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戈壁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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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末的高原,一天的溫差極大,早上凍得人瑟瑟發抖,中午又熱得出白毛汗,讓人極其難受。
經過五天的休整,使節團的人與馬匹都得到了充分的休息,糧草和水都已補給到位,隻待出漠風關了。
薑遠決定一大早便出發,盡可能的在白天多趕些路,因為晝夜溫度落差大,與夜間多有狼群出沒的原因,夜間是趕不了路的。
漠風關守將雷冥羽已早早的在城門處等候,恭送薑遠出關。
“侯爺、秦大人,請飲薄酒,此一出關,多加保重。”
雷冥羽讓人捧過來三杯馬奶酒,誠摯的說道。
昨日薑遠讓人給他送回了一樽琉璃樽,並言讓他代為上交國庫。
雷冥羽人老成精,豈有不懂之理,薑遠這是在提醒他,不要獨食吃得太過份,得拿出一些孝敬鴻帝,不然怕是禍不久矣。
對於這等善意的提醒,雷冥羽自然明了,見薑遠又通人情世故,做人做事也比較合他胃口,心中自然多了許多好感。
“雷將軍客氣。”薑遠與秦賢唯接過酒碗,與雷冥羽碰了碰後,一飲而盡。
“那本侯與秦大人便出關了,雷將軍務必在此守好城池,莫負皇恩。”薑遠拱了拱手,又再次提醒。
雷冥羽一臉嚴肅之色,拱手道:“末將定然守好城池,不負聖上之恩,末將也靜待侯爺開通商路的佳音。”
有些話不用說得太清楚,大家都是聰明人,話點到為止。
“出發!”薑遠揚手一揮,命令開道的雷揚領隊出發。
沉重高大的城門被守城的兵卒慢慢推開,一股風從門洞吹入,帶著一絲風沙的土味。
薑遠帶著使節團徐徐而出,使節團的後麵還有一隊千人邊軍組成的隊伍,他們是雷冥羽按照禮節派出來護送的,送個三十裏左右便會回去。
出了關後,薑遠覺得風沙都大了許多,風夾著碎沙拍在臉上,不多時便人人灰頭土臉。
“這段路就靠咱們自己了。”薑遠感慨了一聲,漠風關在身後漸漸遠去,走出三十幾裏後,護送的邊軍也回去了。
茫茫戈壁上,隻剩薑遠這一千人孤獨的前進。
如此走了兩天,至第三日中午時分,薑遠正欲尋一個避風遮陽的地方,讓隊伍休息一番,避過正烈的毒日再行出發。
隻要再走十數日,便會到達石頭城,到了那裏也就算是出了戈壁了,雖然路依然難行,但那一帶卻是草原地貌,有黨西的零散部落分布,可以在那裏補給一番。
“雷揚,派人去查看一下,有沒有合適讓隊伍休息之處。”薑遠將雷揚喚了過來,吩咐道。
“是!”
