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又遇別克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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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遠拖著祖利娜婭加快了腳步又往前走了半裏,果然見得前麵一處地方綠草如茵,還開了許多野花。
薑遠走至近前一看,卻是見得是一處窟窿隱藏在亂石之間。
薑遠爬在洞口聽了聽,隱隱聽到有水流的聲音,頓時大喜,猜想這下麵應該是一處地下河的河道。
“有救了!”薑遠正要下到地洞中,卻突然聽到一陣馬蹄聲。
荒野戈壁,聽到馬蹄聲是好事,也有可能是壞事。
戈壁上自然也是有牧民放牧的,如果是放牧的牧民,那薑遠與祖利娜婭就能得救。
但這片戈壁上,不僅隻有牧民,更多的是馬賊。
若是遇上馬賊,以薑遠與祖利娜婭現在的狀態,根本對抗不了。
薑遠還好說,大不了一死。
但祖利娜婭就不同了,她一個女子落入馬賊手裏,下場可想而知。
更別說祖利娜婭的容貌足可以讓任何男人動心。
兩人聽得馬蹄聲傳來皆是吃驚不小,躲在岩石後朝馬蹄聲傳來處看去,隻見得遠處一大隊人馬縱馬疾馳,人數不下五百。
戰馬踏起的煙塵遮天蔽日,這哪是什麽牧民,更不像馬賊,反倒像是一隊騎兵。
“你的部族?”薑遠轉頭對身旁的祖利娜婭問道。
他與祖利娜婭失散在戈壁上,不管是祖利娜婭的族人,還是薑遠的使節團,都應該會全力搜索他們。
薑遠此時判定這隊人馬肯定不是大周使節團的騎兵,使節團沒這麽多人,而且這隊人馬也無大周的旌旗。
那麽也可能是祖利娜婭的部族,所以薑遠才有此一問。
祖利娜婭皺了皺柳眉:“不是我的族人!”
“那還等什麽!趕緊躲起來!”薑遠見得那隊人馬也是朝此處水源而來,急聲道。
但戈壁灘上哪有地方藏人,此時那隊人馬已在近前,幾乎躲無可躲。
“下去!”唯今之計,隻能躲入這地下暗河的水道之中。
“啊?這麽高,怎麽下去?”祖利娜婭伸頭看了一眼麵前這個大窟窿,隻見得洞底一潭碧水,不知道多深。
“跳下去吧,不過丈許高死不了人!”薑遠眼見那隊人馬將至,抱著祖利娜婭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地下河水冰冷刺骨,兩人落水後直擊潭底,被嗆了幾大口水後才浮出水麵。
祖利娜婭不會水,腦袋在水中沉沉浮浮,大口大口的水往口鼻灌入,驚慌失措的到處亂抓。
薑遠遊到祖利娜婭的身後,一手抓了祖利娜婭的頭發,另一隻頂著她的背,將她的腦袋拉出水麵後,急速的朝岸邊遊去。
“咳咳…”祖利娜婭不停的咳嗽著,而此時那隊人馬已經到了窟窿近前,下馬的聲音清晰可聞了。
俗話說,什麽都能忍,隻有癢和咳嗽是忍不了的,再牛的人也不行。
薑遠拖著祖利娜婭上了岸,隱藏在地下河道的邊角處,但祖利娜婭的咳嗽卻是停不下來,即便薑遠用手捂住也不行。
這時候嘈雜的說話聲傳來,上麵的人顯然也是來這裏補水紮營的,若是被聽得暗河河道中有咳嗽聲,定然會下來查看。
情急之下,薑遠俯身張嘴一貼,堵住了祖利娜婭的嘴。
祖利娜婭的雙目瞬間睜得老大,起身便要掙紮,但見薑遠急忙擺手示意她不要動。
祖利娜婭被這一刺激,咳嗽竟然好了,輕拍著薑遠的手,示意薑遠鬆開。
薑遠確定祖利娜婭不咳了後,這才鬆了口,抬頭看向窟窿上方看去,因為視角有限,加之天色漸暗,卻是什麽也看不見。
祖利娜婭臉紅如蘋果,狠瞪了薑遠一眼,偏過頭去暗自生氣。
