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重甲與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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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卑鄙無恥。”薑遠暗罵,他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不就是想公報私仇為他妹子上官沅芷出氣順帶著給他來個下馬威嘛。
    “且慢!”薑遠見從大廳外進來兩個兵卒就要拿他,大聲說道:“將軍,末將出京前聖上並未賜末將甲胄,末將何來甲胄?隻隨身攜一刀,還是鎮國公上官老將軍贈與。”
    “哦?聖上未賜你甲胄,你就不會想辦法嗎?!”上官重之哼道:“以你薑遠的本事,弄套甲胄很難?”
    薑遠雙目盯著上官重之的眼睛,朗聲道:“將軍,我大周律規定,私藏甲胄者視同謀反!將軍不會不知道吧,你是想讓薑遠謀反?!還是將軍家有很多甲胄,早知如此末將便求上官老將軍送我一副了。”
    “你要打老子軍棍,老子就說你唆使我造反!老子就你說你家藏了大量甲胄,看你怎麽接。”薑遠也是豁出去了,反正軍棍是萬萬不能挨的。
    上官重之聽聞此言愣了愣,沒想到薑遠拿這話嗆他,隨隨便便就扣帽子在別人頭上,心頭惱怒,站起身走到薑遠身前,那顆帥腦袋伸到薑遠的耳邊,就像老友相見一般親近。
    “老子就想打你!你又如何?”上官重之聲音極低,語氣冰冷。
    “老子也是你想打就打的?老子沒犯軍規王法,你憑什麽打老子?!就憑你是大將軍?我爹還是宰相呢!”薑遠的聲音也不大,但那副你奈我何的模樣很欠揍。
    “別拿你爹來嚇我,在這不管用!”上官重之冷笑道:“行,今日且先放過你,咱們來日方長。”
    “我等著!”薑遠笑道。
    這首次交鋒算是打了個平手,但薑遠明白以後就得小心了,萬一被上官重之抓著把柄,他絕沒什麽好果子吃。
    上官重之冷哼一聲,坐回椅子上,高聲道:“這不著甲胄之罪,念你初犯,估且饒過。若有再犯,軍棍五十!”
    “謝將軍不罰之恩。”有兵卒在旁,薑遠隻得捏著鼻子感恩戴德,還得露笑臉。
    上官重之道:“本將軍收到聖上八百裏快馬加急而來的旨意,讓你在我帳下聽令,負責回南關治巡一職,本將軍本應按旨行事,不過…”
    薑遠一聽這“不過”二字,就知道要壞,這倆字不是他薑遠訛人坑人時才說的嗎?
    落在上官重之手裏,薑遠早知沒啥好下場,此時也隻能聽之任之了,也不去問“不過”什麽。
    上官重之眼珠子轉了幾轉,他原本想把薑遠扔去夥頭軍,想想不妥,讓薑遠去幹夥頭軍,能抓著什麽把柄?
    上官重之輕咳一聲:“聖上的旨意,本將軍自不敢違抗,你的官職為從九品陪戎副尉,按例可領兵馬百人,但邊關重地,將士們各有職責,隻能給你…”
    “多少?”薑遠對能統領多少兵卒還是很在意的,他手無縛雞之力身在邊關,當然身邊兵卒越多越好,誰不怕死啊。
    “五人!”上官重之伸出一個巴掌。
    薑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火長還能帶十個兵呢,他一個從九品武官就給五個人?
    上官重之見薑遠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很是滿意,又補了一句:“連你算在內,一共五人。”
    “我”薑遠心裏罵了堆不能寫出來的髒話,看著上官重之那張副得意的嘴臉,恨不得上去給他一耳刮子。
    “怎麽?有意見?”上官重之大聲問道。
    “末將不敢!”薑遠咬得牙咯咯直響。
    上官重之很滿意薑遠現在那副想揍人又不敢吭氣的表情,道:“這治巡一職尤為重要,負責巡防回南關街市,緝賊捉盜維護百姓安寧,維持城內秩序均由你負責,你可明白?”
    “末將明白!”薑遠的臉已然變得通紅,顯然到了暴走的邊緣。
    他怕自己忍不住突然暴起給上官重之一耳屎,如果他打得過的話。
    這把他薑遠當什麽了?薑遠又不傻,這治巡一天到晚都是不停當的幹些雞零狗碎的事,雖說都是小事,但卻多而雜,就連老奶奶過馬路這事,說不定都得由他管。
    “你給老子等著。你整老子,老子遲早還回來!”薑遠的狠話隻能說給他自己聽了。
    上官重之又打著官腔裝模作樣的勉勵了薑遠一番,這才打發一個兵卒帶著薑遠去兵營領甲胄器械。
    “我尼瑪!”薑遠看著手上重達三十斤的鐵甲,以及身後跟著的四個老兵,終於爆發了。
    三十斤的鐵甲整天穿著巡邏,這不得要了他的小命?!
