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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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風宛如被施了定身咒般僵立當場,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劈中了他,滿心的疑惑與憤怒如洶湧澎湃的潮水,在他心間以排山倒海之勢瘋狂肆虐。他無論如何絞盡腦汁,也料想不到,平日裏看似沉穩可靠的鄒敬遠,竟會如此突然且狠辣地對他下手。不僅毫不留情地停掉了他的職務,還像布置精密棋局般處心積慮地將他孤立起來,讓他在基地中瞬間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回想起昨夜那如同噩夢般的場景,在那場與僵屍展開的驚心動魄的殊死惡戰中,他如同無畏的勇士,將生死置之度外,出生入死,好幾次都與死神擦肩而過,幾近殞命。為了守護這片基地,守護基地內這些素不相識卻又同處末世的人們,他拚盡了身上最後一絲力氣,每一寸肌膚都在訴說著戰鬥的慘烈。他本以為,即便還算不上基地當之無愧、人人敬仰的英雄,可最起碼的尊重與敬意總該是他應得的吧?然而此刻,現實卻如同一記重重的耳光,將他的幻想打得粉碎。他好似突然之間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周遭那些曾經熟悉或陌生的人們,投來的異樣目光猶如一把把尖銳無比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痛著他的心,讓他每呼吸一次,甚至都能感受到心口傳來的陣陣刺痛。
    鄒總長拍著他的肩膀,那語重心長、關懷備至的模樣,此刻還無比清晰地曆曆在目,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語都還刻在了他的腦海深處。可如今細細想來,卻隻覺一陣如夢似幻的恍惚,好像一切都如泡沫般脆弱易碎,如夢幻泡影般不真實。這前後猶如天壤之別的巨大落差,讓他置身於層層疊疊的重重迷霧之中,眼前一片迷茫,完全摸不著頭腦,滿心被無奈與迷茫徹底充斥。無數個“為什麽”如同脫韁的野馬,在他心底瘋狂地反複回蕩:“這究竟都是怎麽回事啊?”
    原本滿心懷揣著熱忱與希望,一心準備與鄒敬遠攜手並肩,共同追查金銳背後那隱藏極深的陰謀的他,此刻不得不無比苦澀地意識到,這一切恐怕已如同鏡花水月,與他徹底絕緣。
    起初,憤怒如同熊熊燃燒的烈火,徹底衝昏了柳乘風的頭腦,他滿心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直接氣勢洶洶地殺到鄒總長家中,當麵鑼對麵鼓地質問清楚,非要討個讓自己心服口服的說法不可。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在巡邏隊基地外徘徊了很久,那股洶湧的憤怒漸漸如同潮水般退去,他的情緒也漸漸平複下來。當冷靜下來仔細思量後,他清楚地明白,人家既然已經做出如此決絕且不容更改的決定,自己就這樣貿然前去,除了自討沒趣,自取其辱,又能得到什麽呢?說不定還會給對方更多打壓自己的借口,讓局勢變得更加糟糕。
    這般想著,柳乘風滿心鬱悶如同實質化的烏雲,沉甸甸地壓在心頭。他拖著沉重得仿佛灌滿鉛的雙腿,以及帶著傷痛仿佛每走一步都在抗議的身軀,整個人如同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般,默默地朝著宿舍的方向挪動。
    此時,於娟正坐在宿舍裏,眼神時不時地望向門口,滿心擔憂如同藤蔓般瘋狂蔓延,焦急地等待著柳乘風歸來。“嘎吱”一聲,門被緩緩推開,她的目光瞬間如箭般射向門口,一眼便瞧見柳乘風那失魂落魄的模樣。隻見他眼神空洞,腳步虛浮,感覺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抽走了一般。於娟心中“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黑色的陰影瞬間湧上心頭。
    於娟趕忙快步迎上前去,眼神中滿是關切與焦急,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問道:“乘風,你怎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柳乘風緩緩抬起頭,目光與於娟那充滿擔憂的眼神交匯,心中頓時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楚。他張了張嘴,想要訴說心中的委屈與憤怒,可話到嘴邊,卻又覺得千頭萬緒,不知該從何說起。猶豫了好一會兒,他才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將自己被停職以及遭受眾人孤立,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的遭遇,一五一十、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於娟。
