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蒙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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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大周使節團整理好物資,喂好了馬匹,套好了馬車,在客棧老板的依依不舍之下,離了石頭城。
    “老秦,那客棧老板對你是真不舍啊,都送到城門口了。”薑遠朝秦賢唯打趣道。
    秦賢唯在石頭城待了半個月,早已不似初上高原時那般軟綿綿的,此時也騎了馬與薑遠並肩而行,聞言笑道:
    “那老板哪裏是舍不得下官,是舍不得咱們這麽大一隻肥羊離去,讓他掙不著錢了。
    這老板也是個精明的,送了我們許多馬奶酒,希望咱們回程時,還住他的店。”
    “咱們大周人有錢的名聲都傳到高原了麽?”薑遠也笑道:“不過他那店是貴了些,但招待得挺好,回程時再住他的店也無不可。”
    離了石頭城,地勢還在拔高,但相比以前卻是輕鬆了不少,首先使節團的眾人已漸漸習慣高原氣候,不似再像被人掐著脖子一樣難受。
    再者,會有黨西兵卒前來接應,這讓使節團幾乎不會再有意料之外的危險。
    所以,使節團從上到下,眾人的心情都很愉悅,一邊欣賞著高原上的風景,一邊說說笑笑的趕路,倒是十分愜意。
    走在雪山與草原之間,似乎與天極近,心也愈發的平靜。
    開道的依然是雷揚,先字營的兵卒也仍然讓他帶領,隻不過這是明麵上的了。
    如果有事,先字營的兵卒反而會先向禁軍校尉花百胡請示詢問,而不是直接報於雷揚。
    想想也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薑遠當眾打雷揚的軍棍,且說要將雷揚等人調往漠風關,一旦回京,雷揚便啥也不是了。
    再者,先字營的兵卒與花百胡出去營救薑遠時,聽的也是花百胡的號令,並肩殺敵這麽多次,花百胡的勇猛,也得到了先字營一眾士卒的認可。
    人生三大鐵,並肩殺敵生死與共便是之一。
    而雷揚這時候在幹嘛?執意要回漠風關不成之後,還在石頭城花天酒地,調戲侯爺的胡女。
    更在先字營歸隊後,雷揚對戰死的袍澤不聞不問,甚至還出言嘲諷他們活該。
    這等行為,如何能服眾?
    雷揚見得先字營的兵卒竟以花百胡為先,心裏更是惱怒至極,暗恨薑遠做得是真絕,這不是明擺著孤立他麽。
    就算薑遠不將他發配漠風關,雷揚也可以想到,回了燕安後,也不會再有人服他,那還帶個屁的兵。
    想到這裏,雷揚的殺心更重。
    隊伍不急不緩的行進了一天,途中平安無事,沒有任何波折,一行人就真像踏青旅遊一般,每個人的心情都是極好。
    “侯爺,前麵發現一條小河,是否在此紮營!”雷揚策馬回轉,朝薑遠稟道。
    薑遠抬頭看看被雪山擋了半個頭的日頭,回道:“天將黑了,就在河邊紮營!”
