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敗家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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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軍雖說也是軍中精銳,但那是自詡的,哪裏是經過特訓,又上過一次戰場的先字營的對手,幾乎將禁軍兵卒壓著打。
花百胡個人倒是勇猛,與雷揚打得有來有回,但終是不敵雷揚,被雷揚一拳打中下巴,頓時被打掉了一顆後槽牙。
再觀其他的禁軍,人人被打得鼻青眼腫,反觀先字營,卻是受傷的極少。
花百胡眼見得禁軍吃了大虧,自己還被打掉了一顆牙齒,頓時怒向膽邊生,抓著腰刀就要拔刀。
軍中鬥毆是常事,但若動了刀就是大事了,此時花百胡已經失了理智,便要拔刀。
雷揚見得花百胡要拔刀,也不甘示弱,也要拔刀。
“住手!都特麽的給勞資住手!”
兩人的刀剛拔出一半,便聽得一聲大喝,將所有人鎮住。
抱著兩樽玻璃瓶的薑遠鐵青著臉進得驛館,看著桌翻凳斷,碗碟碎了一地的驛堂,俊目像劍一般掃在鬥毆的二十幾個人身上。
薑遠平日裏一向和善,與誰說話都是笑嗬嗬的,但若真發起怒來,侯爺的王八之氣顯露,威勢與平日大不相同。
“怎麽?你們是要造反?”
薑遠將兩樽玻璃瓶扔給先一步進來的黎秋梧,背了雙手走至禁軍與先字營的兵卒麵前,可以看到,此時薑侯爺的眼中布滿寒意。
眾人皆低著頭,不敢與薑遠的目光接觸。
“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薑遠將聲音緩和了一些,目光停留在花百胡與雷揚身上:“誰先動的手?”
“稟侯爺,是花校尉先動的手!”雷揚抬起頭來稟道。
薑遠抬起目光,定在雷揚的臉上,看得雷揚不自然的又低下頭去,薑遠眼中的威壓,讓他有些膽寒。
“花校尉,可是你先動的手?”薑遠又將目光看向花百胡。
花百胡挺光棍,抬起頭來,大聲道:“是末將先動的手,所有過錯,末將一力承當!”
薑遠怒極反笑:“你倒是有種!你不怕本侯砍了你的腦袋麽!”
一旁低著頭的雷揚聞言,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來。
花百胡微低了頭,道:“侯爺可以砍我的腦袋,但我不服!”
薑遠哼了一聲:“你先動的手,還有何不服的?”
“末將就是不服!砍末將腦袋,也是不服!”花百胡梗著脖子大聲道。
薑遠一揮手,文益收趕緊搬了一張板凳讓薑遠坐下。
“好,你這麽不怕死,又不服,你且說說緣由。”薑遠大馬金刀的坐下,聲音冷冰冰的。
花百胡想著反正是死路一條,也不管薑遠是不是真的會偏袒雷揚,便將剛才吃飯時與驛丁爭執,以及雷揚拿骨頭羞辱禁軍是狗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
薑遠麵無表情的聽完,對雷揚問道:“雷揚,可有此事?”
雷揚低著頭,道:“侯爺,末將絕沒有罵花校尉是狗的意思,末將好心請他們過來同食酒肉,卻不知道怎的,花校尉突然發怒。”
“哦?這麽說,你是一片好心了?”薑遠看著滿地的牛羊骨頭,似笑非笑的問道。
“正是!”雷揚不敢與薑遠對視。
薑遠又看向花百胡,道:“花校尉,不管什麽原因,你先動手就是你的不對!打你十軍棍,你可服?”
花百胡聞言,梗著脖子還想叫屈,文益收上得前來推了一把花百胡,喝道:“還不快謝過侯爺!”
花百胡腦袋清醒過來,他先動的手,按軍法的話,打十軍棍已經算是極輕的處罰了,此時不認錯,難道真要等著被砍腦袋麽。
盡管心中很不服,但有台階就得下:“謝侯爺。”
薑遠見花百胡認錯,神色緩和下來,道:“你等隨本侯出使黨西,我等的一舉一動都皆代表大周臉麵,如今還未出關,就內訌鬥毆,丟的可是大周的臉!”
“出關後不知還有多少險難在等著我們,必要凝聚一心才行!若日後再有此等事發生,定斬不饒!”
“是!”
花百胡與雷揚低頭領命,雷揚更是心中得意,薑遠果真是偏向他的,不然怎麽隻罰花百胡,而不罰他?
想至此處,雷揚的腰杆都直了些。
“今日之事,本侯也有些責任。”薑遠又道:“你們隨本侯出使,風餐露宿,又負有護衛重責,如今在驛館中,也沒安排好你等的吃食。”
“不過,驛館自有驛館的夥費標準,也怪不得驛館。本侯便做東,請禁軍將士與先字營的所有將士,大吃大喝一頓,養足了精神好出關!”
