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殺心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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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遠趕在燕安城門快要關閉的前一刻,終於入得城來。
    一月未著家,說不想家是徦的。
    薑遠先去薑守業的書房與薑守業、薑鄭氏請安。
    薑守業今日白天在右衛軍營才見過薑遠,雖然掛念,但也無甚擔憂。
    薑鄭氏就不同了,一個月未見寶貝兒子,喜的又要掉淚。
    “吾兒又黑了,這是吃苦了啊。”薑鄭氏心疼得不行,拉著薑遠左看右看,怎麽也看不夠。
    “吾兒好像還壯實了不少。”薑鄭氏欣喜的發現,薑遠雖然曬黑了些,但卻比以前壯實了許多。
    “娘,孩兒是去尉遲叔父的軍營,又不是出征打仗,吃得好睡得好,自然就壯實了。”
    薑遠這話說得倒也不徦,每日裏與那一千先字營的將士同吃同訓練,每日練完後倒頭就能睡著,作息規律,訓練強度高,身體自然會變得強壯。
    “吾兒莫瞎說,出征打仗哪輪得到你!朝中兵多將廣,輪到你也不許去。”薑鄭氏嗔怒著,護犢之心可見一斑。
    “好了,遠兒剛回來,為夫有些話與他說,你且先下去。”薑守業慢條斯理的說道。
    “哼!我還有許多話要與遠兒說呢!”
    薑鄭氏哼了聲表達不滿,隨後還是回了房間,畢竟,一家之主的話薑鄭氏也不能隨便反駁,特別是在兒子麵前。
    待得薑鄭氏走了,薑守業才道:“遠兒,你嶽父對你說的話,你做何想。”
    薑遠暗猜今日回來後,自己的爹定然與自己的嶽父又吵了一架,而且誰也沒占便宜。
    “孩兒知曉父親與泰山大人都為孩兒好,孩兒自有主張。”
    薑守業見薑遠不願在此上深談,也知他夾在中間難做人,便也不再追問。
    薑守業飲了一口茶,道:“二月初五日,出使韃靺、白濟、新邏的使者已經出發,但北突、黨西之地的出使人選還未定下。”
    “顏其文與太子,連同幾位老功臣,卻向陛下進諫,讓你出使黨西,被我與上官老匹夫擋了回來,但此事他們應該不會罷休,你有何看法。”
    薑遠沉吟片刻,道:“這事芷兒已告知於孩兒。我猜測,我與齊王多次壞了太子的事,太子可能想借黨西人之手,置孩兒於死地?”
    薑守業搖搖頭,道:“黨西人雖然對我大周虎視眈眈,時常犯邊打草穀,但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黨西人未必會對你下手,這與他們也沒什麽好處。”
    “那父親是說?”薑遠眉頭緊皺。
    薑守業歎了口氣,道:“怕就怕在出使的路上啊!”
    薑遠心中一驚,瞬間想到某些可能,道:“如果孩兒若為使者出使黨西,若在黨西人的地盤上出了事,我大周的使者豈能白死?不管是否是黨西人幹的,陛下為了顏麵都會出兵,太子若這麽做,不怕將天捅個窟窿?”
    薑守業冷笑道:“哼,自古想成大事者,豈會在乎那麽多!兩國交戰,某些人正好為私利而謀。”
    薑遠沉默不語,他覺得也沒壞太子多少事,且也不算故意而為,真到了要置他於死地的地步了麽?
