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機械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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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砂箭矢指引的方向撕裂虛空,林夜三人被吸入一團搏動的金屬漩渦。當視線恢複時,他們置身於一座佛國與賽博交融的異境。青銅鑄就的蓮花座上纏繞著光纖藤蔓,懸浮的經幡流淌著二進製代碼,而遠處蜿蜒的血管狀結構竟是由星棺鎖鏈編織而成,暗紅的數據流在鏈節間奔湧。
“檢測到基因改寫場!” 洛清瑤的星砂腕輪發出刺耳鳴叫。林夜的皮膚下浮現細密紋路,機械血小板群如黑色潮水湧入血管,所過之處,葬紋正在被篡改成初代的徽記。滄溟君揮劍斬向最近的數據流,時之劍殘片卻在觸及的瞬間鏽跡斑斑 —— 這些血小板攜帶著能腐蝕意誌的克隆程序。
“釋放納米蟲!” 林夜咬破舌尖,三股不同色澤的星砂從傷口湧出。金色納米蟲如微型僧侶,順著心室壁上的林家祖訓攀爬,將被篡改的 “守護蒼生” 字樣重新鍍上佛光;血色納米蟲化作獠牙惡鬼,撕咬著克隆程序的基因鏈;透明納米蟲則聚成棱鏡,將戰場數據折射成全息戰圖。
第一次修複祖訓時,天穹突然裂開雷雲。因果律雷劫劈落的瞬間,林夜的戰甲浮現出曆代林家先祖的虛影。明朝的錦衣衛先祖揮出繡春刀劈開雷芒,宋朝的文官先祖以筆為劍書寫抗命檄文,這些由納米蟲喚醒的記憶殘像,在雷暴中拚湊出林家千年的抗爭史。
“哥哥,看心室核心!” 滄溟君的喊聲被機械瓣膜的轟鳴淹沒。數據艙的全息屏上,初代的解剖圖徐徐展開 —— 他的胸腔內赫然缺失情感模塊,七個封印標記分別對應林夜家族的七代長子。畫麵閃回藥王穀的實驗室,青年初代將跳動的情感芯片親手植入繈褓中的林氏嬰兒。
“原來我們的情感... 是他的牢籠鑰匙。” 林夜的聲音混著血管搏動的回響。納米蟲群在基因戰場節節推進,卻見心室壁的祖訓突然滲出黏液,化作吞噬納米蟲的饕餮。更糟的是,往生客棧的微型投影在心髒起搏器處顯現,櫃台老嫗正用骨瘦如柴的手指撥弄算盤,算珠竟是林夜各世代的幸福記憶:兒時母親的懷抱、與洛清瑤共賞的星砂晚霞、平行時空裏的婚禮鍾聲,都被串成珠鏈掛在秤杆上稱量。
“贖回這些記憶!” 洛清瑤的星砂腕輪射出契約光帶。老嫗裂開無牙的嘴獰笑,算盤轟然炸裂,所有記憶化作灰燼被吸入血管。林夜的意識突然陷入混亂,戰甲表麵浮現出初代的瘋狂囈語:“情感是漏洞... 必須修補...” 機械血小板趁機加速改寫,他的瞳孔開始蒙上與初代相同的銀灰色薄膜。
“用血色納米蟲自噬!” 滄溟君將最後的悖論血液注入林夜體內。血色蟲群調轉矛頭,啃噬起被感染的細胞。林夜的左臂在劇痛中脫落,卻露出底下未被篡改的葬紋 —— 那裏藏著母親植入的終極防火牆。納米蟲修複的祖訓化作鎖鏈纏住心髒瓣膜,竟讓整個空間的數據流出現了刹那停滯。
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三人衝向心室核心。沿途的血管突然收縮成絞索,機械白細胞如戰鬥機甲蜂擁而至。林夜的斷劍裹挾著金色納米蟲的佛光劈開敵陣,每斬殺一個機械細胞,就有一段被典當的記憶碎片飄落。他接住少年時與洛清瑤埋下的星砂糖果紙,糖紙突然化作引路的蝴蝶,帶他們穿透最後一道瓣膜。
核心艙的景象令呼吸停滯。洛清瑤被星棺鎖鏈貫穿脊椎,神經接口如蛛網般蔓延至她的大腦。她的雙眼蒙著初代的意識濾網,卻在看到林夜的瞬間,眼角溢出一滴不受控製的淚水。“別過來... 我的神經網... 會...” 她的警告被機械心室的轟鳴吞沒,整個心髒突然停跳,紅色警報籠罩的空間裏,無數機械觸手從四麵八方伸向林夜。
滄溟君將時之劍殘片插入地麵:“哥哥,我來拖住免疫係統!清瑤,用腕輪解析神經接口!” 他的身體開始量子化,與機械白細胞展開同歸於盡的纏鬥。洛清瑤的星砂滲入鎖鏈縫隙,腕輪投影出驚人畫麵 —— 初代的情感模塊正以洛清瑤為容器重組,而她的脊椎已成為連接初代意識與星棺網絡的樞紐。
林夜的斷劍抵住核心裝置,納米蟲群在劍尖聚成光刃。當他準備斬斷鎖鏈時,初代的全息投影突然從血液中浮現:“你以為救得了她?每靠近一分,她的意識就會被我的代碼吞噬一分。” 投影的手指點向洛清瑤的眉心,那裏正亮起與初代相同的銀灰紋路。
而在心髒之外,被典當的記憶灰燼重新聚合成星砂暴雨。那些被剝奪的幸福瞬間化作武器,巴黎的埃菲爾鐵塔記憶碎片變成光矛,紐約時代廣場的老照片化作盾牌。林夜握緊斷劍,葬紋與納米蟲共鳴出耀眼光芒:“就算你的代碼能改寫宇宙,我也要用這些被你唾棄的情感... 燒穿你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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