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唇槍舌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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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坤川應道:“是影督衛許永茂、玄夜衛長侯秋河與暗使許柔兒,三人已在宮門外等候。”
“傳!”
不多時,許永茂師徒與侯秋河進得宣德殿來,躬身行大禮拜見:“微臣見過陛下。”
“你等將前往龍山寺,以及東嶺村所見之事,一一道來。”鴻帝龍目威嚴,緩緩掃過許永茂三人。
“是!”許永茂應了聲,從龍山寺的所見所聞說起,一直說到上官雲衝與尉遲愚等人在上官沅芷的帶領下,圍住東嶺村,進入錢府搜出失蹤少女。
以及捉拿龍山寺徦和尚,采花使者服毒自盡等諸事,事無巨細一一道來。
其所說與薑守業所說並無不同之處。
許永茂又道:“陛下,上官老將軍與尉遲老將軍等,已將錢家棟及其那些徦扮龍山寺和尚的歹人,連同東嶺村的村民,已在押往回京的路上了。”
鴻帝微點了點頭:“你等可在東嶺村還查到其他線索?!”
許永茂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符來,雙手遞於鴻帝:“此物從錢府一個家丁身上搜出來的,請陛下過目。”
鴻帝接過玉符,龍目瞳孔猛的一縮,他自是認識這玉符的,龍袍之下的拳頭不由得握緊了起來。
薑守業卻是微低著頭,不去看鴻帝手中的玉符,此事已經很明顯了,此時暫不需他再拱火了。
就在這時,江有在殿外稟道:“皇後娘娘與太子殿下求見!”
鴻帝的臉青如陰雲:“傳!”
薑守業輕抖了一下袍袖,他知道,唇槍舌戰的時候到了。
“你等先行下去。”鴻帝揮了揮手,讓許永茂等人退下。
許永茂等人又行了大禮,這才退出殿去。
趙弘安與臉色陰沉的錢皇後進得宣德殿中,就見得鴻帝正用陰寒的目光看過來,而一旁還站著微低了頭的薑守業。
趙弘安見得薑守業居然也在,頓感大事不妙,看鴻帝的臉色,就知薑守業先來稟告了,他們來晚了一步。
“孩兒見過父皇。”趙弘安隻當沒看見薑守業,硬著頭皮向鴻帝見禮。
“臣妾見過陛下。”錢皇後也盈盈躬身一禮。
鴻帝那鐵青的臉色緩了緩,淡聲問道:“皇後、太子,你二人因何而來?”
太子默不作聲,心中卻是在猜測薑守業到底與鴻帝說了些什麽,但看鴻帝的臉色就知道,薑守業進宮麵聖,絕不是為誇他這個太子有禮儀賢王之風而來。
錢皇後瞟了一眼薑守業,鳳目中也閃過一絲陰狠之色。
薑守業雙手交叉在小腹上,也不在意錢皇後那殺人般的眼神,行禮道:“老臣見過皇後娘娘,太子殿下。”
“哼!”錢皇後輕哼了一聲,轉頭對鴻帝哭道:“陛下,請為臣妾作主啊!”
“皇後,何事哭哭啼啼,又有何事要讓朕做主?”鴻帝的目光盯著錢皇後問道。
“陛下,上官雲衝與薑相帶著尉遲愚父子,在東嶺村抓了臣妾的侄子與一眾親故!他們誣陷臣妾侄子擄掠良家女子!”
“陛下,臣妾的族人一向深受王化,怎會行如此之事?他們誣陷臣妾子侄族人,便是誣陷臣妾!是對陛下不敬,意欲謀逆,請陛下將其治罪!”
鴻帝看了看錢皇後,又看了看太子,問道:“太子,皇後是來告狀的,你又為何而來?”
趙弘安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鴻帝,見得鴻帝不喜不怒,越是這副表情,就說明鴻帝心中越怒。
此時又不回應錢皇後的訴求,卻是問起自己來,趙弘安心中便慌亂起來:“兒臣也是為母後族人而來!”
“上官老將軍等人,恃寵而驕,此番竟對母後族人下手,行汙蔑陷害之事,借此事欲陷母後於不德之地啊!兒臣為人子,豈能讓他人汙吾母,是以兒臣請求父皇,必要嚴懲上官雲衝等人!”
鴻帝突然笑了:“難得太子有此孝心。”
“陛下,請為臣妾做主!”錢皇後哭道:“若不嚴懲陷害臣妾族人之人,他日他們隨便找個借口,便能隨意誣陷任何人,這是要害陛下江山社稷,此乃奸臣啊!”
