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等鄒姨收拾收拾碗筷。”
    “我來幫您。”
    鄒姨微微點頭，兩人一同在廚房裏，又聊了不少事情。
    大多，都是鄒姨在詢問張碩，在警校裏的日子。
    張碩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也許這是鄒姨的遺憾。
    也許，隻是好奇。
    他並不覺得有什麽怪異。
    反而享受這樣的場景。
    半小時後，兩人並肩走出家門，從省幹部家屬院離開，融入了熱鬧的街市。
    陽光籠罩下的江州市區，短短時間，就變成了一片絢麗的燈海。
    主幹道上，形態各異的花燈高低錯落，連綿不絕。
    鯉魚花燈靈動鮮活，鱗片在燈光映照下熠熠生輝，仿佛下一秒就要躍入天河。
    如夢如幻。
    不少孩子們在父母的簇擁下，圍繞著花燈嬉笑穿梭。
    張碩陪著鄒姨，漫步在張燈結彩的長街，時不時停下腳步，向鄒姨介紹眼前新奇的花燈。
    路過猜燈謎的攤位時，張碩為鄒姨贏了一個精美的兔子燈，鄒姨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眼中的陰霾也被衝淡了幾分。
    花燈的光芒映照在兩人的臉上，鄒姨的哀傷在熱鬧的氛圍中漸漸被撫平，走了一段路，挽住了張碩的胳膊，如同真正的母子一樣，穿梭在人群裏。
    一直逛到了落日。
    張碩準備把鄒姨送回家。
    卻瞧見街邊的巷子裏。
    幾個染著誇張發色的混混，正將一名長相清秀的女大學生圍在中間。
    為首的混混，手裏揮舞著一張高利貸借據，陰沉著臉龐，大聲叫嚷著：“今天不還錢，就別他媽想走！要麽脫光衣服用身體抵債，要麽跟哥幾個走一趟！正好老子的場子缺人接客，把你送過去刷一刷業績。”
    那女學生麵色蒼白，雙手緊緊護住自己，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不、不要……”
    察覺到張碩的腳步停下來。
    鄒姨順著張碩的目光看去，心中一緊，下意識拉住他的胳膊，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小碩，別管，咱們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張碩輕輕拍了拍鄒姨的手：“沒事，鄒姨，我能處理，您站在這兒，千萬別過來。”
    說完，他大步朝著巷子走去。
    “小碩，你回來……”
    鄒姨的聲音，顯得急促。
    “這天都還沒黑，就別搞這麽狠了吧，各位兄弟！”
    “把人放了，趕緊散場，我給你們一分鍾。”
    這幾個地痞先是一怔，聽到這話後，回頭看向張碩，見他一人過來，頓時發出一陣哄笑。
    為首的高個上下打量著張碩，不屑地說道：“小子，你他媽幹啥的啊？少管閑事，趕緊滾！”
    張碩冷冷地看著他們：“還有三十秒。”
    幾人對視了一眼。
    “幹他！”
    瞬間，圍了上來。
    張碩身形一閃，先發製人，一腳踢向為首混混的膝蓋。
    那混混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至於其他人，張碩沉著應對，左擋右攻，憑借利落的拳腳，很快將他們放倒在地，一個個都在哀嚎。
    張碩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借據，走到女孩身邊，直接撕了個幹淨，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以後遇到這種事，趕緊報警，校園貸和高利貸不合法，警察會管這事兒，不管，你就往上麵投訴。”
    女大學生感激地看著張碩，連聲道謝，趕緊離開了。
    張碩轉身回到鄒姨身邊，鄒姨這才鬆了口氣，眼中滿是擔憂與心疼：“小碩，沒受傷吧？你……這拳腳功夫，都是從警校學來的？”
    張碩笑著搖搖頭：“我沒事，對，都是警校學來的，我格鬥拿了滿分，所以這點小角色，還是能解決的。”
    “你就不怕對方身上帶了凶器？再能打，也不能冒險呀！”
    “怕呀，當然怕，要是遇見這種時候，我肯定掉頭就跑。”
    “這才對……”
    夕陽拉長兩人的身影，緩緩朝著家屬大院的方向走去。
    過了半分鍾，方靜從一旁的拐角走出，從錢包裏拿出一大疊鈔票，丟在了那幾個混混的身上。
    “大姐，得加錢啊，你沒說這麽能打啊，哎喲，我的腰！”
    “明天我還得帶哥幾個去劇組應聘短劇演員呢！這下可咋辦啊……”
    “醫藥費我給你們付了，自己找醫院收拾收拾，營養費每人加兩千。”
    “好好好，多謝多謝……”
    啪嗒。
    點燃一根煙。
    望著消失在盡頭的張碩二人。
    這個操心了無數事的女人，笑著搖頭：
    “傻小子。”
    ……
    從鄒叔家離開後，張碩沒有停留。
    坐上嫂子的車，第一時間回到了江安鎮。
    本來鄒姨還想留他在家吃個年飯，但張碩知道自己是個外姓人，哪怕跟鄒姨聊得來，也算是沒了隔閡，但總歸還是不便打擾的。
    再一個，他總不能丟下自己的父母不管吧？
    要是鄒叔知道了，恐怕隻會覺得他隻貪圖名利，忘本忘孝。
    就這樣。
    第二天迎來大年初一。
    張碩先是陪父母和嫂子、妹妹等人吃了一頓團團圓圓的年飯，由母親徐素蘭親自下的廚，包了一頓好吃的餃子。
    緊跟著，他一刻都沒耽擱，坐上嫂子的車，風馳電掣般，張碩就一頭紮進工作裏。
    做啥？
    自然是發揮一個領導的作用了。
    先是去了鎮派出所，慰問堅守崗位的民警。
    節假日期間，尤其是基層民警，絕對是最辛苦的崗位。
    他握著民警們的手，言辭懇切：“感謝大家放棄和家人團聚的機會，守護著全鎮的平安，辛苦！今年每個值班的民警，都會得到優秀警員的表彰，開春之後，我親自來給你們送獎金，我個人掏，補貼家用！”
    比起空口無憑的慰問，顯然，掏錢這事兒，更受歡迎。
    緊接著，他又馬不停蹄地來到鎮衛生院，仔細詢問春節期間的醫療保障安排，反複叮囑醫護人員，一定要做好應急準備，確保全鎮百姓能度過一個健康平安的春節。
    雖說沒人願意大過年的生病，但天氣冷，難免會有外地回來的村民，扛不住凍，醫療問題跟安全問題，同樣重要。
    再然後，自然就是帶著各種慰問品，走村串巷，深入到困難群眾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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