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初始於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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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青拍拍屁股往肅南府去了,薑遠還得去老道租住的民房一趟。
    若不把杜青出去辦事的消息傳達給高璐,隻怕高璐又生出事端來。
    此時天已微黑,再有得一個時辰,燕安的城門便要關了,薑遠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
    家屬新村已然建好,錯落有致的房屋在夜色中影影綽綽。
    村口新建的市場,統一製式的鋪麵門房也已建成,寬闊的街道用水泥與青石板鋪就,顯得幹淨整潔。
    薑遠走在空蕩蕩的市場中的道路上,不得不感歎萬啟明的辦事效率之高到令人咂舌的地步。
    薑遠去軍營前,這裏還是一片荒地,自發形式的小集市髒亂不堪,而今舊貌換新顏,過去的影子一點也找不著了。
    文益收與老李自發的安排了人手日夜巡視,防賊盜與火情。
    這就是這些百戰老兵的寶貴之處,很多事都不需要薑遠去安排,很多薑遠顧不上的事,他們都能做到滴水不漏。
    鶴留灣有幸存老兵一百二十一人與其家眷,且還有根據薑遠的要求,那陣亡的379個老兵的家眷,隻要能找到的,都接了過來。
    薑遠在鶴留灣隻有千畝封地,麵積不大,單用來建水泥窯與磚廠就占去了偌大的麵積。
    新建的家屬新村,侯府、以及學院,鶴留灣的土地幾乎所剩無幾,甚至已經動用了可耕種的田地。
    好在鶴留灣的隔壁清平莊是上官沅芷的封地,有田五百畝可以緩衝,再者上官雲衝給了一萬畝良田與上官沅芷做嫁妝,薑守業也有差不多七八萬畝良田山林。
    這些土地皆在鶴留灣附近,薑遠夫妻的封地表麵上看起來隻有一千五百畝,封地內的邑戶加起來不過千戶不到,但實則,以鶴留灣為中心,方圓十裏地之內,都是薑遠夫妻的個人財產。
    不知不覺間,薑遠也成了一個小地主。
    這還是上官雲衝與薑守業較為清廉的原因。
    相比之下,大周朝中的官員,一個吏部侍郎,明裏暗裏所擁有的田林山地,最少的也有二三十萬畝。
    如果像顏其文這等位列三公之一的權貴,其田產應在五十萬畝之上,這還隻是戶部統計的表麵數據,其背後隱匿的田地可能還要翻上一倍。
    肅南白府白翰文表麵之上的田產也達四十萬畝,且還不包括那些隱匿的田地與人口。
    這些被勳貴門閥在土地兼並中隱匿的人口與田地,造成大周王朝的賦稅嚴重流失,進而加劇底層動蕩。
    所以類似於仙姑寨高璐這樣的底層之民活不下去,四處落草為寇,靠劫掠為生。
    在災年,甚至有匪賊公然襲擊官衙糧倉,殺官搶糧之事頻發。
    薑遠與趙祈佑在肅南府城,看到的那條寫在巷子裏的標語,也並非空穴來風。
    這也是鴻帝要力整勳貴門閥的原因之一,根子還是出在土地上。
    薑遠默默歎息一聲,將腦子裏那些有的沒的都甩出腦海,要想將大周這個龐然大物拖出泥潭,非一日可辦,眼下還是先顧著自己吧。
    薑遠勾著手指頭計算著自己手裏的土地,要安置這麽多人,田地還是夠用的,但種田終究不是出路。
    還得以工業與商業為引導,隻要工業與商業發展起來,再反哺農業,這才是強國之道。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如果再弄倒一批有大量土地的門閥勳貴,就更完美了。
    薑遠推開老道租住的小院,院中的小桌子上擺了四個小菜與一壺酒,老道與黎秋梧以及高璐圍桌而坐,正準備吃晚飯。
    “嘿嘿,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正好。”
    薑遠搶前一步,抓起老道麵前的酒杯就一飲而盡。
    “孽徒,你不給我帶酒也就算了,還搶老夫的酒?!”
    老道怒目而視,連忙將那壺酒護住。
    “呸!這酒寡淡如水,誰稀罕!”薑遠又將那口酒吐了出來,不屑的說道。
    “叔叔,奴家夫君呢?!”
