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血濺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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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內鼓樂齊鳴,一眾百官皆轉身朝殿外看去,隻見一身金色蟒袍的趙祈佑,牽著穿戴著鳳冠霞帔的張錦儀緩緩而來。
薑遠穿著侯爺袍服與做侍衛打扮的黎秋梧站在角落裏,見得趙祈佑與張錦儀在殿中行禮,臉上平靜至極,心中卻是浪花奔騰不已。
大戲馬上就要開演,也可以說已經在演了,沒看到鴻帝那手抖得成風扇了麽。
若是要頒一個最佳演員的大獎,當非鴻帝莫屬,中風的演技瞞過了所有人,不服都不行。
“親王趙祈佑…王妃張氏錦儀,麵北而立……叩首…”
顏其文作為禮部之首,親自主持大婚之禮,使喚著趙祈佑與張錦儀四方跪拜,拜完天與地,又分別拜帝王與皇後,這禮便成了。
趙祈佑與張錦儀跪在金殿前,拜完皇後之後,顏其文卻並不讓二人起身,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意味。
太和殿中的一眾觀禮的百官,也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按理來說,此時拜完金殿,就該移駕太廟祭拜了,為何不讓齊王夫妻起身。
趙祈佑抬起頭來看看端坐在龍椅上,手顫個不停嘴臉歪斜的鴻帝,與一臉嚴肅沒有半點笑意的錢皇後,心中冷笑一聲,便要拉著張錦儀起身。
“齊王且慢。”
站在一側的趙弘安,抬頭看了一眼鴻帝,突然說道:“齊王,今日本是你大婚之日,本宮作為兄長,唯有祝福你們夫妻,但…”
趙弘安話音一轉,充滿了寒意:
“齊王,你趁父皇病重,矯詔代政,又指使薑守業與大理寺少卿崔錄景,擅殺大臣清除異己、禍害朝綱,已有謀逆之心,你可知罪!”
趙弘安此話一出,滿朝嘩然,誰也沒料到趙弘安竟在趙祈佑大婚之日突然發難。
趙祈佑身旁的張錦儀聞言身子猛的一顫,差點摔倒在地。
她剛與趙祈佑拜完堂,若趙祈佑真被扣上謀逆之罪,那張家也跟著完了。
趙祈佑一把扶住張錦儀,麵帶著冷笑緩緩站起身來,目光如劍:“太子,我看想謀逆的是你吧!
今日是我大婚之時,你當著父皇母後的麵栽贓陷害,你意欲何為!”
趙弘安哈哈大笑:“齊王,本宮何須栽贓於你!
你一個藩王,不去自己的封地賴在京都不走,又假傳聖旨代政,與黨羽薑守業、崔錄景、張興等人勾結,將文武百官砍得人頭滾滾。
這不是想謀朝篡位又是什麽!”
趙祈佑鐵青著臉:“本王代政,是父皇親下口諭,何有假傳聖旨一說!”
薑守業邁步而出,盯著趙弘安道:“哼!太子殿下,你說齊王要謀朝篡位,有何證據?!
倒是太子殿下為非作歹吧!”
趙弘安冷笑道:“薑守業,你為齊王黨羽,也敢說本宮的不是!還要證據?!
朝中四十二個朝臣,是你奉了齊王的指使殺的吧!本宮若再不站出來,恐怕這朝中百官都得被你們殺淨!
你們如此行事,不是謀朝篡位又是什麽!”
此言一出,一眾百官心有戚戚,薑守業與齊王這麽殺下去,誰知道下一個挨刀的是誰。
薑守業沉聲道:“老夫的確是殺了不少人,但老夫奉的是陛下的旨意,那些被殺之人,都有該死之由!”
趙弘安仰天長笑:“哈哈哈哈,好一個該死的理由,你們趁著父皇病重,竟囂張至如此!還敢說是父皇的旨意,你們看我父皇還能說話麽!
今日,本宮作為大周儲君,便來清了君側,誅了你們這些侫臣!”
這話一出尤如山崩地裂,剛才趙弘安喝斥趙祈佑與薑守業,頂多算是當殿指控,此時清君側這話一出,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趙弘安這是要自己當皇帝了,眾多朝官都不由得想起二十多年前,鴻帝不也是這麽幹的麽。
趙祈佑聞言也哈哈大笑:“太子,你還真敢!是打算以清君側的由頭,想取父皇而代之吧!”
顏其文與錢恪允抖了抖袍服,站出身來:
“齊王,事到如今,你不認也是不行的!你與薑守業等人肆意妄為,大殺我大周之官員,已犯下濤天大罪!
再者,你說陛下傳旨於你,你能否將聖旨拿出來!”
趙祈佑像看死人一般,看向顏其文與錢恪允:“你二人死到臨頭還敢朝本王要聖旨?!
太子幹的那些勾當,你們皆有份!擄掠少女去東宮淫樂後,將其殺害!是不是你們幹的?!
豐邑侯出使黨西,爾等勾結土渾浴餘孽與北突,意圖謀害我大周使節團,本王沒冤枉你們吧!
爾等讓白翰文眷養私兵,這也沒錯吧!”
趙祈佑一條一條的將趙弘安幹的那些齷齪之事,一一數來。
顏其文與錢恪允麵不改色心不跳:“一派胡言爾,天下誰人不識太子殿下親善仁和!
現在,請齊王將陛下讓你代政的聖旨,當著百官的麵拿出來吧!別不是沒有吧!”
趙祈佑冷笑道:“父皇給本王的是口諭,難道父皇說的話,爾等也敢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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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坐於鴻帝身旁的錢皇後一拍龍案:“夠了!”
