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各自拱火

字數:4156   加入書籤

A+A-


    趙弘安快步朝錢皇後的鳳寧宮走去,一路上思緒起伏不定,心中又惱又慌。
    惱的是龍山寺的那些人,怎的連上官沅芷都敢擄,以致出了這麽大的禍端。
    慌的是,龍山寺的頭目是東宮出去的人,而且他還受神誌怪文所惑,弄出來一個神位,如果這事一發那就真的完了。
    太子之位,在每一個朝代都極為重要,在以儒家治國的大周更需遵守禮法,受眾多規製約束。
    身為一國儲君,必要守心守德,肩上擔的是國家傳承的重任,豈能讓他這麽妄為。
    若此事傳出,趙弘安必然要受到皇家宗室與滿朝文武的抵觸,這太子之位恐要不保。
    錢皇後正在鳳寧宮中親手繡一幅巨大的龍鳳刺繡,以在今年的萬壽節獻給鴻帝,是為鴻帝六十的壽旦準備的。
    錢皇後出自蘇杭,蘇杭又以刺繡聞名,她在這一道上頗有造詣,隻是許久不繡,手法有些生疏了。
    鴻帝的萬壽之日在農曆八月,如今已近五月,錢皇後的龍鳳刺繡還隻繡了個龍身,鳳凰還沒開繡,時間上便有些緊了。
    錢皇後為趕在萬壽節之前繡完這一幅龍鳳呈祥江山圖,每日裏至少要繡五個時辰,以致最近連疼愛的趙弘安也極少召見。
    錢皇後手拿帛絲與金針,正繡著一片龍鱗,此片龍鱗乃在龍首下的脖子處,也就是傳說中的逆鱗。
    據古書記載,逆鱗為白色,呈月牙狀,是以,錢皇後用的帛絲來繡。
    “稟娘娘,太子殿下求見。”宮女突然來報,將正在聚精會神刺繡的錢皇後擾了一下,鋒利的金針頓時紮破了手指。
    “噝…”錢皇後手指一疼,一滴殷紅的血珠從指尖滴落,正巧掉在那一小塊未繡完的龍鱗之上。
    帛絲吸水性極強,那滴血珠瞬間便被吸了進去,將這一片白染成了血紅色。
    錢皇後柳眉一皺,捂住被刺傷的手指,又見得白色逆鱗被染成了紅色,一雙鳳眼中盡是寒意。
    那宮女也知自己闖了大禍,嚇得渾身顫抖,砰的一下便跪了下去,求饒道:“皇後娘娘饒命…”
    錢皇後充耳不聞,朝一旁侍候的太監揮揮手,聲音平淡至極:“拉下去杖斃。”
    兩個太監立即上得前來,拖了那宮女便走。
    那宮女此時已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任憑被兩個太監拖了下去。
    “母後!”趙弘安已等不及通傳,便徑直進了鳳寧宮,神情尤如火燒眉毛一般。
    錢皇後見得趙弘安進來,臉上浮起慈愛之色:“安兒,今日怎的有空來看望母後?”
    趙弘安雖然急,但表麵的禮數還是要做的,連忙躬身道:“孩兒見過母後,母後安康。”
    “好好,安兒不必多禮。”錢皇後笑著應了,見得趙弘安臉上有焦急之色,問道:“安兒,看你這臉色,為何如此慌張?”
    趙弘安忙道:“啟稟母後,上官雲衝與薑守業在昨夜帶兵圍了豐邑縣東郊的東嶺村,不但將母後的侄兒錢家棟擒了,還將整個東嶺村的村民都抓了,正押往京城而來!”
    “什麽?!”錢皇後聞言頓時大怒:“那兩個老匹夫怎敢!”
    “孩兒也是剛收到的訊息,便來告知於母後了。”趙弘安挑唆道:
    “母後,東嶺村的村民,皆是您的娘家人,上官雲衝與薑守業行如此之事,是不把母後放在眼裏,是大逆不道啊!”
    錢皇後的鳳目中射出一道冷光來:“哼,這倆個老匹夫,一向對本宮不滿,當年還為姓何的賤人一事,阻撓本宮登臨後位,本宮也忍他們了,現在居然敢對本宮的娘家人下手!豈有此理!”
