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一截胡楊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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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馬賊一除,拉法爾自然不用再跟著薑遠去石頭城,按照約定,拉法爾將六桶紅酒,三袋香料、五袋種子與兩個胡姬交與薑遠。
雖然很肉疼,但也不得不給,薑遠人多勢眾,騎兵勇猛,半柱香不到就將六十餘馬賊全部擊殺,拉法爾現在隻希望趕緊離開薑遠。
對於一個商賈來說,潛意識裏就沒有誰是真正值得信任的,現在馬賊死光了,拉法爾反倒擔心薑遠會轉手就對付他。
如果這夥武裝精良,又有騎兵精銳的大周人對他起了歹心,片刻之間就能將整個商隊屠光。
“我親愛滴盆友,感謝您的幫忙!”拉法爾右手撫胸向薑遠行完禮,道:“現在馬賊滴死光了,也到了我與您分別的時候了。”
“你不是要去石頭城取貨物麽?一起走啊,這次不收你的保護費。”薑遠玩味的笑道。
拉法爾心中一驚,忙道:“以後再去,我還是先往大周漠風關吧。”
“那後會有期!”薑遠哈哈笑了起來,他知道拉法爾這是害怕他了,便也拱手告別。
在這戈壁上,薑遠若真搶光拉法爾毫不費力,但這種事不能幹,薑遠始終覺得,做人得有底線。
如果真這麽幹了,那他又與馬賊有何區別?
拉法爾又行了一禮後,連忙呼喝著隨從們趕起駱駝出發,唯恐薑遠變卦。
薑遠看著漸漸遠去的駱隊,又看看收來的保護費,這一波賺得不少。
不僅得了六桶葡萄酒,還有三袋價比黃金的香料。
但在辣椒與玉米種子麵前,這些都不值一提。
那兩個抵了兩袋香料的胡姬,怯怯的站在一旁,頭微微低著,臉上的神情即驚恐又有些期盼。
這個大周少年是一個貴族,如今成了她們的主人,或許比被賣給別人強。
薑遠看著這兩個胡姬卻是犯了難,他本來沒打算要這兩個女子的,但拉法爾非要用兩個胡姬抵兩袋香料。
本著有要白不要的原則,薑遠便也答應了。
使節隊伍中原本隻有黎秋梧一個女子,且黎秋梧的性格與男子無異,又身懷武藝,雖然有些許不便,卻也無大礙。
後來又救了個漂亮得不似人間之物的祖利娜婭,就已經吸引住了使節團所有老爺們的目光了。
這回再弄上兩個漂亮的胡姬在隊伍中,薑遠還真怕出亂子。
沒看到剛才還冷血殺馬賊,此時手裏還提著血漬未幹的兵器的士卒們,眼睛都直勾勾的盯著這兩個胡姬看麽。
此時雷揚去而複返,領著使節團的民夫們趕著馬車過來了。
“師兄,你…沒事吧?”黎秋梧一馬當先,衝至薑遠身前翻身下馬,看了看薑遠,裝作不甚在意的樣子,問道。
“我能有什麽事。”薑遠笑了笑,道:“對了,我給你找了兩個丫鬟,專門服侍你。”
黎秋梧一愣,隨即看向那兩個怯生生站在一邊的胡姬,柳眉一挑:“你不會說的是這兩個胡女吧?我不要!”
