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地是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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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遠說得口水橫飛,拐著彎罵包直笑乃迂腐不知進取之輩。
如果不是因為要給何皇後正名,薑遠也不會這般說得肆無忌憚。
但他娶了小茹,何皇後便是薑遠的嶽母,再者趙祈佑這人也還不錯,與他私交甚好,這是於私。
於公,大周的科學知識普及任重道遠,為了以後不會再出現何皇後此類冤案,薑遠也得要站出來。
包直笑豈能聽不出來薑遠是在罵他,氣得頭頂差點冒煙。
這豐邑侯不過雙十的黃口小兒,也敢在他麵前大放厥詞,還罵人,豈能忍他。
“豐邑侯,你休得胡攪蠻纏!祖宗先賢觀測天象之事早有定數!
聖賢曾言,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來為宙,世間萬物皆有其命,由天道定之!
從古至今誰敢懷疑!”
薑遠笑道:“並非本侯胡攪蠻纏,而是在敘說事實。
你隻知上下四方為宇,古往今來為宙,但你可知曉,天為何是圓的,地為何是方的?”
這話頓時將包直笑問住,他哪知道天為何是圓的,地為何是方的,古人一直是這麽說的嘛,誰又真會去探索這個。
包直笑被問住,但鴻帝與趙祈佑在側,他又不能說不知道。
欽天監是幹嘛的,就是專門研究天與地的,若是說不知道,豈不顯得無能?
“豐邑侯莫非知道?”包直笑也不正麵回答,反問道。
薑遠老神在在:“我自然是知曉的!
包大人,你剛才說也精通格物,你卻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答不上來,實是有違格物致知之教,以後就不要在外說精通格物,咱格物界丟不起那人。”
“你!”包直笑差點吐出血來,薑遠的話一句比一句誅心。
“陛下,豐邑侯不過雙十之年,不過黃口之齡,臣不信他知道天為何是圓的,地為何是方的!此事上古聖賢都未明言,他何以知曉!”
鴻帝龍目微眯,盯著薑遠冷聲道:“朕與齊王讓你來,不是聽你說什麽天圓地方的,是讓你解析天狗食日,地龍翻身!”
薑遠連忙收了笑,恭聲道:“陛下,若要解析那天狗食日之天象,當從天圓地方說起,否則微臣也很難解釋得清!”
鴻帝揉了揉額頭:“那你便細說!”
包直笑也盯著薑遠:“老夫倒要看看豐邑侯有何高見!”
薑遠又直起腰來,正色道:“包大人,你說我年不過雙十,黃口之齡,本侯且問你,你應該知道什麽叫達者為先吧?你比本侯多吃幾十年飯,就覺得一定比本侯懂?”
包直笑冷笑道:“豐邑侯無需說這麽多,你若知道就將答案說出來,不要在陛下麵前裝神弄鬼!”
薑遠哼了一聲:“我說的你未必會信,但告訴你也無妨!這天不是圓的,這地才是!”
薑遠此言一出,不但包直笑愣了,鴻帝與趙祈佑也是一臉震驚,薑遠何以敢出此言!
“胡說八道!倒反天罡!”
包直笑怒斥道:
“就是那三歲小兒抬頭看一眼星空,都知天是圓的!你卻說天不是圓的,而地才是,真是荒謬!”
包直笑怒斥完薑遠,又對鴻帝道:“陛下,豐邑侯嘴上沒毛,所說之事太過離譜,滑天下之大稽!”
鴻帝卻是淡聲道:“豐邑侯,是個人都知道,夜間望向星空,天便是圓的,你何以反著說?”
薑遠答道:“並非微臣反著說,而是事實如此!我們觀日月星辰,無一不是圓形,而我們腳下的大地也是如此!
之所以夜間看星空是圓的,正是因為大地是圓的,我們站在一個圓形的地麵上,看向星空,可不就顯得天是圓的麽!”
趙祈佑聽得此言大為震驚,按薑遠這話的意思,他們豈不是生活在一個圓球上!
這怎麽可能!
蹴鞠大家都玩過,用的就是皮革製成的球。
若大地是一個球,人豈不是像站在皮球上的螞蟻,那生活在球下方的人豈不是掉了出去。
趙祈佑能這麽想,鴻帝與包直笑自然也能想到。
“豐邑侯,你進宮前喝酒了?”鴻帝怒聲問道。
薑遠如實答道:“小飲了幾杯。”
“難怪滿嘴胡話!”鴻帝極為不悅,怒聲道:“退下!”
薑遠見得鴻帝發怒,又喝斥著讓他退下,但這時候能退麽。
趙祈佑也輕拉了一下薑遠,示意他先退下,今日這案翻不成,待日後再找時機。
包直笑也得意的笑道:“原來豐邑侯飲了酒,才如此胡說八道,怪不得呢!”
薑遠不理包直笑的嘲諷,奏道:“陛下,微臣句句屬實,絕非酒後胡言,且讓微臣說個明白。”
包直笑卻哼道:“還說非酒後胡言,我看分明就是!陛下,切勿信他!”
先前包直笑被薑遠拐彎抹角的罵了一大堆,此時還不摁死他還待何時?
敢在欽天監司天令麵前談天地之象,就等同於魯班門前耍大斧。
“請陛下允微臣細說,此關乎齊王!”薑遠躬了身,再次大聲請求。
趙祈佑見得薑遠冒著犯聖怒之險也不退,心中感激不已,這兄弟沒白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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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請容豐邑侯細說!”趙祈佑一撩袍擺,跪於鴻帝身前。
鴻帝見得薑遠死活不退,冷笑一聲:“豐邑侯,你若說不岀個所以然來,朕就治你個欺君之罪!”