    趙弘安又拱火道:“這二人以錢家棟與豐邑縣的失蹤少女案有關為由,將東嶺村的所有族親都捉了!孩兒以為,這純屬誣陷!以孩兒之見,這些人是衝母後來的,也可能是衝國舅來的,畢竟國舅與孩兒相交甚好。”
    “而孩兒又與上官雲衝的女婿,薑守業的兒子薑遠,有其交惡,他們這也是衝著孩兒來的啊!”
    錢皇後粉臉如霜,秀拳緊握咬牙切齒:“好啊,這兩個老匹夫真是可惡!”
    “母後,您趕緊去稟於父皇才是!”趙弘安道:“孩兒與您同去,自不能讓這兩人汙了母後娘家人名聲!若被他們誣陷成真,恐對母後名聲不利,不明真相的天下人,說不得會說母後失德,縱使娘家人為非作歹!”
    “本宮這就去麵聖!”錢皇後聽得趙弘安這麽一說,銀牙咬得咯咯響:“本宮定要他二人抄家滅族!方泄心頭之憤!”
    與此同時宣德殿中,鴻帝手裏拿著薑守業遞上來的奏章,看完奏章上寫的內容後,鴻帝的臉色陰沉鐵青,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薑愛卿,奏章上寫的可真?”鴻帝冷聲問道。
    薑守業微躬了身,稟道:“老臣句句屬實,都是老臣親眼所見!當時在場的,除了老臣與上官老將軍,還有尉遲愚、尉遲耀祖兩位將軍,且,陛下的三位暗夜使也在場!”
    鴻帝聽得薑守業說得斬釘截鐵,手掌拍在龍案上,怒道: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皇後的族人從蘇杭遷來豐邑縣一部分人,朕念其他們是皇後娘家親故,也待他們不薄,給他們田地,為他們築宅,給他們高人一等的地位,他們到好,卻是行如此非人之事!”
    薑守業見得鴻帝發怒,又往上澆了一桶油:“陛下,劫擄少女之事雖然極其惡劣,造成的民間惶恐也大,但都不及邪教之事啊!”
    薑守業知道,如果單憑劫擄少女之事,就算真的與太子有關,鴻帝也不會拿太子怎麽樣,最多訓斥一頓趙弘安,然後將錢家棟砍了,給百姓一個交待就過去了。
    但邪教就不一樣了,那采花使者自稱神明使者,那其主子不就是神明了麽?
    自古帝王君權神授,一山都不容二虎,更何況邪教以神自居,那豈不比鴻帝還高一級?
    如若是民間普通邪教也便罷了,鼓惑的也無非是些愚夫愚婦,官府鎮壓了便是。
    但若是這個邪教與鴻帝後宮的娘家人聯係上,那危害就大了。
    鴻帝對於皇權之事看得極重,且隨著鴻帝逐漸衰老,對這種事更是敏感。
    此時薑守業著重點出邪教,鴻帝怎能不怒,但怒歸怒,這事牽扯到了錢皇後的娘家人,也不得不迫自己冷靜下來。
    錢皇後在豐邑縣的娘家人不多,不過千餘人,但在蘇杭的勢力卻是極大,錢家有不少子弟都在江浙一帶為官。
    江浙道也是大周的重要產糧區之一,自古便有漁米之鄉之稱,物產豐富。
    錢家在江浙道深耕二十餘年,其勢根深蒂固,關係網盤根錯節,是大周崛起最快的新門閥。
    此邪教之事,必要慎重待之。
    “那邪教使者可曾供出其背後神明?”鴻帝沉聲問道。
    “那自稱采花使者的邪教侍從,在錢府中服毒自盡,並未來得及審訊。”薑守業如實答道:“不過暗夜使全程目睹,想來此時暗夜使已回返,陛下一問便知。”
    “於坤川!”鴻帝低喝一聲,將暗夜使都尉喚了進來:“是誰去的龍山寺與東嶺村,給朕叫進來!”
    喜歡主和爹,好戰妻,隻想當鹹魚的他請大家收藏:()主和爹,好戰妻,隻想當鹹魚的他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