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蹤跡難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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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沿著狹窄逼仄的樓梯小心翼翼地往下挪動,樓梯間昏暗得如同深邃的黑洞,僅有從樓道盡頭那扇滿是灰塵的窗戶透進來的絲絲微光,如微弱的燭火,勉強勾勒出腳下崎嶇不平的路。孩子們緊緊相依,像一群受驚的小獸,小聲的抽泣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裏回蕩,恐懼的陰霾如濃稠的霧靄,沉甸甸地籠罩著每一個人。
    走在最前方的賀國安,身形矯健且警覺,他那銳利的目光如鷹隼般時刻掃視著周圍。突然,他腳步一頓,微微側耳,敏銳地捕捉到樓下傳來隱隱約約的腳步聲和刻意壓低的低語聲。他立刻抬手,示意大家噤聲,動作沉穩而果斷。緊接著,他緩緩蹲下身子,動作輕盈得如同夜間覓食的黑豹,透過樓梯扶手那斑駁的縫隙向下窺探。
    隻見幾個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朝著他們所在的方向潛行而來,從那淩亂的身形和破舊不堪的衣著判斷,似乎是一夥暴民。其中一個身形魁梧、滿臉胡茬的暴民,臉上帶著幾分凶悍與慌亂,手中緊緊握著一根粗陋的棍棒;旁邊的瘦高個則身形佝僂,眼神閃爍不定,同樣手持著自製的武器。
    賀國安轉過頭,目光快速掃過身後眾人,壓低聲音,語氣沉穩卻透著一絲緊張:“下麵有暴民,大家先別出聲,找地方躲起來。”眾人聞言,心中猛地一緊,原本就緊繃的神經瞬間如拉滿的弓弦。張羽,身材壯碩,肌肉賁張,他用眼神示意不遠處有一個雜物間。幾人立刻會意,輕手輕腳地朝著雜物間摸去,腳步落地悄無聲息,仿佛生怕驚擾到這黑暗中潛藏的危險。
    他們剛躲進雜物間,那幾個暴民的腳步聲便越來越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眾人的心上。透過雜物間那扇破舊門板的縫隙,他們看到暴民們神情慌張,眼神中滿是驚恐與迷茫,手中的棍棒因緊張而微微顫抖。滿臉胡茬的暴民低聲咒罵道:“這鬼地方,軍隊來的也太快了,跟他媽天兵天將似的,我們得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不然非得把命搭在這兒不可!”他的聲音沙啞而急促,帶著濃重的恐懼。另一個瘦高個附和道:“是啊,早知道就不跟著瞎摻和了,這基地亂得跟一鍋粥似的,我們能撈到啥好處?搞不好連命都得搭進去!”
    賀國安心中一動,這些暴民顯然也是慌不擇路。如果能想辦法製服他們,或許就能得到一些關於基地局勢的有用信息,也能為他們提前謀劃好退路,畢竟在這混亂的局麵中,多一分情報就多一分生機。他看了看身邊的張羽、柳乘風和於娟,三人與他並肩作戰已久,默契十足,瞬間從他的眼神中明白了他的想法,微微點頭,眼神中透著決然。
    就在這時,一個暴民似乎察覺到了雜物間的異樣,他停下腳步,歪著頭,狐疑地盯著雜物間的門,嘴裏嘟囔著:“這門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賀國安等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於娟,身姿矯健,眼神堅定,雙手緊緊握住警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柳乘風,身形靈活如獵豹,握緊匕首,刀刃在微光下閃爍著寒光;張羽則將消防斧舉在身前,斧刃散發著森冷的氣息,三人都做好了隨時發動攻擊的準備。
    當暴民的手即將碰到雜物間門把時,賀國安如蓄勢待發的獵豹,猛地一腳踹開門,門板撞擊牆壁發出沉悶的聲響。他如猛虎出山般撲向暴民,速度之快讓人來不及反應。其他三人也迅速跟上,配合默契。張羽力大無窮,一斧頭帶著千鈞之力砍向暴民的棍棒,“當”的一聲巨響,金屬與木頭碰撞,濺起一片耀眼的火花;柳乘風的匕首如毒蛇吐信,直逼暴民咽喉,那暴民驚恐地瞪大雙眼,本能地想要躲避;於娟則用警棍精準地抵住暴民的腰部,使其動彈不得。那暴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製住,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絕望。
