械義肢劃過環形裝置，暗物質核心突然投射出星軌觀測站的三維模型，"我們本可以跳過這麽多無聊的學院遊戲。"
    韓立的重力錘率先砸進對方陣型，爆開的電磁脈衝讓三個改造人抽搐著撞上培養艙。
    我右眼的解析界麵突然彈出紅色警告，黑影的戰鬥力數值比上次暴漲了三倍不止，那些纏繞在他關節處的黑色能量流正源源不斷吸收實驗室的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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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共振頻率！"賀萱的護盾突然變成蜂巢結構，她馬尾辮散開的瞬間，我看到她後頸的電路紋又浮現出來。
    黑影的聲波攻擊撞在護盾上激蕩出六邊形光斑，我趁機甩出藏在袖口的納米絲——父親懷表裏的微型齒輪恰好卡進黑影的機械義肢關節。
    當數據解析眼標記出第39個弱點時，我太陽穴突突跳動的頻率已經和培養艙警報器同步。
    賀萱突然把額頭貼在我後背，她帶著薄荷味的治愈光暈順著脊柱漫上來："上次在虛擬訓練艙，你說要教我破解三級防護鎖的。"
    黑影的黑色能量流突然分裂成毒蛇狀撲來時，我拽著賀萱旋身躲過致命一擊。
    韓立的重力場在左側撕開缺口，他改裝過的手套正把三個改造人當保齡球扔向控製台。
    我趁機解析出黑影能量核心的波動規律，那些跳躍的數據流裏居然藏著父親實驗室的安全密碼。
    "就是現在！"賀萱突然把發卡按進我掌心，金色護盾順著納米絲纏上黑影的機械臂。
    我借著解析眼過載的刺痛感將精神力提到極限，父親懷表裏彈出的全息密鑰正好接續上環形裝置的啟動程序。
    黑影的慘叫聲中，暗物質核心爆發的白光吞沒了整個實驗室。
    當強光散去時，培養艙裏的實驗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灰飛煙滅，韓立踩著某個改造人的後背朝我比劃中指："下次玩自爆能不能提前三秒打招呼？
    老子的重力錘塗層都烤化了！"
    賀萱突然踉蹌著抓住我手腕，她指尖的溫度燙得反常。
    我這才發現她左手心的治愈師徽章正在發亮，那些從環形裝置裏溢出的暗物質正被她強行轉化成治療光霧。
    黑影殘破的機械義肢突然彈射過來時，我條件反射地轉身護住她——結果被韓立一錘子砸成了冒火花的廢鐵。
    "你們治療係是不是都自帶聖母屬性？"韓立拎著半融化的錘柄踢開還在抽搐的改造人，"這玩意剛才要是爆了......"
    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全學院廣播打斷。
    柳如煙冷冽的聲音帶著冰碴子砸下來的時候，我正把賀萱馬尾辮上最後一縷電路紋撫平："經查證，本屆爭霸賽冠軍何逸成功阻止非法實驗，現恢複其父何明遠教授名譽......"
    歡呼聲從防彈玻璃外湧進來時，我才發現實驗室頭頂的穹頂已經變成透明狀態。
    整個學院的人都擠在觀星廣場上，那些閃爍的個人終端拚成了巨大的"英雄"字樣。
    賀萱突然踮腳湊近我耳邊："你解析眼還在冒紅光。"
    我低頭要查看的瞬間，她帶著治愈光暈的吻已經落在眼角。
    廣場的聲浪突然拔高了八度，韓立起哄的口哨聲裏，我摸到她藏在背後的左手——那道為參加治愈師考試留下的燙傷，此刻正微微發著和我精神力同頻的藍光。
    當煙花從觀測塔頂端炸開時，我注意到環形裝置的殘骸突然閃爍了三次。
    賀萱假裝整理我衣領時快速塞過來個金屬片，那是她從黑影機械臂裏拆下來的記憶芯片，上麵刻著父親實驗室的舊標誌。
    "通道開啟計劃最終階段。"她在煙花炸響的瞬間用唇語說道，背後大屏幕上正好在播放我們接吻的全息投影。
    我摟著她腰身的手緊了緊，餘光瞥見人群最後方有個戴兜帽的身影——那人抬手接住飄落的煙花灰燼時，袖口露出的星軌刺青和父親實驗日誌裏某個觀測員的一模一樣。
    歡呼的人群開始往我們這邊湧來時，我悄悄把記憶芯片卡進懷表內側。
    賀萱的治愈光暈還纏繞在我們相握的指尖，而那個兜帽身影已經消失在傳送陣的藍光裏。
    穹頂的煙花恰好組成學院徽章，我卻聞到某種類似培養艙防腐劑的味道混在硝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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