    薑守業似看出薑遠心中所想,道:“在某些人眼裏,隻要是阻礙者,且不管是有意無意,皆都會除之而後快,鏟除異己方能安心。”
    “父親大人說的在理,孩兒定會小心。”薑遠點頭道。
    薑守業歎息一聲,道:“出使黨西的差事,有我與你嶽父在為你擋著,暫時無需擔心。但是某些人即已動了他心,你出使黨西不成,定然會另想他法,從今日起,你身邊要隨時有護衛,府中的府兵皆由你調遣。”
    薑遠搖頭道:“府中的府兵要護衛家中,護衛人選,孩兒心中有數。”
    薑守業見得薑遠如此說,也便做罷,他自然知道鶴留灣有上百的老兵,其身邊又有江湖高手,一般的刺客怕是難以近身。
    薑遠也沒想到,事情突然就鬧得這般凶險,薑守業的嗅覺靈敏,他既能對薑遠說這些,定然收到了一些風聲了。
    難怪上官雲衝要把他弄進右衛軍謀個差事,軍營之中固若金湯,誰能進去殺他。
    所有的事前後一想,便通順了,否則上官雲衝已有一子從軍,何必又非要把女婿也弄進去。
    隻是就算躲進右衛軍營也不完全可靠,趙弘安他日若登大寶,要殺他與齊王,不是隨便找個理由便行。
    “但願杜青去肅南白府能查出些名堂來。”薑遠此時很肯定,白翰文就是趙弘安的黨羽之一。
    一個即將沒落且唯利是圖的伯爵,抱上太子的大腿,合情合理。
    薑遠出了薑守業的書房,揉了揉臉,讓自己的表情變得自然些,這才朝自己的房間而去。
    “小茹!”
    經過小茹的房間時,薑遠恰好從開著的窗戶中見得小茹正坐在桌前記賬,那張原本有些嬰兒肥的小臉帶著些許蒼白之色,時不時的還咳嗽兩聲。
    “公子!”
    小茹聽得薑遠的聲,欣喜的抬起頭來。
    薑遠徑直推門而入,一把按住想要起身行禮的小茹,滿是心疼:“聽芷兒說,你病倒了,我這些日子不在,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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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茹被薑遠按著肩膀,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奴婢好多了呢,上官姐姐請了大夫給奴婢看過了,不礙事的。”
    “傻丫頭,你都這樣了,還記賬呢。”
    薑遠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賬本上,隻見得上麵記的收支條理分明。
    “奴婢已在家休息多日了,這些是兩個老賬房送來的賬本,奴婢將其匯總一番。”小茹輕聲道。
    薑遠伸手摸了摸小茹的額頭,也沒見發燒什麽的,便道:“這些明日我找人做便是,而你,在未完全好時,不得再碰,現在上床去休息!”
    薑遠很霸道的將賬本合了扔在一旁,令小茹上床休息。
    “可是,奴婢不累呢。”
    “盡說傻話,生病了就該好好休養!”薑遠拉著小茹到床邊,道:“上去躺著。”
    小茹臉色緋紅,又欣喜薑遠對她的霸道,便依言脫了鞋躺上去。
    薑遠幫小茹蓋好了被子,又與小茹說了些趣事,直到小茹沉沉睡去,這才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
    薑遠剛一出房門,緊閉著雙眼的小茹就從被窩裏探出頭來,大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笑得即羞澀又開心。
    有人疼有人愛,真好。
    薑遠走到自己的房間前,隻見上官沅芷靜坐在桌前,捧著一本兵書在漫不經心的翻看著。
    薑遠躡手躡腳的摸了進去,伸手就要去捂上官沅芷的眼睛。
    手還未碰得她,上官沅芷頭也沒回,反手抓住薑遠的胳膊,起身一個回旋踢朝薑遠的腦袋上踢來。
    薑遠哪料到上官沅芷反應這麽迅捷,連忙提高左肩,用肩膀硬接了這一腳。
    薑遠隻覺左肩似被馬車撞了一記,巨大的力道震得他半邊身子發麻,若非薑遠在軍營苦訓一個月,還真不一定能接下上官沅芷這一腳。
    薑遠趁勢掙開被上官沅芷扣住的右手,雙手一抱,將上官沅芷再次踢來的腿夾住往後一拖。
    上官沅芷吃力不穩,來了個大劈叉。
    上官沅芷大驚,雙手按著桌沿,腰身一擰,將被抱住的那一隻腳掙脫出來,雙腳似剪刀一般,絞向上薑遠的脖子。
    “娘子饒命!”
    薑遠的脖子被絞中,連忙大叫一聲。
    上官沅芷這才發現這偷襲之人,竟是自己的夫君,驚叫一聲,連忙卸了力道,兩條腿纏在薑遠的脖子上,上半身倒掛,腦袋差點撞在地上。
    薑遠連忙托住上官沅芷的蠻腰用力一托,將上官沅芷扶了起來。
    “夫君,您可嚇死為妻了。”上官沅芷騎在薑遠的脖子上嗔怒道:“快放妾身下來!”
