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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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撤!”那獨耳馬賊見中了埋伏,狂聲呼喝著手下撤退。
    這時文益收與花百胡領著五十手持長矛的禁軍從兩側小土坡殺出,要截斷這夥馬賊的退路。
    那獨耳馬賊見得身後也有人殺出,便知進了敵人的口袋陣中,心中慌亂至極。
    此時見得文益收與花百胡領的是步卒,便領著人朝禁軍方向衝來。
    “投矛!”花百胡大喝一聲,下令手下將手中的長矛擲出。
    他沒那麽傻,馬賊有馬,他們沒有,正麵廝殺根本擋不住拚命往外衝殺的馬賊,反而會遭殺身之禍。
    幾十隻長矛被投擲而出,釘向慌亂不堪向他們衝來的馬賊。
    馬賊們衝來速度極快,哪裏躲得了被擲來的長矛,兩相一撞,一些馬賊被長矛貫穿身體,竟被斜斜的釘於黃沙之上。
    “散開!”文益收拔了橫刀放聲大喝,令沒了長矛的禁軍士卒散開來,不與馬賊正麵交鋒,他們已起到了阻滯馬賊逃竄的速度,目的達到了,豈會再用人去擋剩下的馬賊,如果這麽幹,那不是勇,而是傻了。
    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六十多馬賊就隻剩得二十餘騎了,這時雷揚帶著先字營騎著戰馬已經殺至近前。
    接下來就絲毫懸念沒有了,先字營的一百精銳騎著戰馬從一裏之外衝鋒而來,架在馬上的又是長達丈許的馬槊,而馬賊使的全是彎刀,後果可想而知。
    根本不用什麽錯馬砍殺,離著丈許遠就能把馬賊捅下馬來。
    拉法爾見得馬賊紛紛落馬,也持了一把彎刀領著隨從們衝殺而上,專選落馬受傷的馬賊砍殺。
    那些原本被馬賊嚇得心誌快要崩潰的隨從,此時竟暴發出無盡的戾氣,手中的彎刀掄得起了殘影,不管死沒死的馬賊,隻要躺地上的都是一刀剁下去,臉上全是凶狠之色。
    “那獨耳馬賊要活的!”薑遠拎著把橫刀,站在駱駝後麵觀戰,朝雷揚喊了一聲。
    先字營的精銳有戰馬的加持,加上人數眾多,頓時將剩下的二十幾個馬賊捅下了馬,那獨耳馬賊首領也不例外,小腹處被一根馬槊給紮了個對穿,隻剩得半口氣了。
    好在薑遠出聲及時,雷揚手中的馬槊已抵至獨耳馬賊的咽喉處了,硬生生的止住了去勢,這才沒有一槍將其捅死。
    這一戰,開始得快,結束得更快,這群馬賊還沒弄清楚狀況便已全數被殲,而薑遠這一方,順帶著拉法爾的隨從都沒死傷一個。
    這麽多人對戰六十餘馬賊,若還有傷亡,薑遠自己都得給自己兩嘴巴子。
    那獨耳馬賊像條死狗一般,被拖到薑遠麵前,兩隻眼睛裏全是絕望之色,再沒有剛才率隊衝過來時的凶狠。
    “雷揚,帶幾十騎兄弟,將使團的人接應過來!速去!”薑遠沒有著急審這獨耳馬賊,而是先令雷揚回星玉泉,將使節團的大隊人馬接過來。
    此次伏殺這群馬賊,星玉泉處隻留了幾十個禁軍,與老道父女、杜青留守,若這個空檔被人抄了後路,那後果不堪設想。
    雷揚領了命,率了五十騎往星玉泉接人去了,薑遠這才蹲下身來,朝那半死不活的獨耳馬賊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薑遠說的是大周話,也不管獨耳馬賊聽不聽得懂,先問了再說,如果聽不懂,邊上還有個拉法爾可以充當翻譯。
    那獨耳馬賊卻是會說大周話的,臉上除了驚恐,還夾雜著惱怒之色,反問道:“你們…是大周人?”
    “問你什麽就答什麽!”薑遠一巴掌扇在獨耳馬賊的臉上,陰惻惻的說道。
    打人不打臉,這獨耳馬賊雖然驚恐,但被扇了臉也是一怒:“大周人!士可殺不可辱,有種你殺了我!”
    “你當我不敢麽!”薑遠冷笑一聲:“不過,我不會這麽容易讓你死!來人,給我把他劁了!”
    獨耳馬賊聞言臉色大變,他能說大周話,自然聽得懂何為‘劁’。
    “我來!這個我拿手!”花百胡獰笑著掏出一把小刀來,就要扒獨耳馬賊的褲子。
    “不要!不要啊!我說!我叫瑪爾破多!你還有什麽想問的,你到是再問啊!”獨耳馬賊似瘋了一般,驚恐萬狀的看著拿著刀逼近他的花百胡,口中狂喊出聲。
    薑遠一揮手,讓花百胡退下。
    花百胡很是失望,口中喃喃自語:“唉,宮中的老公公們教的手藝,我還從未動過真刀呢,真是可惜。”
    那獨耳馬賊見得花百胡退走,這才將魂魄稍稍定了定,或許他不怕死,但絕對怕這個。
    “好了,這就對了嘛。”薑遠笑了笑,問道:“你可是烏盤山馬賊?”