    其他暴民見狀,紛紛圍了過來,手中的武器高高舉起,作勢欲攻。但看到賀國安等人凶狠的眼神和淩厲的武器,腳步卻又不自覺地遲疑起來,不敢貿然上前。賀國安盯著被製住的暴民,目光如炬,低聲喝道:“不想死就老實交代,你們為什麽會攻打學校?這背後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們?”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那暴民嚇得臉色慘白如紙,嘴唇顫抖著,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也不知道啊,大哥,我們就是跟著大夥一起衝進來的。聽說……聽說學校裏有重要的人,可以用來跟軍方談判,所以才……才跟著來了。”他的眼神中滿是恐懼與哀求,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賀國安皺了皺眉頭,繼續追問:“那你們還知道什麽?基地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別給我藏著掖著,不然我可沒什麽耐心!”他的語氣愈發嚴厲,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狠厲。
    瘦高個暴民見同伴被製,為了保命,連忙上前一步,點頭哈腰地說道:“大哥,我說,我說!基地高層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夜之間全部變成僵屍了,整個基地現在大亂,各方勢力都在爭奪控製權,到處都在打砸搶掠,亂成一團糟。我們本來是跟著一夥人想趁亂撈點好處,結果軍隊突然出來鎮壓了,我們就慌不擇路跑到這兒來了。”
    賀國安心中暗忖,看來基地的局勢比想象中還要複雜得多。此時,孩子們在雜物間裏嚇得瑟瑟發抖,紮馬尾辮的小女孩,雙眼噙滿淚水,小聲地說:“叔叔,我們好害怕……”賀國安轉頭,臉上立刻換上溫和的笑容,輕聲安慰道:“小朋友別怕,叔叔們會保護你們的,有我們在,沒人能傷害你們。”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是更多的人朝著這邊趕來。賀國安知道不能再耽擱,他看了一眼被製住的暴民,冷冷地說:“你們走吧,別再做壞事了。不然等局勢穩定下來,很有可能被清算的。到時候,你們可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然後帶著眾人迅速離開了雜物間,朝著樓梯下方走去。
    他們剛沿著樓梯小心翼翼地走下幾層,便瞧見一群人急匆匆地朝著他們迎麵跑來。為首的,竟是之前在宿舍設計陷害他們的那個老師。那老師身材中等,微微發福,臉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鏡片後的眼睛透著精明與警惕。他乍一看到賀國安等人,腳步猛地一頓,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愕,緊接著,一抹猙獰的笑容迅速爬上臉龐,仿佛看到了甕中之鱉。他扯著嗓子,惡狠狠地吼道:“你們幾個還想跑?哼,這次看你們能跑到哪兒去!” 言罷,他身後的人如同聽到指令的惡犬,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氣勢洶洶地朝著賀國安等人圍了過來。這些人中有年輕力壯的體育老師,身材魁梧,肌肉隆起;也有略顯文弱但眼神堅定的文科老師,手中緊握著掃帚、拖把等臨時充當的武器。
    賀國安等人瞬間警惕起來,本能地擺出戰鬥姿態。他們心中清楚,這一場惡戰怕是在所難免了。然而,身旁這群驚慌失措的孩子們,此刻卻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他們心頭,成了最大的顧慮。賀國安麵色凝重,大聲呼喊著,聲音在樓道裏回蕩:“大家小心,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好孩子們!”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賀國安等人來得及解釋,老師那邊便率先發動了攻擊。一個年輕力壯的體育老師,身形矯健,如同一頭憤怒的公牛,揮舞著一根粗壯的木棍,如猛虎下山般朝著張羽衝了過去,木棍帶起的風聲呼呼作響,可見這一擊的力量之大。張羽眉頭緊皺,眼神一凜,迅速側身躲過這淩厲的一擊,同時手中的消防斧順勢一揮,朝著對方的木棍砍去,“當”的一聲,金屬與木頭碰撞,濺起一片火花,震得張羽手臂微微發麻。