花百胡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侯爺罰了他,卻是又請所有禁軍大吃一頓,看來侯爺還是體恤他們的。
“小的謝過侯爺!”花百胡心思想不到那麽複雜,連忙躬身行禮:“小的這就去自領軍棍。”
薑遠笑了笑,道:“不幾日就要出關,此時你挨軍棍,本侯還得讓人照料於你,那十軍棍先行記下,回京後你自去丁將軍處領罰!”
花百胡人都呆了,還能這麽操作,這就等於是沒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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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遠又看向雷揚,嘴角帶著一絲不明含義的笑:“雷校尉,你挺有錢啊,十兩一桌的酒肉說點就點,你的俸祿不低啊?”
雷揚聞言頓時心中一驚,道:“小的隻是覺得兄弟們這一路都是啃幹餅,便想改善一下兄弟們的夥食。”
薑遠笑道:“你倒是挺講義氣,也難為你為手下兄弟著想,不過,你先字營出來二百人,你要請也得全部請,怎麽就請了十幾個兄弟?”
這一問,將雷揚問得無言以對。
薑遠見雷揚不作聲,又道:“咱們也是在一個營帳裏攪了一個月馬勺的,今日之事你有沒有責任,你自己心裏清楚,若再挑起事端有他心,可別怪本侯不念舊情!”
“小的…不敢。”雷揚微低著頭拱手,卻是連薑遠的目光都不敢接觸。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稍後,本侯讓人準備酒菜,咱們出行有千人之眾,本侯也不厚此薄彼,但凡是使節團的,都有酒喝,有肉吃!”
禁軍與先字營的兵卒在驛館中互毆,自然驚動了隨團而來的其他人,紛紛聚集在堂外看熱鬧,此時聽得薑遠說都有肉吃有酒喝,頓時歡呼起來。
特別是那些隨團而來,負責糧草輜重的民夫們,更是興高采烈。
平日裏隨使節團行進,在荒郊野外紮營時,民夫們吃的倒與兵卒們無二,但若住進驛館中,驛卒們根本不把他們當人看,隨便給點糙米飯就打發了。
“叫你們的驛丞過來。”薑遠又將驛卒喚了過來,道:“今日驛館中損壞的桌椅板凳,本侯照價賠償。”
驛丁麵對侯爺時,與麵對普通兵卒完全是兩副麵孔,此時點頭哈腰討好道:“些許物件,怎敢要侯爺賠償。”
薑遠哼了聲:“本侯的人把驛館中的物件損壞了,自當要賠!但你將一桌飯食賣到十兩銀子,我倒要問問,是誰允許你這麽幹的,將你們的官兒叫來,本侯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個事!”
驛卒臉都嚇白了,砰的一聲跪在薑遠麵前:“侯爺…不是小的要賣這麽貴,實是邊關寒苦…”
“邊關寒苦?本侯看卻未必!”薑遠冷笑道。
文益收上前一腳踹翻驛丁,喝道:“侯爺要見你的上官,你嚎什麽!還不快去!”
“是!小的這就去!”驛丁連滾帶爬的去了。
薑遠摸著下巴,雷冥羽哭窮說漠風關乃苦涼之地,送起西域琉璃來,眼都不眨一下。
現在這驛丁也說邊關寒苦,但隻要出得起銀子,牛羊肉管飽。
再看城中大街上,商業繁榮的不是一點半點,這更不合常理。
這就有意思了。
漠風關雖處處透著怪異,但薑遠也不想多管,他隻是一個使節,又不是欽差。
驛丞聽得召喚慌慌張張的趕來,一見薑遠就連連請罪,又罵驛丁不長心,得罪了侯爺。
薑遠也不與這驛丞一般見識,隻命他去準備使節團所需酒肉。
但十兩銀子一桌的飯食,薑遠肯定不會當這個冤大頭,驛丞也是精明之人,雖不會將所有肉食免費奉送,但也收取了每桌二兩銀子,言說是成本價。
驛館中自有驛館中的門道,薑遠也不可能什麽都按燕安的物價來折算,侯爺也不行,便也捏著鼻子認了。
千人的酒肉可不少,薑遠哪有那麽多的銀子,即使有也不會給。
“哪!這個給你折成銀錢!”薑遠從黎秋梧懷中拿過一樽琉璃樽,塞在驛丞的懷裏。
“侯爺,您這?”驛丞像接了個燙手山芋,這東西怕是值好幾百兩銀子,就拿這個抵?
“有問題?”薑遠斜著眼問道。
“沒…沒問題…”
“那還不去準備?!”
“哎…師兄,這東西拿來換酒肉,虧死了!”黎秋梧見那驛丞抱著玻璃瓶離去,很有些肉疼。
“能換千人酒肉有何不可?這玻璃片子能當飯吃?”薑遠不以為意,起身回房。
黎秋梧見得薑遠這麽敗家,想拉住他說一頓,但又想到自己是個師妹的身份,若去說他,說不得還得被他嗆回來。
“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又不是我家的錢!”黎秋梧跺了下腳,抱著剩下的玻璃瓶,也跟著進了房。
“老文。”進了房,薑遠臉色一變,將文益收叫過來。
“東家,有何吩咐?”文益收問道。
薑遠附在文益耳收邊輕說了幾句。
文益收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點頭道:“小的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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