薑遠心中想罵娘,給你說這地是個球,解釋起來還真是費勁。
薑遠轉身又朝包直笑問道:“包大人,可曾見過大海?”
包直笑聞言一愣,大海?
誰沒事去看大海作甚,但大海他是見過的,便道:“老夫自然見過。”
薑遠點點頭,又朝鴻帝問道:“陛下可見過?”
鴻帝想也沒想,便道:“朕當然見過,當年朕未登基前南遊,便是在山南西道乘坐海船往嶺南,直抵南海萬安州。”
薑遠又點點頭:“陛下,包大人,可曾見過岀海的帆船?”
“豐邑侯,現在是說天地之事,何故又說海與帆船!莫要岔開話題!”包直笑冷聲道。
鴻帝龍目灼灼,卻道:“朕自然見過,東瀛小國的倭人常擾我海疆之民,他們乘坐的便是木帆船。”
薑遠又問道:“陛下可曾觀察過,那些帆船在離岸遠去時,是否是船身先不見,而後才是帆?”
薑遠說著,看見桌上的果盤裏有橘子,便順手拿過一個,又拿過一個小物件,在橘子表麵輕移,做出帆船航行之態來。
鴻帝見得薑遠這般,頓時龍目一眯,細細回想了一下,還真如薑遠所問的那般,帆船在離岸遠去後,船身先不見,而後那布帆才一點點的消失。
包直笑這次也笑不出來了,他為欽天監司天令,拋開有些固執有些迂腐,學識自是十分淵博的,稍稍回想一下帆船離岸航行時的情景,不禁手指輕顫。
隻有大海呈弧形的情況下,才會造成離岸帆船航行時會出現這般情形。
而薑遠拿著橘子模擬,更是將此情形小型化,具象化了。
“這不可能!”包直笑顫聲說道,若真是居住在一個大球之上,這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與先古聖賢留下的學識不符!
“不!這就是真的!”薑遠看著包直笑,目光閃閃:
“包大人,你定是已經隱隱猜到了,對不對!”
包直笑聞言不由得倒退三步,結巴的說道:“若是如此,那住在球下麵的人,該怎麽存活,豈不頭朝下!又或者掉進虛空!”
薑遠看著包直笑失態震驚的模樣,卻是並沒有嘲笑,也沒有沾沾自喜。
換個角度來看,如果薑遠是包直笑,精研天地奧妙數十年,一直以為天圓地方。
此時再來一個人突然告訴薑遠,這天不是圓的,地才是一個球,他估計會更失態。
包直笑此時的失態,恰恰表明了,他雖固執,但卻沒有迂腐的無可救藥。
此時這種失態,反而是因為新知識打破了他的固有認知,被震撼而造成的,隻要緩過這股震撼來,包直笑應該在天地奧妙一道大幅增進。
薑遠鄭重的向包直笑解釋:“球下方的人,也如我們這般正常生活,並不是頭朝下,也不會掉進虛空。
此中原因,一言很難說盡,這也與格物有關,正好本侯最近在寫這一方麵的教材,若包大人需要,可以送你一份。”
薑遠對包直笑展現出了和善的一麵,他直覺認為,包直笑這人隻是固執,但人卻是不壞,如若將來弄到格物學院教天文曆法,那不是白撿麽?
格物學院最缺的是什麽,當然是人才,以至薑遠見到一個人都要打量一番,看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包直笑哪知道薑遠一邊壓製他,一邊又打他的主意。
此時他完全還在震撼中,喃喃自語:“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鴻帝見得連包直笑都落得如此模樣,心中也是震驚不已。
顯然包直笑是想清了一些要點,否則何至於如此。
薑遠見得鴻帝表情變換不定又道:“陛下,您若不信,待得大周國力強盛,可造大船出海,那船一直往前走,最終從哪出發,又會回到那出發點。”
鴻帝終於動了容,今日薑遠所說太過離奇,太過扯淡,但卻好像又那麽真實。
“豐邑侯,你是如何知曉這些的!”鴻帝懷疑的看著薑遠。
薑遠以前不學無術胸無點墨,去了邊關一趟,回來後似乎就變了,各種利國利民的神術層出不窮。
如今又言這大地是個球,偏偏還說得讓人有些相信。
鴻帝這一問卻是將薑遠給問住了,隻得道:“其實這些都是從格物上學來的,微臣在邊關,曾遇一奇人,說要收微臣為徒,並要帶微臣遊曆大千世界。
微臣當時身負皇命,家中又有父母,豈能應他,那奇人便留下格物冊子三卷於微臣,言說此書能知天地之真理。”
鴻帝還沒言語,包直笑卻是激動了,一個箭步衝上來,抓著薑遠的袍服,叫道:“那些書冊在哪…老夫可否一觀!老夫不貪心,隻看那天象之冊便行!”
薑遠連忙扶住激動的包直笑:“包大人別激動,你一把年紀了,可別出個好歹。
至於那些冊子嘛,本侯看完了後也沒當回事,從邊關回燕安時,遇上北突人劫囚,慌亂中遺失了。”
“啊?!如此神書,你遺失了?!”包直笑聞言怒了,吼道:“豎子!豎子!”
薑遠連忙道:“本侯記住了些,有空寫給你看,千萬別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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