    於娟聽完,原本就擔憂的臉色瞬間變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般十分凝重,她微微皺眉,額頭上擠出幾道深深的紋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房間裏安靜得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了。片刻後,她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嚴肅:“乘風,依我看,鄒敬遠這明顯是忌憚你的能力啊,他心裏害怕你威脅到他在基地的地位。這背後的水恐怕深得超乎我們的想象,你千萬要小心啊,一個不慎,就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柳乘風微微點頭,眼神中瞬間透露出堅定不移的決心,如同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火炬:“娟姐,你放心,我柳乘風可不是輕易會認輸的人。我一定要想盡辦法找出鄒敬遠這麽做的真正原因,還自己一個清清白白。而且,隻要基地內鬼一日不除,大家就都如同生活在定時炸彈旁邊,不得安寧。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必須揪出內鬼,拯救基地,不能讓大家陷入危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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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盡管柳乘風嘴上說得斬釘截鐵,堅定無比,可心中卻難免泛起一絲如同黃蓮般的苦澀。他滿心的困惑與憤懣如同亂麻般糾結在一起,實在難以想象,僅僅在這短短一夜之間,局勢竟會發生如此天翻地覆、讓人措手不及的劇變。
    於娟看著柳乘風,眼中滿是心疼與擔憂,那眼神仿佛母親看著受傷的孩子。她輕輕伸出手,如同安撫受傷的小動物般輕輕拍了拍柳乘風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乘風,我明白你的想法,也理解你心中的憤怒。但鄒敬遠既然已經出手,而且手段如此狠辣,必定不會輕易讓你再有插手的機會。咱們本來才加入基地不久,在這種複雜的權力鬥爭環境裏,有時候被打壓也是常有的事。這事還是得從長計議,千萬不能衝動啊,衝動隻會讓我們陷入更被動的局麵。”
    柳乘風深吸一口氣,胸膛因為憤怒與不甘劇烈起伏,眼中怒火如同燃燒的烈焰未消,他緊緊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娟姐,我心裏清楚,衝動確實解決不了問題。可一想到鄒敬遠那副道貌岸然、表裏不一的樣子,還有他對我做的這些讓人寒心的事,這口氣,我實在是咽不下去啊!我真想當麵質問他,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對待我,為什麽要把我置於如此境地!”
    於娟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滿是憂慮如同彌漫的大霧,伸手再次輕輕拍了拍柳乘風的肩膀,緩緩說道:“乘風啊,權力鬥爭向來就如如此,本來就是錯綜複雜,稍有不慎,就可能一腳踩空,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甚至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鄒敬遠這次如此明目張膽地打壓你,目的肯定不單純。雖說有可能是想磨礪、考驗你,可在這殘酷的末世,誰能知道這種所謂的打壓式提攜要持續多久呢?說不定等到他覺得你‘合格’了,我們早就沒機會了,那時候一切都晚了。人類隨時都有滅絕得危險,但權力爭鬥從來都不會顧及這麽多,隻有稍微有些和平安穩的念頭,各種爭鬥就會快速滋生,並且瘋狂生長。”
    柳乘風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如同擰緊的麻花,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他何嚐不明白於娟說的句句在理,字字珠璣。隻是心中那股如火山噴發般的憤怒與不甘,實在是如同頑固的磐石,難以輕易平息。