    與此同時,於娟也遭遇了攻擊。一個身材稍矮的文科老師,看起來文質彬彬,但此刻眼神中卻透著決然,手持一把短棍,朝著她的腰部狠狠戳來。於娟反應極快,身體如飛燕般輕盈一閃,緊接著手中警棍如毒蛇出洞,直逼對方咽喉。那老師見狀,趕忙撤回短棍抵擋,堪堪擋住了於娟這一擊,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柳乘風則與另一個老師交上了手。那老師身形靈活,手中匕首朝著柳乘風的胸口刺來。柳乘風眼神犀利,腳步一錯,巧妙地避開攻擊,同時手中匕首反刺,直逼對方手腕。那老師連忙縮手,向後退了一步,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一時間,樓道裏喊殺聲、武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雙方打得有來有回。孩子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激烈場麵嚇得呆立當場,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反應過來。紮馬尾辮的小女孩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驚恐與焦急,她扯著嗓子大聲喊道:“老師們,別打了!他們不是壞人!”她的聲音清脆卻帶著哭腔,在樓道裏回蕩。
    胖胖的小男孩也跟著急得大哭起來,邊哭邊喊:“是他們保護了我們,那些暴民想傷害我們,是叔叔阿姨們攔住了他們!”他胖乎乎的臉上掛滿了淚水,聲音帶著委屈與焦急。
    聽到孩子們的呼喊,雙方的動作都不由得一頓。為首的老師微微一怔,臉上的猙獰之色稍稍褪去,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盯著賀國安等人,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確定地問道:“你們說的是真的?”
    賀國安趁著這短暫的間隙,趕緊說道:“老師,我們真的不是壞人。之前是誤會,我們是為了找我們的孩子陸詩涵才來到學校。剛剛基地的暴民衝進學校,我們一直在保護孩子們,沒讓他們受到傷害。”他的語氣誠懇而急切,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焦急。
    那個揮舞木棍攻擊張羽的體育老師皺了皺眉頭,將信將疑地問:“你們說暴民衝進宿舍樓了?你們不會也是跟著一起的暴民吧?”他的眼神中依舊帶著警惕,手中的木棍並沒有放下。
    這時,一個一直沒說話的高個子老師走上前,他身材修長,麵容和善,看了看孩子們,又看了看賀國安等人,緩緩說道:“好了,這時候就不要相互懷疑了,我覺得孩子們的話可信,他們的神情不像是在說謊。”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氣質。
    為首的老師猶豫了一下,最終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對賀國安等人說道:“如果真如你們所說,那剛剛真是誤會了。但你們來曆不明,又在學校裏四處亂竄,我們不得不防。”
    賀國安趕緊解釋道:“老師,我們確實是陸詩涵的朋友,我們有重要的事情找她。基地現在大亂,我們擔心她的安危。”他的眼神中滿是擔憂與焦急,希望能得到老師的信任。
    為首的老師思索片刻,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跟我們回辦公室,把事情說清楚。如果真是誤會,我們也不會為難你們。但要是你們敢說謊……”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警告。
    賀國安等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此刻,誤會雖暫時解除,但他們心中依舊擔憂著陸詩涵的安危,不知道接下來在老師的辦公室,又會麵臨怎樣的情況。
    賀國安等人跟著老師們往辦公室走去,一路上氣氛緊張而壓抑。孩子們緊緊拉著賀國安他們的衣角,眼神中依舊殘留著恐懼。樓道裏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仿佛一觸即發。
    到了辦公室,為首的老師坐在辦公桌後,示意賀國安等人坐下,卻始終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們。“說吧,詳細講講你們和陸詩涵的關係,還有你們來學校的目的,最好別耍什麽花樣。”老師雙手交叉在胸前,嚴肅地說道。
    賀國安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陸詩涵是我們帶進基地的孩子。我們得知基地陷入了混亂,擔心她的安全,所以才不顧一切趕來尋找,就怕孩子出現什麽意外。剛到學校,就碰到暴民襲擊,我們一心隻想保護孩子,絕無惡意。”
    張羽在一旁補充道:“老師,您看這局勢這麽亂,我們真沒心思搞破壞。您要是不信,可以問問孩子們,我們是不是一直在保護他們。”
    那個高個子老師在一旁微微點頭,似乎比較相信賀國安他們的話。但為首的老師依舊一臉狐疑,追問道:“那你們怎麽證明自己的身份?又怎麽解釋之前在宿舍的行為?”
