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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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遠帶著使節團往前走了四十餘裏,一座矗立在戈壁中的石山映入眾人的眼簾中。
“東家,前麵便是烏盤山了。”文益收指著前麵那座看起來不大,高不過三四十丈的小山說道。
此時日頭偏西,恰好懸在那山的上方,黎秋梧手搭在眉前,扯了扯薑遠的衣袖:“師兄,你看,那座山,像不像躺在戈壁上的一塊大黑石頭?”
薑遠笑道:“還真是。”
這烏盤山還真如黎秋梧所說,像躺臥在戈壁灘上的一塊巨大的黑石頭,岩石整體呈深黑之色,山體被風吹蝕得千瘡百孔。
所謂望山跑死馬,烏盤山雖然已在視線之中了,但待得使節團走近山腳處,天已經微黑了。
山賊的巢穴便在這石頭山的山腰處的一個大平台之上。
雷揚帶著幾十騎早已攻下了烏盤山馬賊的巢穴,十幾個留守的馬賊被斬殺個幹淨。
薑遠帶著人馬沿著並不寬敞的土道上得平台,這才看清平台上的事物。
平台的四周建有十幾間石頭與泥土混壘而成的屋子,平台的盡頭,靠山壁處卻是一道敞開大門的石洞,大門兩側各站著兩個高大的石像。
這倆高大的石像是從山體岩石上直接鑿出來的,模樣似哭似笑怪異至極,看起來令人沒來由的心生一股懼意。
“這是賊窩?看起來怎麽像一座廟?”薑遠摸著下巴站在石洞的門前,看著這兩座怪異的石像自語道。
“侯爺!”雷揚帶著人從石窟中抬出幾個大箱子來:“這些是從這石窟中搜出來的銀錢,與一些貨物。”
雷揚將幾個箱子一一打開,裏麵裝的各種各樣的錢幣,即有金的也有銀的,更多的是一些玻璃製品,還有一些珍貴的香料。
“嘖嘖,這幫馬賊倒是攢了不少好東西。”薑遠抓起一把銀錢,在手中拋了拋:“抬下去給兄弟們分了!”
“啊?”雷揚愣住了,這裏的金銀怕是不下千兩,還有那麽多琉璃器皿,就這麽分了?
“愣著幹什麽?”薑遠淡聲道:“兄弟們跟著我出來,有肉自當大家一起吃!”
雷揚抬起頭看了一眼薑遠,眼神有些複雜:“小的替兄弟們謝過侯爺!”
薑遠似笑非笑的說道:“無需謝我,你隻要記住,咱們出使在外,有力要往一處使,有好處就大家一起分,本侯從不虧待兄弟!”
“是!小的記下了。”雷揚腰彎得很低,行了一禮後,便讓人把這些財物抬了出去。
待得雷揚出去了,薑遠這才打量起這間石窟來。
石窟不大,也就百來個平方,最裏麵靠著石壁之處雕有一尊極其高大的神像,這神像麵目猙獰,長有九隻手,每隻手上都捧有一朵蓮花。
薑遠也分不出這是什麽神仙,但可以確定的是,這裏應該真的是一座神廟,隻是不知什麽原因,被馬賊占了去,這石窟也被馬賊們改成了聚義廳。
石窟中值錢的被雷揚搜刮幹淨了,除了些桌椅板凳,也無甚好看的,薑遠轉了一圈也便出去了。
此時天已黑,使節團的民夫們,照例將拉車的馬匹拴好,用大車堵住唯一進出烏盤山的路,便在平台中間燃起篝火來,開始造飯。
也幸好這個賊窩夠大,不但能容納上千人紮營,還有一個專門關馬的馬圈,更重要的是有屋子。
有屋子住,總好過睡帳篷不是。
“老文。”薑遠查看了一下地形,把文益收叫了過來:“你帶人埋兩罐震天雷在進出此地的路上,不要讓他人知曉,並在雷前設絆馬索。”
“是!”文益收二話沒說,轉身便走。
“師兄,此處就一條道進出,易守難攻,還有必要埋那什麽神雷麽?”黎秋梧不解的問道。
“小心為上。”薑遠正色道。
昨夜偷襲薑遠的那些人,其中一股薑遠大致判斷應該是瑪爾破多所說的那什麽拜雪教教徒,但這夥人隻有一百來人。
