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萬千亂麻一刀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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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百胡與廖發才領了命,領了一百禁軍穿城而過,直奔南門而去。
    薑遠又對那些攔路喊冤的災民說道“爾等該寫的狀紙還是要寫,明日遞交衙門就行!人跑不了!”
    一眾災民見得薑遠許了諾,口呼青天大老爺,又磕了三個頭,這才散了。
    “夫君!”
    災民們剛散,薑遠就見得街道盡頭,一身明光鎧的上官沅芷,正激動的朝他奔來。
    “娘子!”
    薑遠咧嘴一笑,連忙迎了上去,想抱起上官沅芷甩個圈圈。
    誰料上官沅芷穿著幾十斤重的甲胄,薑遠哪抱得起來,反倒被上官沅芷抱著掄了個圈。
    “哎,媳婦,快鬆手,給我留點麵子!”
    薑遠被自家媳婦抱著甩了個圈,隻覺俊臉通紅,這太損英武形象了。
    “你還不好意思,我又不是沒抱過你…”
    上官沅芷咯咯笑著,話說到一半就被薑遠捂住了嘴,低聲道“大街上可不敢胡說。”
    上官沅芷俏臉一紅,抬頭一看杜青正滿臉惡趣味的伸著耳朵。
    鶴留灣的護衛們有抬頭看天的,也有低頭看鞋的,頓時害了大臊。
    “都怪你!”
    上官沅芷嬌嗔一聲,拉著薑遠轉著圈打量,見得他身上的傷都無大礙了,這才放下心來。
    “芷兒,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薑遠牽了上官沅芷的手,見得她本有些圓潤的臉瘦成了尖下巴,心疼不已。
    上官沅芷看向薑遠的眼神,也盡皆是心疼之色
    “夫君才是受了大苦,到得這淮州受了這麽多的難,還要勞心賑災,苦了你了。”
    薑遠撫了撫上官沅芷的臉,柔聲道“好了,這些話咱們關起門來說,這麽多人看著呢。”
    上官沅芷滿臉羞紅,輕掐了一下薑遠“沒個正經。”
    薑遠笑道“走吧,先去源河縣衙,杜兄的耳朵都成驢耳朵了。”
    杜青哈哈笑道“關為兄什麽事,你倆在我們麵前卿卿我我的,反倒怪我們礙事,這就不講理了。”
    薑遠不搭理杜青,與上官沅芷並肩走著,問道“芷兒,源河縣、古橋縣的賑災還算順利吧?”
    上官沅芷聽得薑遠問起正事,也嚴肅了起來“古橋縣原縣令戴勇據城頑抗,被我一刀斬了,活捉衙役鄉吏五百二十餘人,盡皆在押。
    新任縣令元鵬倒是個會主事的,我將你送來的賑災防疫治疫的法子給了他,又有格物書院學子相助,倒也辦得利索。”
    上官沅芷頓了頓,又道“這源河縣其他倒也還好,隻是這新任縣令陽故新,就一言難盡,所以我在此坐鎮,等著你來。”
    薑遠劍眉一豎“陽故新幹擾賑災?”
    上官沅芷搖了搖頭“那施賑災糧一事,他倒沒有什麽異議,依照的還是你的法子。
    隻是,他提議我將修河堤的民夫工錢減半,或者是隻管飯。
    理由是,這些錢要上交戶部,不可擅用。”
    薑遠背著手冷笑道“他還真行,不敢動賑災糧,卻打起了民夫工錢的主意,他這是想為朝廷省錢,而後邀功?
    他不知道我在淮州所行之事,視作天子親臨麽?”
    上官沅芷正色道“他自然知道,但他這麽做,我猜測也有向朝廷邀功的意思。
    我怎會讓他得逞,修河堤之事還在我的把控中,錢糧也在我的手中。”
    薑遠摸著下巴沉思了片刻,又問道“陸君華又是怎麽回事?”
    上官沅芷哼了一聲“說到這個,我更是來氣!我已經明確告訴陽故新,淮州府的犯官或小吏,都得等欽差來辦。
    陽故新卻拿大周律來壓我,堅持判了陸君華流放,而且其家小也沒受罰。
    若不是我一破城,就將陸家抄了個底朝天,估計連抄家都不用。”
    薑遠臉色沉了下來“小小的七品官,這麽牛叉麽?”