    柳乘風皺了皺眉,說道:“之前在宿舍,我們確實行事有些魯莽,想從孩子們口中打聽陸詩涵的下落,方法不對,但出發點是好的。後來也解釋清楚了,孩子們也知道我們是為了找我們的孩子陸詩涵。”
    這時,一個年輕的老師突然說道:“可這也太巧了吧,你們早不來晚不來,基地一亂就來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和暴民一夥的,故意來擾亂學校秩序。”
    於娟有些著急,說道:“我們要是和暴民一夥,剛剛幹嘛還要保護孩子們?那些暴民想傷害孩子們,我們拚了命阻攔,您不能因為這點巧合就一直懷疑我們啊。”
    孩子們也在一旁附和:“老師們,他們真的是好人,一直在保護我們。”紮馬尾辮的小女孩滿臉真誠地說道。
    為首的老師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權衡。突然,外麵傳來一陣更加激烈的嘈雜聲,伴隨著隱隱約約的呼救聲。眾人臉色一變,為首的老師立刻站起身來:“不好,看來暴民又有行動了。”
    賀國安等人也跟著站起來,賀國安說道:“老師,現在不是糾結我們身份的時候,先解決暴民才是關鍵,讓我們一起幫忙吧,我們有經驗。”
    為首的老師看了看賀國安等人,咬咬牙說道:“行,就信你們一次。但要是你們敢耍花樣,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眾人迅速朝著嘈雜聲的方向趕去,隻見一群暴民正試圖衝破學校的臨時防線,老師們和部分學生誌願者正在奮力抵抗,但明顯有些力不從心。暴民們瘋狂地揮舞著武器,口中叫嚷著一些聽不懂的話語,眼神中充滿了瘋狂和貪婪。
    賀國安大喊一聲:“大家穩住,先別慌亂!張羽,你和體育老師去左邊,阻攔他們突破防線;柳乘風、於娟,你們跟我從右邊包抄,把他們的隊形打亂!”
    張羽揮舞著消防斧,率先衝了過去,與體育老師一起,如同一堵堅實的牆,擋住了暴民從左邊的進攻。柳乘風身形靈活,匕首在手中閃爍著寒光,與賀國安、於娟從右側悄悄靠近。賀國安看準時機,大喝一聲,一拳擊中一個暴民的後背,那暴民向前踉蹌幾步。於娟緊接著用警棍橫掃,又打倒了幾個暴民。柳乘風則趁機切入,精準地攻擊暴民的要害,一時間,暴民們的右側防線出現了混亂。
    在他們的努力下,原本岌岌可危的防線逐漸穩住,老師們和學生誌願者們也受到鼓舞,士氣大振,反擊愈發有力。然而,就在局勢逐漸好轉之時,突然聽到一個孩子的驚呼聲:“不好,他們抓了一個同學當人質!”
    賀國安心中一緊,抬眼望去,隻見一個滿臉橫肉的暴民正挾持著一個小男孩,手中的匕首抵在小男孩的脖子上,惡狠狠地喊道:“都給我住手,不然我殺了他!” 局勢瞬間又變得嚴峻起來,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個暴民。
    賀國安的大腦飛速運轉,他深知此刻絕不能慌亂,一旦激怒這個暴民,小男孩的生命將危在旦夕。他緩緩舉起雙手,示意大家冷靜,同時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道:“兄弟,有話好好說,別傷害孩子,你想要什麽,我們可以談。”
    那暴民雙眼通紅,情緒激動地吼道:“談?談個屁!都是因為你們,害我們現在沒地方躲,軍隊又在到處追我們,今天必須有人給我們陪葬!”
    賀國安繼續安撫道:“兄弟,你看這孩子還小,他是無辜的。你要是傷害了他,軍隊肯定不會放過你,你也跑不掉。不如咱們商量商量,放了孩子,我們保證不會為難你。”
    就在賀國安與暴民周旋之際,張羽悄悄向體育老師使了個眼色,兩人緩緩向暴民左側移動,試圖尋找機會解救小男孩。柳乘風和於娟則從右側迂回,慢慢靠近,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絕,隻要有一絲機會,就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暴民察覺到了周圍人的動靜,他猛地將匕首往小男孩脖子上又壓了壓,怒吼道:“都別過來!誰再動一下,我立馬殺了他!”小男孩嚇得臉色慘白,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賀國安連忙說道:“別激動,我們不動!兄弟,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給你指一條出路,你放了孩子,趕緊離開這裏,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怎麽樣?”