雷揚身著單衣,頭盔皮甲掛在馬上,盡管如此也是全身被汗水濕透,嘴唇開裂。
不僅雷揚如此,其他士卒也好不到哪去,有的士卒恨不得將全身衣物脫了,光著膀子行軍。
薑遠嚴厲禁止了這等行為,再熱也不允許將所有衣服脫光,被曬傷的話會更麻煩。
薑遠拿了水壺出來,輕抿了一口濕了濕喉嚨,又將水壺遞給躺在拉糧草的車上的秦賢唯:“老秦,喝口水。”
秦賢唯是遭了老罪了,四十來歲的人了還要上高原,如今剛到高原的腳邊之處,便感覺很不適。
喉嚨像被人掐住了一般,感覺喘氣都很費勁,又在戈壁灘裏行軍幾日,早夜寒涼中午又熱死人,隻覺自己快要升天了。
秦賢唯接過水壺,也不客氣,大飲了幾口,才覺胸中的燥熱下去不少。
“侯爺,下官實是丟人了,這才剛上高原,就這個樣子,唉。”秦賢唯現在哪還有五品大員的樣子,躺在糧車上說話都費勁。
薑遠卻哈哈笑道:“這有什麽丟人,隻要你別死半道上,都不算丟人。放心,你就是死了,我也會把你的屍首拖去黨西王城,讓黨西人看看我大周的誠意。”
“侯爺,您真是會說笑…下官還撐得住。”
秦賢唯聞言哭笑不得,薑遠在燕安的名頭他自然聽說過的,混世小魔頭一般的存在,說不得這事他真能幹出來。
“侯爺!”出去探路的雷揚縱馬回來了,稟道:“往西南三裏處,有一座荒棄的土圍子。”
“立即帶隊前進!”薑遠下令道。
往西南方向行了三裏地果然有一座塌得不成樣子的土圍子,雖然這土圍子內房屋的房頂都塌了,但土牆還算完整,擋擋風沙遮個陽還是夠用的。
使節團的民夫與士卒們將馬車趕進土圍子後,係好了馬匹繩索,便尋了陰涼處或坐或躺,吃些幹餅飲些水。
薑遠先讓人把半死不活的秦賢唯扶下馬車,讓兵卒好生侍候著。
他自己則在民夫與士卒中間巡視查看,看看有沒有人出現高原反應,或受傷什麽的。
這次帶這麽多人出使,做為整個團隊的主心骨,事無巨細,都需要他操心。
經過一二個月的相處,士卒與民夫們也漸漸習慣了薑遠的隨和。
薑遠對使節團裏的每一個人都很和氣,即便是民夫也能與薑遠閑聊一會,而不再是那種拘謹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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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秋梧見得在人群中轉悠的薑遠,心思稍稍有些出神。
這個便宜師兄雖然有些時候很無恥,貪財還有些好色,但卻又能守得住底線,對身邊的人,不論貴賤都極為和善。
“搞不懂他。”黎秋梧歎了口氣,自語了一句,轉身便要去找老道。
老道自從出了關後,一向囉嗦多話的他,卻變得沉默起來,每天騎在馬上要麽喝酒,要麽心事重重。
薑遠在民夫中轉了一圈,見得除了一些民夫腳上磨出一些水泡以外,暫未發現誰有高原反應,也稍放下心來。
“推車辛苦不辛苦?”薑遠蹲在一個用布巾纏著頭臉的民夫身前,蹲下身來問道。
“還行。”那民夫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的大白牙來。
“你這又是何苦。”薑遠歎了一聲:“別裝了,都出關了你還裝個甚。”
“你都不覺得苦,我豈會比你差?”那民夫懶洋洋的笑了笑:
“我都推了一個多月的車了,繼續推就是了,再者,我在暗你在明,也會更安全些,老文與我說過了,有些事我在暗中給你盯著…有馬蹄聲…”
那民夫正說著,耳朵卻動了動道:“應該有十數匹馬…似在追人…”
薑遠聞言一愣,也側耳靜聽,卻什麽都聽不清,身邊全是民夫與士卒的聊天打屁之聲。
“老文,爬上牆去看看。”薑遠卻是對這民夫的話深信不疑,當即命文益收爬上最高的那座土牆。
文益收翻上牆去,努力睜了雙目環視著四周,突然見得正前方有一股煙塵,正向他們暫歇的土圍子而來。
“東家,十數騎快馬奔來…似是馬匪…”文益收大聲稟道。
此時,馬蹄聲隱隱響起,所有人都聽見了。
“雷揚!花百胡!警戒!”薑遠大喝一聲,迅速下令。
出沒在草原與戈壁的馬匪凶悍至極,據說大股的馬匪能有數百人之多,常年在這一帶行劫掠錢財搶劫商隊之事。
薑遠的使節團中,可戰的禁軍與先字營的兵卒加在一起才三百人,餘者皆是民夫,又攜有大量糧草與財物,妥妥的是隻大肥羊。
在這等荒漠之地,馬匪可不管你是不是哪國的使節,能啃得動是絕不會放過的。
先字營的兵卒訓練有素,立即以土圍子的矮牆結成防禦陣行。
而禁軍就差了一籌,聽得馬匪來了,不但沒有很快速的加入防禦圈,竟然還有些慌亂。
從這就可以看出上過戰場與沒見過血的差異來。
“花百胡,帶著你的人與民夫將車馬圍成圈,負責第二道防線!所有民夫蹲於圈內!”
