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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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雲衝不願與王爺趙祈佑靠得太近,也素來不喜歡隻會耍嘴皮子玩陰謀詭計的朝中文官,但卻極為尊重伍禹銘。
    上官雲衝親自扶著伍禹銘的胳膊,隱儒謝宏淵陪同在一旁,朝侯府前院走來,薑遠連忙上前見禮。
    “小婿見過泰山大人、舅父大人。”薑遠先向上官雲衝與謝宏淵見禮。
    上官雲衝看著眼前這個讓他又喜又惱的女婿,還因前幾日薑遠在朝堂上向鴻帝獻不戰之策的事有些微惱,便道:“賢婿不必多禮,今日賓客眾多,你忙你的去。”
    謝宏淵則笑道:“外甥女婿,你先去招呼其他客人,忙完了,再來找我等。我等還有些話要問你。”
    薑遠也不願與上官雲衝待在一起,說不得三句話,上官雲衝就對他吹胡子瞪眼的,被訓得像三孫子似的,聽得他這麽說,如蒙大赦。
    “對了,賢婿,老夫與你引見一番…”
    上官雲衝指著伍禹銘正要與薑遠引見,卻不料薑遠卻先向伍禹銘行了大禮:“伍師公,您能來賤宅,徒孫是倍感榮光。”
    伍禹銘撫著胡須哈哈大笑:“小子,那日在馬車上,你是不是就已認出老夫了?”
    薑遠恭聲道:“師公果然慧眼如炬,徒孫早就知曉的那點小伎倆瞞不過師公法眼。”
    伍禹銘笑著用手指點了點薑遠:“小滑頭,你這機靈勁倒是與你爹年輕時一模一樣。老夫認捐的那一千兩銀子,老夫已經帶來了。”
    薑遠連忙道:“師公,您還真給啊?那日是徒孫與您開個玩笑,那一千兩銀子,徒孫幫您出了便是。”
    伍禹銘擺手道:“君子當言而有信,你既用言語打動於老夫,老夫又許下承諾,怎可食言而肥。”
    上官雲衝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他原本還想將自己的恩師引見與薑遠認識,甭管喜歡不喜歡這個女婿,薑遠即有開辦書院之誌,伍禹銘可是德高望重的大儒,上官雲衝自然是要幫薑遠的。
    卻不料薑遠早就與伍禹銘相識,還扯上了什麽一千兩銀子。
    “什麽銀子?”上官雲衝眉頭一擰,心中暗罵薑遠是不是腦袋抽了,連伍禹銘的銀子都敢收。
    “哈哈哈,這是老夫與這孩子相議之事。”伍禹銘哈哈笑著,對上官雲衝道:“雲衝啊,你這女婿了不得啊,將來的成就或許還在你與守業之上。”
    上官雲衝聞言一震,伍禹銘極少誇人,現如今竟對薑遠如此高看,給出這般高的評價,還拿他與薑守業一起與薑遠比較,這就罕見了。
    上官雲衝很想馬上揪著薑遠問個明白,到底他對伍禹銘說了些什麽,竟能得如此評價。
    “師公謬讚了,徒孫哪及得上嶽父大人與家父之萬一。”薑遠謙虛的回道。
    “年輕人有謙卑之心甚好,但也不要太這謙虛,反而弱了衝勁。”伍禹銘慈祥的笑道。
    “師公教誨,徒孫謹記。”薑遠連忙點頭。
    伍禹銘見薑遠受教的樣子,很是欣慰,道:“好了,你先去忙,待你空閑了,老夫再與你好好聊聊。”
    “那請師公與嶽父大人、舅父大人一起先到荷塘中的亭下飲茶。”
    薑遠引著三人到了荷塘中間的一個亭中坐下,又讓小茹端了清茶來,這才去招呼其他賓客。
    小茹捧著茶壺給三人的茶杯倒滿茶,又盈盈一禮,道:“三位大人請飲茶。”
    伍禹銘與上官雲衝自是認識小茹的,薑遠的貼身丫鬟嘛,伍禹銘還在小茹被惡嫂為難時,幫過這丫頭一把。
    “小姑娘,今年多大了?”伍禹銘捧起茶杯輕飲了一口,笑嗬嗬的問道。
    “奴婢今年虛歲十七了。”小茹對這個和藹的老頭也挺親近,便恭聲答道。
    伍禹銘笑意不減,又問道:“都說是你在替薑家小子管著這片封地,小小年紀竟有如此之能,可見你也是個極其聰慧的女娃兒。你叫什麽名字?原籍何處?家中尚有些什麽人?”
    上官雲衝與謝宏淵皆不明白伍禹銘為何對一個小丫頭盤根問底,此時也不好問,便靜默不語,自顧的喝茶。
    小茹也不明白這個被薑遠尊為師公的人,為什麽要問她這些,但還是如實回道:
    “奴婢濟洲西山村人氏,家中父母早亡,往日與兄嫂一起過活,奴婢姓程,老先生可喚奴婢小茹即可。”
    伍禹銘點點頭,手攏在袖袍中輕撚著一張紙,又問道:“這麽說來,你從小家中貧苦,即家中貧苦,又何以識得字,管得了這麽大一片地方?”
