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學醫救不了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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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國安領著陸詩涵等人,尋覓到一處相對靜謐的角落。四周,那淡淡的硝煙味,如同幽靈般縈繞不散,這是方才激烈戰鬥遺留下的痕跡,恰似一層難以驅散的陰霾,沉甸甸地壓在眾人的心間。遠處,時不時傳來幾聲微弱的異響,仿佛鬼魅在空氣中悄然遊蕩,時刻警醒著眾人,危險依舊如影隨形,並未真正遠去。
    賀國安輕柔地牽起陸詩涵的手,眼中滿是關切與慈愛,他微微俯下身,聲音柔和而溫暖:“小涵呐,這次你可著實把我們嚇得不輕,心呐,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著。但同時呢,我們又打從心底為你驕傲。你曉得嗎?當發現你不見蹤影的那一刻,那股焦急和擔憂,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瞬間將我們的心徹底淹沒,那種滋味,真的是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陸詩涵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為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輝。她神情認真而專注:“賀叔叔,我心裏明白,你們肯定會為我擔心。可當時的情形,那真是十萬火急,容不得我有絲毫猶豫。我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家深陷危險之中,而自己卻置身事外呢?再說了,和同學們待在一起,我就感覺渾身充滿了勇氣和力量,仿佛什麽艱難險阻都不在話下,能夠坦然麵對一切困難。”
    一旁的張羽笑著插了話,臉上帶著慣有的調侃神色:“哈哈,小涵,就憑你這次的英勇表現,以後說不定真能成為我們的頂梁柱呢,到時候哥可就指望跟著你吃香喝辣啦!不過呀,下次可千萬別再這麽冒險嘍,不然我們這些大人的麵子,可都沒地兒擱啦!”話雖如此,可他眼神中流露出的擔憂,卻是真真切切,毫無半點虛假。
    柳乘風微微皺起眉頭,神情瞬間嚴肅起來:“小涵,你確實勇敢得超乎常人,但你得清楚,在這末世之中,危險就如同隱藏在黑暗裏的毒蛇,隨時隨地都可能竄出來傷人。每一次行動,都務必更加謹慎才是。你的安危,可不單單隻關係到你自己啊,我們所有人都把你放在心尖尖上,你的一舉一動,都時刻牽動著大家的心呐。”
    於娟輕輕撫摸著陸詩涵的頭發,動作輕柔得宛如微風拂過,她的聲音滿是溫柔:“是啊,小涵。這次你能平安無事,真的是不幸中的萬幸。以後不管碰到啥事兒,一定要先保護好自己,知道不?隻有你平平安安的,我們才能安心呐。”
    陸詩涵用力地點點頭,眼神愈發堅定,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我知道啦,叔叔阿姨們。我以後肯定會小心的。不過我心裏頭一直特別渴望變得更強大,這樣就能保護更多的人,在這末世裏,給大家多一份依靠。”
    賀國安凝視著陸詩涵那堅定的模樣,心中不禁感慨萬千,他語重心長地說道:“小涵,你的想法非常好,值得誇讚。但要知道,強大可不是僅僅靠一股子衝勁和勇氣就行的,還得依靠智慧和經驗的點滴積累。以後要是遇到啥難題,別一個人硬扛著,多和我們商量商量,我們都會一直站在你身邊,全力支持你的。”
    就在這時,遠處猝然傳來一陣嘈雜聲,聽上去像是有人在焦急萬分地呼喊。眾人瞬間警覺起來,神經如弦般緊繃。賀國安臉色陡然一緊,神情凝重地說道:“看來咱們還不能有絲毫懈怠呀,時間緊迫,所剩不多了。”說著,他迅速轉頭,目光掃向一旁的張羽、柳乘風和於娟。三人與他目光交匯的瞬間,便立刻心領神會,紛紛對著賀國安點頭示意,那眼神仿佛在說:“放心吧,我們準備好了!”
    陸詩涵也敏銳地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勁,她從幾人的表情變化中看出了異樣,連忙壓低聲音,語氣篤定地說道:“放心吧,有啥就直說,我能明白的。”
    賀國安清了清嗓子,神情愈發凝重起來,緩緩說道:“小涵呀,我們四人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打算趁著這次基地陷入混亂的契機,離開這裏。在走之前呢,我們一直對你放心不下,所以特意過來瞧瞧你的狀況。如今看到你安然無恙,我們也算稍稍安心了些,是時候該啟程離開了。”
    陸詩涵一聽,驚訝得嘴巴瞬間張大,她趕忙努力壓低聲音,急切地問道:“為什麽呀?你們為啥要離開呢?那我該咋辦呢?”
    賀國安無奈地深深歎了口氣,眼神示意張羽來說。
    張羽尷尬地笑了笑,趕忙走到陸詩涵身邊,微微俯下身子,輕聲說道:“小涵啊,這次基地的暴亂,實不相瞞,是我一手策劃的。現在要是不走,一旦露餡,想走都走不了啦!”