    高璐見得薑遠進來,連忙起身,一臉急切的問道。
    薑遠擦了擦嘴,道:“嫂夫人莫擔心,杜兄出去辦事了,過段時間就會回來,嫂夫人稍安。你與杜兄之事,杜兄也全部說與我了,我自會與你們說合。”
    高璐聞言臉色微紅,又擔心的問道:“奴家夫君,會不會又跑了…那奴家可怎生是好。”
    高璐說完又要落淚,薑遠連忙安尉:“不會!他跑不了,他的宅子在此處,他能跑哪去!待得明日,我先領嫂夫人去杜兄住處安置。”
    “不過,話又說回來,嫂夫人你與杜兄之事,實是你魯莽了,杜兄這人有逆反心理,他怪你也在情理之中。”
    高璐低頭輕聲道:“奴家隻是喜歡他,想嫁給他,想給他生孩子,奴家也沒錯!”
    薑遠無語,這等豪放的江湖女子的思想實是不一般。
    “嫂夫人,你這般想沒錯,但強扭的瓜他不甜啊。”薑遠歎道。
    一旁的黎秋梧哼道:“不管怎麽說,杜青與高姑娘已成夫妻之實,杜青做為男人怎可逃避!哼,還大俠呢,敢做不敢當!強扭的瓜是不甜,但解渴!他不能吃幹抹淨就不認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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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遠聽得這番言論,眨巴著眼睛看向老道:“道爺,這是你教你閨女的?”
    老道瞪了一眼薑遠:“怎麽!我閨女說得不對?!”
    好家夥,老道還挺護犢子,不過想想老道平日裏也是滿口胡說八道,黎秋梧這般也就不稀奇了。
    “牛!我說不過你們,行了吧!”薑遠麵對這等陣營,也隻能敗退。
    高璐見得薑遠與黎秋梧相互氣鼓鼓的瞪著,道:“這個不怪奴家夫君,的確是奴家考慮不周,是奴家的錯!隻要夫君他回來,奴家任打任罰。”
    黎秋梧看了一眼比自己高出一個頭,身形魁梧的高璐,此時卻像一尊受委屈的大獅子,氣道:“高姑娘,這也不是你的錯!喜歡一個人,就得敢愛敢恨,方為江湖兒女本色!”
    薑遠瞪了一眼黎秋梧,對高璐道:“嫂夫人,杜兄為人向來耿直,他隻是暫時沒轉過彎來。正好他出去辦事,借著這個空檔,你們都冷靜一段時間。這些日子你隻要把家持好,好好養胎,不怕他不接受你!”
    “叔叔,此話當真?!”高璐抬起頭來,俏目裏閃爍著希望之光。
    “當然!”薑遠用力點頭,道:“杜兄是有抱負之人,你也別老想著把他綁回江陵,他那性子你越用強,他就越抗拒。”
    “可是,家中有高堂,奴家為兒媳,自要孝敬公婆…”
    高璐猶豫著,她自是希望杜青能跟她回江陵老家過日子的。
    “這好辦!”薑遠眼珠一轉,蠱惑道:
    “杜兄在此也有田產家宅,嫂夫人不如趁著杜兄外出這段時間,將杜兄雙親接來此處!一家人團團圓圓豈不美哉。再者有雙親在,你侍奉在堂前,杜兄遲早會被你真情所化。”
    高璐的俏目亮了起來,薑遠這番話可謂是說到了她心裏。
    “薑遠!你安的是何心!”黎秋梧盯著薑遠,神色不善:
    “高姑娘已有身孕,你讓她來回往複跋涉近二千裏地!你想幹嘛!”
    “我能有什麽居心!你若有更好的法子,你倒是說來聽聽!”薑遠抖著腿,斜著眼看向黎秋梧。
    “你!”
    黎秋梧頓時詞窮,她若有好辦法早就出了。
    高璐見得薑遠與黎秋梧要吵起來,連忙道:
    “黎姑娘勿需擔心,叔叔說得對,就按叔叔說的辦。再者我也不是嬌弱之人,這算不得什麽風險,隻要能讓奴家夫君歸心,再苦我也受得!”