    還有這四個分給他的兵卒,四個人七隻手,有一個是沒胳膊的,還有一個還瞎了隻眼睛,最年輕的估摸著都有四十來歲,最大頭發都白了。
    一個個的要死不活昏昏欲睡的模樣,就這些人還抓賊緝盜?維護百姓?
    “見過將軍!”四個老弱兵殘一齊向薑遠行禮。
    “不需客氣,以後咱們就在一個鍋裏攪馬勺了,還望四位老哥多多幫襯。”薑遠心裏不爽,但是卻不能將不爽發泄到這些老兵身上,遷怒於人,是沒出息的人才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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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薑遠,今日剛來上任,領治巡一職。”薑遠先做了個自我介紹,道:“小弟我初來乍到,不妨讓小弟我做東,找間酒樓喝幾杯如何!”
    四個老兵聽得有酒喝,眼睛瞬間就亮了,都精神了起來,再無剛才那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酒飯無疑是最能拉近雙方關係的方法之一,薑遠帶著四個老兵找了間最好的酒樓, 幾杯酒下肚,氣氛逐漸熱烈起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薑遠也和幾個老兵漸漸熟絡。
    薑遠這才知曉,那個斷了胳膊的老兵姓李,旁人都稱他為獨臂李。瞎了一隻眼的老兵叫文益收。剩下兩個白發蒼蒼的老兵,一個是老徐,另一個則叫王有財。
    四個老兵見薑遠說話和氣,又毫無上官的架子,漸漸地他們的拘謹之色消退,隨後便肆無忌憚地吃喝起來。幹飯的姿態與氣勢,比起老道黎元城還要猛上三分。
    薑遠看著四個老兵穿著老舊的軍服皮甲,又見四人如餓死鬼投胎一般,不由得好奇,便問道:“各位大哥,這關內缺糧?”
    四個老兵聞聽薑遠如此發問,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吃相確實不太好看。
    沒了胳膊的老李答道:“薑將軍有所不知,關內倒不缺糧,但也不可能放開了給我等吃。聽說關中大旱糧食緊缺,上官大將軍怕朝廷糧草供應不及,所以令全軍將士每日口糧減半。”
    “雖然吃不上幹的,稀的也能湊合。”瞎眼老文接過話道:“這還是上官大將軍厚愛將士,據理力爭來的,不然能喝一碗稀的就算不錯了,別說出關殺敵,刀槍都拿不穩。”
    “這回南關不是上官重之一人作主嗎?難道還有其他之人比他權力更大?”薑遠不解的問道。
    四個老兵聽得薑遠如此問均低頭不語,良久,白發蒼蒼的王有財左右四下看了看,低聲道:“薑將軍有所不知,這回南關除了上官大將軍,還有一個閹人監軍!”
    “閹人監軍?”薑遠愣了一下,隨即回過味來,閹人那不就是個太監嗎?
    王有財道:“這監軍王利王大人,嘿嘿,對咱們的將士苛刻得緊,對那北突人,嘖嘖,像親爹一樣。”
    “此話何解?”薑遠更好奇了:“北突人不是與我大周是死敵嗎?為何那監軍對北突人像親爹一樣?”
    “誰知道呢?”王有財道:“就在昨日,監軍王大人還往北突人軍中送過去幾車瓜果蔬菜,今年這年景,連上官大將軍都吃不上幾回新鮮的瓜果蔬菜,這王大人卻是一送就是幾大車!”
    “這他瞄的裏通外國啊!上官大將軍能忍他?”薑遠問道。
    “嘿!聽說朝廷裏的主和派那些奸臣蠱惑皇上,不得觸怒北突人,所以北突人常常肆無忌憚的在城下要這要那,監軍王大人又是皇上派的來的,啥事不敢幹,上官大將軍也無可奈何。”老徐接話道。
    主和派的奸臣?那不就是薑遠他老子薑守業嘛!
    薑遠的臉有些發燙,自家將士都吃不飽,還要給敵人送吃喝,這是何等行徑!薑遠想想都無地自容,難怪朝堂民間皆罵薑守業軟骨頭不是沒有原因的。
    “那也未必全是!”老李說道:“那王監軍與北突人勾勾搭搭,其中有什麽利害關係也未可知。”
    “慎言!”這時小二來添菜,老文趕緊製止老李再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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