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它就是吃飽了撐得而已。”
    平時對小黑貓雖然說不上特別寵愛但至少很關心的少女突然對它變得無比冷淡，端木燕茫然地眨了兩下眼睛，呆呆轉身把小黑貓送了下去。
    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他蹭蹭蹭又跑回了樓上。
    本來已經躺下的季尋聽到敲門聲，爬起來去給他開門。
    “怎麽了？是有什麽事嗎？”
    她想了想，把房門拉開一些，“你進來說吧。”
    不管怎麽說昨天夜裏也是已經親近到了那種地步，她看端木燕對她的態度好像還算正常，自覺可以跟他正常接觸。
    端木燕跟著她進了起居室。
    他沒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下，而是湊近她，幾乎是半跪的姿勢在她身前停下。
    “那個……這個你先收著吧。”
    輕薄的卡片是不能被她感知到的溫度，季尋抬起他遞到自己手裏的銀行卡看了一眼，有點困惑地歪了下頭。
    “給我這個幹什麽？”
    “算是房租……這是我的工資卡。”
    “雖然裏麵沒多少錢，但之後每個月的工資，除了一點生活費之外，我都讓琴姐打進這張卡裏。”
    端木燕垂下眼睫，指尖碰上她的手背，把她的手微微往上托了一下。
    季尋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她有點迷茫地思考了半天，才略微蹙起眉，“我不要你的房租。”
    “讓你住在這裏，是因為端木先……”
    無非又是些說是因為他老爸原因的話。
    端木燕不想聽這種好像他在她心裏隻是附屬品的話。
    在她說出那些話之前，端木燕又湊近過去一點，按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近。
    “別說這些，我知道我父親的死跟你根本沒有關係。”
    “要是讓我利用你的那點愧疚一直在你家裏白吃白喝，那我隻會覺得很羞愧。”
    “上次在海邊別墅的時候又救了我……我已經欠了你夠多人情，你收下吧。”
    對上他銳利中透著點委屈的眉眼，季尋眼睫眨動兩下，沒再說什麽，她握住手裏的銀行卡，用空餘的手摩挲了一下他滾燙的大手。
    “我知道了。”
    “我收下，這下你可以放心住下來了吧？”
    提起這個，端木燕喉結滾動一下，“其實我……”
    其實他是準備搬出去的。
    他沒辦法控製住自己想要和她接近的衝動，又怕自己在失控的時候會……傷害到她。
    他還沒組織好語言把話說清楚，少女突然回握住他的手，像是撒嬌一樣搖晃了一下。
    “我想讓你陪著我。”
    “這麽大的房子，如果隻有我和小黑的話……”
    被她親昵的動作搞得心頭一顫，她的話沒說完，端木燕已經自動腦補出下文。
    到了嘴邊的話瞬間就變了口吻。
    “我不走……我會陪著你的。”
    確實如她所言，這麽大的房子，她晚上又不肯讓傭人陪著，燈光暗下來的那一刻，有時端木燕一個人躺在樓下都會覺得寂靜得有些恐怖。
    他抿了下唇，“那你……今天晚上要我陪你嗎？”
    “嗯？”
    她有點反應不過來話題怎麽繼續到這一步了。
    看到少女臉上露出很明顯的疑惑神色，端木燕回過神，解釋了一句。
    “看你昨天夜裏那樣，應該不是第一次睡不好了……我是說，我可以等你睡著了再走。”
    “你放心，我這次肯定不會……趴在你床邊睡著了。”
    被他提醒到，想起他今早的模樣，季尋沒忍住笑了一聲。
    “不用，我隻是習慣半夜起來畫畫……”
    她說著說著，想起幾乎每日都會纏進夢裏的末日景象，又轉了語氣。
    “不過你要是能陪我的話……我應該會睡得很安穩。”
    反正他又不會跟她一起同床共枕，很安全。
    端木燕心終於放鬆一點，但仍跳動得劇烈，隨之而來的，又是不受控製的竊喜。
    季尋沒注意到他的表情，把銀行卡放好就往書房去。
    “欸，你去哪去？”
    端木燕站起身，有點迷茫地喊了一聲。
    “等我回來。”
    少女很快已經走出了門外，聲音在深夜裏有點縹緲。
    端木燕重新在今早醒來的那張放在她床邊的休閑椅上坐下來，聽話地等她回來。
    不多時她就小跑著回了房間。
    她穿的睡裙領口和裙擺還帶著點羽毛的裝飾，隨著跑動的動作在空中飄出漂亮的弧度，拉扯著衣物輕軟的布料將少女骨肉勻停的身體線條勾勒得清晰。
    幽冷的香氣掠過身邊，端木燕有點不敢看她，手中卻突然被塞了一本書。
    “好了，麻煩你講故事哄我睡覺吧……哥哥。”
    少女乖乖在床上躺下，漂亮的眼睛眨巴著看他。
    端木燕瞬間感覺心口跟被小黑撓了一樣，整個酥酥麻麻又顫個不停。
    他嗯了一聲，掩飾什麽一樣翻開那本童話書，盡量語氣平靜地給她念起來。
    他聲音很好聽，少年氣中又帶著近乎溫柔的沉穩。
    季尋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聽到她的呼吸逐漸平靜，端木燕才敢湊過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看。
    她真的漂亮得有些過分，睫毛的弧度，柔嫩的臉頰，高挺的鼻尖，略微濡濕的嬌軟唇瓣。
    每一寸肌膚都像是造物主最為偏愛才能誕生出的產物。
    這樣的人，溫柔又冷清，矜貴又純潔的人，怎麽偏偏要對他這麽好，偏偏……
    讓他不可救藥的喜歡上她……
    端木燕輕歎一聲，強忍著去觸碰她的衝動小心翼翼地挪開椅子，離開了她的房間。
    季尋做了一個夢。
    不是之前的噩夢，也不是災厄的景象。
    而是……青山？
    應該是他吧。
    她仔細辨別著不遠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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