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房子裝修好的很長一段時間空隙，季尋讓人送了不少的畫材過來打發時間。
    安靜繪畫的時光被黎子陽打來的電話打攪了一瞬間。
    “小尋，我給你帶了點吃的過來，方便給我開一下門嗎？”
    從那天知道了她的住址之後，他像是莫名覺醒了什麽保姆屬性一樣，一天三次過來送吃的，偶爾還會幫忙收拾衣帽間。
    季尋伸了個懶腰，走出去給他打開了門。
    黎子陽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對她打了聲招呼，“早。”
    “嗯。”
    少女慵懶地應了一聲。
    大概是剛才在忙什麽事的緣故，柔軟的長發被不自覺地揪出了一縷翹起來的發絲，壓在腦後的位置，形狀像是圓圓的貓耳朵。
    他忍不住伸手幫她壓平了一下。
    軟軟又蓬鬆的手感，跟真正的貓耳朵相差也不多。
    他手上帶著溫暖的熱意，季尋順著力道回蹭了他一下。
    “進來吧。”
    “在畫畫嗎？”
    看到窗邊鋪開的亞麻畫布和顏料之類的，黎子陽放下手裏的餐盒，隨意問了一句。
    “嗯。”
    她依舊是懶洋洋的，看起來像是不太想搭理人類的小貓。
    “先吃點東西吧，這還有切好的水果，我去拿梳子給你梳一下頭發。”
    她好像不太會照顧自己的樣子，東西還能有酒店的工作人員給整理，發型穿著什麽的就完全按心情來。
    心情好的時候會自己打理發型和衣著。
    心情不好的時候通常就是像這樣，散落著過長的頭發，裙子和披肩都是輕飄飄的，隨意往身上一套。
    “又出什麽事了嗎？”
    昨夜他們才一起去解決了一個被少女口中未知存在所侵蝕的人類。
    相較於魔十那種一看就不屬於地球的生物，被那種詭異所汙染的那個人類像是黏膩的蛆蟲一樣。
    隔著鎧甲的啃噬像是有腐蝕作用，現在他手背上還火辣辣的疼。
    他還記得少女安靜窩在召喚了帝皇鎧甲的自己的懷裏說的那句話。
    “這還隻是最低等的種族，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可不是要做好心理準備嗎？
    光是那個家夥就害得她要幫他治療，最後被他送回來的時候少女已經因為消耗過多睡了過去。
    “沒有。”季尋戳了塊西瓜送進嘴裏，“隻是做噩夢了。”
    黎子陽動作輕柔地撫摸她的長發，“夢都是假的，不用太放在心上，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不想出門。”
    她完全沒有要委婉的意識，很是淡漠地拒絕了他的提議。
    黎子陽也沒介意，在給她梳理頭發的間隙打開了客廳的電視，讓過於寂靜的空間裏多了點額外的聲音。
    “今早有目擊人員在河邊發現了一具成年人的屍體……奇怪的是，這位昨天才確認失蹤的x先生，實際死亡時間已經最起碼一周左右。”
    季尋側目看了一眼。
    “是昨晚的那個人，小尋，情況我已經告訴了美真，但我沒提起你，你要不要見見她？”
    “如果你覺得這樣更方便的話，可以……唔……”
    “怎麽了，吃到酸的了嗎？剛吃完西瓜不要吃鳳梨。”
    黎子陽有點忍俊不禁，抽了一張紙巾直接讓她將不想吃的鳳梨吐到自己掌心。
    “你先吃飯，我去幫你收拾一下衣服。”
    等他整理完，少女已經已經仰躺在沙發上看書了。
    “隻吃這麽點？不合口味嗎？”
    “不想吃。”
    他沒勉強她，倒了杯熱水放在茶幾上，就準備收拾東西離開。
    冰涼的手突然捏住了他的衣角。
    “再陪我一會。”
    偶爾，也會有這種愛撒嬌的時候。
    從一開始的震驚僵硬到現在的習以為常，黎子陽配合地把她撈進懷裏，讓她能躺得舒適一點。
    “看的什麽書？”
    “隨便找的傳記，你覺得昨天那個東西像什麽？”
    “像什麽……蛆蟲？”
    “嗯，確切的說，是蠕蟲。”
    季尋微微轉了個身，將從0311那裏得來的資料和自己昨天夜裏的推測結果跟他講了一下。
    “人類的身體更像是它用來紮根的土壤，等它完全成熟的時候就會被舍棄掉，也許在我們沒有注意的地方，它已經偷偷繁衍了很多很多。”
    “讓你那個erp注意一下最近失蹤的人數吧。”
    淡漠的語氣說出了有點滲人的話，黎子陽下意識把她抱緊了一點。
    “這東西究竟來自哪裏，又怎麽會突然出現？”
    “不知道。”季尋點了點他手指上的戒指，“但我就是為了這些而來的。”
    黎子陽抬手看了一眼，大概是因為她剛碰過的緣故，裏麵的光芒亮起，像是反射了太陽的一縷光線。
    “這是我和你的契約，也是我和鎧甲的契約。”
    “帝皇鎧甲？”
    季尋嗯了一聲。
    “難道鎧甲還有自己的意誌？”
    黎子陽順了兩下她的脊背。
    少女借著抬手的掩飾打了個哈欠，“也許有吧，我沒見過，說是這麽說而已。”
    黎子陽揉了下她的發頂，“我跟美真說一下，困了嗎？要不要我抱你去房間睡？”
    她閉上眼睛呢喃道，“就在這裏。”
    帶著點輕微鼻音的聲音像是縹緲的輕雲，聽來莫名有點繾綣的意味。
    黎子陽的眼神溫柔下來，抱著她壓低聲音跟美真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讓她先注意最近的人員失蹤事件。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近乎正午的時候了。
    黎子陽抱著她支起身體，伸手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尖。
    “小尋，我有話跟你說。”
    季尋還有點半夢半醒，聽到這句話嗯了一聲。
    “你說。”
    “正常朋友是不能像我們這樣這麽親近的，小尋，我喜歡你，你願意讓我做你的男朋友嗎？”
    黎子陽認真地和她對視，形狀漂亮的眼睛裏感情真摯，眼睫因為緊張還無意識地顫抖了兩下。
    對感情沒有一點認知的人有點聽不懂他的話，但還是很好的換算了他話裏的邏輯。
    “做我男朋友就可以這麽親近了嗎？”
    黎子陽點點頭。
    少女哦了一聲。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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