兩個帶有繩索的木桶從上麵扔了下來,打滿水後又被迅速的拉了上去,顯然上麵的人也不會想到下麵的河道中還藏了兩個活人。
上麵的水桶不停的扔下來又提上去,足足打了一個時辰的水才停下,想來幾百匹馬和人的用水量極大。
接著薑遠與祖利娜婭就聽得上麵傳來喝酒吃東西的嘈雜之聲,陣陣酒肉的香味直往兩人的鼻子裏鑽。
自從昨夜兩人分食了一隻烤狼腿後,就再沒吃過東西。
雖然在半道上打了隻野兔,但當時兩人渴得不行,根本就沒有吃兔肉的心思,而那隻兔子又因太陽毒烈,那麽高的溫度下,會極快腐敗,根本保存不了。
此時兩人餓得肚子咕咕叫喚,加之暗河河道又冷,兩人的衣衫盡濕,凍得瑟瑟發抖,隻盼上麵的人吃喝完趕緊離去。
但顯然,這夥人馬打算在這裏紮營,豈會就這般離去。
“嘰裏咕嚕…”
這時洞口上方傳來說話的聲音,薑遠側耳細聽了一陣,驚訝的發現說的竟是北突語。
薑遠自是聽不懂北突語的,但卻是能分辨出來,畢竟他與北突人的‘交情’可不是一般的深,那是不共戴天見麵就想相互弄死的‘情誼’。
黨西高原出現了北突人,這讓薑遠大為震驚,北突雖也常與黨西幹仗,但因去年冬,黨西與北突都遭了雪災元氣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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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突人的人馬實沒有理由在此時出現在這裏,要知道北突與黨西隔著一片不下千裏的沙漠。
北突人這麽多人馬穿越沙漠進入黨西邊緣之地,他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你能聽懂他們說什麽麽?”薑遠聽不懂北突語,但覺得祖利娜婭應該是能懂的。
祖利娜婭還有些生氣薑遠剛才的舉動,雖然是薑遠情急之下的做為,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她雖為雄鷹般的女子,但也是極其在乎的。
祖利娜婭雖惱薑遠,但聽得薑遠發問,也側耳細聽起來。
聽著聽著祖利娜婭的柳眉慢慢皺了起來,目光也古怪的朝薑遠看來。
“怎麽了?為什麽這般看我?”薑遠見得祖利娜婭古怪的看著自己,小聲問道。
“他們…好像是為你而來!”祖利娜婭低聲答道。
薑遠一愣,道:“怎麽就為我而來了?”
祖利娜婭搖搖頭:“不清楚,他們提到了你的名字,說要捉了你回去獻給狼神。”
“什麽狼神!等哪天我去天山祭天地酒!”薑遠聽得祖利娜婭翻譯說北突人要拿他祭狼神,頓時怒了。
當日在燕安,圖門也是這般大放厥詞,結果被薑遠懟了,還將圖門的隨從的一根手指給斬了。
“你與北突人有仇?”祖利娜婭好奇的問道。
薑遠陰聲道:“我能與他們有什麽仇,他們想讓我去他們的聖地拜祭他們的狼神,而我,卻想將他們的可汗請到大周獻舞而已。”
祖利娜婭驚訝得張大了小口,這個大周的侯爺是真敢想,居然想請北突可汗去大周獻舞,膽氣可見一斑。
祖利娜婭美目閃動著亮光,這個男人平淡的話語中自然的流露出一股霸氣。
高原上的勇士,怕是也不敢這麽說吧。
“偷偷吹牛又不用交稅。”祖利娜婭隻當薑遠是吹牛了,而且是偷偷的吹。
“嘁!我當著北突使節的麵,也是這麽說的,我需要背後吹牛麽。”薑遠淡聲道。
祖利娜婭隻是不信,她哪知道薑遠在燕安與圖門的那一番言語交鋒之事。
“別克桑你認識麽?”祖利娜婭突然問道。
薑遠聞言又是一怔,想起那個追他到濁河虎關的北突將領來:“算是認識,與他交過手,你認識此人?”