    小茹恭聲答道:“奴婢一年前並不識得字,自從跟了侯爺後,侯爺才教奴婢識的字。”
    伍禹銘與上官雲衝、謝宏淵三人皆露震驚之色,眼前這小丫頭一年前還目不識丁,隻識字一年,便能管著鶴留灣的錢糧柴米,天下竟有如此奇女子。
    伍禹銘顯然是不太信小茹竟然聰慧得恐怖,心念一動,便道:“你即已識字一年,那老夫便考考你,聖人言,‘女子無才便是德’,你認為這句話可對?”
    小茹想了想,道:“奴婢以為,若從字麵意思解釋,‘女子無才便是德’,是說女子無需太大的才華,隻要相夫教子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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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奴婢認為,這話即然是聖人語,肯定不是這般粗淺,可能聖人說的是,女子的德行是在內而非在外,有才法而自謙,方為女子之美,女子若無才,又何以相夫教子。”
    伍禹銘與謝宏淵麵麵相覷,這小丫頭不簡單哪。
    隨後,謝宏淵也來了興趣,問了幾個問題,小茹皆一一答來,這份才氣,怕不是一般的才子都比不得。
    “唉,可惜了,你若是男子…”謝宏淵搖頭歎氣,覺得頗為可惜。
    伍禹銘知謝宏淵起了愛才之心,但卻因為小茹是女子,即便學識再好,將來也是無施展之地。
    伍禹銘心念輕轉,他今日來此,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這個小丫頭而來,此時正好幫一幫這小姑娘。
    “宏淵老弟,何必因其是女子而惋惜,聖人言‘有教無類’,此女子靈根出眾,收做關門弟子又何妨?”伍禹銘撫須笑道:
    “薑遠那小子要開辦格物書院,明言不分男子與女子,都可教之。他一個年青人都有這等氣魄,而我等又何必拘泥於男女之別?”
    謝宏淵聞言哈哈大笑,心中一下便釋然了,對小茹道:“丫頭,你可願拜老夫為師?”
    “啊?”小茹懵了,幾疑自己聽錯了,半晌沒反應過來。
    眼前這三人都是站在大周頂層的人物,就連薑遠見了都得畢恭畢敬,小茹讀書識字這麽久,對於謝宏淵的大名自是聽說過的。
    當代隱世大儒,竟要收她做關門弟子?
    “怎的,你不願意?”謝宏淵笑問道。
    伍禹銘也道:“丫頭,你可知道多少人想成為南山翁的關門弟子而不可得?老夫若是你,馬上就磕頭敬茶。”
    “奴婢…不是…奴婢不是不願…得問過公子…”小茹結結巴巴的道。
    伍禹銘大手一揮,笑道:“何需那小子同意。”
    上官雲衝也道:“這亭中皆是那小子的長輩,他若不同意,老夫打到他同意!”
    “那…那奴婢拜就是了,您可千萬別打公子…”小茹捧了茶跪在謝宏淵麵前,高舉茶杯:“徒兒拜見師父。”
    “好!好!”謝宏淵接了茶杯輕飲一口,從懷裏摸出一塊小金牌來,道:“為師也無甚好送你的,這個小金牌刻有為師字號,你且收好。”
    小茹恭敬的磕了三個頭,這才雙手接過那塊小金牌,小心翼翼的揣進懷裏。
    “哈哈哈…恭喜宏淵老弟收得愛徒。”伍禹銘與上官雲衝拱手祝賀。
    “哈哈哈…同喜同喜…”謝宏淵也很高興,今日收得一塊璞玉,雖然是女兒之身,但若精心打磨,日後誰又說得準沒有一番成就呢。
    “徒兒,你先下去吧,有事為師再喚你。”謝宏淵道。
    小茹屈膝向三人行了萬福金安之禮,這才慢慢退下,將空間讓給伍禹銘等人。
    待得小茹一走,上官雲衝便道:“老師,您讓宏淵兄收這丫頭為徒,並非單為她的才氣所致吧?”
    謝宏淵是上官雲衝的大舅哥,自然是稱為兄長,而伍禹銘又稱謝宏淵為老弟,這算是各論各的了。
    伍禹銘收了笑,道:“其實,我也想收這丫頭為徒,但怕將來這輩份不好論,這丫頭將來肯定是要嫁入薑家的。”
    這麽一說,上官雲衝就有些不樂意,嫁入薑家,那不就是嫁給薑遠麽?
    如今上官沅芷還無所出,這群老家夥就給薑遠安排妾室了,這是德高望重的大儒該幹的活麽?
    “雲衝,你何必給為師這個臉色,男子三妻四妾不是正常麽?”伍禹銘一言戳破了上官雲衝的心思。
    謝宏淵道:“雲衝不必介懷,這女子聰慧,聽聞又與芷兒以姐妹相稱,外甥女婿娶她,總比將來娶外麵的強。”
    上官雲衝臉如鍋底,他自然是向著自己女兒的,可如今自己的老師與大舅哥,卻這般說,他又反駁不得。
    伍禹銘輕歎了一口氣,他的袖袍裏有一張紙,是薑守業悄悄給他的,那紙上的圖形實是讓人心驚膽顫。
    十幾年前的舊事已然過去了,但願小茹這丫頭永遠都不知道,在薑家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便好。
    伍禹銘能做的,也就是為老友女兒的女兒找個靠山,僅此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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