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吹牛的侯爺,單純的公主
字數:6829 加入書籤
太陽在戈壁盡頭升起,寒意逐漸退去,薑遠迷迷糊糊醒來,揉了揉眼睛,猛然一驚,昨晚居然睡得那般死,幸虧狼群沒有再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薑遠動了動右手,發現早已麻木,轉頭一看就見得祖利娜婭像隻小貓一般,枕著他的手臂蜷縮在他懷裏,睡得正香。
睡著的祖利娜婭像個嬰兒一般,小嘴微撅,呼吸均勻,即沒有誘惑薑遠時的媚態,也沒有劫擄薑遠時的野性,剩下的全是恬靜的少女之美。
薑遠突然有些不忍打擾祖利娜婭,但手臂酸麻不止,再被壓下去,恐是要廢了。
薑遠輕輕撥開祖利娜婭的頭將手拿出來,隻這麽一個輕微的動作,祖利娜婭便立時驚醒。
“嗨,鼓搗貓捏。”薑遠露出八顆大白牙,咧嘴一笑。
祖利娜婭睜著有些迷糊的眼睛,愣了好一陣才猛的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枕著薑遠的手臂,自己的手還搭在對方的腰上,尖叫一聲向一邊滾開。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祖利娜婭驚恐的喝問道。
薑遠揉了揉酸麻的右臂,白眼一翻:“你半夜把本侯當暖寶寶,本侯都沒質問你,你反倒質問起本侯來了!”
“胡…胡說…我怎麽可能…”祖利娜婭瞪著美目反駁著,隨後查看自己的衣衫,見得完整無誤後,這才長鬆了一口氣。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衣衫單薄,戈壁的夜晚極寒,說不得是自己下意識的滾進了薑遠的懷裏。
念及此處,祖利娜婭的臉不由得微微紅了紅,偏過頭去再不敢再看薑遠。
薑遠見祖利娜婭一臉窘態,也無心再調侃她,提了橫刀站起身來,手搭在眉頭上四下看了看。
此時太陽初升,判斷方向極為容易,必須得趁著此時日頭還不毒時尋到水源或尋到有人煙之處,否則在這戈壁上,一天就會脫水而死。
“哎,本侯要走了,你有什麽打算?”薑遠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祖利娜婭,隨口問道。
“啊?”祖利娜婭這才從窘態中回過神來,聽得薑遠這麽問,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麽回答。
她能有什麽打算,她的腳受了傷走路都困難,又在無水的戈壁上,她又能去哪。
可這個大周男人,卻偏偏這麽問,做為高原上傲嬌如雄鷹一樣的女子,不需要他人的可憐。
更別說,她與這個大周男人還是對立的。
“你走你的!管我做甚!”祖利娜婭偏過頭去,冷聲說道。
“好!有誌氣!”薑遠哈哈笑了聲,一拱手:“那咱們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說完薑遠提了橫刀便朝西北而行,隻留祖利娜婭坐在沙土上一動不動。
祖利娜婭見得薑遠說走就走,連頭都不回,不知來由的生出一絲失落來,淚水也在眼眶裏打轉。
但最終那滴淚沒有掉下來,雄鷹之女豈會因一個敵人的離去而流淚。
祖利娜婭強忍著腳踝傳來的劇痛站起身來,也朝西北方向而行。
這倒不是她想跟著薑遠,實是西北方向,是去往石頭城或土渾浴王城伏蘭城的方向。
祖利娜婭拖著瘸腿,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體力,腳踝上的疼痛又令她痛徹心扉,不多時全身便被汗水濕透,幾次站立不穩摔倒在沙地上,那張精致的臉上也已全是塵土。
太陽越升越高,祖利娜婭拖著傷腿走了二裏來地,近乎虛脫。
從昨晚到現在都沒飲過一滴水的祖利娜婭,此時嘴唇開裂,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祖利娜婭爬上一個沙土坡後,一陣昡暈突然襲來,再也站立不穩仰天而倒,從沙坡上滾了下去。
“我要死了麽?”