薑遠見得花百胡像沒頭蒼蠅一般亂轉,又立即下了一道令。
花百胡麵上浮出一絲紅色,自己這禁軍還真是不如人家先字營,此時高下立判。
“師兄,十幾騎而已,需要這麽大陣仗麽?”黎秋梧不解的問道。
“小心為上。”薑遠沉聲回了一句,從文益收手中接過一把橫刀,也攀上牆去。
“你師兄做的沒問題。”老道提著酒壺喝了一口酒,道:“這高原上眾多馬匪,要行劫掠之前,會派出十幾騎試探,後麵指不定就跟著大隊人馬。”
黎秋梧抬頭看看站在牆頂的薑遠,此時風大了些,將薑遠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那張被風沙吹得稍顯粗糙,但絕對俊美的臉,竟然有一股莫名的英武之氣。
黎秋梧隻覺自己的胸口快速跳動了幾下,連忙將頭撇開,麵紗後的臉也微微紅了一下。
“東家,前麵那幾騎好像是在逃命。”文益收指著越來越近的那十幾匹快馬,說道。
薑遠點點頭,此時他已看清了,跑在最前麵的三四騎似被後麵的十數騎追殺,呼喝喝罵聲已然清晰可聞了。
土圍子雖然大,但外圍的土牆卻是極矮,又經長年累月的風雨侵蝕,早已破敗不堪,薑遠這麽多人自然是很難完全隱藏。
薑遠讓便命士卒們全部蹲下,藏於土圍子的牆腳下組成防禦陣形,嚴陣以待,這些人不來招惹他,那大家都好,若招惹他,薑遠不介意下狠手。
薑遠翻下牆頭,趴在土牆後邊張望,隻見得那十幾騎快馬正追著三四騎快速的朝他們所在的土圍子奔來。
後方追擊的人不斷朝跑在前麵的幾騎放箭,將其中一人射下馬來。
另三個逃命之人見得同伴被射下馬來,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敢,隻是將身體伏得更低,手中的馬鞭沒命的抽打著馬屁股。
後麵追擊的那十幾騎,不但騎術一流,馬上的騎射之術也相當了得,在狂奔的馬上不斷開弓射箭,頓時又射下兩人來。
剛剛還是四騎在前逃命,瞬間便隻剩得一人。
黎秋梧不知什麽時候也湊了過來,趴在薑遠身旁,看得眼前一幕也不禁驚呼出聲。
“師兄快看,那一騎朝我們來了。”黎秋梧指著那剩餘的一個逃命之人,叫道。
話音剛落,那騎快馬已奔至土圍子前,這時後方追擊的那十幾騎中,又發出數支箭同時射來,兩支直奔那逃命之人的後背,另有數支箭,竟是朝黎秋梧與薑遠等人射了過來。
“我艸!”薑遠沒想到隻是趴在牆頭看了一眼就要遭冷箭,眼疾手快的按著黎秋梧腦袋躲入土牆後,嘴裏罵出一句髒話來。
“他娘的,十幾騎而已就敢這麽猖狂見人就射!軍弩準備!”
薑遠微微有些惱,這些騎快馬之人當真是視人命如草芥,不管三七四十九,上來就放箭。
若是這些人知道,土圍子後藏了幾百大周精銳與兩百匹戰馬,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這個膽。
軍弩都掌握在鶴留灣的老兵手中,聽得薑遠下令,三十架軍弩從土圍下冒了出來,隻要薑遠一聲令下,便會摳動扳機。
就在薑遠想再伸出頭去看看情況,才好做決定是不是要弄死這些人的時候,突然從土牆外翻進來一個人,摔在薑遠的懷中。
“尼瑪!”薑遠低罵了一聲,摔入他懷裏的人右肩上挨了一箭,淌出的鮮血蹭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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