    雷揚一拱手領命先行去了,薑遠帶著大隊人馬隨後而至,走出半裏許,果然見得青綠的草原上,一條不大的小溪從草原正中穿行而過,緩緩的溪流兩邊開滿了野花。
    “好地方!”薑遠讚了一聲,讓民夫們在距離十數丈遠的草地上紮營。
    黎秋梧搭眼看了看,也對在此處紮營沒什麽意見,溪水是從遠處的雪山發源而來,流速穩定,就算雪山雪崩,也不會讓溪水暴漲,而使營地被淹。
    如果按照兵家之法,在河邊紮營是大忌,但此時又不是出征打仗,自是不用擔心上遊有人築壩淹他們。
    如此一來,在這碧草澈溪邊紮營,反倒別有一番意趣。
    民夫們依舊將大車排成一個大圈圍住營地,這是最基本的防禦之法,在野外臨時紮營都是這般操作。
    當然,這隻限於大周使節團人員不多又不是出征的原因,若是大軍紮營,那就是另一番操作了。
    不管是長期紮營還是臨時的,領兵的主將都會想方設法尋了樹木,伐了來圍柵欄做拒馬,有的甚至還會搭箭樓,這裏暫提便罷。
    民夫們栓好馬匹圍好大車,便開始生火造飯,士卒們則忙著搭帳篷,各有職責,有條不紊。
    薑遠來到溪邊,脫了鞋襪,也似那日祖利娜婭一般,將腳伸進冰涼的水中。
    黎秋梧提了障刀寸步不離,而她的身後則是文益收與十來個老兵。
    正如文益收說的,任何時候,他們都皆在薑遠一丈之內,實是被嚇怕了。
    “師妹,過來泡泡腳。”薑遠對坐在身邊的黎秋梧笑道。
    “我才不泡呢。”黎秋梧輕應了一聲,沒過門前,豈能讓薑遠把腳看了去。
    薑遠見黎秋梧不肯脫鞋,也不強求,隨手扯了些溪邊的野花與野草編了個花環。
    “來,戴上。”薑遠將花環扣在黎秋梧的頭上。
    黎秋梧麵色一紅,本能的便想抗拒,但卻又有些不舍,便任憑薑遠給她戴在頭上,口中卻是說道:“師兄,你正經些,這麽多人呢。”
    薑遠卻是拍手讚道:“師妹,你比這花還好看,以後別總是板著臉,來,給爺笑一個。”
    黎秋梧麵色更紅,薑遠油腔滑調,哪像什麽侯爺,難怪以前在燕安名聲這麽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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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薑遠說她比花還漂亮,這卻讓黎秋梧心裏填滿了蜜一般。
    若是她知道,薑遠這編花環的手藝是從祖利娜婭那學來的,不知道會不會把花環踩個稀碎。
    黎秋梧朝薑遠露了個淺笑,算是滿足了薑遠的要求,隨後臉色又一板恢複了冷麵孔。
    其實她是想笑的,隻是一時不習慣,特別是在薑遠麵前時。
    薑遠見狀,手在溪水中一劃,溪水灑落在黎秋梧的臉上。
    “你幹嘛!”黎秋梧美目一瞪,隨即反應過來,扔了障刀也朝薑遠劃水。
    “你敢這般對你師兄!”
    “你先潑的我!”
    兩人不甘示弱,互相用手沾了溪水灑向彼此,黎秋梧不知不覺間就笑了起來。
    這麽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笑得這麽開心,這麽無所顧忌,夕陽的餘輝照在她的臉上,那道猙獰的疤也因笑而變得溫柔起來。
    杜青與花百胡看著在溪邊打鬧嬉笑的小兩口,實是不忍去打擾,但不打擾不行。
    “薑兄弟。”最終杜青與花百胡還是走了過來。
    黎秋梧見得杜青過來,連忙抹了把臉上的水珠,小臉通紅,起身就往營地裏跑,實是害羞的緊。
    薑遠見得杜青與花百胡過來,也穿了鞋襪,問道:“都安排好了?”