祖利娜婭喃喃自語,半夢半醒之間,她似乎看到了一雙腿站在她的麵前,接著兩眼便是一片漆黑。
薑遠穿著褻衣咬著牙,肩頭上的繩索深深的勒進了他的肉裏,繩索的末端拉著一個用枯木做成的木橇,一步一步的在戈壁上行進。
“這婆娘怎的這般沉,和豬有什麽區別!”薑遠的嘴唇也因幹燥而開裂,說話都覺得費勁。
木橇上躺著昏迷的祖利娜婭,他最終還是沒能狠下心來拋棄她。
或者說,薑遠不忍心看著一個花季少女被太陽活活曬死在戈壁上。
盡管兩人是敵對關係,但經過昨晚共敵狼群,敵對之態削減了許多。
在這茫茫戈壁上,一個人能不能活下來都是未知數,更何況再帶上一個要死不死的人,生存的困難指數翻了無數倍。
薑遠舉目四望,戈壁上除了一些沙棘矮木與一些稀稀拉拉的草,再見不著一個活物,連戈壁上最常見的黃羊都見不到一隻。
“尼瑪,不行了!”
薑遠拖著祖利娜婭走了七八裏,都沒能見著一滴水,而此時已近中午,正是太陽正大的時候,被焦曬的沙地上騰起肉眼可見的熱浪,使得可看見的事物都變得扭曲起來。
薑遠一屁股坐倒在一棵沙棘樹旁,極度的幹渴讓他下意識的去掘沙棘樹的樹根。
薑遠挖出幾根樹根來扔進嘴裏嚼了嚼,卻似在嚼枯木,哪裏能嚼出水來。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想不到我堂堂豐邑侯,會渴死在這戈壁上。”薑遠仰躺在沙棘樹旁仰天長歎。
此時別說要救祖利娜婭,就連他自己的命都快要沒了。
就在絕望之時,薑遠的餘光瞥見不遠處的一株綠草旁出現了一隻野兔。
薑遠激動不已,從懷裏掏出火槍來,也不敢起身,就那般躺著慢慢的將槍口伸向那隻野兔,唯恐動作幅度大一點,就將他與祖利娜婭的命嚇跑。
“砰!”
一聲巨響,那隻不大的野兔一蹬腿,跑了…
“喂!兔兄…救命啊…別跑!”薑遠一揣火槍放聲大喊著,用盡全身力氣朝那隻野兔追去。
祖利娜婭被火槍巨大的響聲驚醒,迷迷糊糊的她稍稍穩了穩心神,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用枯木搭成的木橇上,身上還蓋著一件髒得看不出顏色的袍子。
“我沒死…?”祖利娜婭堅難的吐出幾個字來,又看見不遠處正在逮兔子的薑遠,終於明白,又是這個大周男人救了她。
她很不明白,明明這個大周男人是因為她,才落到這等境地,但為何這個男人數次救她。
雖然這個大周男人嘴上經常說一些無情冷漠的話,但實際行動又處處透著善良,善良中還帶著點開朗。
“大周的男人真的全是壞人麽?”祖利娜婭看著咆哮著追殺兔子的薑遠,第一次對姑姑說的話產生了動搖。
“看你往哪跑!”薑遠一個虎撲,終於將那隻腿上挨了一顆鉛丸的兔子給逮住了。
“兔兄,今日你救我一命,日後你定能投胎到個好人家。”薑遠拎著兔耳,連滾帶爬跑回木橇旁。
祖利娜婭連忙閉上眼睛繼續裝昏迷,她怕看向薑遠,也怕薑遠看出她眼睛裏的柔弱,或者依賴。
薑遠並沒有發現祖利娜婭已經醒了,他的心思全在兔子身上。
薑遠抽了橫刀,對著兔子的脖子一劃,兔血噴湧而出,薑遠抓著就要飲。
薑遠回頭看了看躺在木橇上的祖利娜婭,最終歎息一聲,先將兔血喂給祖利娜婭。
緊閉著眼的祖利娜婭隻覺薑遠捏開她的嘴唇,將接來的兔血灌進自己的口中。
祖利娜婭雖然不想過多的接受薑遠的善意;盡管兔血又腥又燥,但太久沒有飲水的她,當兔血滴進她嘴裏時,她還是貪婪的喝著。
淚水終於不甘於在眼眶裏打轉,從臉龐悄然滑落。
“哭什麽,這不是還沒死麽!”薑遠見得祖利娜婭流出淚來,便知道她醒了。
