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我們不是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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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匪?”
這個結果大大超出了薑遠的意料,他想過很多種可能。
比如這個村莊裏的人是北突人收服的大周順民,讓這些村民監視河對岸虎關的動靜之類的。
卻是沒想到這個村莊,是個水匪村!
杜青趴在窗戶上道:“不止水匪那麽簡單。”
“還有其他?”薑遠問道。
杜青道:“那個叫癡兒的家夥不是啞巴,明麵上去村中借糧,實則是讓另一個家夥去給北突人報信,這些人還是北突的探子!”
“我特麽,這些人還真是好順民!”薑遠冷笑道。
杜青道:“我截住那個出去報信的家夥,用了點手段,他便招了。
平日裏,專門劫殺在濁河上討生活的大周百姓,也會渡過河去虎關外劫殺落單的邊軍,用邊軍人頭去北突人那換獎賞!”
杜青又側耳傾聽了一下,道:“那個叫癡兒的,應該快回來了。咱們要怎麽辦?”
“村中有多少人?”薑遠問道。
“據那出去報信的家夥交待,村中約一百多人,青壯水匪大約七十多人,餘者都是婦嬬。”
“杜兄,被你抓住的那家夥還活著嗎?”薑遠問道。
“殺了!有問題嗎?”
薑遠有些無語,好歹你把船在哪問出來再殺啊。
“沒事,殺了便殺了。”薑遠想了想道:“我自有安排。杜兄,再辛苦你,找個高處守著,切莫讓人出村!”
杜青點點頭,又隱入了黑夜之中。
薑遠將搶來的肉幹與半壺馬奶酒遞給上官沅芷:“抓緊時間吃些東西,馬奶酒能驅寒,也喝上一些。”
上官沅芷接過,道:“你打算怎麽辦?”
“我得找那老頭與他那啞巴兒子聊聊!”薑遠陰聲道。
“可是,那個出去報信的人,被杜大俠殺了,死無對證,那老頭會承認嗎?”上官沅芷有些擔心。
薑遠邪笑一聲:“我們是邊軍,行事自然簡單粗暴!要什麽證據,官府查案才要那玩意!我手上有刀就夠了!”
薑遠抱著上官沅芷出了正屋,將她交給胖四護著。
此時,出去借糧的癡兒背著一個口袋剛好進得院門來,薑遠朝獨臂老李與文益收使了個眼色。
文益收突然拔刀架在癡兒的脖子上,惡狠狠的說道:“別亂動,否則別怪老子的刀快!”
與此同時,獨臂老李已帶著人衝進灶房,幾把刀架在老者的脖子上,將他拖了出來。
老者與癡兒嚇得兩股顫顫,喊道:“軍爺,你們這是為何?小老兒哪裏得罪各位了?”
“兄弟們,分出五十人組成陣形,堵住村口,若誰出村,殺之!”薑遠低喝著下令,這才對老者道:
“老丈,你也別裝了!說吧,我們這一百多人頭,夠你們去北突人那換多少獎賞。”
老者一激靈,趴在地上磕頭不止:“軍爺,冤枉啊,小老兒怎敢啊,軍爺誤會啊。小老兒爺倆都是清白之人,都是大周百姓,雖為順民,可心向大周啊…”
“你不認是吧!”薑遠喝道:“將屋裏的水拿來,讓他喝!”
一個士卒從屋裏將水壺提了出來,捏住老頭的嘴便要灌。
“慢著!”剛才還戰戰兢兢的老者突然大喝一聲,眼中精光四射,再無一絲老邁之態。
“你是怎麽發現破綻的!”老者惡狠狠的盯著薑遠。
薑遠不屑的說道:“好,你想知道是吧,我便告訴你!”
“我們說是大周邊軍,你絲毫不震驚也不害怕更不感到奇怪,反而暗藏喜色,你挺高興的吧,這麽大的買賣。”
“你說你們是靠打漁為生,可你的指甲修剪得很幹淨,沒有半點汙垢,手上也無繭,地主老爺的手也不過如此吧。”
“還有,你腳上穿的是羊皮靴,還挺新,你要打多少魚才能買得起?還有你這穿在裏麵的絲綢,是打漁的漁民穿得起的東西麽!”
薑遠用刀一劃,將老頭的外麵的衣衫劃開,露出穿在裏麵的絲綢來。
“你燒的水中,想必也是下了毒吧!”
老者沒想到薑遠看似年輕,卻心思縝密,狂笑道:“被你發現了又如何,我已命人去鎮遠關報信,你們跑不了!”
老者突然暴起,一掌擊向提著刀的獨臂老李,老李早有防備,側身一閃,一刀朝老者的脖子橫斬而去。
“當!”