    於娟看著柳乘風的樣子,知道他心中的結一時難以解開,便繼續勸說道:“而且,我們本來就有自己必須要做的事啊。你好好想想陸詩涵,基地下調男女結婚年齡的法案已經正式推行了,她一個小姑娘,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基地裏舉目無親,無依無靠,也隻有我們才能幫到她,時間可是不多了。我們既然一開始決定要幫她,就得加把勁,爭分奪秒,不然真的就來不及了,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柳乘風聽到陸詩涵的名字,眼神如同夜空中突然劃過的流星般微微一震,心中那熊熊燃燒的怒火漸漸被理智如同冷水般一點點澆滅。他下意識地握緊拳頭,語氣堅定地說道:“娟姐,你說得對。陸詩涵肯定還在苦苦等著我們去拯救她,讓她脫離苦海,我們絕對不能辜負小涵對我們期望。什麽狗屁鄒敬遠,我們不能因為他這點破事就亂了陣腳,自亂分寸。昨夜基地發生了這麽大的僵屍事件,現在肯定是一片混亂,人心惶惶。對我們來說,這搞不好還是個千載難逢的絕佳機會。我們得趕緊行動起來,按原計劃進行,不能再猶豫了。”
    於娟欣慰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說道:“沒錯,我們不能再在鄒敬遠這事上浪費寶貴的時間和精力了。我們的計劃本來就已經挺危險了,可千萬別分心了,為了陸詩涵,也為了我們能早日離開這充滿紛爭與危險的是非之地,回到我們自己基地,末世供銷社,無論什麽辦法我們都要去試一試。”
    就在柳乘風與於娟壓低聲音,緊張而又興奮地密謀著如何將基地攪亂,進而尋機逃出這個看似安全實則危機四伏的地方時,“咚咚咚”,一陣突兀且急促的敲門聲,如同一記重錘,冷不丁地打破了房間裏那靜謐得近乎壓抑的氛圍。
    柳乘風與於娟瞬間對視一眼,兩人眼中刹那間閃過極度的警惕,心髒仿佛同時被一隻無形且冰冷的手狠狠揪住,呼吸也不自覺地急促起來。在這眼神交匯的瞬間,他們似乎正以一種無聲的方式急切詢問著彼此:這個要命的時間點,究竟會是誰?
    柳乘風下意識地放輕腳步,每一步都如同踩在薄冰之上,小心翼翼地朝著門前靠近,活像一隻在黑暗叢林中警惕覓食的獵豹。他微微眯起眼睛,透過貓眼向外窺視,隻見賀國安和張羽兩人並肩站在門外,神色顯得格外焦急。他不禁微微皺眉,心中的詫異如同平靜湖麵投入巨石後激起的層層漣漪,一圈圈迅速擴散開來。這個時間點,他倆怎麽會一同現身?要知道,張羽平日裏主管基地食堂,每天都被采購食材、安排人員、分配食物等一大堆繁雜瑣碎的事務纏得脫不開身,忙得腳不沾地,幾乎沒有哪怕片刻的閑暇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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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風緩緩拉開門,臉上寫滿了疑惑與一絲難以察覺的警惕,開口道:“安哥、張羽,你們倆今兒怎麽有空過來?還一塊兒,可真是稀奇事兒。這不會……惹上什麽麻煩了吧?”
    於娟也趕忙走上前,眼神中既有重逢隊友的欣喜,又夾雜著因這突然到訪而產生的擔憂,附和道:“是啊,你們倆突然過來,不會被人盯上了吧?”
    賀國安和張羽抬腳邁進屋內,目光瞬間徑直落在柳乘風身上的繃帶上。賀國安的眉心瞬間緊蹙,如同擰緊的麻花,臉上滿是不加掩飾的關切之色,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焦急,急忙說道:“乘風啊,可把我們擔心壞了。我今兒費了好大勁兒,才好不容易把食堂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兒忙得差不多,心裏一直記掛著你這邊,就尋思著趕緊過來瞧瞧。正巧張羽今天手頭的事兒也都處理完了,就一道跟我來了。你也知道,我們現在這情況特殊,真怕你出點啥意外。”說著,他的目光再次在柳乘風的傷口上掃過,眼神中滿是擔憂,“乘風,你這傷……咋了呀?該不會是我們的計劃出了岔子,你被人發現了,所以才受了傷吧?”
    張羽也趕忙快步上前,臉上同樣寫滿了擔憂,附和道:“是啊,風哥,你這到底是咋弄的呀?可得好好養養呀。這段時間你為了大家,忙前忙後,東奔西走,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我們都看在眼裏呢,也不用這麽拚的,一切還有我們呢。”
    柳乘風心中頓時湧上一股暖流,如同冬日裏那縷最溫暖的暖陽,直直照進心間,驅散了些許因受傷和被算計而產生的陰霾。他微微牽動嘴角,露出一抹帶著感激的笑容,說道:“多謝你們倆掛念,都是些不礙事的皮外傷,養上幾日便好。說真的,著實沒想到,你們倆今天咋突然就一起過來了,是不是出了啥事兒?”