而與拜雪教混在一起的另一隊人馬,薑遠現在都摸不著頭緒。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盯上了自己,是絕不會輕易放棄的。
薑遠帶著黎秋梧巡視了一圈防務,見得無甚紕漏之後,這才圍著篝火坐下。
民夫們已經造好了飯,今天在星玉泉補充了大量的水,不用再嚼幹餅了,而是煮的粟米飯,菜是用馬肉熬的肉湯。
薑遠出門在外,一向不講排場,與民夫士卒們吃的都是一樣的吃食,這也是讓使節團眾人從心裏敬重他的原因之一。
“侯爺,小姐,來碗肉湯,暖暖身子。”廚子端著兩大碗肉湯恭敬的遞給薑遠與黎秋梧。
“有勞。”薑遠笑著接過大碗,吹了吹熱氣喝了一口,隻覺這馬肉湯做得不好不賴,能喝,但算不上好吃。
“嗯,好喝!”薑遠違心的讚了一聲。
那廚子聽得侯爺誇讚,臉上笑出花來了:“侯爺滿意就好!您多喝點,一會小的再給您添。”
“我一碗就夠,讓兄弟們多喝點。”
黎秋梧捧著碗卻是直皺柳眉,這馬肉湯一股腥膻之味,喝了一口差點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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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良心不會痛嗎?他做的這麽難喝,你還說好喝!”黎秋梧抱怨道。
“有得喝就行了,雖然不好喝,但補體力,別那麽挑食。”薑遠捧著碗三口兩口的將馬肉湯喝得一點不剩。
黎秋梧張大了櫻桃小口看著薑遠,這個便宜師兄簡直是個怪胎。
在鶴留灣的時候,對吃食極為挑剔,菜不好吃是一口不沾,有時還會把做菜的廚子罵得一無是處。
黎秋梧做的菜,就被薑遠冷嘲熱諷過,說這樣不好那樣不好。
但跟著薑遠出門的這兩個月,黎秋梧卻是從沒有聽見薑遠抱怨過飯難吃餅難咽,隻要民夫與士卒們能吃的,他都吃得下,而且也不單獨開小灶。
“奇怪的男人。”黎秋梧心中嘀咕了一句。
夜漸漸深了,薑遠進了一間被鶴留灣老兵收拾得幹幹淨淨的石屋,四腳八叉的躺在鋪滿幹草的石頭搭起的床上,卻是一點睡意也無。
屋外,拎著酒壺的老道在薑遠的屋子外徘徊,幾次舉步想去敲薑遠的房門,但卻在敲上門板之時,又將手縮了回來。
“唉…”老道長歎了一口氣,又給自己灌了幾大口酒後轉身離開了。
屋內很黑,薑遠躺在床上,心裏正盤算著怎麽才能將隱在暗中,想對付他的人引出來全部弄死,但思來想去都沒能想出一個好辦法,不由得有些煩躁。
突然輕微的腳步聲響起,薑遠立時查覺有人在推他的房門。
薑遠提了火槍翻身而起屏了呼吸站於門後。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人影閃了進來,薑遠舉著火槍往前一頂,隻覺觸感柔軟至極。
“誰!別動!動就弄死你!”薑遠冷聲道。
“主人,是我。”嬌柔的聲音響起,不是祖利娜婭又是誰?
薑遠聞言一怔,從懷裏掏出火折子甩燃了,見得果然是捧著個羊皮水壺的祖利娜婭。
薑遠將手中的火槍別回後腰,看著穿著單薄的祖利娜婭,疑聲問道:“這麽晚了,你不睡覺,來我這幹什麽?”
祖利娜婭臉色微紅,道:“主人,夜深涼寒,我給您送壺馬奶酒暖暖身子。”
“你倒是有心。”薑遠將桌上的油燈點亮了,玩味的看著祖利娜婭:“隻是送酒這麽簡單?”
祖利娜婭見得薑遠的目光極具侵略性,不由得用手輕捂了胸口處的衣領,精致的臉蛋上浮現出一絲羞澀:“您是我的主人…服侍您是我的本分。”
“真的?”薑遠伸出一根手指,勾起祖利娜婭的下巴,眼中閃動著狼一般的綠光,湊近了問道:“這麽說,你是要侍寢了?”