    上官沅芷見得薑遠臉色難看,狡黠的笑道“為妻又豈是好惹之人,陸君華的家小被我抓了,關在軍營中。
    陽故新要了幾次,我也沒有將人交給他。
    另外,我已傳書鶴留灣的許永茂,讓他上奏陛下,查查這陽故新到底是什麽來頭,估計這幾日就有消息了。”
    薑遠點了點頭“不用查也知道,這陽故新定然是哪家門閥士族的人,這是來給我添堵來了。
    他們送個縣令來給我殺,我怎好拒絕,先拿了他再說,等得陸君華被追回來,請他一起吃板刀麵。”
    上官沅芷忙道“夫君不可,為妻也猜他身後有倚仗,等查清是誰在背後給他撐腰,再殺不遲。”
    薑遠笑道“朝中的事,伍師兄與夏千海已經告訴我了。
    這陽故新就非死不可了,管他是倚仗的誰,派個縣令來就想插手淮州事務,真是可笑!”
    上官沅芷柳眉緊皺“其實為妻還有一點想不明白。
    若說這陽故新是來這源河縣搗亂的,可他又不幹擾賑災糧發放。
    隻是想管錢與修河堤,然後越權輕判一個犯官,意義在哪裏?說不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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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明白就不想,萬千亂麻一刀斬就行,誰管他那麽多彎彎繞繞。”
    兩人說話間,已行至源河縣衙大門前,薑遠一揮手“老李,帶幾個禁軍進去將陽故新拿了!”
    “諾!”獨臂老李獨臂一揮,領著一眾禁軍便往衙門裏走。
    站在衙門前守門的兩個衙差,見得一個獨臂老頭領著一眾衣甲鮮亮的兵卒直闖衙門,驚聲叫道
    “你們幹什麽,縣令大人有令,軍中來人也需先通報。”
    獨臂老李一巴掌扇了過去,罵道“瞎了你的狗眼,欽差大人與禁軍你們分不出來麽!滾開!”
    那兩個衙役聽得是欽差大人帶著禁軍前來,哪敢再攔,挨了打也隻有忍著的份,閃身躲在角落裏再不敢言語。
    薑遠笑道“陽故新來此上任,還帶了衙役來?”
    上官沅芷搖頭道“那倒沒有,剛招的衙役,否則怎會不認識禁軍與欽差。”
    此時的縣衙後宅中,新任縣令陽故新正坐在一個火盆前燒著東西,書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什麽人!敢闖本官書房!”
    陽故新見得一個穿著皮甲的白發老頭,領著一隊禁軍衝進來,神情一慌,厲聲喝道。
    獨臂老李沒那麽多廢話“拿了!”
    一眾禁軍上前將陽故新按倒在地,掏出繩索來便給他綁了。
    “你們幹什麽,我是朝廷命官,你們怎敢!來人!來人!”
    陽故新拚命掙紮,嘶吼著大喊。
    “嗬嗬,陽縣令你是在叫本欽差麽?”
    薑遠與上官沅芷在一眾護衛的陪同下,已進到了後宅書房中,笑吟吟的問道。
    陽故新見得是薑遠,不禁打了個冷顫“侯爺,何故如此!為何要捉拿本官!”
    薑遠微眯了眼上上下下打量陽故新一番,隻見此人年歲三十來許,兩頰削瘦下巴極尖,留著三寸來長的山羊須。
    這麵相也就普普通通,但不知為何就是讓人本能的不喜。
    “陽故新,你還問本欽差為何?”
    薑遠淡笑一聲“你私放犯官陸君華,你的膽子可真不小!”
    陽故新打了個哆嗦,叫道“欽差大人,下官實是為大人分憂啊!下官是依大周律判的,沒有亂判啊!何來私放一說!”
    薑遠笑問道“好一個為本欽差分憂!淮州這麽多犯官,你是怕我審不過來是吧?你倒是有心了!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了?