趙祈佑抬頭冷笑著看著錢皇後,目光中的仇恨一點都不帶掩飾,竟讓錢皇後打了個哆嗦。
錢皇後用餘光瞄了一眼半昏半醒的鴻帝,目光冷冽的看著趙祈佑:“齊王,你培植黨羽,假傳聖旨,此罪極大,殿前金吾何在!將齊王與薑守業等人拿了!”
數個金吾立即竄了出來,便要上前拿人,薑守業邁前一步大喝道:“誰敢造次!”
趙祈佑看著高高在上的錢皇後,喝罵道:“你這毒婦,當年陷害本王娘親,今日還想害我麽!還是想趁著父皇病重,口不能言手不能動,想牝雞司晨?!”
當年錢皇後就是命人將牝雞司晨四字刻於石碑之上,從而讓何皇後落得被賜死,如今趙祈佑又將這四字壓了回去。
錢皇後臉色一變:“趙祈佑!你好大的膽!你娘為妖孽,該死!本宮好心撫養你長大,如今你卻想造反,還敢辱罵本宮,來啊!拖下去!”
趙祈佑凜然不懼,高喝道:“你這毒婦還敢大言不慚說撫養於我?你將我幼弟投入井中淹死,將我幼妹送出宮去溺死,更是數次想將我置於死地,皆被我躲過!
到了現在,你還想拿我?!我父皇就在此,你動我試試!”
趙祈佑此番話,如同揭開了錢皇後的遮羞布,令一眾百官嘩然,當年何皇後在冷宮中產下一子一女,很多朝官都是聽聞過的。
隻是後來便沒了那一對雙胞胎的消息了,此時趙祈佑道來,許多人心頭也起了猜疑,難道齊王所言是真的?
錢皇後見眾多朝官皆向自己投來猜疑的目光,一張俏臉變得鐵青:“趙祈佑!休得在此胡言,你那幼弟是自己不小心落的井,與本宮何幹!
而你那幼妹乃妖邪之身,女擠男胎為大不祥,本宮處置有何過錯!“
錢皇後此言一出,一眾百官驚訝不已,這事錢皇後還真幹過?
在朝中為官的人,哪個不是精明之人,皇城後宮之中的那些爭鬥與邊關沙場上一樣殘酷,很難說何皇後的次子不是錢皇後殺的。
一眾朝官們的麵色變幻不定,此時也不知道是站在哪一邊才好。
趙祈佑怒極反笑:“妖婦,任你如何狡辯,都改變不了你犯下的惡事!”
顏其文見趙祈佑說個不停,連忙出來大聲喝止,若是任由他說下去,於錢皇後大為不利:“
齊王!皇後娘娘乃天下人之母,也是你的母後,你一口一個毒婦、妖婦,你的孝道何在,此忤逆大罪!”
趙祈佑哈哈長笑:“她也配!”
錢皇後又一拍龍案:“趙祈佑你與薑守業等人欲謀反,陛下早已知曉,已命本宮代寫聖旨擒拿於你!並傳詔讓太子理政!
如今你不知悔改,還敢汙言辱罵本宮,定當斬之!”
說著,錢皇後從袖子裏抽出一卷黃布扔了下來。
趙祈佑看也不看那卷黃布:“毒婦,你敢徦傳聖旨?!”
錢皇後卻是不理,朝金吾喝道:“將齊王拖出午門斬了!”
一眾朝官看得心驚膽顫,小肚子都發抖,今日不管誰勝誰敗,都要死很多人。
那些與齊王交好的官員,甚至已經想好怎麽死了,如今錢皇後高坐龍椅,鴻帝又半死不活說不出話來。
這大殿之上,已全由錢皇後與趙弘安把持了,他們又能落得了什麽好,連為齊王求情都不敢。
數個金吾聞言,再次上前來抓人,就連擋在前麵的薑守業都被摁住了。
趙弘安長笑一聲:“齊王,還是伏法吧,本宮念在兄弟一場的份上,留你全屍。”
“哈哈哈哈…”
一聲長笑從角落裏傳來,薑遠鼓著掌慢步而出:“妙啊!”
趙弘安扭頭一看,也笑了:“豐邑侯,差點把你忘了。”
薑遠搖頭笑道:“太子殿下貴人多忘事麽!”
趙弘安瞳孔一縮:“薑遠,今日你也難逃一死!”
薑遠歎息一聲:“不一定!”
薑遠話音剛落,身後的黎秋梧已然飛身而起,手中的障刀寒光閃爍。
黎秋梧嬌柔的身軀在空中一個大旋轉,兩個按著薑守業的金吾衛,被斬殺當場。
這一變故來得太快,一眾百官都未回過神來,兩個金吾的血便撒滿了金殿之上。
百官們大駭之下,不禁連退數步,薑遠竟敢帶著侍衛上殿,還在此殺人?
“有刺客!護駕!”太監們用尖利的嗓音嚎叫著,皆攔在鴻帝與錢皇後身前。
趙弘安也是神色大變,他哪想得到薑遠竟然說動手便動手,強穩了心神,喝道:“豐邑侯!你金殿行凶,來人啊!將此獠斃殺當場!”
話音一落,殿外立時衝進來百十人手持刀槍,胳膊上纏著紅絲帶的兵卒。
這些便是丁嶽留在皇城內的那三百心腹禁軍,早已被錢皇後安排在太和殿外,此時聽得趙弘安的喝聲,立時全部衝了進來。
黎秋梧一手持障刀,一手伸進懷中扣住火槍,將薑遠與薑守業護在身後,鳳目中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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