    “什麽?張叔,你可別拿這種事兒開玩笑呀,你還能有這般能耐?”陸詩涵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張羽,隨後又將探尋的目光投向於娟、柳乘風和賀國安。隻見他們紛紛輕輕點頭,這才不得不相信這個令人震驚的事實。
    陸詩涵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張叔,平日裏還真沒瞧出來呀,我還以為你就知道琢磨吃的呢,沒想到闖禍也是一把好手啊。快說說,你到底是咋把基地攪成這副模樣的?哎呀,這次可死了不少人呐,一個弄不好,你可就成了基地的甲級戰犯啦。要是軍方沒能及時穩住局勢,說不定整個基地都會毀於一旦,也許人類文明就會因為這次動蕩而徹底覆滅。到那時候,張叔你可就成了人類的千古罪人啦!”雖說陸詩涵是半開玩笑的口吻,但這次事件造成的影響,確實極為嚴重,不容忽視。
    張羽苦笑著,語氣中滿是無奈與疲憊:“唉,可別這麽說呀。當時的局勢實在是錯綜複雜,而且又趕上了特殊情況,身邊壓根兒沒有其他人能商量對策,情急之下,我才想出了這麽個破局的法子,真的是沒辦法呀。”
    於是,張羽、賀國安、柳乘風和於娟四人你一言我一語,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地講述了一遍。陸詩涵萬萬沒有想到,這其中竟然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原來,基地上層領導早已在暗中計劃下調男女結婚年齡,而自己首當其衝會受到影響。不僅如此,賀國安被抓,柳乘風受傷,於娟的身份問題也一直沒能得到妥善解決。在如此困境之下,張羽一時心急如焚,才做出了將基地所有高層全部毒死的決定。
    這一步棋,走得實在太過倉促,直接致使整個基地的指揮係統瞬間崩塌。要不是恰好基地內還有一位頗具威望的前任領袖,恐怕真的會把整個基地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屆時生靈塗炭、死傷無數絕非危言聳聽。即便到了現在,基地的暴動依舊未能完全平息,誰也不知道這場混亂究竟還要持續多久。
    想到這兒,張羽不由得長歎一聲,感慨道:“我們本來是過來看看你的情況,要是不好,就打算帶你一起離開。現在看你過得還不錯,我們也就放心了。但現在時間真的是刻不容緩,我們必須得馬上走了。要是等基地恢複平靜,那就再也沒有機會離開了。你在基地裏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保重啊!”說完,張羽往後退了一步。
    賀國安、於娟、柳乘風也紛紛來到陸詩涵身旁,與她依依道別。賀國安滿眼關切地叮囑道:“小涵,你一定要多注意身體,要是我們有機會,一定會回來看你的。”於娟滿眼寵溺地輕輕撫摸著陸詩涵的腦袋,柔聲道:“孩子,在這兒要是受了啥委屈,一定要跟阿姨說。”柳乘風也一臉關切地說道:“小涵,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千萬別讓我們擔心。”幾人說完,道了聲保重,便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他們剛走出不遠,陸詩涵突然大聲叫住了他們:“要不我跟你們一起離開大聲。”
    柳乘風第一個停下腳步,表情嚴肅而認真地說道:“別鬧了,小涵,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是實在沒有辦法,而且基地如今的環境,已經不再適合我們了,所以才選擇離開。你還年輕,應該和同齡人一起生活,好好建立健全的人生觀和價值觀。”
    “對呀對呀,小涵。末世的世界瞬息萬變,每一天都充滿了未知和危險,我們此去也是吉凶未卜。你既然有這麽好的老師和同學相伴,何必跟著我們去吃苦受累呢?”於娟也在一旁耐心地勸道。
    “是呀,小涵同學,可別衝動呀。別因為舍不得我們,就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我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不得不離開。你有更好的選擇,留下來肯定對你更有利,別任性啦。你就放心吧,也不用太擔心我們。”張羽補充道。
    賀國安正想開口說些什麽,陸詩涵連忙搶過話頭:“我沒有任性,也沒有衝動。其實我早就想離開這兒了,隻是一直沒機會說。你們以為基地的學校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嗎?你們以為學校是在真心實意地教我們如何在末世生存,如何對抗僵屍,如何傳承人類文明嗎?錯啦,大錯特錯!基地的學校,完全背離了教育的初衷。他們隻知道教導我們要絕對服從管理,從小就得確立自己的政治立場。而且那教學方法,問題大了去了,基本上都是填鴨式、灌輸式教學,壓根兒不考慮學生能吸收多少知識,就知道一個勁兒地讓我們拚命學、努力學。整個學校的教學風氣更是糟糕得一塌糊塗,校園暴力、欺淩、搞小圈子、孤立同學、巴結老師領導這些現象,簡直屢見不鮮。越是高年級、成績越好的學生,就越自私自利,簡直就是徹頭徹尾的精致利己主義者。其實我們很多學生早就察覺到這些問題了,可又能有啥辦法呢?大環境如此,大家根本沒得選,既然無力反抗,就隻能被迫隨波逐流。”
    幾人聽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賀國安滿臉不可思議地說道:“我感覺你們有些老師和學生看著挺好的呀,說話做事都挺正常的嘛。”
