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貪墨夥食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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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遠又見得一旁的石吉山那幅欲言又止的表情,皺眉問道:“石管事,你是不是也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
    石吉山暗叫倒黴,侯爺的家事能是他這種小人物議論的麽?
    “侯爺,這是您的家事,小的,不敢妄言。”石吉山硬著頭皮道。
    “我讓你說便說。”薑遠冷聲道。
    “那個…鶴留灣很多人都說小茹姑娘是您的通房丫頭…”石吉山聲如蚊蟲:
    “有謠言在傳,小茹姑娘之所以能管著鶴留灣這麽大一片地麵,是因為侯爺很寵愛小茹姑娘……都是一群老娘們在亂傳,侯爺,您…”
    薑遠隻覺天塌了,到底是哪些長舌婦在背後造小茹的黃謠。
    薑遠想了想,說不得是那些閑著沒事,坐在牌坊下擺攤的老太太們扯出來的。
    薑遠在藍星就領教過村口老太太們的厲害,薑遠說在大城市當程序員,硬被傳成薑遠在城中動物園裝猴子。
    薑遠滿臉的無奈,以後小茹的名節可怎麽辦。
    還有這程有財,自己的妹妹被人造了黃謠,不但不去問清原因維護自家妹子的名節,還打著他的旗號在磚廠四處亂說,也著實可惡。
    “你先去幹活吧。”薑遠將程有財打發走,這事隻會越描越黑,和程有財這樣的人也更說不清,便也不說了。
    薑遠又對石吉山道:“以後不管誰打著我,或者小茹姑娘的旗號胡說八道的一律不要信!還有那程有財,該讓他幹什麽就幹什麽,沒有優待!”
    石吉山聽得薑遠話語中帶有怒意,連忙點頭:“小的記下了。”
    薑遠看看天時,已至午時了,又與石吉山聊了聊磚廠的管理製度,便也準備往回走。
    “當當當…”
    一陣敲鍾聲響起,薑遠聽得有人大喊一聲:“開飯了!”
    一眾工人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往食堂跑,一個個的速度極快。
    “媽的!這是人吃的麽!怎的今日的夥食與以往相差那麽遠!”
    就在此時,薑遠聽得食堂裏傳出一聲怒吼聲。
    接著是更多人的叫嚷抱怨聲。
    石吉山聽得動靜,臉色一變,轉身就往食堂跑去。
    薑遠不明所以,也趕緊跟上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麽事。
    薑遠與石吉山剛到得食堂門口,就聽得一個婦人尖利的嗓聲傳出:“你們這群扛活的!有得你們吃就不錯了!還嫌這嫌那,你們是要上天麽!”
    “你哪來的婦人!這飯食與往日差太多,就幾片爛菜葉,粟米飯中這麽多沙石怎麽吃!”
    “對!這食材是誰人買的!下手也太狠了吧!”
    “就是這個剛來的婦人采買的!”
    一眾工地紛紛指責那婦人貪墨了夥食錢,那婦人雙手插腰,罵道:“誰看到我貪墨夥食錢了!每天三兩銀子的采買,就隻能吃這些!你們愛吃不吃!”
    一眾工人大怒:“你絕對貪墨了,往日三兩銀子一天的夥食,每天至少能吃上一片肉了!怎會隻有爛菜葉!”
    “我們要去告你!”
    那婦人冷笑一聲:“你們愛上哪告就上哪告去!實話告訴你們這幫扛活的!鶴留灣大管事小茹姑娘是我妹妹,侯爺是我妹夫!怎的,你們想怎的!”
    “放屁!”蔣二虎怒吼道:“小茹管家姐姐心善至極,怎的會有你這樣貪墨工人夥食的潑婦嫂子!”
    “你罵誰潑婦!你罵誰!”那婦人蠻橫的走到蔣二虎身前,一手叉腰,一手推著蔣二虎,將他推得連連後退。
    石吉山膽顫心驚的看著一臉鐵青的薑遠,連忙衝入飯堂中,大喝一聲:“都幹什麽!吵什麽吵!”
    一眾工人見得管事進來,紛紛又來告狀,那婦人也不是好惹的,將擋在身前的工人們推開,趾高氣昂的對石吉山道:
    “石管事,這些扛活的刁民鬧事!扣他們的工錢!”
    石吉山麵如鍋底,喝道:“胡鬧!”
    那婦人見得石吉山居然敢喝斥她,怒了,聲音比石吉山還大:“石管事,敢凶我?信不信,老娘讓你滾蛋!”
    石吉山從邊上的桌子上拿過一個飯碗來,指著碗中那幾片菜葉子,冷聲道:“今日這飯食這般差,你做何解釋?!今日你不給個說法,我看滾蛋的是你!”
    那婦人輕蔑的看了一眼石吉山,道:“你是不是聾了!我妹妹是鶴留灣大管事,我妹夫是侯爺!還不知道是誰滾蛋呢!今後,這飯堂老娘說了算!你們愛吃不吃!一群賤民!”
    薑遠慢步進了飯堂,大多數工人都是認識薑遠的,見得薑遠進來,紛紛讓開一條路來。
    那婦人還在叫囂喝罵著,卻沒看清她口中的‘妹夫’已然來到她身前了。
    “啪!”
