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少年之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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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豐邑侯府,上官沅芷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朝胖四問道:“昨日裏,偷襲高姐姐的潑皮可曾查清?”
    胖四抖了抖臉上的肥肉,答道:“查清了。”
    “把人抓了,送縣衙官辦!”
    上官沅芷麵色微寒,昨日高璐差點沒了性命,這事豈能輕易揭過。
    如今讓胖四抓人送官,已經是算是最輕的教訓了,若換了往日的性子,隻怕得親自提了刀去砍人。
    胖四卻是道:“夫人,有點不好辦啊。”
    上官沅芷眉頭輕擰:“如何不好辦?敢來我鶴留灣行凶,真是好膽!區區潑皮,即便打殺了又如何?”
    胖四歎了口氣,將查來的消息一一道來:“夫人,那些潑皮來頭不小,是昭華郡主的兒子與幾個跟班。
    昨日昭華郡主之子何書晏,帶著幾個跟班到咱鶴留灣,因一個賣幹蘑菇的老頭撞了一下何書晏,何書晏便指使幾個跟班,將那老頭打成重傷。
    高夫人剛好路過,便上前製止,爭執之下動起了手,幾個跟班也挨了高夫人一頓好打,然後高夫人便被偷襲倒地。”
    上官沅芷聞言一愣:“昭華郡主?”
    胖四可能不清楚這昭華郡主是誰,上官沅芷卻是清楚的。
    昭華郡主的爹是當今鴻帝的堂兄寧烈親王,昭華郡主的夫君,是當今山南東道水陸轉運使何允謙。
    鴻帝為防兩浙,於三月前將何允謙調來燕安,任都水監都水使,官居正四品,掌江南道水利漕運,並將濟州縣漕運司衙門轉成都水監衙門,其衙屬之下還擁有兩百水兵,可謂位高權重。
    如果隻論品級,何允謙比薑遠差上一點,但卻是手中握有大權,遠不是薑遠這麽一個閑散侯爺可比。
    都水監管天下水利漕運,隻要是從水路運輸的,不管是糧食還是其他物資貨物,都歸何允謙管,同時為朝廷收其賦稅。
    既有油水又有重權,難怪胖四會說有點不好辦。
    合著這來頭即是皇親,本身又居高位,確實不好辦。
    上官沅芷這麽一思量,何允謙雖然隻能算半個皇親,但鴻帝即然調他來燕安鎮守水上要道,自然是十分看重的。
    上官沅芷的親爹與公爹雖然也身居高位,但絕不可能因這麽點事,就與何允謙翻臉的。
    此時正是風雨欲來之時,所有人行事都萬分小心,薑守業與上官雲衝做為重臣,更是如此。
    更何況高璐最終沒出什麽大事。
    這口惡氣,上官沅芷實在又咽不下,但咽不下也得咽,利與弊不得不權衡。
    如今的上官沅芷早已不是先前那個一言不合就揮拳相向的莽撞女子了,很多事都得從大局考慮。
    上官沅芷握了握拳頭,隨後又鬆了開來:“讓老兄弟們多加巡視,若再有人來尋事行凶,當街打斷手腳!不管他是誰!咱鶴留灣不可能隨便讓人欺負!”
    胖四見得上官沅芷臉上無奈的表情,也知隻能如此了,便應了一聲去安排去了。
    接下來的數日,鶴留灣倒也平靜如往日,上官沅芷又去杜青家看了看高璐,見得她母子二人皆好,也長鬆了一口氣。
    田間的小麥與粟等物也在這幾日裏收割完成,今年風調雨順,農作物豐產,莊戶們各個喜笑顏開,自覺的排著隊到侯府交租子。
    收租子這事自有小茹與胖四操持,這些事不用上官沅芷費心,但做為主母,莊戶來交租,也得出麵應對一番。
    如今的鶴留灣早已變了大樣,本莊莊戶原本連飯都吃不飽,往年交租都是能拖就拖,像現在這般,排隊來交租的可謂從所未見。
    鶴留灣的莊戶不僅種田,還在磚廠與水泥廠有穩定的活計,很多人家都扒了茅草屋蓋起了紅磚房,日子一天比一天過得好。
    這些都是豐邑侯與惠寧鄉主給的,莊戶們自然銘記於心,挑來交租的穀物也是精挑細選過的,沒有一粒麥子是癟的。
    伍禹銘與謝宏淵站在府中荷花池旁看得怔怔出神,他倆加起來快一百六十歲了,還從未見過租戶交租爭先恐後的。
    “若天下皆是如此,何愁天下不安。”伍禹銘感慨不已。
    謝宏淵也撫須而笑:“老夫現在越來越期待格物學院開學了,若能多教出一些像薑遠這般的學生來,老夫死而無憾了。”
    “宏淵老弟,你可別忙著死,咱們還得看一看盛世呢。”伍禹銘哈哈笑道。
    這倆老家夥,現在把豐邑侯府當成了半個家,一住就是十天半月不得回的。
    伍禹銘更是辭去了太子太師的事務,太子做下那麽多破事,已讓伍禹銘徹底寒了心,還不如在鶴留灣享享福。
    田間的作物即然已收完,上官沅芷撥出幾大塊良田來,開始種植第二季的土豆,這事是鴻帝親自下的旨,自是不敢怠慢。
