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你偷了你哥的甲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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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舍外的士卒越圍越多,他們不自覺的跟著薑遠吟唱起來,歌聲震天。
聲波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波一波地向遠方席卷而去,空氣中彌漫著激昂的氣息。
上官重之有些喜悅,回南關近幾年未經大戰,今日一戰雖然城守住了,但傷亡卻很大,士氣也有些低迷。
薑遠用一首詞,又將士氣拉了回來,心中對薑遠的印象又改觀了些許。
盡管這貨以前是個惡名昭彰的紈絝,又有一個主張議和的爹,但在這邊關之地,這小子倒也不失男兒血氣。
上官重之心裏這般想著,正準備轉身離開,這時一個校尉匆匆趕來,擠進人群中奔至上官重之身前,附耳言語了一番。
上官重之神色一凝,不得不出聲打斷正唱得興起的薑遠。
薑遠這才發現上官重之與上官沅芷、宋少軒等人也在人群中。
“大將軍!”薑遠的臉通紅,剛才的酒勁太大,說話噴出一口酒氣。
軍中不禁飲酒,但戰時卻是禁止的,此時上官重之倒也不在意,道:“剛才看守大缸的校尉來報,地下有異動,隨我去看看!”
用大缸防範北突人掘地道的法子是薑遠出的,如今果直有異動,自然要叫薑遠親自去查看。
薑遠點點頭,此時不是偷懶推脫的時候,唯有齊心協力才能守住回南關。
否則城一破,大家都玩完。
薑遠跟在上官重之身後,上官沅芷與宋少軒也緊隨在側,向北門城牆快步走去。
“你的甲胄呢?”上官沅芷見薑遠已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衫,卻不見著甲,皺眉問道。
“甲葉都快掉光了,穿不穿都無甚區別了。”薑遠隨口應道。
“可找軍需官再領就是,戰場刀槍無眼,就你那點三腳貓功夫,還是小心點,別被北突人砍死了。”
上官沅芷聽著薑遠那無所謂的口氣,不由得有些惱怒,忍不住出言諷刺。
“你關心我?”薑遠側頭看了一眼上官沅芷,臉上帶著揶揄的笑,很是欠揍。
“滾!我關心你?真是想瞎了心了!”上官沅芷心跳陡然加速,嘴裏卻不饒人:“本小姐一向心善,即便是狗啊貓啊,被人砍死我都會覺得難過。”
薑遠眨眨眼眼睛,笑道:“我忽然發現,你這女子說話與行事不一,也許你也沒那麽讓人討厭嘛。”
“哦?那剛好相反,本小姐對你這種登徒子倒是厭惡得緊!”上官沅芷冷哼道。
若在往日,上官沅芷這麽懟他,他肯定會懟回去,然後兩人互罵打架。
但今日城頭一戰,上官沅芷至始至終都圍在他十步範圍內,若沒上官沅芷護住他,就憑他這帶傷之體,恐怕早就戰死了。
薑遠又不傻,985高校畢業,又在藍星的社會上摸爬滾打過多年,這點點心思都揣不透,那就白活了。
“行了,你剛才諷刺我的話,我回去給你記賬本上,以後再和你算賬!”
薑遠說著,從懷裏掏出個小瓷罐來,不由分說的塞到上官沅芷的手中:“這個給你!”
上官沅芷沒想到薑遠還會送她東西,不由得一愣:“這什麽玩意!”
“這叫酒精。不是用來喝的,我知道你胳膊上也有傷,回去用這東西塗傷口上,可以防止感染。”
“誰稀罕!我才不要!”上官沅芷臉色微紅,天黑之下倒也沒讓薑遠看清,口中還是那種瞧不上的語氣。
“不要就扔了。”薑遠也懶得和她廢話,因為上官重之與宋少軒已到了城牆處了,兩人正看著落在後麵的上官沅芷與薑遠嘀嘀咕咕。
上官重之神色不善的盯著薑遠,看得薑遠直發毛,連忙向他們跑去。
上官沅芷做勢要扔,卻見薑遠頭也不回的跑了,氣得恨恨的一跺腳,小心的將小瓷罐收起來。
城牆底下埋了一溜的大水缸,宋少軒趴在地上,將頭伸入其中一個水缸中凝神靜聽,果然聽得從缸中傳出輕微的咚咚聲,聲音沉悶。
“大將軍,薑兄,地下果然有動靜!”宋少軒站起身來。
上官重之與薑遠也趴於地上撅著屁股,像兩隻草原土撥鼠,將腦袋伸入缸中,果然聽到了聲響。
“這北突人,果真陰險!”上官重之劍眉緊皺,若不是薑遠想出來這法子,回南關怕是有大禍!
薑遠又聽了一陣,道:“這聲音還很微弱,想來這北突人挖得還不遠,連城牆邊都沒到。”
上官重之神色凝重,對守缸的小校問道:“其他的水缸有動靜嗎?”
校尉回稟道:“目前隻在此處發現有響動。”
薑遠道:“北突人應該不會單挖掘一條地道,此時天色尚早距離也遠,北突人挖不得那麽快。”
上官重之來回踱步幾次後,下令道:“不能等到北突人挖通所有地道再殺,少軒,你令城頭之上的弓箭手,每隔一柱香便向城下射出火箭,如若發現北突人蹤跡,立即射殺!”
“薑遠,你帶人守住這些水缸,如若真有北突人挖通地道進入,立即尋出具體位置後便挖穿洞口,用煙熏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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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
薑遠與宋少軒齊齊領命。
上官重之吩咐完,便帶著上官沅芷、宋少軒上了城頭巡視,隻留薑遠與一群兵卒守在大缸前。
“每一個水缸內都坐一人,仔細傾聽!切勿打瞌睡,貽誤戰機者軍法處置!”
薑遠冷聲下令,他也不想這麽冷冰冰的發號施令,更沒有臨陣斬卒的權力,但此事事關重大,不得不厲聲警告。
如果真因為誰打瞌睡誤了戰機,上官重之的刀可是鋒利且快,生殺大權都皆在他手。
薑遠也不願看到己方將士被拉出轅門砍腦袋。
薑遠找了個避風的牆腳坐著,他也不敢睡,但休息還是需要的,從早上的激戰到現在,他都沒休息過,一坐下就隻覺渾身酸軟。
且背上、肩頭的傷口,與今日胸口新增的傷火辣的疼,即便想睡也是睡不著。
夜漸深,不知不覺已至子夜,秋夜寒涼,冷風劈麵。
如今正值農曆九月,再過幾日便是重陽節。
薑遠掐著指頭算了算,大約半月之後,怕是就要結霜了。
薑遠背靠著城牆,抬頭看著天空中的北鬥七星,心緒卻飄向了藍星。
那裏有他的父母親人,還有一個談了四年的女友。
“你們都要好好的。”薑遠輕聲祈禱著,心中湧起一股酸澀之感。
“啪!”
一件老舊的魚鱗甲砸在發愣的薑遠麵前,將他的思緒從遙遠的藍星拉了回來。
“軍營庫房沒甲胄了,這件舊甲是我大哥以前穿過的,賞你了!”上官沅芷拍拍手,扭頭就走,似乎都不願多看薑遠一眼。
“喂!這甲衣不會是你偷的吧!你哥知道你偷他的甲胄嗎?”薑遠高聲喊道。
“閉嘴!有穿就穿,哪來的那麽多屁話!”上官沅芷的喝罵聲遠遠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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