    薑遠哈哈一笑,托著上官沅芷的蠻腰輕輕一舉,將上官沅芷放了下來:“你剛才差點將親夫殺了。”
    上官沅芷輕捶了一下薑遠的胸膛,佯怒道:“誰讓你嚇妾身的!殺了你也是你活該!”
    薑遠去軍營一個月,雖然中間時段,上官沅芷也去看過他一次,但在軍營中,兩人也不能太過親密。
    如今回到家中,大小夥子哪裏把持得住,一把攬過上官沅芷,用一根指頭抬起上官沅芷的下巴,調笑道:“有沒有想為夫?”
    上官沅芷眨著鳳眼,吐氣如蘭,回答得幹脆利落:“想!”
    有這句話,便足夠了…
    省略一萬字…
    春風拂動,屋外突然下起雨來,雨滴打在房頂的瓦片上發出滴滴嗒嗒之聲。
    春雨好入夢,但房中的兩人卻全然無睡意。
    “下雨了呢。”上官沅芷像八爪魚一般纏在薑遠身上,輕聲道。
    “春分了嘛,春天來了。”薑遠笑道。
    上官沅芷突然歎了口氣,情緒有些低落起來:“是啊,春天到了,荷塘邊的柳樹都發新芽了呢。”
    薑遠感覺到上官沅芷的失落,輕聲問道:“芷兒,為何突然有些傷感,有心事?”
    上官沅芷搖了搖頭,嘴裏卻是說道:“我與你成親都數月了,可妾身…妾身的肚皮一點動靜也沒有…我是不是找個大夫看一看?”
    薑遠聞言有些驚詫,上官沅芷怎的就擔心起這個來了。
    “傻媳婦,咱們才成親多久,你瞎想什麽?”薑遠拍了拍上官沅芷的臉蛋。
    上官沅芷卻神色沮喪:“妾身算過了,你我行周公之禮已四月有餘,可我這肚子卻是不爭氣,如今都未能懷上子嗣,萬一我不能生可如何是好!”
    薑遠連忙摟緊了上官沅芷,安慰道:“你別亂想,你怎的就不能生了!別整天想那些有的沒的。孩子會有的,這才幾天,為夫我都不急。”
    “那能一樣麽!”上官沅芷說著,眼角滑下淚來,道:“延續香火是大事!我為您之正妻,若久無所出,如何對得起您?婆婆也試探著問了妾身,妾身…”
    薑遠明白了,原來壓力都是來自想抱孫子的老娘,難怪一向活潑開朗的上官沅芷會莫名其妙的難過起來。
    “生不生孩子,又不完全取決於女子。別擔心,該有的總會有的。”薑遠寬慰道。
    薑遠也清楚,上官沅芷作為他的正妻,在子嗣這一塊壓力很大。
    子嗣不但延續香火,也關乎著正妻在家中的地位,按照大周的傳統習俗,若正妻久無所出,丈夫往往就會納妾,心思也會放在妾身上,這麽一來,正妻能孕育子嗣的機會將會更少。
    上官沅芷出身高門大戶,受得又是封建禮法之教,其中的因由她豈會不知。
    “芷兒,咱們剛成親不久,可能孩子還在來的路上呢。”薑遠輕撫著上官沅芷的臉,柔聲道。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薑遠笑道:“你一將門出身的女子,擔心這些做什麽!再者說了,那地也要常耕耘才能有收獲的,為夫一定好好努力!”
    上官沅芷被薑遠這一番歪話逗得笑了起來,她原本也是擔心自己久久懷不上,怕薑遠責難,此時聽得薑遠傾心安慰,也放下了些許心來。
    “睡吧,明早還要去鶴留灣分房。”薑遠有些累了,低聲道。
    “嗯,抽個時間,妾身要去豐邑縣龍山寺燒香祈福…”
    “妾身若懷了夫君子嗣,夫君便可將小茹收房了,莫讓人家等太久…”
    上官沅芷絮絮叨叨的說著,而薑遠早已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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