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金汁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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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赫巴魯突然收兵,讓上官重之鬆了一口氣,別看這一輪守城打贏了,但真實情況並不樂觀。
    戰事稍停,上官重之黑著臉率領一眾武將回到軍營帥帳中,商議接下來該如何麵對北突人下一次進攻。
    “少軒,我軍傷亡多少人?”上官重之沉聲問道。
    “稟大將軍,經過清點,我軍傷一千一百一十四人,陣亡七百二十九人。”宋少軒回稟道。
    “這麽多?!”上官重之的臉更陰沉了。
    回南關城高牆堅易守難攻,居然也傷亡如此慘重,可見北突人著實凶猛。
    兵書有雲,十倍而圍之,五倍則攻之。
    蘇赫巴魯率兵10萬來攻,說是十萬,其實是有水份的,這十萬人馬中除去民夫與後勤保障兵卒,實際兵力應在七萬至八萬之間。
    而回南關的邊軍有三萬,除去分布於英公嶺與其他哨所的兵力,回南關的正麵守關邊軍還有兩萬。
    兩者之間的兵力差距還不足五倍之數,回南關又是守方,按理來說守城是萬無一失的才對。
    卻誰料想,爬上城頭的北突先鋒營兵卒凶狠異常,大周士卒往往要三四個人才能斬殺一個北突先鋒攻城兵。
    這還是上官重之這一方占據地利的結果。
    剛一開戰就造成這麽大的傷亡,是上官重之始料不及的。
    若無高城抵擋,雙方在平原上拉開陣勢對戰的話,大周士卒隻有被屠的份。
    北突人以一敵十可不是隨便說說。
    “守城器械還有多少?”上官重之又問道。
    唐有方出列應道:“床弩標槍、箭矢、滾石等倒還有許多。但滾木與火油已隻餘下三成不到。”
    上官重之神色凝重,帳內一眾武將也是默不作聲,此次作戰,全憑火油燃起大火阻斷北突人攻城,燒毀其攻城器械。
    如果火油耗盡,便無法對北突人的攻城器械造成致命的威脅,隻能是麵對麵硬碰。
    北突士卒悍不畏死爬雲梯的場景,一眾武將剛剛見識過,心下不禁悚然。
    大周國力空虛,物質物資匱乏,別說火油這種珍貴的東西,用一點少一點。
    就連守邊將士兵卒的糧草供應都不足,平日裏也能隻食一餐,就這樣也得摳搜著來。
    “你等可有退敵良策?”上官重之目光掃過一眾武將。
    “末將以為,可再向朝廷要兵。”李常明道:“咱們也可就地在回南關與章夷縣征糧,讓兵卒們吃飽飯才有力氣殺敵。”
    “隻要糧草供應得上,我等就有把握守住城池!眼下馬上就要入冬,隻要拖住蘇赫巴魯一些時日,蘇赫巴魯定會退兵!”
    上官重之臉上木無表情:“朝廷剛增兵一萬到此,哪還會增兵,即便有兵來援也是十天半月之後了,遠水救不了近火。”
    上官重之說完,沉默了一會,又道:“就地征糧一事可辦,不過不可用強,必要向百姓說明情況,一旦城破,損失得就不止米糧了!”
    “諾!”李常明抱拳領命。
    站在最末端的薑遠突然出列,道:“末將也有些想法。”
    “哦?”上官重之的目光掃向薑遠,心中不禁有些奇怪起來。
    每次軍帳議事,這薑遠一向隻會在角落裏裝死,主動站出來卻是頭一回。
    上官重之看著渾身被鮮血染紅的薑遠,先前在城頭守城時,倒也算是悍不畏死奮勇殺敵,沒有像那些新兵一樣怯戰慌亂。
    上官重之對薑遠最深的印象,不是他在燕安幹的那些傳聞中不當人事的勾當,而是他的陰貨性格。
    這小子,要麽不出主意,一出主意便是毒計。
    “薑遠,你有什麽想法盡管說來。”上官重之心中好奇,問道。
    老徐的死,給薑遠的心裏造成了非常大衝擊,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麽弄死那些王八蛋,便道:“大將軍,可讓人去城中收集屎尿糞便!”
    上官重之與一眾武將皆是一愣,這正打仗呢,你突然提出這麽個要求,是不是有點違和?
    他這是要搶糞夫的活計?
    站在身旁的上官沅芷輕拉了一下薑遠,柳眉微皺,示意薑遠別胡鬧。
    上官重之雖然不解薑遠為何要收集屎尿糞便,臉上卻是沒有不悅之色,此時是戰時,他知道薑遠再怎麽混帳也不敢開玩笑。
    “有何用處?”上官重之問道。
    薑遠道:“自是殺敵!”
    “胡鬧!”上官重之還未說話,一名滿臉絡腮胡,身材魁梧的武將指著薑遠怒斥:“我溫某曆經沙場十餘年,經戰陣不下百場,從未聽說過屎尿能殺敵的!”