鴻帝看了一眼薑守業,見薑守業微低著頭一聲不吭,道:“薑愛卿,皇後的話你可聽清了?”
薑守業這才抬起頭來:“老臣聽清了。”
“你可有話說?”鴻帝又問道。
“臣要說的已經對陛下說了,至於皇後娘娘所言的奸臣陷害其族人,老臣認為,陛下不如徹查,如若是老臣等汙陷皇後娘娘的族人,老臣願挨車裂之刑!”
“薑守業!”錢皇後轉頭看向薑守業,目光陰狠至極:“本宮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行如此之事,要害本宮!!”
薑守業躬身道:“皇後娘娘,此言何出?老臣一向對皇後娘娘尊敬有加。
老臣的兒媳惠寧鄉主昨日往龍山寺上香遭邪教徒擄去,老臣與上官老將軍心急如焚,所幸惠寧鄉主平安無事。”
“但也因此而獲悉,那些邪教徒逃竄後隱匿至東嶺村錢家大宅中,老臣等即然發現邪教徒行蹤,自要捉拿之,為陛下與皇後娘娘分憂,怎會有加害皇後娘娘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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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
趙弘安聽得邪教兩個字,額頭的汗珠頓時浮現,喝道:
“薑相,東嶺村乃是母後族人的聚居地,你不但汙陷錢府大宅擄掠良家女子,還汙陷東嶺村藏匿邪教徒,你安的什麽心!你想幹什麽?”
薑守業麵色沉穩,麵對趙弘安的指責一點不慌:“太子殿下,老臣等昨夜前往東嶺村,並不知曉那是皇後娘娘的族人的聚居之地,老臣等隻是發現邪教徒蹤跡,順手捉拿而已。”
薑守業說完又對鴻帝道:“陛下,上官老將軍與尉遲將軍等,想來此時已進得燕安,他們帶回來不少邪教徒,陛下可令暗夜使審訊便知。”
趙弘安一聽慌了,他沒想到還有活口人證,連忙道:“父皇,此事關係到母後的族人與母後的清譽,望父皇著大理寺查證!”
暗夜使是怎麽做事的,趙弘安豈不清楚,莫說龍山寺的那些徦和尚是真的邪教徒,就算不是,在暗夜使的手段之下也得認,沒人扛得過去。
鴻帝見得趙弘安臉上的惶恐之色,心中又怒又失望。
先前趙弘安讓白翰文眷養私兵,就已經讓鴻帝動了大怒,一直沒動他,是想看看他到底能演到什麽時候。
現如今,趙弘安還與邪教有牽扯,或者說他就是那背後的神明。
“求陛下做主,臣妾的族人斷不會與邪教有牽扯!”錢皇後聽得這其中竟然還牽扯到了邪教,又見得趙弘安一副慌亂之色,心中也隱隱不安起來。
知子莫若母,趙弘安什麽德行,她這個當娘的怎會不清楚,心中又驚又惱。
惱的是趙弘安竟沒對她說實話,驚的是,怕鴻帝要真個徹查,若真查出太子與她的族人與邪教有牽扯,恐怕整個錢家都得被滅族。
長達二十年的布局也會功虧一簣。
鴻帝臉上的表情終於變了,由平淡變成了冷笑,將龍案上的玉符丟在趙弘安麵前:“太子,這東西可是你的?”
趙弘安見得那玉符,頓時臉色大變,但仍然裝傻:“父皇,這塊玉符確實是兒臣的,不知怎的會在父皇處。”
“你承認是你的便行!”鴻帝冷哼一聲:“這玉符是從東嶺村錢府家丁身上搜出來的,你有何解釋!”
“父皇,前幾日東宮失竊,定是被人盜了去!”趙弘安的額頭汗如雨下。
“好啊,失竊了是吧,好理由。”鴻帝哈哈笑道:“太子,朕苦心栽培於你,你卻不識好歹,當朕老糊塗了麽!”
趙弘安被嚇得膝間一軟跪倒在地:“父皇,孩兒真的不知道這玉符怎的會出現在東嶺村啊!定然是有人偷了去,要害孩兒啊!”
“陛下!定然是薑相與上官雲衝指使人偷了安兒的玉符,他們這是要謀害儲君啊!”
錢皇後見得這玉符,又聽得鴻帝的話,若還不清楚是怎麽回事,那她這個皇後便白當了。
此時也隻有把髒水潑向薑守業與上官雲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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