老者抬手一擋,獨臂老李的刀斬在他的胳膊上,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這一變故讓眾人一愣,這老頭居然能手臂擋刀,莫非已練成金剛不壞之身了?
“這老家夥手臂上有鐵板!別讓他跑了!”薑遠大聲喊道。
獨臂老李反應過來後,大怒,單臂持刀便攻。
被文益收按住的癡兒,見老者暴起,口中大喝一聲,便想往前竄走。
“哧!”
文益收將刀往下一壓一送,癡兒的身子竄了出去,腦袋卻留在了原地。
“啊…兒啊…”
老者發出一聲淒厲的慘號聲,腳下卻是不慢,一個旱地拔蔥上了茅屋的房頂,放聲大喝道:“孩兒們,還等什麽!殺了這些大周邊軍,古勒巴圖將軍必有重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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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老者的喊聲,村中各間屋舍之中竄出幾十條人影來。
想來這些人早在薑遠進村時就已然準備好了,原本打算等老者將這些大周兵卒用藥毒倒後,砍了腦袋就行,誰料突然出這等變故。
“你忘了自己的祖宗是誰了嗎?敢勾結北突人害我等!”文益收一腳將癡兒的腦袋踢了出去。
房頂上的老者狠聲道:“我呸!祖宗能給我們飯吃嗎!祖宗能保我們榮華富貴嗎!還不如跟著北突人幹!”
薑遠也呸了一聲:“這麽說來,北突人給你們不少好處,讓你們守在虎關前當狗!”
“哼,今日就是你等死期!”老者冷聲道:“孩兒們,給我上,這些都是疲軍已無甚戰力,取了他們的首級去鎮遠關領功!”
“殺!”
村中幾十個精壯漢子持刀衝來,一些人手中拿著的居然是北突兵才有的精鋼彎刀。
薑遠冷笑一聲:“欺我等人疲馬乏刀不利麽!殺!一群水匪也敢欺我!除了婦嬬,一個不留!”
事實上,薑遠等人的確又累又乏,先前不久襲殺了那四十幾騎北突兵,仗著的是己方占了戰馬的優勢。
此時又連續奔逃上百裏,如今又沒騎戰馬,這才給了這群水匪覺得有可乘之機的感覺。
混戰突然展開,七八十個水匪撲了上來,薑遠等人揮刀迎上,殺成一團。
老者站在房頂掠陣,大有誌在必得之勢,今日若能斬殺這百餘大周士卒,鎮遠關的古勒巴圖將軍,定然會給他一個百夫長的職位。
從此正式被北突人收編,那不比當水匪強,到哪吃飯不是吃,隻要給得多,祖宗的墳都挖得。
“老人家,你挺閑啊?”
老頭正幻想著美好的未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他的美夢。
老頭低頭看著破胸而出的長劍,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
他也算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卻被人在不知不覺間,將他刺了個對穿。
杜青長笑一聲抽劍而回,連這個高手叫什麽名字都懶得問,一腳將他踹了下去。
水匪就是水匪,再凶悍也是一群烏合之眾,豈是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正規軍的對手。
文益收與獨臂老李領著百十兵卒組成陣形衝鋒,隻幾個回合下來,便將這群水匪打散。
斬首三十幾級,俘獲十幾人,其他水匪見得老者被殺,又有幾十同夥死於兵卒刀下,嚇得麵無人色再無鬥誌,趁著夜色和熟悉的地形四散跑了。
“文大哥,派人沿江搜索,萬不可讓他們把船劃走!”薑遠喝道。
文益收立即帶著幾十個兵卒追擊而去。
“說!船藏哪了!”獨臂老李一腳踢在一個被俘的水匪身上。
那名水匪趴在地上,哭嚎道:“軍爺,小的不知啊…”
“不知道就去死!”
獨臂老李揮刀就是一斬,一顆腦袋滾落。
獨臂老李陰沉著臉,提著刀走向下一名水匪,這次連問都沒問,就是一刀。
也不再問,就一路砍過來,七八名水匪的腦袋搬家。
剩餘的幾個水匪,早已嚇得臉色慘白屎尿皆出,這哪裏是邊軍,這是殺人魔王哪,心中狂喊:你倒是問啊!
“軍爺我說!別殺我!”當獨臂老李提著滴血的刀又走到一個水匪身前時,這名水匪再也堅持不住,精神崩潰了。
“軍爺,船藏在沙灣的蘆葦蕩中…軍爺饒命啊!”
“這就對了,早說不就沒事了!帶路!”獨臂老李提起這名水匪往前一推,喝道。
那名水匪連滾帶爬的朝村外跑去,薑遠一揮手,大隊人馬跟上,回頭對獨臂老李道:“不可對婦嬬下手,咱們不是畜牲。”
“將軍放心!小的自有分寸!”獨臂老李點點頭,讓薑遠領著人先走,他在後麵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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