    賀國安和張羽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中傳遞著某種沉重且複雜的信息,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交流。賀國安神色陡然變得凝重起來,感覺有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壓在心頭,讓他的語氣都不自覺地沉重了幾分,說道:“乘風,我們帶來個消息,估計能驚你一跳。邱永康邱部長,被免職了!”
    柳乘風心中猛地一凜,整個人如同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電流擊中,身體微微一震。他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趕忙伸手將兩人迎進屋內,急切道:“快進來細說,究竟咋回事?這裏麵是不是還有啥隱情?”
    張羽輕輕轉過身,小心翼翼地掩上門,動作輕緩得幾乎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仿佛生怕被門外任何一個可能存在的耳朵聽到一般。隨後,他壓低聲音,用一種近乎耳語的音量說道:“今兒早上,我們在食堂就覺著基地氣氛不對勁兒,那氛圍,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往日裏那些囂張跋扈得不行的保安隊長,一個都沒露麵,平時他們可都是吆五喝六,在食堂裏橫衝直撞,像大爺似的。可今兒呢,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連根毛都見不著。而且好多地方都戒嚴了,到處都是神情嚴肅、荷槍實彈的巡邏士兵,那架勢,就好像基地被敵人包圍了一樣,氣氛緊張得很。”
    他微微頓了頓,咽了口唾沫,似乎在平複自己略顯激動的情緒,接著說道:“我們心裏覺著奇怪,就找了幾個平時關係不錯兄弟打聽了一下。給了些好處,這才知道,昨夜基地出大事了!說是保安隊不知受了什麽蠱惑,居然放出好多僵屍,打算在基地裏搞破壞。聽那些兄弟描述,當時那場麵,簡直亂成了一鍋粥,僵屍四處亂竄,見人就咬,基地裏執勤人員死傷無數。好在巡邏隊的鄒敬遠總隊長反應快,帶著人拚死抵抗,經過一番激烈得近乎慘烈的戰鬥,不但殲滅了那些叛逆的保安隊員,還把僵屍都消滅了,這才成功化解了這次危機。但事兒還沒完,聽說邱部長邱永康也被牽扯進去了,直接就被罷免了職務。現在基地裏到處都在傳這事兒,人心惶惶的。”
    柳乘風聽聞,微微皺眉,略作思忖後,便開始將昨夜的詳細情形娓娓道來。此時,於娟已悄然搬來醫藥箱,坐在柳乘風身旁,小心翼翼地為他解開身上的紗布,準備重新上藥。
    賀國安和張羽站在一旁,看著柳乘風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大大小小布滿了傷口,心中一陣揪痛。他們手足無措地站著,想要幫忙,卻又不知從何下手,不幫忙吧,又覺得心裏過意不去,隻能幹著急。
    於娟全神貫注地盯著柳乘風的傷口,她那纖細的手指輕輕握著鑷子,夾起浸了藥水的棉球,小心翼翼地清理著那些正在愈合的創口。藥水觸及傷口,柳乘風的身體微微一顫,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冷氣。
    柳乘風知道這事不用瞞著賀國安和張羽,畢竟大家都是自己人,而他恰好經曆了此事,也不希望兩人被蒙在鼓裏,到時候被人給利用。所以他便緩緩開口講述起來,剛說了幾句,於娟恰好碰到一處較深的傷口,他頓時疼得眉頭緊皺,話語也戛然而止。過了片刻,等那陣劇痛稍稍緩解,他才繼續說道:“我找到鄒敬遠,本想著借他之手鏟除金銳。這金銳啊,這段時間一直緊盯著安哥不放,各種小動作不斷,安哥自然留意上他了。昨夜安哥匆匆跑來,神色焦急地告訴我們,他機緣巧合得知金銳竟打算在基地裏掀起一場大亂子。”說到這兒,柳乘風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於娟趁機又換了個角度清理傷口,他的身子再次微微抽搐,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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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了咬牙,臉上因疼痛與回憶而微微抽搐,接著說道:“而且巧的是,這事兒還和我們一直關注的目標人物鄢子燁扯上了關係。我一聽,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這局勢本就複雜,萬一再橫生枝節,那麻煩可就大了。擔心夜長夢多,我當機立斷,決定先下手為強,趕忙把金銳密謀反動的消息告訴了鄒敬遠。”