    高璐既然下了決心拿了主意,這事便就這麽定下了。
    薑遠見正事說完,便拿過老道的筷子夾了一口肉扔進嘴裏,嚼了一下,又是一口吐了出來:“誰炒的菜?!現在鹽是便宜,也不能真當不要錢吧!”
    “這豬大腸都沒洗幹淨,誰弄的?!”
    薑遠將四個菜嚐了一個遍,每一個菜都點評一番,沒一句好話。
    黎秋梧的臉都綠了,是氣的。
    這薑遠還真當回自己家了,挑三揀四罵罵咧咧的嫌這嫌那。
    “啪!”
    黎秋梧將筷子重重的拍桌子上,怒道:“薑遠!你還真當是你家了!我讓你吃了嗎!”
    “嘿!我回我師父家,不就等於回自己家麽!這菜做得難吃,還不讓說了?!”薑遠白眼一翻,道。
    黎秋梧就要發怒,高璐卻著急站了起來:“叔叔勿怪,這些是我和黎姑娘做的,可能有些不合您口味。”
    “唉,不是我說你們!”薑遠指點道:
    “要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個男人的胃!這菜做得豬都不吃,何況人乎,爺們不跑就怪了。”
    老道怒哼一聲:“你這小崽子,這樣的飯食我都吃快兩個月了!你罵誰連豬都不如?!今兒正好,你去給道爺我炒幾個菜。”
    “這菜真不是人吃的!”老道罵完,搖著腦袋補了一句。
    這麽一句讓黎秋梧火了,站起來指著薑遠與老道,怒道:“你們愛吃就吃,不吃就閉嘴!”
    老道似是被黎秋梧凶習慣了,也不為意,眼神看向薑遠:“好徒兒,你快去給為師弄幾個小菜!為師想念你做的飯食了!”
    “道爺,您放過我吧!我再不回去,城門就得關了!”薑遠連忙拒絕。
    “快去!”老道吼道:“我受傷的這兩個月,你就來看了我一次!你個不孝的東西!現在讓你做幾個菜怎麽了!莫以為你是侯爺了,老頭子我就使喚不動你了!”
    老道抖著胡子,越罵越激動,若不是行動不方便,估計要站起來與薑遠切磋一番刀法。
    “我去!我去行了吧!怕了你了!”薑遠隻得唉聲歎氣的進了灶房。
    “叔叔,他…他是侯爺?!”高璐驚訝的合不攏嘴。
    黎秋梧點點頭,不屑道:“侯爺又怎的,我爹以前還是…”
    黎秋梧及時打住話頭,暗歎一聲,若不是家逢劇變,她的地位也不會低到哪去。
    老道見得黎秋梧黯然的神色,又看看在灶房忙碌的薑遠,教訓黎秋梧道:“梧兒,以後對你師兄客氣點!”
    “憑什麽!”黎秋梧道。
    老道忽然笑了笑,道:“為父看人的眼光或許能錯一次,但絕不會錯第二次,你年紀不小了。總得有個依靠,我老了,不能照顧你一輩子。按江湖規矩,遠兒是你師兄…”
    “爹!”黎秋梧臉色一紅,怒道:“什麽江湖規矩,孩兒不懂!你切莫說了!”
    老道搖搖頭,便也不言語,兒孫自有兒孫福,管他呢。
    不多時,薑遠簡單做了幾個菜,一一端了出來,扔在桌子上便走。
    天色已晚,再不回就真的回不了城了,他可不願與老李等人擠一個被窩。
    黎秋梧見得薑遠急匆匆的而去,也不多理,拿起筷子夾起一片小炒肉放進嘴裏,頓時眼睛都亮了。
    她還未吃過如此美味的菜,一盤簡單的小炒肉居然做得如此美味,廚藝之高,遠不是她家以前那個廚子能比的,甚至許多大酒樓都做不出這等味道來。
    都說君子遠庖廚,他這一個侯爺,不但入得廚房且有如此手藝,還能設計磚場窯場等眾多新奇之物,又能上得戰場領兵殺敵,據說還在詩詞上造詣頗深。
    這個人的腦袋當真能如此之聰明麽?
    黎秋梧在鶴留灣住了兩個多月,關於薑遠的點點滴滴,時不時會傳到她耳朵裏,此時又見薑遠居然還能下廚,不由得對這個便宜師兄產生了一絲絲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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