    “是!”
    “你盯上這隊胡商多久了?”
    “兩天!”
    “你幹馬賊多久了?”
    “記不清了,十來年了吧。”
    “你昨夜在幹嘛?”
    “盯著這隊胡商!”
    兩人一問一答,問的快答得也快,一切都很自然。
    薑遠卻聽得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突然喝道:“你這狗賊說謊!你昨夜與起龍坡的馬賊合在一處,偷襲老子的營地!你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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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爾破多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聲震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他明白了,這隊大周人之所以與胡商混在一起伏擊他,是因為昨夜這隊大周人的營地被人偷襲了。
    他背上了一口大黑鍋了!
    “我沒有!我沒幹!不是我們!”瑪爾破多大聲且快速的說道:
    “起龍坡隻有十幾個人,我們怎會與他們合在一起!為了劫這一隊胡商,起龍坡要與我烏盤山合作,我都沒應!他們根本上不得台麵!我又怎會與他們一起去偷襲你們!”
    薑遠聞言,眉頭鬆了鬆,這群馬賊果然與昨夜偷襲他們的那一大股人馬不是一路人。
    “好,我信了。”薑遠淡淡的點點頭,又道:“我再問你幾個問題,你若答得上來,我便不殺你,如何?”
    瑪爾破多見得有一絲生機,頓時露出一絲驚喜之色:“好,你問,隻要我知道。”
    薑遠想了想問道:“這片地方,除了你們烏盤山與起龍坡,可還有其他馬賊?”
    “沒了,方圓百裏,除了我們與起龍坡沒有其他馬賊,大家都靠著河湟古道吃飯,各有地界,一般不會輕易撈過界。”
    “你再仔細想想。”薑遠微眯著眼問道。
    花百胡也拿著小刀在邊上削著指甲,陰笑著看著瑪爾破多,眼睛直往瑪爾破多的小兄弟處瞄。
    瑪爾破多隻覺寒氣直冒:“我想想…對了,半個月前,有一夥穿著奇裝異服的人在這片地麵上轉悠…”
    “有多少人?”
    “大約百來人,這些人不似馬賊,看起來一股邪氣,我們都不敢招惹他們。”
    薑遠抖了抖眉毛:“這一百多人出現在你們的地盤上,你們能忍?”
    瑪爾破多歎了口氣:“他們看起來極為不好惹,我們自知打不過,哪敢招惹,再者,他們也不與我們搶生意。”
    薑遠摸著下巴想了想,又問道:“這夥人馬是什麽人,你知道麽?”
    瑪爾破多仔細回憶了一下,道:“我也不清楚,但他們說的是一種古語,那種古語已快失傳,據說石頭城往北數百裏的大雪山中,有一個拜雪教,他們說的也是那種古語,至於是不是拜雪教的人,我不清楚。”
    薑遠聞言眉毛又是一夾,那什麽拜雪教他聽都沒聽過。
    薑遠很是納悶,拜雪教在高原雪山中活動,怎的突然下山,且將刀刃對準了大周使節團,從昨夜捉的那倆俘虜來看,似乎這個什麽拜雪教與大周有什麽深仇大恨一般。
    但這仇恨從何而來?大周應該與一個龜縮在雪山中的門派沒什麽牽扯才對。
    薑遠一時也想不出所以然來,隻是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記下了拜雪教三個字。
    無論他們與大周有什麽仇恨,他們殺了薑遠的袍澤,這筆賬肯定是要討回來的。
    “除了這什麽拜雪教,還有其他人麽?”
    偷襲薑遠的有近三百人,拜雪教隻有一百來人,那還有兩百多又是什麽人?
    瑪爾波多又想了想,道:“我隻見到那一百多疑似雪山裏來的拜雪教徒,其他的沒有了。”
    薑遠死死的盯著瑪爾破多的眼睛,看得瑪爾破多都不敢與之對視。
    “好!我信你!”薑遠笑了笑:“我言出有信,放你一命!”
    薑遠鬆站起身來,命手下士卒散開。
    瑪爾破多聞言大喜,雖然小肚子上挨了一馬槊已要了他大半條命,能不能活下去還兩說,但眼前有生機自然要抓住。
    瑪爾波多強撐著站起身來,踉蹌著向來時路走去,剛走出數步,隻覺後背一陣劇痛。
    瑪爾破多低頭一看,就見得一柄彎刀從他的後腰捅入,前腹穿出。
    “你不講信用…”瑪爾破多艱難的回頭,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我可沒殺你。”薑遠聳聳肩。
    瑪爾破多這才看清,果然不是薑遠動的手,而是那個被他盯了兩天的胡商拉法爾捅的他。
    “馬賊盆友,你走好吧,下輩子不要做馬賊了。”拉法爾還是那張笑臉,但下手卻是極狠。
    他的商隊被瑪爾破多盯了兩天,若不是遇上薑遠,現在死的就是他與他的商隊。
    拉法爾將刀一抽,瑪爾破多睜大了雙眼,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濺起一片微小的塵土。
    “殺人者恒殺之。”薑遠嘀咕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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