何此交過手那麽簡單,薑遠夜襲武威山燒糧草,不就是別克桑守的糧倉麽。
為了這事,別克桑曾發誓要將薑遠活剮了,追殺了薑遠一路。
祖利娜婭搖搖頭,指了指洞口上方:“上麵說話的幾人,有一個叫別克桑。他好像很恨你。”
“原來是他。”薑遠摸了摸下巴,自語道:“真是冤魂不散啊。”
薑遠看向祖利娜婭,又看看洞口上方,心中暗自思忖:祖利娜婭等土渾浴後裔是與太子達成了交易,這才來捉他。
那這夥北突人突然出現在戈壁上,又指名道姓的也要捉他。
這就令薑遠不得不懷疑,這事是否也與趙弘安有關係了。
雖然也可能是北突不願大周與黨西通商,半路上幹掉薑遠是最好最快的辦法,這也是說得通的,不見得與趙弘安有關係。
但若仔細想想,從大周通往黨西的路有三條,薑遠原定的計劃是走靈州古道,隻是後來聽老道的建議,改走了河湟古道。
那麽問題就來了,薑遠出使黨西大張旗鼓,燕安很多人都知道,在大周的北突使節也肯定知道。
若是北突使節傳回消息,讓北突人派出人馬截殺薑遠,這也是說得通的。
說不通的是,薑遠臨時改道後,行程就近乎保密了,而北突人突然出現在河湟古道附近地帶,這麽精準,若說無人知會他們,薑遠自不會信的。
而大周使節團有細作,薑遠也是清楚的,那麽這事還是與趙弘安脫不了幹係。
夜漸漸深了,暗道河道中濕度驟降,薑遠與祖利娜婭不得不再次依靠在一起,用彼此的體溫取暖。
這兩天經曆過了太多事,祖利娜婭也不再似先前那般對薑遠充滿敵意,靠在薑遠懷裏,反而有種莫名的安心。
但夜太長,也太冷,即便兩人相擁也是冷得要命,自然也無法睡著,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等得北突人收起帳篷走了,他們才敢爬上地麵來。
昨夜喝了一肚子水,兩人餓得要命,祖利娜婭長居戈壁草原,對於尋找食物自然不在話下。
祖利娜婭指點著薑遠:“順著植被茂盛的地方走,這條暗河必然有出水口,那裏可以弄到食物。”
那架木橇在昨夜被北突人拿去燒火了,沒了木橇,薑遠隻能背著祖利娜婭。
別看祖利娜婭是女子,但個頭極高,重量自然就極重。
用薑遠的話說就是:比豬還沉。
氣得祖利娜婭不停的捶薑遠的後背,以示抗議。
這時的他們,已不像敵對之人,倒是像草原上的一對嬉戲打鬧的情侶。
或許在這荒蕪的戈壁之上,倆人相依為命之下,那本就太過遙遠的恩怨情仇已對二人失去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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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茂盛的草地走了二裏許,終於看見了出水口,一些黃羊、沙鼠什麽的小動物皆在此處飲水。
薑遠的火槍暫時使不了了,昨夜跳進水中將火藥打濕了,隻能等曬幹了才能用了。
薑遠在祖利娜婭的指揮下,在溪水邊設下幾個陷阱,很幸運的捕到了一隻黃羊。
祖利娜婭嫻熟的將整張黃羊皮剝了下來,這羊皮對於二人來說,極為珍貴。
因為祖利娜婭要用這張羊皮做成一個水囊,要走出這戈壁,沒有水是絕對不行的。
祖利娜婭身份尊貴,但卻有一雙靈巧的手,薑遠剛烤好黃羊肉,祖利娜婭的水囊也製作完成了。
兩人對著香噴噴的黃羊一陣輸出,直吃得再也吃不下為止。
薑遠舒坦的往草地上一躺,聞著野草與野花的清香,看著湛藍的天空,覺得生活若都如現在這樣,這般平靜美好,也是一種快意。
祖利娜婭的心情也極好,拖著瘸腿摘了些野花編成環戴在頭上,然後脫了鞋襪把腳伸進清涼的溪水中,在薑遠身旁躺下。
薑遠偏了頭朝祖利娜婭看了一眼,又露了八顆大白牙朝祖利娜婭微微一笑。
祖利娜婭有些羞澀,偏過頭去,小腳踢著水花,哼起了一首高原的歌謠來…
薑遠隻覺這歌聲時而婉轉時而高亢,心也愈發的平靜起來。
他不知道祖利娜婭唱的,是一首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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