    如今犁田已不用再租縣衙的耕牛了,沈有三從南方買了三十頭健碩的耕牛回來,前些日子開挖土豆宰了一頭,還剩得二十九頭,也夠用了。
    這些牛大都由老兵們家中的那些半大小子們伺養,時常見得一群娃娃們趕著牛在壯元山下放牧、嬉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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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的磚廠煙囪與放牛的孩子皆是鶴留灣獨有的風景。
    土豆的種植已不需上官沅芷與小茹親力親為了,自有老農們負責,又有五百右衛軍駐守田間,省了上官沅芷的事,如今安心養胎便好。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又是月餘,利哥兒與雨兒也漸習慣了工地的生活,有地方住,有飽飯吃,還有工錢,還能每月有兩天休息,沒有比鶴留灣更好的地方了。
    這些日子,利哥兒也明裏暗裏的打聽薑家的事,卻是半點有用的東西沒打聽出來。
    但他卻是弄明白了,鶴留灣這麽多殘疾之人是怎麽一回事,都皆是戰場退下來的老兵。
    同時也知道了徐文棟的爹是豐邑侯府的護衛首領,小娟兒的爹是大管家。
    利哥兒眼珠一轉,若想打聽薑家的事,從徐文棟身上下手卻是極好。
    於是利哥兒便經常主動接近徐文棟,徐文棟年歲小,雖然聰慧至極,卻哪裏會防備利哥兒。
    隻是徐文棟也是不太清楚豐邑侯府中的事,他平日裏除了讀書就是習武,要不就在工地上‘知行合一’。
    利哥兒雖然有些小心思,但麵對單純的徐文棟也起不了什麽壞心思,不但沒從徐文棟那裏套出話來,反倒被他的文采給折服。
    徐文棟也有過討飯流浪的經曆,利哥兒也沒好哪去,因經曆相同而惺惺相惜,慢慢的變成了好哥們。
    利哥兒的性子可比徐文棟野多了,工地不幹活的時候,常拐著徐文棟上山掏鳥,下水摸魚,鶴留灣的溪邊常能看見他們的身影。
    這一日,利哥兒兄妹與徐文棟、小娟兒又偷摸到壯元山下摸魚。
    兩個小姑娘在岸上啃著牛皮糖嬉鬧,兩個少年則在溪水淺灘處築了小水壩,半天工夫不到就捉了十幾條三指大小的鯽魚。
    鶴留灣小溪的下遊還有幾個村,村中的娃娃們也常來溪邊玩耍。
    幾個稍大的孩子看見小娟兒口袋裏的零食,討要不成就要明搶,差點將小娟兒推倒在溪水裏,弄得小娟兒哇哇大哭。
    利哥兒二話不說,撲上去便打,一個打六七個也絲毫不慫。
    徐文棟見得利哥兒一打七,唯恐他吃了虧,哪裏還顧得上廝文,也撲了上去。
    利哥兒與徐文棟都習過武,鄰村的幾個小毛孩豈是他們的對手,被打得哭爹喊娘。
    那群孩子打輸了哪裏肯服,又回去叫來更大的孩子,一來就是十幾個,仗著年齡大人又多,壓著利哥兒與徐文棟打。
    鶴留灣有許多孩子也在此處放牛,與徐文棟再熟不過,見得徐文棟與利哥兒被外村孩子欺負,怎會袖手旁觀。
    這些孩子也不是好惹的,大多是老兵們的孩子,極為團結。
    所謂老子英雄兒好漢,本莊的能讓外莊的打麽。
    徐文棟見得對方來勢洶洶,從他爹那學來的那點兵法便使了出來,指揮著鶴留灣的孩子們以陣形作戰。
    但奈何徐文棟就那兩把刷子,鶴留灣的孩子年歲又小,哪裏打得過。
    利哥兒見得徐文棟瞎指揮,嗷嗷叫著接過指揮權,排兵布陣,什麽鐵桶陣,一字長蛇陣盡皆使來,拿著木棍追著別人打。
    這一戰,奠定了利哥兒在鶴留灣孩童們中的扛把子之位,地位水漲船高。
    “利哥兒,你哪裏學來的兵法?”事後,徐文棟這般問道。
    利哥兒卻是抓了抓腦袋:“我忘了,好像天生就會,也好像…是我爹教的。”
    利哥兒使勁撓著頭,這些事是真記不清了。
    徐文棟也不在意,豪氣幹雲的說道:“利哥兒,將來我當文官,你當武將,咱們像公子那般,橫掃他國之敵!”
    利哥兒聞言沒有吭氣,他與皇帝還有死仇呢,給他當官,呸。
    利哥兒倒也不將心中想法說出來,隻是笑笑便罷。
    打完架,鶴留灣的孩子們繼續放牛,利哥兒兄妹與徐文棟、小娟兒往莊子裏走。
    利哥兒有點小算盤,他想把那些鯽魚拿去鶴留灣市場賣了換成錢,給妹妹買糖葫蘆,當然也要請徐文棟與小娟兒吃。
    這些日子徐文棟對利哥兒與雨兒,多有照顧,總得要表示一番謝意,有恩不報,豈不有失江湖道義。
    四個人便挎了漁簍到了鶴留灣市場,誰知道這一去,便闖下彌天大禍來。
    欲知後事如何,咱們下章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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