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被惡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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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遠回頭看著快速被關閉的西城門,淚水與血水混成在一起,悄然滑落。
    “走!”
    薑遠來不及擦去臉上的淚水,領先向藏馬的土丘跑去。
    王麻子與憨狗等十幾個兄弟,用命為他們爭取來的時間,不是讓他在這哭的。
    眾人腳下翻飛,身後的西城門裏的廝殺慘嚎之聲漸漸聽不見了。
    藏馬的土丘離得不遠,在薑遠等人的狂奔之下,很快便到了。
    “快!上馬!”
    薑遠將上官沅芷抱上一匹戰馬,自己也翻身而上,與上官沅芷同騎一匹。
    上官沅芷此時處半昏迷狀態,已無法騎馬,薑遠隻得用繩索將自己與她綁在一起。
    “駕!”
    薑遠一勒韁繩調了馬首,用力抽了一下馬屁股,當先朝東麵疾馳而出。
    杜青與胖四、獨臂老李、文益收等人率剩下的一百餘袍澤緊隨其後。
    五百騎戰馬,隻被騎走一百多匹,剩下的也顧不上了。
    無月風急夜色濃,薑遠等百多人已消失在茫草原中。
    此時,武威山西門已大開,王麻子與憨狗等,十幾個大周士卒被砍得破碎不堪的屍身,也被扔至一旁,數百北突騎兵縱馬而出。
    北突騎兵出得城來,向前馳出一小段距離後,便發現了薑遠等人遺留下的戰馬。
    一名百夫長從馬上躍下,打著火把觀察了一陣,又趴在地下傾聽片刻,手中彎刀一指:“向東!”
    ……
    回南關。
    城頭之上的血跡已有些凝固,到處都是人肉肢體。
    插在城頭的火把被寒風吹動,發出呼呼的聲響,原本雕梁畫棟的城樓,也已被砸塌了一半,角樓的屋頂也被整個掀去。
    上官重之持著長槍在城頭巡視,身上的光明鎧已成血紅色,在昏暗的光線襯托下,像一尊從地獄殺出來的魔神。
    昨日蘇赫巴魯傾巢來攻,回南關的兩萬守軍全壓上了城頭,苦戰一整個白天,雙方都付出了巨大傷亡。
    如今回南關的可戰之兵已不足八千,上官重之已經征召城內的百姓一起上城頭了,再打下去這城便要破了。
    “少軒!朝廷還沒有音信嗎?”上官重之有些疲憊,更多的是心寒。
    從開戰到今日,已有差不多十日,朝廷仍沒有派出援兵來。
    “剛收到兵部的飛鴿傳書,五萬大軍已從燕安開拔,全力行軍之下,恐也要半月。”同樣滿身血跡的宋少軒答道。
    上官重之歎了口氣,道:“怕是我等撐不住半月之久啊。”
    宋少軒也長歎一口氣,望著城外的草原,漆黑一片,沒有半點光亮。
    “少軒,去多做些旗幟插於城頭,並放出風聲去,說朝廷大軍已至榆門關外,不日便至!”
    上官重之沉聲道,如今兵力不足,隻能虛張聲勢了。
    “喏!”
    宋少軒抱拳領命轉身朝城下走去,腳步沉重。
    回南關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了,若無援軍,城裏軍民怕是難有活路了。
    “薑遠,希望你能得手!回南關等不起了。”上官重之望著漆黑的草原,喃喃自語。
    “如若不成,也希望你能帶著芷兒逃出生天。”
    上官重之又長歎了一口氣,原本他將上官沅芷綁了,令人用馬車將她送走,誰知上官沅芷半道上,將護送她的幾個親兵給打暈並綁起來後跑了。
    不用上官重之深想,便知上官沅芷找薑遠去了。
    “報!將軍!”
    上官重之正自出神,李常明連滾帶爬的衝上城牆,一邊高喝著,一邊朝上官重之跑來。
    “何事這麽驚慌!”
    上官重之眉頭微皺,李常明也跟了他十來年了,經沙場無數,何時見他這般驚慌過。
    “將軍!探子來報!蘇赫巴魯連夜退兵了!”
    “可真?!”
    上官重之再持重,驀然聽得這一消息也是一震。
    “千真萬確!蘇赫巴魯已經拔營向武威山退去!”
    李常明激動異常。
    “哈哈哈,薑遠成功了!”
    上官重之仰天長笑,原本對薑遠等一行沒抱多大希望,沒想到真讓薑遠幹成了。
    “派出探馬再探!”
    上官重之笑了一陣,當即下令,派出小隊騎兵出城探查。
    “諾!”
    李常明有些不明所以,這事與薑遠有關?