    此時,於娟正專注地為柳乘風處理傷口。她輕輕握住柳乘風的手臂,眼神中滿是關切與心疼,低聲說道:“忍著點,馬上就好。”說著,她拿起一旁準備好的鎮痛噴霧,對著傷口輕輕噴了幾下。細密的噴霧均勻地落在傷口上,帶來一陣清涼之感,稍稍緩解了柳乘風的疼痛。
    柳乘風微微點了點頭以示感謝,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傷口傳來的餘痛,繼續說道:“沒想到鄒敬遠竟然讓我帶隊,去鏟除金銳這顆毒瘤。軍令如山,我二話沒說,帶著兄弟們就上了。一路上,我們遭遇了金銳那幫人的瘋狂抵抗,雙方拚殺得昏天黑地,那場麵,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地上滿是鮮血。”
    回憶起當時的慘烈場景,柳乘風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痛,於娟手上的動作也不禁慢了下來,眼中滿是心疼。柳乘風緩了緩情緒,接著說道:“好不容易,我們還真就把金銳一行人給解決了。可誰能想到,這事兒竟然牽扯出了更大的陰謀。金銳竟然在基地內藏了大批僵屍,就在他咽氣的那一刻,他不知觸發了什麽機關,那些僵屍如潮水般瘋狂湧了出來。”說到這兒,柳乘風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又回到了那噩夢般的場景,“我們那一行人,哪能眼睜睜看著僵屍去禍害基地裏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隻能咬著牙拚死抵抗。僵屍越聚越多,如同一大片黑色的浪潮,戰友們一個接一個倒下,鮮血染紅了地麵。到最後,幾乎全軍覆沒,我自己也多處受傷,差點就交代在那兒了。”
    於娟輕輕握住柳乘風的肩膀,給他力量,柳乘風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之前還好我們派出一人,拚了命衝出去通風報信,關鍵時刻鄒敬遠才帶兵前來,經過一番苦戰,終於將所有僵屍消滅。”說完,柳乘風長舒一口氣,似乎也卸下了沉重的負擔。
    張羽和賀國安聽得全神貫注,臉上的表情隨著柳乘風的講述不斷變化。待柳乘風講完,兩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暗為柳乘風慶幸,好險啊,他們的這個好兄弟差點就丟了性命。同時,又為他感到不值,明明這件事柳乘風立功最大,到頭來,所有的功勞竟然都讓鄒敬遠一人獨攬。
    於娟一邊輕輕為柳乘風塗抹著藥膏,一邊插嘴道:“這明顯就是鄒敬遠在打壓乘風,他怕乘風搶了風頭,以後扶搖直上,威脅到他的地位。”
    張羽和賀國安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今天聽到那麽多關於基地昨夜變故的消息,卻完全沒聽到有關柳乘風的任何事。兩人頓時氣得臉色漲紅,忍不住開始大罵鄒敬遠:“這鄒敬遠也太不要臉了,乘風出生入死,他倒好,坐收漁翁之利,還打壓乘風,簡直太卑鄙了!” “就是,這種人在末世還搞這些權力鬥爭的把戲,不顧大家的死活,實在可惡!”
    賀國安不禁感慨,語氣中滿是驚歎與無奈:“沒想到昨夜發生了這麽多事兒,這裏麵居然藏著這麽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鄒敬遠這隻老狐狸,手段可真是厲害啊!表麵上道貌岸然,背地裏卻不知道打著什麽鬼主意。”
    張羽也點頭稱是,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是啊,要不是風哥你,基地還不知道得亂成啥樣,說不定會有更多無辜的人遭殃。但鄒敬遠這麽做,背後肯定有更深不可測的謀劃,我們得小心提防。”
    於娟接過話茬,神色嚴肅:“沒錯,鄒敬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怕是已經開始不擇手段了。我們的計劃得加快推進,不能再耽擱了,不然夜長夢多。”
    柳乘風眼神堅定如炬,甚至能透過重重阻礙,清晰地洞察未來的方向。他神情嚴肅,語氣果斷地說道:“對,時間緊迫,容不得有半點拖延。咱們必須按原計劃去營救鄢子燁,後續再根據實際情況隨機應變。不過大家務必十二分小心,鄒敬遠這次手筆如此之大,很難說他會不會對我們的計劃有所防範,咱們盡量小心行事,保持低調,絕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賀國安和張羽齊聲應道:“明白!”