祖利娜婭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但隨即又恢複了柔媚之色:“主人,您會帶我去大周麽?如果能,主人想要怎樣都可以。”
“你為何非要去大周?”薑遠目光灼灼的看著祖利娜婭。
“我很向往大周…而且現在,我又無依無靠,主人,您千萬別扔下我。”
祖利娜婭呼吸如蘭,向前一步靠近了薑遠,微微抬起頭,褐綠色的眼眸閃動著渴望的光,一雙手臂也攀上了薑遠的脖子。
“好啊,不就是去大周麽,去就是了。”
薑遠微眯著眼笑著,左手卻突然反手一抓,將祖利娜婭攀在他脖子上的右手抓住,用力往上一抬,而後反手一擰,將祖利娜婭整個右臂擰反過來,就見得祖利娜婭右手的食指與中指間夾著一根銀針。
“在我麵前玩這套,你還嫩了點!”薑遠笑得很得意:“你還是心急了一點,你應該再多誘惑我幾次的,你大意了。”
祖利娜婭的右肩本就有箭傷,此時被薑遠反擰了右手,整個身體背靠在薑遠的懷裏,哪裏動得了分毫。
“你是怎麽發現的?”此時祖利娜婭眼裏全然沒有了嬌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淩厲之色。
“你說你父親的商隊被烏盤山的馬賊殺光了,又在審俘時仗著我們聽不懂那兩個馬賊的古語,故意將黑鍋往烏盤山馬賊身上扣黑鍋。
可惜你可能也沒料到我們會在路上正好遇上烏盤山的賊人,並捉到了他們的賊首了吧,而且烏盤山的馬賊數量與你說的也不符,你害怕我起了疑心,所以你急了。
再者,你從昨日一醒來,就不斷的誘惑我,我雖然長得俊,但還沒到一見麵就引得女人靠上來的地步。
說!你是不是那什麽拜雪教的人!為何對付我們!”
“是我失算大意了。”祖利娜婭歎了口氣,道。
“說吧,你是什麽人?誰派你來的?!”薑遠用力一擰祖利娜婭的右手,冷聲問道。
祖利娜婭痛哼一聲,聲音卻依舊媚惑不已:“你先放開我,我就告訴你。”
“想什麽呢!”薑遠沒有憐花惜玉之心,反而加重了力道,陰笑道:“你不說的話,後果你知道的,你怕是真的要成為我的姬妾了。”
祖利娜婭聞言一慌,她真怕薑遠做出禽獸之事來。
“你別亂來,我說。”
“隻要你說實話,我可以考慮一下。”
就在這時,祖利娜婭卻突然發力,那條被薑遠擰住的胳膊竟能360度旋轉,整個人轉了個身。
原本是薑遠站在祖利娜婭的身後,現在卻是與祖利娜婭麵對麵摟在一起了。
變故來的突然,薑遠不由得大駭:這特麽的是什麽功夫?
就在薑遠這麽一愣神之下,祖利娜婭左手往前一探戳向薑遠的心髒。
薑遠隻覺胸口一麻,想要叫喊出聲,卻隻覺喉嚨被堵住了,除了能喘氣,居然發不出聲音了。
同時,整個身體像被點穴一般,居然動彈不得,全身能動的就隻剩兩顆眼珠子了。
祖利娜婭見一招製住薑遠,這才長吐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的汗水。
薑遠這才發現,祖利娜婭左手中也夾著一根銀針。
薑遠眼珠急轉,拚命想喊卻是怎麽也喊不出聲來,額上也浮出一層汗來。
一半是急的,一半是嚇的。
祖利娜婭左手掰住自己的右手,用力一擰,悶哼一聲,將右手關節複位後,這才看向薑遠。
見得薑遠眼珠亂轉,嘴巴一張一合,冷笑道:“別費勁了,你中了蝕心花毒,三個時辰內你隻能像個活死人!”
“終日打雁,卻被小家雀給幹翻了。”薑遠心中悲歎一聲,從來是他用藥迷翻他人,今日卻遭了這胡女的暗算,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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