    暴民猶豫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但很快又被凶狠所取代:“我憑什麽相信你?你們都是一夥的,肯定是想騙我!”
    這時,那個高個子老師站了出來,他一臉誠懇地說:“這位兄弟,我們以老師的身份向你保證,隻要你放了孩子,我們絕不阻攔你離開。現在基地混亂,你帶著個孩子也跑不遠,何苦呢?”
    暴民似乎有些動搖,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著。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個壯實的學生,平日裏就是個急性子,此刻見小男孩生命危在旦夕,理智瞬間被怒火衝昏。他雙眼通紅,猛地往前衝了一步,大聲吼道:“你這個壞蛋,快放了他!”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如同一記炸雷在暴民耳邊響起。
    暴民本就神經緊繃得如同即將斷裂的琴弦,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吼,整個人像遭了電擊一般猛地一顫,手中緊握著的匕首不受控製地一抖,瞬間在小男孩細嫩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這道血痕不算很深,卻如同一道殘忍的印記,殷紅的鮮血立刻滲了出來,順著小男孩白皙的脖頸緩緩流下,在他的衣領上洇出一小片暗色。
    “啊!”小男孩發出一聲尖銳的痛呼,直直穿透緊張壓抑的氛圍,顯得格外淒厲。眾人的心瞬間像是被一隻無形且強有力的大手狠狠揪住,從嗓子眼兒提到了極致,感覺下一秒就會從嗓子眼兒蹦出來。每個人的眼神中都寫滿了驚恐與擔憂,死死地盯著小男孩脖子上那道不斷滲血的傷口 。
    賀國安怒目圓睜,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死死地盯著暴民,聲音如同從牙縫中擠出,大聲喝道:“你幹什麽!你要是再敢傷他一根毫毛,我絕對讓你付出代價!”
    暴民此時徹底慌了神,臉上滿是驚恐與絕望交織的神情,他聲嘶力竭地喊道:“都別逼我,我已經沒什麽可失去的了!”說罷,他竟像發了瘋一般,用力拖著小男孩開始往後退,眼神慌亂地四處張望,試圖尋找一條逃跑的出路。
    見狀,為首的老師趕緊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說道:“兄弟,別衝動,孩子已經受傷了,我們別再把事情鬧大。”
    賀國安也深知此刻不能再刺激暴民,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一邊向張羽等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伺機而動,一邊大聲對暴民說道:“好,我們不逼你,你別激動。我們給你讓開一條路,你放了孩子,趕緊走。”同時,他用餘光掃向周圍的學生,低聲卻有力地說道:“大家都控製好情緒,別再刺激他,不然孩子會更危險。”在說話的同時,他暗中觀察著暴民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不放過,試圖尋找那稍縱即逝的最佳出手時機,救下小男孩。
    當暴民退到一個拐角處時,賀國安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注意力完全被張羽等人吸引,對右側的防備出現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鬆懈。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賀國安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暴民疾衝而去,隻見他身形矯健,一個箭步便來到暴民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伸出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抓住暴民持刀的手腕,緊接著腰部發力,手臂狠狠一扭。伴隨著暴民一聲痛苦的慘叫,他的肩關節脫臼,整條手臂瞬間失去力氣,手中緊握著的匕首“哐當”一聲,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與此同時,柳乘風和於娟也如獵豹般迅速衝了上去。柳乘風一個箭步上前,用膝蓋狠狠頂住暴民的後腰,使其身體前傾,失去平衡。於娟則順勢用警棍擊打暴民的腿部,讓他單膝跪地。三人默契配合,瞬間將暴民製服在地。
    製服暴民後,張羽迅速找來一根繩子,幾人七手八腳地將暴民五花大綁,然後像丟一袋垃圾般把他丟在一旁。此時的暴民,像一隻鬥敗的公雞,癱倒在地,嘴裏還不停地咒罵著,但已毫無反抗之力。
    小男孩得救了,他滿臉淚痕,驚恐未定,如一隻受驚的小鹿般撲進高個子老師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高個子老師緊緊地抱住小男孩,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眼神中滿是心疼與關切。他一邊安慰著小男孩,一邊抬起頭,對賀國安等人投去感激的目光,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多虧了你們,不然這孩子就危險了。”
    為首的老師也快步走了過來,他看著賀國安等人,臉上露出一絲愧疚之色。他微微低下頭,略帶歉意地說道:“剛剛真是對不住,錯怪你們了。要不是你們,我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這些暴民。”
    這時,於娟趕忙蹲下身子,從口袋裏掏出隨身攜帶的急救包。她仔細查看小男孩脖子上的傷口,還好傷口並不是很深,隻是劃破了表皮。於娟熟練地拿出消毒藥水和繃帶,小心翼翼地為小男孩清洗傷口、消毒,然後仔細地包紮起來。在她輕柔的動作下,小男孩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哭聲也漸漸止住。
    隨後賀國安擺擺手,說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基地局勢這麽混亂,學校也不安全,得趕緊想辦法保護好孩子們,你們能不能把陸詩涵的消息告訴我們呀?”