    四人隨即緊緊圍坐在一起,腦袋湊得極近,仿佛在守護著這末世中無比珍貴且不容泄露的秘密。他們開始全神貫注地商討營救鄢子燁的具體細節,從如何選擇進入監禁地點的最佳路線,到針對各種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製定應對策略,每一個環節都反複斟酌、仔細推敲,力求做到萬無一失。一場扣人心弦、充滿未知與挑戰的冒險,如同黎明前最為黑暗的時刻,正悄然拉開它那神秘而驚險的帷幕。
    柳乘風身負重傷,行動多有不便,於娟因某些緣由暫時也不宜出門,而張羽身為基地食堂的負責人,每日都被各種繁雜瑣事纏身,脫不開身。如此一來,前往營救鄢子燁前期探查情況的重任,便隻能落在賀國安肩上。原本以柳乘風對局勢的熟悉和自身的能力,此事由他去做最為合適,可現實情況卻不允許。好在賀國安有張羽打掩護,即便他一時半會不在食堂,也無人會過多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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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國安深知此次任務責任重大,容不得有絲毫馬虎。他全神貫注地傾聽著柳乘風等人交代的每一個細節,將關鍵信息如同烙印一般,牢牢地記在心中。
    於娟一臉擔憂地看著賀國安,眼中滿是關切與憂慮。她輕輕抓住賀國安的手臂,叮囑道:“國安,你此去一定要萬分小心。鄒敬遠既然能做出這些事,心思必定極為縝密,想必在關押鄢子燁的地方也會安排他的心腹親信。稍有不慎,你就可能暴露,不僅自身性命堪憂,咱們整個精心策劃的計劃都可能毀於一旦。”
    賀國安堅定地點點頭,目光中透著決然,說道:“娟姐,放心吧,我心裏有數。我定會小心行事,不會讓大家失望。”
    柳乘風拍了拍賀國安的肩膀,目光中滿是信任,說道:“國安,這次就全靠你了。若能順利接觸到鄢子燁,盡可能摸清他被關押的詳細狀況,包括關押地點的布局、防禦設施,還有看守人員的輪班規律,這些信息對我們後續的營救計劃至關重要。”
    “明白,風哥。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辱使命。”賀國安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決心。
    隨後,柳乘風轉身走向角落,從一個隱蔽的箱子裏拿出昨夜早已精心準備好的禮物。裏麵有幾瓶珍藏的好酒,包裝精美,酒液在瓶中微微晃動,散發著誘人的光澤;還有幾包高檔香煙,煙盒精致,盡顯奢華;另外還有各種珍稀的補品,這些在物資匱乏的基地內,無一不是能讓人眼紅心跳的好東西。
    昨夜,柳乘風為了獲取鄒敬遠的信任,已經拿出了一部分禮物去孝敬他,並且告知鄒敬遠這些東西是他兄弟張羽從領導的私庫裏搞出來的。如今他與鄒敬遠已然翻臉,柳乘風心中不禁擔憂,鄒敬遠會不會抓著這個把柄不放,進而去針對張羽。隻是當下情況緊急,暫時也顧不了那麽多了,隻能回頭讓張羽自己多留意。
    柳乘風將禮物遞給賀國安,認真地說道:“安哥,一定要注意安全。昨晚我已悄悄去踩過點,初步觀察應該沒有太大問題。你找機會把這些禮物送給那些看守,先和他們套套近乎,不著痕跡地探探口風。”
    賀國安雙手接過禮物,小心翼翼地將它們一一藏在身上特製的暗袋裏,確保從外表看不出來任何端倪,不會輕易被人發現。一切準備就緒後,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隨後邁著沉穩而堅定的步伐走出了宿舍。
    張羽也緊跟著離開,畢竟食堂事務繁雜,他作為負責人,離開太久很可能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他與柳乘風和於娟打過招呼,又互相簡單寒暄了幾句,便匆匆離去。
    賀國安悄然來到關押鄢子燁的區域附近,他先是謹慎地躲在一處隱蔽的角落,這裏堆滿了廢舊的雜物,恰好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屏障。他目光如鷹般銳利,在四周仔細觀察了一番。隻見這裏戒備森嚴,看守們身著統一的製服,表情嚴肅刻板,邁著整齊而有力的步伐來回巡邏。他們的眼神警惕而專注,如同探照燈一般掃視著周圍的每一寸土地,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絲毫沒有任何懈怠的跡象。賀國安心裏清楚,想要順利進入此地,必須得想出一個萬無一失的周全辦法,稍有差池,就可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思索片刻後,賀國安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臉上迅速堆滿了熱情洋溢的笑容,朝著看守們大步走去。他一邊走,一邊熟練地從兜裏掏出一包高檔香煙,從中抽出幾根,遞向看守們,同時熱情地打招呼道:“幾位兄弟,辛苦啦!這天寒地凍的,還堅守在崗位上,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太不容易了!”