“這一路你跟著為兄餐風露宿,我著實心疼,所以特意要來兩個胡女侍候你。”
薑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那兩個胡女要都要來了,總不可能隨便往老爺們中一扔,那得出大事。
正好給黎秋梧帶著,她是薑遠的師妹,整個使者團的人都是知道的,沒人敢對她不敬起歪心思。
黎秋梧哪知道薑遠心裏想的是這個,聽得薑遠說是心疼她,隻覺心中一甜,還真就傻傻的信了。
那些年的江湖閱曆,在薑遠麵前被清得一幹二淨。
“那…小妹謝過師兄。”黎秋梧難得的對薑遠露了個笑臉。
雖然臉上有道長疤,但薑遠發現黎秋梧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謝什麽,咱們不是師兄妹麽。”薑遠笑著,將黎秋梧的麵紗輕輕給她戴上:“風沙太大,麵紗不要摘。”
薑遠這麽隨意的一個舉動,卻讓黎秋梧慌了神:“哦…我知道…”
那兩個胡姬聽不懂大周話,薑遠與這兩個胡姬比劃了一陣,才終於讓她們理解了意思,是要讓她們服侍那個臉上有疤的大周女子。
兩個胡姬麵露失望之色,褐色的眼睛拉絲般的看著薑遠,她們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存在,原本以為會服侍這個大周貴族少年,若得寵愛,即便當個玩物,那也算是過上好日子了。
但現在卻是給一個大周女子當丫鬟,怎能不失望。
可她們沒的選擇,主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老道上得前來,看得滿地的馬賊屍首,嘴裏嘖嘖有聲:“幹得不賴啊。”
“我們這麽多人,若是連這些馬賊都幹不過,哪也不用出使了。”
薑遠心情總算好了些,昨夜戰死了那麽多兄弟,今天殺得這波馬賊雖然沒有偷襲過他,但經此一戰,心中的戾氣稍稍散了些去。
“東家,是否繼續趕路?”文益收問道。
薑遠摸了摸下巴,道:“去烏盤山,今晚在烏盤山馬賊窩紮營!”
烏盤山的馬賊大多都死在這了,賊窩裏隻有十幾個賊人留守,此時正好去端他們的窩點,順便再紮營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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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偷襲薑遠營地的人馬,根據瑪爾破多提供的線索,薑遠很懷疑就是那什麽拜雪教的教徒。
這什麽拜雪教來曆不明,不為財,而似好像專門針對薑遠的使節團而來。
這夥人在暗,使節團在明,說不定這夥人現在就在某一處盯著使節團的一舉一動。
若不尋個安全處紮營,半夜再來搞偷襲防不勝防,烏盤山即為馬賊據點,定然有其險要之處,紮營自當選那裏。
“得想個法子弄死他們才行!”
薑遠嘀咕了一聲,被人盯著後背的感覺很不爽,那夥偷襲他的人不弄死,就得處處防備,這與拉法爾被馬賊盯上的感覺一樣。
“花百胡,收攏馬賊遺下的可用之馬!”薑遠吩咐道。
其實不用薑遠吩咐,禁軍士卒們早就將還能騎的馬收攏了。
禁軍們沒有馬匹,這一路與民夫們都是步行的,一路之上自是苦不堪言,昨夜收攏的馬匹也全是禁軍士卒占了去。
今日又收攏幾十匹馬,禁軍終於不用再靠兩條腿跟著跑了,如今使節團除了民夫們以外,可戰鬥的士卒每人都能分到一匹戰馬。
薑遠下令道:“雷揚,全軍不卸甲,你為前鋒!帶幾十騎去奪了烏盤山,今夜我們要在烏盤山過夜!”
“末將遵命!”雷揚一揮手,領著五十騎先字營馳馬前出往烏盤山奔去。
“其他人,整隊前行!”薑遠大喝一聲,也不去管滿地的屍首,領著使節團開拔。
薑遠的使節團走後不久,一隊人馬朝薑遠與馬賊交戰的地方趕來。
“長公主,大周的使節團戰力不弱啊!”那隊人馬中,一個漢子側頭對前麵蒙著頭臉的女子說道。
“何止不弱,能在片刻間將六十餘馬賊擊殺,一個沒放跑,這戰力已不輸當年咱們的雀蘭軍了,甚至有過之。”
一個白胡子老頭歎道:“這大周使節團不簡單哪。”
那漢子聞言,臉上浮出一絲不服之色:“長史大人,您是不是太高看大周使節團了?他們怎可與我王庭的雀蘭神軍相比!我看他們不過是占了人數優勢,且又提前設伏罷了!
若是我們出手,以二三百人對六十馬賊,根本不用這麽麻煩,同樣能斬殺這些馬賊!”
那被稱作長史的白胡子老頭看了一眼那漢子:“慕隼幹,你說的沒錯,但你能保證咱們與這群馬賊交鋒,能做到手下將士不傷不亡一人麽?”