    老師點了好頭,正要開口說出陸詩涵消息,可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聲音越來越近,似乎軍隊又與暴民在學校附近展開了激烈的交火。
    為首的老師臉色一變,急忙說道:“放心吧,事後我就把陸詩涵的事告訴你們。這槍聲越來越近,軍隊和暴民的交火怕是已經蔓延到學校裏麵,得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把孩子們轉移過去。”賀國安等人點頭稱是,當下情況危急,保護孩子們的安全才是首要任務。
    賀國安迅速環顧四周,指著不遠處一間加固過的儲物室說道:“那裏看起來比較堅固,先把孩子們帶到那兒去,應該能暫時抵擋一陣。”眾人沒有異議,在賀國安和老師們的組織下,孩子們有序地朝著儲物室跑去。
    然而,當他們快要到達儲物室時,一群暴民突然從旁邊的教室衝了出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這些暴民衣衫襤褸,眼神中透著瘋狂與絕望,手中揮舞著各種簡陋的武器,嘴裏叫嚷著含混不清的話語。
    賀國安大喊道:“大家保護好孩子們,不要慌亂!”張羽、柳乘風和於娟立刻站到孩子們身前,與老師們一起組成一道防線。賀國安則再次高聲喊道:“張羽,你帶著幾個老師去正麵牽製住他們,柳乘風、於娟,你們和我從兩側包抄,爭取速戰速決!”
    張羽怒吼一聲,如同一頭勇猛的雄獅,揮舞著消防斧衝向暴民,與幾位老師一起和暴民展開激烈搏鬥。消防斧在他手中呼呼生風,每一次揮動都逼退靠近的暴民。柳乘風和於娟則身形敏捷地從兩側迂回,柳乘風的匕首在暴民群中閃爍著寒光,精準地攻擊暴民的關節和要害;於娟手中的警棍也毫不留情,每一擊都帶著強大的力量,打得暴民們連連後退。
    就在雙方陷入膠著之時,突然,一枚流彈擦著眾人身邊飛過,擊中了旁邊的牆壁。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場麵更加混亂,暴民們似乎被這流彈刺激得更加瘋狂,不顧一切地朝著眾人衝來。
    賀國安心中暗叫不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盡快解決眼前的暴民,帶著孩子們躲進儲物室。他瞅準一個暴民首領模樣的人,猛地發力,一拳將其打倒在地,然後大聲喊道:“他們群龍無首了,大家加把勁!”眾人聞言,士氣大振,反擊更加猛烈。
    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他們終於擊退了這群暴民。但還沒等眾人喘口氣,又一陣密集的槍聲傳來,聽起來距離他們更近了。賀國安催促道:“快走,沒時間了!”眾人急忙帶著孩子們衝進儲物室,迅速關上厚重的門,並找來一些重物將門口堵住。
    躲進儲物室後,大家暫時鬆了一口氣。這時,為首的老師看著賀國安,認真地說道:“剛剛情況緊急沒來得及說,陸詩涵這孩子我記得,是六年級二班的學生,之前有一批學生被送到了學校的地下避難所去了,她不在這群孩子當中,肯定就在那裏了。放心吧,那裏有盛校長他們,會相對安全些的,大部分保安也都在那裏。但現在基地大亂,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
    賀國安心中一喜,終於得知了陸詩涵的下落。可還沒等他來得及細問,儲物室外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爆炸聲,整個儲物室都跟著搖晃起來,孩子們嚇得尖叫連連。賀國安大聲喊道:“大家別怕,穩住!”然而,緊接著又是幾聲爆炸,儲物室的門開始出現裂縫,情況變得岌岌可危。
