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視角很奇怪，像是第三人的視角，又像是類似上帝視角的狀況。
    不清明的身影逐漸拉近，正是青山的模樣。
    他抬手將拿瓦召喚器按在腰間，聲音冷靜又沉穩，“焰之拿瓦。”
    季尋是遠遠看過他和歐克瑟戰鬥時的模樣，不同於打法總是透著銳不可當意味的端木燕，青山的一招一式都是帶著優雅的遊刃有餘。
    她分出心神打量他身處的環境。
    有點像第一個世界裏訓練室的模樣，兩個歐克瑟如同被捉來關在囚籠裏的困獸，被迫和青山對練。
    她覺得事情透著點奇怪，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裏奇怪。
    在戰鬥結束的末尾，她隻看到青山平靜的眼眸和其中冷冽的眸光。
    還有他低沉的聲音。
    “柯叔叔……我已經掌握了拿瓦鎧甲……”
    季尋睜開眼，整個人還有點恍惚。
    柯？
    她應該沒有聽錯吧？
    聯係到之前的線索，這個世界的鎧甲是由自然與人類科技結合才誕生的，而這個夢境的末尾的場景，看起來是什麽研究室一樣的地方，難道這個柯叔叔，就是一手製造了鎧甲的人？
    季尋坐起來，對著牆麵上的裝飾畫怔怔出神。
    這個姓氏，倒是讓她想起一個一直沒有去聯係的人——柯勝。
    柯勝的柯，會不會跟這個柯叔叔的柯，就是同一個？
    在地球意誌質問她的前夜，她見了四個人，柯勝，青山，蕭風，還有端木燕。
    這麽看的話，還是青山和柯勝的嫌疑最大一些。
    外麵天色已經破曉，熹微的晨光透過窗簾灑進來，季尋覺得事情也像這縷晨光一樣，終於有了著落。
    “看樣子這個夢是拿瓦的記憶？”
    那他可比地球意誌靠譜多了，知道給點準確的提示。
    天天好集團。
    “馬董，有件事情想跟您說。”
    李子半躬著身子，斟酌著開口。
    馬天有點不耐煩，“有話快說。”
    他可是很忙的，沒時間聽這個小小研究室主管在這裏絮叨。
    “大少爺……大少爺好像感染病毒了。”
    李子臉上帶著故作偽裝的緊張和擔憂，一副不知道怎麽從何說起的模樣。
    馬天猛一聽這話，甚至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麽？”
    他下意識去看站在不遠處的李笑愁，想從他那裏得知確切答案，卻看到李笑愁默認的微一點頭。
    馬天瞬間有種天塌了的不可置信感。
    “怎麽可能？我兒子怎麽會被感染？”
    青山昨天還好好的在這裏跟他喝酒談事情，還說要帶女朋友給他看，怎麽一夜之間就被感染了？
    “到底怎麽回事？”
    “具體細節還不知道，大少爺好像……一直在刻意回避我們。”
    “那你怎麽敢說他感染病毒了？”
    馬天指著李子的手都有點顫抖。
    “是冷血親眼看到他發病的。”李子手交疊在身前，暗示一般回看一眼李笑愁。
    馬天恍惚著回憶了一下昨天還父慈子孝的場景，剛坐回去又猛地站起來，手指向李笑愁。
    “都是你搞的，怎麽你沒被感染我兒子被感染了？”
    李笑愁神色淡然，眼神陰翳地看著他發泄。
    最後還是李子打圓場，勉強將馬天勸了下來。
    “小李子，你遇到青山，你告訴他，我不怪他，讓他盡快回來。”
    馬天強壓火氣，對著李子交代了一句，坐回去之後，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
    “讓闊海回國。”
    病毒和疫苗的事，終究還是要有個自家人放心一些，闊海雖然不如他哥哥穩重，但畢竟也這麽大了，是時候回來為他分憂了。
    拉麵店。
    相比起和季尋說開了之後整個人精神百倍的端木燕，一直在思考著昨天救了自己的牛頭歐克瑟的馬靈靈就顯得格外有些心神不寧起來。
    看著隔壁黃毛笑得滿臉桃花開的模樣，馬靈靈越發不耐煩，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裏自家大哥的手機，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勁。
    心裏隱隱冒出一個很不妙的揣測，她眼睫顫抖了兩下，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
    一向是個想什麽就做什麽的人，她直接約了馬青山去熟悉的咖啡廳碰麵。
    “靈靈，我昨天有急事，所以就先走了。”
    “後來一忙，我也忘記回電話給你。”
    馬青山隨手脫下外套搭在椅子上坐下，把昨天給少女打電話時的解釋又給自家妹妹說了一遍。
    “你突然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馬靈靈輕歎口氣，抿緊唇說出自己的推測。
    “我知道了。”
    馬青山略一垂眸，聲音含著笑追問，“你知道什麽了？”
    “昨天……那個歐克瑟，就是哥吧？”
    馬靈靈咬了下唇，終究還是把話直接說出口了。
    馬青山怔了一下，垂著的眼睫掩映著轉動的眼瞳，掩飾一般地拿起手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沒有回答她。
    “怎麽會這樣呢？”
    他的態度幾乎已經是默認，馬靈靈心裏一沉，急切地追問他。
    “算了，你知道也好。”
    馬青山放下杯子，搖了搖頭。
    “這樣哥的心情也能放鬆一些。”
    相比他的淡定，馬靈靈的緊張都透著點茫然無措。
    “哥，你好好養病，這個病一定有辦法治好的，爸爸，爸爸他肯定……”
    馬青山輕拍她的手背略作安撫，“好了，你不要再說了。”
    “我自己心裏都有數。”
    “逃避既然不是辦法，就得勇敢麵對。”
    他略微歎口氣，又抬眸去看自家妹妹，“對了，讓你帶來的召喚器呢？”
    馬靈靈抿了下唇，有點心虛地側過臉不去看他。
    馬青山拍了下桌麵，“靈靈，我不是在微信裏跟你提過，一定要帶召喚器嗎？”
    “可是你現在的身體根本就不適合做召喚人。”
    “上次那個人叫端木燕，我相信他可以替代哥做召喚人的，你就放心在家養病吧。”
    “靈靈，你怎麽可以這樣……”
    她不說這話還好，端木燕的名字一出口，馬青山差點反應不過來。
    他收回有點急切的神色，勉強冷靜下來。
    “端木燕？端木叔叔的兒子那個端木燕？”
    那不是小尋的哥哥嗎？怎麽這麽巧。
    他的問話切換得太絲滑流暢，馬靈靈眨眨眼，本來都有點想哭的情緒瞬間飛到九霄雲外。
    “對啊？你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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