    “你沒見過聽過的東西多了去了!”薑遠原本心裏就壓著一股無名火,見有人指著自己的鼻子說胡鬧,當下便爆發了。
    “你有什麽資格貿然評判我這就是胡鬧?!”薑遠冷聲道:“溫將軍,我承認你資格比我老,那又如何?!”
    “你在這戰場上摸爬滾打十餘年,難道就學會了因循守舊?屎尿怎不能殺敵?你見過還是用過?!”
    “你連見都沒見過就盲目否定,簡直是軍中的恥辱!別以為你資曆老就可以隨意指責別人胡鬧!我薑遠不吃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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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家夥,別人隻說了一句,薑遠便一連串的喝罵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
    一步一句,加上薑遠那凝固滿臉的血漬,更顯猙獰,逼得溫啟言連連後退。
    薑遠平日在軍帳議事,能低調就低調,能不吭聲就不吭聲,何時像這般咄咄逼人。
    溫啟言也是自找的,薑遠在城頭與北突人近身搏殺,見那些滿地的殘肢碎肉,此等慘狀早已顛覆了他以往的世界觀。
    後又因老徐戰死,心中的戾氣無限上升,他又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紈絝,此時衝撞薑遠實是不明智之舉。
    “好了!”上官重之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案台:“溫啟言你且退下!薑遠你接著說!”
    薑遠怒瞪了一眼溫啟言,轉頭對上官重之道:“不知大將軍可用過煮沸的金汁?”
    “煮沸的金汁?”上官重之一愣。
    薑遠見上官重之不明所以的表情,就知道在這大周還沒有過用煮沸的糞尿禦敵的戰術。
    “對,煮沸的金汁!”薑遠道:“所謂的金汁,便是將這屎尿用大鍋煮沸了,待北突人爬城時潑灑而下,以殺敵。”
    “你真惡心。”上官沅芷聽得薑遠的話,腦子裏不禁浮現出城頭架滿大鍋煮屎的場景,頓時有些惡心想吐。
    “真是無稽之談!”溫啟言嗤笑一聲,大聲道:“莫要在此徒增笑柄,就算將那屎尿煮沸也不過是燙傷他人罷了,何來殺敵之說!”
    軍帳內,其他武將也暗暗點頭,這薑遠確是有些胡鬧了,有這功夫,多去搬點滾石上城頭不好麽,煮什麽屎尿!
    “你不說話勞資不會當你是啞巴!”薑遠狠狠的瞪著溫啟言:“你在打斷勞資說話,當心勞資一刀捅死你!”
    薑遠的紈絝性子發作了,他有時候連上官重之的麵子都不給,豈會怕這溫啟言。
    “好膽!”溫啟言也是久經沙場的武官,哪會怕薑遠的恐嚇,手按刀柄:“你不過一八品小校,也敢在老子麵前放狂言,來!咱們出了這營帳比劃比劃!”
    “夠了!”上官重之大喝一聲:“都給我退下!如今大敵當前,爾等若內訌,定斬不饒!”
    溫啟言與薑遠見上官重之動了怒,各自冷哼一聲退到一邊。
    “薑遠,你繼續說!若是真如你所說,這煮沸的屎尿真能殺敵,本將軍自會記你一功!”
    薑遠道:“這煮沸的屎尿自然不能直接將人燙死,但隻需燙傷便可。”
    “哼!又言屎尿能殺敵,又言隻能燙傷而不能直接殺敵,這話真是沒毛病!”溫啟言嘲諷道。
    “你他娘的,想打架是吧!”薑遠怒火滔天,這溫啟言三番兩次打斷他,這能忍?
    薑遠脫下鞋子便朝溫啟言砸去,血腥味混著腳臭味的鞋子砸在毫無防備的溫啟言的臉上,難聞的怪味熏得溫啟言眼淚差點下來。
    “豎子!老子宰了你!”溫啟言大怒,何曾受過被人用鞋砸臉的侮辱,伸手就要拔刀。
    “不可!”一旁的唐有方眼疾手快,按住溫啟言的手,將他的刀推回刀鞘。
    “你們二人是當本將軍剛才的話是放屁嗎!來啊!將這二人推出轅門斬了!”上官重之怒喝一聲。
    眾武將自然不會讓上官重之真將這二人斬了,連連求情,上官重之便也借坡下驢,冷聲道:
    “念在眾將為你二人求情,本將軍不斬爾等!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每人二十軍棍先記於帳上,待敵軍退去後再懲!”
    薑遠怒瞪著溫啟言,眼中火焰洶洶,倒是不言語了。
    “大將軍!”上官沅芷出列道:“末將以為,還是讓薑將軍把話說完,即然是帳中議事,大夥也是為退敵而想辦法!若是總被人打斷說話,便屬於無理取鬧,當嚴懲!”
    這話就是明顯偏向薑遠了,上官重之心下暗叫一聲不妙,目光盯著上官沅芷的臉,想從親妹子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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