    這幾日倒是沒看到過薑遠。
    蘇赫巴魯接到武威山的快馬急報,一口老血噴出一尺多遠。
    武威山十幾萬大軍的糧草被燒,吐屯沙裏木拙被殺,氣急攻心之下,居然吐出血來。
    收到這個消息,蘇赫巴魯帥帳中的一眾將領幾疑耳朵出了問題,都被驚得呆住了。
    他們萬萬沒想到,上官重之居然派出一股人馬繞到了他們的後方放火燒糧。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七千精銳防守,都能讓大周人燒了糧草!”
    蘇赫巴魯大聲喝罵,趕來送信的驛卒趴跪在地上渾身顫抖。
    “大周狗太卑鄙了!大帥,不如咱們趁夜再攻回南關,定殺他一個片甲不留!”
    新晉先鋒官阿力渾上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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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脫剌森反對道:“如今大軍糧草被燒,這回南關久攻不下,再打下去無糧可吃,我軍便會成疲軍之師,徒然折損我北突勇士!”
    “是啊,大帥。脫剌森說得有理。”速哈理難得的與脫剌森統一了意見。
    蘇赫巴魯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無力的揮了揮手,道:“撤軍吧。”
    “大帥,萬不可退!這回南關戰損也極大,如若我們再鼓一戰之力,定然拿下!”阿力渾大聲反對。
    “此次開戰實乃違了天意,狼神不佑,再攻也是無益!”脫剌森道。
    速哈理也道:“我軍糧草已失,寒冬將至,即便拿下回南關,也無力南下!”
    阿力渾怒聲道:“你等貪生怕死之輩,如此機會若不把握住,日後定然萬難!”
    “大帥,您年事已高,精力不濟屬下感同身受,不若將大軍交與我,我來攻!”阿力渾目光灼灼的看向蘇赫巴魯。
    “放肆!阿力渾,你想造反嗎!”
    “阿力渾,你想做什麽!”
    脫剌森與速哈理手握刀柄,怒視阿力渾。
    蘇赫巴魯五十不到,正值壯年,阿力渾這般言說,便是想奪了蘇赫巴魯的大權。
    阿力渾所倚仗的,是他也是王室一員的身份,同時也是可汗的近臣,蘇赫巴魯絕不敢殺他。
    蘇赫巴魯目光冷冷的看著阿力渾,道:“阿力渾,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嗎!別仗著是王兄的近臣,就可以奪我的兵權!將在外,我殺你便殺了!”
    “若敢再言,殺之!”
    蘇赫巴魯虎目含威,阿力渾心中惱怒,卻也不敢再言。
    這帳中都是蘇赫巴魯的親信,若弄死他,誰也不會反對,隻得按下怒火與不滿,以後再圖。
    “拔營回武威山!”蘇赫巴魯沉聲下令。
    蘇赫巴魯大軍剛回武威山,負有守糧之責的千夫長別克桑便被綁到了帥帳中。
    “別克桑,你負有糧草守備之責,大軍糧草被燒,你可認罪!”
    蘇赫巴魯高坐帥帳之中,寒聲問道。
    吐屯沙裏木拙死了,這個武威山二把手便得出來頂了這罪。
    “末將認罪!”別克桑低著頭,雖有不甘,但糧倉的確是被燒了,他是守將,不認也得認。
    “你認罪便行!”蘇赫巴魯喝道:“推出去斬了!”
    兩名刀斧手上前,按住別克桑就往帥帳外拖去。
    “大帥,饒命!屬下願戴罪立功!那燒糧倉的頭領是大周宰相之子…”
    別克桑掙紮著,快速且大聲的吼道,再慢一點被拖出帥帳,定然小命不保。
    “你說什麽!”
    蘇赫巴魯聞言一愣,站起身來,朝別克桑走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沉聲問道。
    “大帥,昨夜夜襲糧倉的大周人馬,領頭的人是大周宰相薑守業的兒子薑遠!屬下抓住一個活口,嚴刑拷打之下,那小卒便招了!”
    別克桑語速極快,不快不行,唯恐說得慢了被砍了腦袋。
    別克桑的話讓帥帳裏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薑守業一邊與北突使者扯皮砍價,另一邊他兒子摸過來燒了十幾萬大軍的糧草。
    這倆父子都不幹人事啊!
    蘇赫巴魯與脫剌森等人隻覺惡心得緊,怒火迎天而起。
    “屬下已派出騎兵追擊了!”別克桑又道:“望大帥允我親自追擊,定當將那薑遠斬殺!”
    蘇赫巴魯鬆開別克桑的衣領,狠聲道:“好!且讓你多活些時日,如若不將那薑遠的人頭提來,我就把你的腦袋當球踢!”
    “大帥,不可!這薑遠要活捉!活的比死的有用!”速哈理連忙上前說道。
    脫剌森也道:“速哈理說的有理!大帥,如若活捉那薑遠,那薑守業就不敢再與我北突使者扯皮,或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蘇赫巴魯沉思片刻,道:“嗯,你等說的在理!若大周宰相之子在我手,就是讓薑守業完全倒向我們也未嚐可知!”
    “別克桑聽令!再撥你二千騎兵,追擊薑遠!定要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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