    你判陸君華流放,說說如何依的大周律?”
    陽故新見得薑遠笑臉溫和,連忙道
    “下官聽說大人在淮州勞心勞力,且帶傷忙碌,下官既為源河縣新任縣令,自當為您分憂。
    那陸君華賑災不利,按律判流放,下官便這麽判了。”
    薑遠的笑臉猛的一寒“陽故新,你倒是會避重就輕!
    陸君華隻是賑災不利?他貪墨固堤銀,強征傜役,夥同江竹鬆造反一事,你是隻字不提是吧?
    說說吧,你與陸君華是什麽關係,讓你冒死護他?”
    陽故新聽得這話,連忙喊冤“大人,冤枉啊!下官與陸君華素不相識,怎會護他!
    下官查證了,陸君華的確貪贓枉法,但他沒有造反,那是本地鄉軍聽從江竹鬆的調令謀反。
    下官依律查證,依律判決,半點沒有私心。”
    “你還真是會狡辯!陸君華有沒有造反,本欽差不清楚麽?你莫不是以為本欽差沒證據吧!”
    薑遠冷笑一聲“無妨,你不說實話,本欽差的手下會讓你說的!你越權擅動,這一條罪就能讓你烏紗不保!”
    “東家,這是他剛才在燒的東西!”
    獨臂老李從書桌旁的火盆裏,撿出燒得隻剩一小截的書本來,遞給薑遠。
    陽故新見得那一小截沒燒完的書本,眼中露出一絲驚慌之色。
    但見得不過隻是半頁封麵與幾角未燒完的紙張,慌亂之色又隨即隱去。
    薑遠接過那一小截還有熱溫的殘書,隻見得燒得焦黃的封麵上,隻有一個“譜”字。
    而剩餘的那幾頁殘紙,上麵倒是還有字,但已是模糊不清,看不出來寫的是什麽了。
    薑遠抖了抖那幾張殘頁,問道
    “陽故新,讓本欽差猜猜,你在這書房裏偷偷燒書,燒的是琴譜?棋譜?還是族譜?”
    陽故新聽得族譜二字,臉上又閃過一絲慌亂,隨即鎮定下來“是棋譜,下官愛下棋,帶了一本在身上,後來發現帶的是廢譜便燒了。”
    “這理由好!合理!”
    薑遠一把將那幾張殘頁甩在陽故新臉上,怒道“陽故新,你當本欽差是傻子麽!將他押進大牢!
    私放造反者視為同罪,帶下去!”
    陽故新聽得薑遠這般說,掙紮著叫道“豐邑侯,你冤枉我!我是陛下欽點的縣令,你如何敢如此!”
    薑遠揮了揮手,也不再理會陽故新,這貨嘴皮子利索,與他廢話定然扯個沒完,純是浪費時間。
    上官沅芷歎道“夫君,您將他打入大牢,你又有得向吏部解釋了。”
    薑遠一臉無所謂“解釋什麽!我不向吏部發難都算客氣,什麽玩意就敢派來給我!”
    “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上官沅芷見薑遠不在意,她更沒什麽好擔心的,夫君說什麽就是什麽。
    薑遠笑道“你不是照著我給的賑災法子安排好了麽?也無需改變,就按原來的辦法弄就是!
    至於源河縣的縣令一職,我再上奏陛下,另尋他人就是,燕安多的是候補官員。”
    陽故新被打進了大牢,這縣衙便成了薑遠的辦公地與居處。
    原本在城中空地紮營住帳篷的上官沅芷,自然而然的搬進了縣衙,二千將士扔給手下校尉領著。
    如今叛已平完,她負責的這兩個縣,現在隻需配合賑災就行,倒也沒有太大事。
    薑遠依然通宵達旦的忙碌,這回倒不是忙賑災的事,而是忙著審源河縣的鄉吏。
    好在陽故新雖然私判了陸君華,將很多關於他的卷宗燒掉了,但百姓狀告鄉吏的卷宗沒有燒。
    不但沒燒,很多惡吏還被陽故新判了斬刑。
    這讓薑遠隱隱覺得,陽故新或許就是衝著陸君華一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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