祖利娜婭緊閉著眼即不吭聲也不睜眼,她此時根本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薑遠喂了祖利娜婭大半兔血後,這才給自己留了一些。
幾口兔血下肚,雖然不完全解渴,但多少補充了一些水份與體力。
今天暫時不用死了。
但必須要趕在明天日出之前尋到水源,否則也隻是早死晚死的問題。
此時烈日正毒,薑遠隻休息了一會,便拖了木橇繼續往前,天黑前他們需要找到一個可以安全過夜的地方,否則說不定還會引來狼群。
“你為什麽要救我。”躺在木橇上的祖利娜婭,終於問出了這個困擾她的問題。
“當然是因為…你長得漂亮…我把你弄回燕安,賣個好價錢…”
薑遠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心軟,是因為良心過不去才救的她。
對於這種胡說八道的回答,祖利娜婭自然是不會信的。
天下漂亮女子多的是,沒有人會傻到在戈壁灘上拚著搭上自己一條命的代價,拖回一個女子隻為換銀錢。
天仙也不值拿命去換。
“你喜歡我?”草原女子就是直爽,薑遠不肯正麵回答,祖利娜婭卻是想到什麽就直接問。
薑遠差點一頭栽倒在沙地裏:“我喜歡你?你是不是被太陽曬傻了?你的確很漂亮,但我媳婦更漂亮,你才哪到哪?”
“我給你說,我救你,是因為我這人善!”薑遠奮力的拖著木橇,喘著粗氣自誇道:“你去大周打聽打聽,我薑明淵樂善好施,幫助過的人多了去了,像咱們燕安聞香樓的姑娘們,哪個不說我是大善人。”
“聞香樓?是善堂嗎?”祖利娜婭出生時,土渾浴都已被滅國十年了,她隻從姑姑的描述中去了解土渾浴以往的輝煌燦爛。
在姑姑的描述中,土渾浴民風淳樸,國君愛民如子,在伏蘭城還設有善堂,專門收留無家可歸,失去牧場的可憐人。
那什麽聞香樓,可能也是這樣的一個存在吧。
“善堂?”薑遠一愣,隨後又搖頭笑道:“你要說是善堂,也對,沒毛病。”
祖利娜婭聞言眼睛一亮:“那如若真是這樣…你算一個好人。”
薑遠啞然失笑,常去聞香樓就是好人了?
那燕安城裏的好人可就多了。
“你…能與我說說大周是什麽樣的嗎?”祖利娜婭好奇的問道。
“大周啊,地大物博…”
薑遠開始誇誇其談起來,與祖利娜婭瞎吹牛,拉木橇似乎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海…你說的海是什麽樣的…我們這隻有湖,許多湖泊…那海有我們這的湖大麽?我跟你說,高原上的大湖可大了,四周被雪山環繞著,很美。”
“海啊?那可不是湖能比的,大海無邊無際,坐船從大周嶺南出海,幾個月都見不著陸地…海若發怒,能掀起幾十丈高的巨浪,那海中還有小山一般的大魚,一口能吞下一隻象…”
祖利娜婭美目微眯,她想象不出大海有多大,更對那像小山一樣的大魚半信半疑,這超出了她的認知。
“你騙人!哪有小山一樣大的魚!”祖利娜婭仔細想想,突然覺得薑遠就是在吹牛逼。
“與你說又不信!”薑遠搖頭道:“若有機會,本侯帶你去看!到時別被嚇尿褲子就是了!”
“真的?!”祖利娜婭到底還是個小姑娘,聞聽能去看那小山一樣的大魚,頓時開心起來。
但隨即又是一怒:“你才會被嚇得尿褲子呢!我高原女子,豈是會被一條魚嚇著的!”
說話間,薑遠卻漸漸發現眼前這片戈壁灘上的野草繁茂了許多,顏色也更加青綠,這說明此處附近必然有水源。
喜歡主和爹,好戰妻,隻想當鹹魚的他請大家收藏:()主和爹,好戰妻,隻想當鹹魚的他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