    杜青點點頭:“安排好了。”
    薑遠臉上的笑一收,對一側的花百胡道:“給我盯緊做飯的鍋,好好的糧食可別浪費了。對了,讓出幾口鍋來,一點不讓人家動手腳也是不好。”
    “是!末將知道怎麽辦!”花百胡一拱手轉身去了。
    “老文,今夜我的營帳外隻安排兩個人便好。”薑遠又道。
    “小的知道了。”文益收應了一聲。
    杜青眉頭輕皺:“薑兄弟,何需這麽麻煩,殺了便是。”
    薑遠笑了笑:“我說過要當著眾人的麵殺他,便當如此。”
    營地裏篝火熊熊,民夫們架起大鍋正在熬煮食物,香氣四溢,雷揚帶著十幾個士卒也在民夫中轉悠,顯得格外勤快。
    又是幫民夫燒火,又是幫著往鍋裏放食材,引得一眾做飯的民夫們嘖嘖不已,暗道侯爺那幾軍棍下去,將用鼻孔看人的雷揚給打改性了。
    軍爺們要來幫忙做飯,民夫們雖不需他們幫忙,但也不敢拒絕,不能駁了他們的麵子不是。
    十幾個兵卒分散開來,每人懷裏揣著一包蒙汗藥粉,在幾十口鍋前不斷轉悠,卻不料禁軍們也分散開來,三三倆倆的也在灶火前幫忙。
    雷揚與那十幾個兵卒見得這情形,根本無從下手,不由得有些惱火。
    如果今晚不成,往後就沒機會了,隻要接應的黨西兵一來,他們即便成功了也跑不了。
    大周使節團出事,黨西人是絕對不會背這個鍋的,雷揚他們活下來的豈有好下場。
    轉了幾圈,蒙汗藥隻下了幾口鍋,雷揚心念急轉,見得三喜帶著兩個老兵在另一側煮肉食,還溫了馬奶酒,頓時計上心來。
    這又是煮肉又是溫酒,無疑是給薑遠與秦賢唯等人開的小灶。
    既然不能全部下毒,那就隻毒倒薑遠與秦賢唯,以及鶴留灣這些老兵便好。
    隻要這些人一睡死過去,再偷偷殺了,放火燒了營帳,製造出馬賊來襲之徦相,群龍無首之下,先字營的兵卒自然得聽他這個校尉的。
    到時回了燕安之後,將此事稟於太子,這些先字營的兵卒自然會有太子處理封口。
    “三喜大哥,忙著呢?”雷揚笑咪咪的走向三喜,滿臉笑意的問道:“煮的啥呢,這麽香?”
    三喜回頭一看是雷揚,也笑著應道:“東家說天天啃幹餅吃粟米,舌頭都吃糙了,想吃點肉,這不煮著呢。”
    雷揚輕點了點頭,歎道:“是啊,侯爺千金之軀,整日與我等一起嚼幹餅,實是不易。”
    這時鍋裏的水慢慢燒得有些幹,但肉卻沒爛,三喜吩咐燒火的兩個老兵:“哥哥們,快去打水啊,肉燒糊了,東家又得踹我!”
    那兩個老兵咧嘴一笑,薑遠總踹三喜,這事使節團所有人都是知道的,聞言便拎了木桶往溪邊而去。
    雷揚自然的拿起木柴往火堆上添,三喜見得雷揚這麽懂事,咧著嘴對他笑了笑,以示感謝。
    “哎喲…肚子怎麽疼了起來。”三喜突然捂了肚子,臉色痛苦。
    “三喜兄弟,你怎麽了?”雷揚見狀關心的問道:“莫不是竄稀了吧?”
    眾人上得高原,有水土不服之症,使節團的人大多都竄過稀,再是平常不過。
    三喜強忍著腹疼點點頭:“正是!”
    “那你快去,遠遠的!”雷揚嫌棄的往後退了一步。
    三喜麵有難色:“這可不行,這肉要是煮糊了,東家肯定得踹死我!”
    雷揚聞言,將胸口拍的砰響:“這不有兄弟我麽?放心,我的廚藝好得很!”
    三喜半信半疑的看著雷揚:“真的徦的,你行不行?!我可告訴你,你要是給煮壞了,我是一定會實話實說的,我不替你背鍋!”
    “行了!行了!你趕緊去吧!”雷揚不屑的說道:“我還能比你差?!”
    三喜猶豫了一下,腹中實是痛得厲害,再顧不得許多,捂了肚子就朝營地外竄去。
    雷揚見得三喜走了,提水的老兵又未回,臉上的笑立即變成了陰狠之色,快速的將懷裏那一小包蒙汗藥抖入了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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