    一記清亮的耳光響起,結結實實的打在那婦人的臉上。
    “啊!誰敢打老娘!”那婦人尖叫一聲,張牙舞爪的就要朝打她之人撲來。
    薑遠身後是有兩個護衛的,豈能讓這婦人傷了侯爺,抬腳便是一踹,將婦人踹倒在地。
    “啊!還敢踹我…”婦人尖叫聲隻發出了一半,便熄了火,她見得一張熟悉且鐵青的臉,正俯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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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認識我麽?”薑遠陰著臉問道。
    “妹夫…啊不,侯爺…”那婦人總算清醒了一些,認出麵前這人不正是當初在濟河打她,且讓她在縣衙挨了五大板的薑遠,薑侯爺麽。
    “剛才那一巴掌,是因為你罵本侯的工人是賤民!他們輪得到你來罵?”薑遠很想再踹這婦人一腳。
    小茹的嫂嫂再無剛才的囂張之色,捂著臉哭道:“侯爺,不是奴家要罵他們,是他們冤枉奴家貪墨夥食,奴家今日剛來,怎會做如此之事?實是那點夥食費,就隻能吃這個。”
    這話一出,頓時激怒了一眾工人,紛紛喝道:
    “你胡說!今早食堂還有肉片和饅頭!往日裏也是吃的比這好上許多!”
    “侯爺當麵,你還敢糊弄!”
    薑遠環視了一圈,將人群中的蔣二虎叫了出來,問道:“你來說說,平日裏你們的夥食如何。”
    蔣二虎也不懼,道:“稟侯爺,往日裏咱們吃的不錯,有粟米飯、饅頭,有蛋湯,還每人有一塊薄肉片。”
    薑遠聞言點點頭,走進食堂後廚看了看,隻見得大鍋裏隻有一些爛菜葉,連一點油花星子都沒有,粟米飯中也混有許多的泥沙。
    灶房中的廚子誠惶誠恐,道:“侯爺,這些爛菜葉實是…唉…不關小的的事啊!”
    薑遠安慰道:“此事與你無關,你不用害怕。”
    薑遠出了灶房,將石管事叫了過來,問道:“磚廠每日的夥食標準是多少?”
    石吉山立即答道:“咱們磚廠有三百人,分兩班倒製,也就是每日六餐飯食,小茹姑娘製定的是每日三兩銀子。折合每人每天夥食消耗,是十文上下,相當一個工人半天的工錢。”
    “十文?”薑遠目光掃向小茹的嫂嫂,道:“如此多的夥食費,你給工人們吃爛菜葉?夾了沙土的粟米?你知道不知道,磚廠的工人每天幹的都是重活!”
    “侯爺冤枉啊,奴家真沒貪啊。”小茹的嫂嫂眼神躲閃著,嘴裏依舊叫著冤。
    薑遠冷笑一聲:“現在,你將貪墨的銀子交出來!要麽,我送你去豐邑縣衙見官,你自己選!”
    “侯爺,我真沒有啊…”
    “帶走!”
    薑遠也不多廢話,喝令身後的護衛上前拖了小茹的嫂嫂便走。
    “侯爺開恩!”
    程有財從人群中撲了出來,抱著薑遠的大腿哭道:“侯爺,千萬別將賤內送官,這賤人貪多少錢,小的讓她交出來便是!侯爺,您就看在茹兒的麵子上,放賤內一馬。”
    “也行!今日將貪墨的銀錢交出來,本侯可以給她一個機會。”薑遠冷聲道。
    程有財聞言一喜,將小茹的嫂嫂拉了過來,催道:“你快將錢交出來!”
    小茹的嫂嫂被嚇得半死,但麵對軟弱的丈夫時,卻又是另一副嘴臉,罵道:“你這沒用的東西,你也疑老娘,老娘怎麽嫁了你這個窩囊廢!”
    程有財又氣又急,這婆娘不知死活,當著侯爺的麵還要耍賴,頓時揚起手來,一巴掌扇了過去:“你這賤婦,快快將銀錢交出來,為夫是在救你!”
    小茹的嫂嫂見得一向打罵順受窩囊不堪的丈夫,竟然敢打她,又見得丈夫眼中目露凶光,不由得軟了下來。
    “我交…”
    小茹的嫂嫂從懷裏摸出二兩銀子來,哭哭啼啼交給程有財。
    程有財接過銀子,討好著遞給薑遠:“侯爺,賤內一時糊塗,您就放賤內一馬吧,她以後定然不敢了。”
    薑遠接過銀子扔給石吉山後,才對程有財道:“念在她初犯,本侯也看在小茹的臉麵上,不與她計較,若有下次,定然送官!”
    “多謝侯爺。”程有財聞言立即下跪磕頭,砰砰有聲。
    薑遠又轉頭對石吉山道:“這婦人不適合在飯堂,調她去製坯,若再有不守規矩,無需講情麵。”
    石吉山連忙應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程有財夫妻,暗道,本來看在小茹姑娘的麵子上,給你二人找個輕鬆活計,卻不好好珍惜,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薑遠又對一眾工人道:“兄弟們,咱們幹的都是苦活累活,很辛苦!但為了養家糊口也沒辦法。”
    “今日磚廠發生這等事,實是本侯管理不當才造成的!本侯給大家道歉!”
    薑遠說完四方作揖。
    堂堂侯爺作揖認錯,實是將一眾工人嚇了一跳。
    “侯爺萬萬不可!侯爺給了我們一條活路,讓我們有飯吃有錢掙,侯爺乃菩薩轉世。我等感激不盡!今日之事,實怪不得侯爺!”
    蔣二虎大聲說著,也朝薑遠作揖,一眾工人也紛紛附合行禮。
    “以後大家若遇不合理之事,就找石管事!若他處理不了,就去侯府找本侯!”薑遠大聲道。
    一眾工人感動不已,他們還從未見過有哪個達官貴人,像薑遠這般平易近人愛戴百姓。
    為這樣的東家幹活,就是幹到死也無怨。
    工人們將薑遠送出磚廠老遠後,還在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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