白胡子老頭聲音不急不緩:“大周使節團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利用有限的地型迅速設伏,並全殲馬賊,這就很能說明,那薑遠之智極高,乃一良將之才。有時承認別人的優秀並不丟人,沒有自知之明才可怕。”
“尊重對手,重視對手,為將者任何時候都不要輕視自己的敵人,否則迎接你的,便是萬劫不複之難。”
慕隼幹聞言有些惱怒,長史大人這是在說教他。
在他看來,大周的薑遠也不過就是一個文弱之人,長史如此誇讚薑遠,很有長他人誌氣之嫌,他自是不服。
不服歸不服,慕隼幹卻也不出聲反駁,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大周使節團遠去的方向,拳頭握得極緊。
“老師說的是,這薑遠不簡單,他這排兵布陣之智,卻是讓本宮想起…”
長公主說到此處便止住了,那雙美目中竟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
“令人下馬查看馬賊屍首!將這片區域仔細搜索。”長公主心神一收,清冷的喝了一聲。
幾十個手下立即翻身下馬,在馬賊屍首身上查找一番後,並沒有找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想來值錢之物,都被大周使節團的士卒們給搜走了。
當然他們也不是為財物而來,馬賊的屍首隻是順帶照顧的,搜索的重點主要卻是這片沙地。
“長公主殿下!找到一根胡楊木!”一名手下拿著一小截拇指大小,長約三寸,被削過的胡楊樹枝呈了上來。
可以看出,這根胡楊木的切口很粗糙且新鮮,似是被人從胡楊樹上硬折下來的。
胡楊樹枝的兩麵被用刀具削過,一側的樹枝平麵上,刻有一個長長的牙齒形狀的圖案,牙齒圖案的根部且刻有一個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的‘央’字。
那長公主看得這一個圖案,美目瞬間睜大,隻覺胸口傳來一陣巨疼,似被人抓著心髒狠攥了一把。
“殿下,您怎麽了?”慕隼幹見得長公主似有痛苦之色,緊張而又關心問道。
長公主擺了擺手,聲音帶著些許沙啞:“沒事,風症犯了。”
慕隼幹聞言,眼中全是心疼之色,立即摘下腰間的羊皮水壺遞了過去:“殿下,喝口水。”
長公主又擺了擺手:“不用。”
慕隼幹麵帶失望之情,悻悻的收回水壺,仰頭大飲了一口水。
“大周使節團往烏盤山去了。”長公主又恢複了正常之色,聲音變得冰冷起來:“將這消息傳給拜雪教的神使。”
“殿下,你這是要?”長史微眯了眼問道。
長公主鳳目盯著前方,沒有太多感情的說道:“本宮本想讓大周使節團與烏盤山的馬賊火拚,以此折損一些薑遠的人馬,卻沒想到烏盤山馬賊不堪一擊!”
“如今他們要去烏盤山紮營,那正好,此山以前其實是拜雪教在戈壁上的據點,拜雪教棄了此地後,才被馬賊占據,隻要將消息傳給拜雪教的人,他們知道怎麽做!”
慕隼幹聞言,皺眉道:“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明顯了?奚達丘肯定會認為我們故技重施,讓他們去與大周使節團火拚,他們豈會讓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長公主冷笑道:“奚達丘知道又如何?他們這群邪教之人,為的是給他們的教主報仇,在戈壁灘上,我們不幫他們,他們根本打不過大周使節團,如今有機會給他,他不會放過的!”
長史老頭撫了撫胡須,道:“殿下所言極是,咱們還可告知奚達丘,我們會正麵攻打烏盤山,給他牽製大周使節團的兵力……,如果他們不同意,咱們就各幹各的!”
長公主輕點了一下頭:“老師與本宮想到一處了!”
長公主側頭向慕隼幹下令道:“告訴奚達丘,讓他們想辦法進烏盤山偷襲,我們會幫他!”
“是!”慕隼幹也不敢多問,長公主有令,他自當遵從便是,調轉馬頭往一處幹河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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