    賀國安心急如焚,儲物室眼看就要支撐不住,必須立刻想辦法突圍。他迅速掃視四周,發現儲物室有個老舊的通風管道,管道口雖然布滿灰塵,但似乎足夠孩子們通過。
    賀國安當機立斷,大聲喊道:“大家聽我說,這門撐不了多久了。通風管道或許能讓孩子們安全離開,我們先把孩子們送進去!”老師們和同伴們紛紛點頭,迅速行動起來。
    柳乘風和張羽搬來幾張桌子,疊在一起,柳乘風順著桌子爬到通風管道口,用力將蓋子打開,往裏麵看了看,發現管道較為寬敞且沒有堵塞物,便轉頭說道:“裏麵沒問題,孩子們可以進去。”
    老師們開始有序地將孩子們一個一個抱上桌子,遞給柳乘風,柳乘風再小心翼翼地將孩子們送進通風管道。於娟則在一旁安撫著孩子們的情緒:“小朋友們別怕,順著管道爬出去就安全啦,大家要勇敢哦。”
    然而,就在這時,儲物室的門在又一次爆炸衝擊下,搖搖欲墜。賀國安和幾位老師趕緊用身體頂住門,試圖為孩子們爭取更多的撤離時間。張羽也跑過來幫忙,他大聲吼道:“你們快些,這門堅持不了多久!”
    隨著“轟”的一聲巨響,門終於被炸開,濃煙裹挾著暴民瘋狂的喊叫聲湧了進來。賀國安等人被氣浪衝得險些摔倒,但他們很快穩住身形,與衝進來的暴民展開近身搏鬥。賀國安身形如電,拳拳打在暴民的要害部位;張羽的消防斧再次揮舞起來,在濃煙中閃爍著寒光,每一次落下都伴隨著暴民的慘叫;老師們也毫不畏懼,用手中能當作武器的物品,與暴民展開殊死抵抗。
    柳乘風則爭分奪秒地將剩下的孩子送進通風管道。此時,於娟發現一個小女孩因為害怕而不敢進入管道,她一把將小女孩抱起,安慰道:“寶貝別怕,阿姨陪你一起。”說著,帶著小女孩鑽進了通風管道。
    賀國安看到孩子們都已安全進入管道,大聲喊道:“我們撤!”眾人邊打邊朝著通風管道的方向退去。突然,一個暴民瞅準賀國安的空檔,拿著一根尖銳的鐵棍朝他後背刺來。張羽眼疾手快,用消防斧擋下了這致命一擊,同時一腳將暴民踹開,喊道:“老,賀快走!”
    賀國安、張羽和老師們迅速爬上桌子,鑽進通風管道。賀國安最後一個進入,他順手將通風管道的蓋子蓋上,並用重物抵住,暫時阻擋了暴民的追擊。
    在通風管道裏,眾人艱難地向前爬行。孩子們因為恐懼,哭聲和抽泣聲此起彼伏。賀國安一邊安慰著孩子們,一邊帶領大家朝著通風管道的出口前進。
    不知爬行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絲光亮。賀國安心中一喜,加快了速度。當他們爬出通風管道時,發現來到了學校的另一個角落。這裏相對安靜,但遠處的槍聲和喊殺聲依舊清晰可聞。
    為首的老師喘著粗氣說道:“不能在這裏久留,我們得趕緊去地下避難所,找到盛校長他們,那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賀國安點頭表示同意,眾人稍作休息後,便朝著地下避難所的方向趕去。
    然而,當他們來到地下避難所入口時,卻發現入口處一片狼藉,大門半掩著,周圍還有一些血跡。賀國安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示意大家小心,然後小心翼翼地朝著入口處走去,張羽、柳乘風、於娟緊跟其後。四個人心裏同時念叨著,陸詩涵呀陸詩涵,可千萬不要有什麽意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