    看守們原本警惕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為首的那位身材魁梧,濃眉緊皺,冷冷地打量著賀國安,眼神中充滿了戒備,問道:“你是誰?來這兒幹嘛?”
    賀國安趕忙滿臉堆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回答道:“我是食堂的,食堂主管祖峰讓我來的。祖主管一直惦記著兄弟們平日裏在這兒站崗受累,特意吩咐我來給各位送點小意思,略表心意。”說著,他把煙遞到看守們麵前,還輕輕晃了晃手中的煙盒,煙盒上精致的紋路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著。
    看守們的眼神瞬間被那高檔香煙吸引,為首的那位微微遲疑了一下,目光在賀國安身上打量了一番,最終還是伸手接過了煙。他把煙夾在指間,動作嫻熟地點上火,深吸一口,煙草燃燒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他臉上的神情也隨之緩和了一些,問道:“祖峰?食堂的祖主管?他怎麽突然想起我們了?”
    賀國安笑著解釋道:“這不,昨天基地出了那麽大的事兒,到處都亂成一團,大家都忙得暈頭轉向,腳不沾地。祖主管就想著,兄弟們在這兒守衛也辛苦,所以特意派我來慰問慰問大家,感謝大家為基地的付出。”
    看守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為首的微微點頭,眼神示意賀國安跟他們到一旁。賀國安心中一喜,知道事情有了轉機,趕忙快步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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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一旁較為隱蔽的地方,四周堆滿了廢棄的儲物箱,形成了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賀國安又掏出一包煙,遞向看守們,臉上笑容更加燦爛,說道:“幾位兄弟,這點小心意,還請笑納。以後咱們抬頭不見低頭見,還得多仰仗各位兄弟照應。”看守們看到煙,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紛紛伸手接過。
    賀國安趁機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說道:“兄弟們,我聽說這裏關押著一個叫鄢子燁的,能不能讓我見上一麵?我有個朋友和他有點交情,托我來看看他。就看一眼,保證不會給各位兄弟添麻煩。”
    看守們的臉色瞬間一變,為首的立刻警惕起來,眼神中閃過一絲警覺,說道:“這可不行,上頭有嚴令,任何人都不能私自見他。違反規定,我們可擔待不起。”
    賀國安心中一緊,但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繼續說道:“幾位兄弟,通融通融嘛。我就看一眼,保證不耽誤事兒。而且我這朋友也說了,隻要能見到鄢子燁,後續肯定還有重謝。以後食堂有啥好吃的,也少不了各位兄弟的份兒。咱們也算是交個朋友,以後有啥事兒,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忙呢。”
    看守們猶豫了起來,眼神中露出一絲動搖,顯然賀國安的話讓他們有些心動。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清晰而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一個嚴厲的聲音喊道:“你們在幹什麽?”
    賀國安心中猛地一驚,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湧上心頭。他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會對計劃產生怎樣致命的影響。他和看守們都緊張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一個身影正快速朝他們走來。由於光線昏暗,身影顯得格外模糊,但從那挺拔的身姿和沉穩的步伐,可以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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