    陸詩涵無奈地歎了口氣:“那是因為你們接觸得太少,而且沒有真正融入這個圈子,自然察覺不到。的確,有個別老師確實挺好的,也全心全意替學生著想,可終究胳膊擰不過大腿,大環境不改變,結果隻會越來越差。而且我們學校上個月就已經開始開設兩性問題和婚姻問題的課程了,應該就是為你們之前說的下調男女結婚年齡這個計劃做鋪墊。”
    “不會吧,當時討論這個計劃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廚房,而且就是一周前,那時候你們學校的校長和老師都是極力反對的呀。”張羽有些納悶地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就是典型的文人政治,又當又立。其實這個計劃早就在暗中有條不紊地推進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故意表現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結果半推半就,又當又立,就這麽把計劃給實施下去了。那時候我們不僅不能怪罪他們,還得念著他們的好,甚至還要誇讚他們敢為天下先之類的。”於娟有些無奈地解釋道。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我們那個校長,虛偽得很。而且你們不知道,我們十幾個人其實並不是走散了,是校長覺得我們是好學生,所以故意帶著其他學生去引開那些暴民,為所謂的好學生爭取時間和生存空間。當時我提出返回救大家的時候,所有同學都反對,所以我把他們都揍了一頓,這才帶著他們來救大家,不然哪有這麽巧的事兒。”陸詩涵又說出一個讓所有人震驚不已的真相。
    張羽長歎一聲,說道:“難怪我看見幾個同學好像挺怕你的樣子,而且還有幾個同學臉上都帶著傷,想必就是你的‘傑作’吧。”
    陸詩涵昂首挺胸,理直氣壯地說:“那當然。隻是現在學校還亂著,所以他們才怕我,估計等局勢穩定下來,學校恢複平靜,我肯定沒有好果子吃。所以我還是跟你們離開算了,這學校,根本救不了這末世,留在這兒也是白白浪費時間。”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們就一起離開好了。”賀國安見陸詩涵言辭懇切,不像是在說謊,而且從她的話語中能真切感受到,基地存在的問題已然積重難返,且愈發扭曲,遲早會走向滅亡,倒不如大家一起離開,去尋找新的生機。
    於娟來到陸詩涵身邊,再次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滿眼寵溺地歎道:“孩子,這段時間你受苦了,這學不上也罷,大不了跟著阿姨學醫好了。”
    張羽忍不住插了句嘴:“學醫救不了幸存者。”
    陸詩涵白了張羽一眼,立刻反駁道:“難道學廚就可以呀?”
    於是,一行人在略帶緊張又有些詼諧的氛圍中,笑著匆匆離去。時間愈發緊迫,他們必須盡快趕出去,遠離這個看似安穩,實則暗流湧動的基地,去未知的世界探尋新的生機與希望。
    盛校長佇立在避難所那臨時搭建的指揮點,眉頭如擰緊的麻花,心中仿佛被一層陰霾籠罩,隱隱泛起不安的漣漪。她抬手看了看表,時針已悄然走過了好一段距離,賀國安他們領著陸詩涵離開已然許久,按照常理,早該折返。怎麽遲遲不見動靜?她越琢磨,越覺蹊蹺,不安的感覺如潮水般在心底翻湧。
    思索片刻,她扭頭看向身旁一位平日裏就機靈的老師,神色凝重地吩咐道:“你,去看看陸詩涵他們怎麽回事,怎麽去了這麽久還沒回來。”那老師領命後,立刻匆匆離去。
    沒過多久,便見那老師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腳步急促,氣息紊亂,滿臉驚恐地說道:“校長,大事不妙啊!賀國安他們帶著陸詩涵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附近都找遍了,連根頭發絲兒都沒瞧見,看樣子,像是早就撤離了!”
    盛校長聽聞,心中猛地“咯噔”一下,臉色瞬間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色,變得陰沉難看。她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怎麽會……他們竟敢私自把陸詩涵帶走?”在這危機四伏的末世,陸詩涵這樣勇敢聰慧的學生,無疑是基地未來複興的希望之星,怎能容他人輕易帶走。
    盛校長的眼神瞬間變得狠厲,她咬牙切齒地喝道:“馬上派人去追!不惜一切代價,必須把陸詩涵給我毫發無損地找回來!”緊接著,她又迅速盤算起來,軍方實力雄厚,搜索範圍寬廣,或許能迅速揪出賀國安等人的下落。於是,她不假思索地轉頭對著另一位老師急切吩咐:“你,以最快速度去通知軍方,就說有暴民綁走了我們學校的學生!”
    吩咐完後,盛校長仍覺怒火中燒,忍不住低聲咒罵:“賀國安、於娟、柳乘風、張羽,這幾個人到底是什麽來頭?之前看著就鬼鬼祟祟的,現在看來,分明就是處心積慮的暴民,早就盯上了我們的學生,蓄謀綁架陸詩涵!”
    她越想越氣,又想到陸詩涵,更是滿心怨念:“陸詩涵這孩子,我一直當她是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品學兼優的三好學生。可這次麵對暴民襲擊,居然暴露出這樣的本性!威逼利誘那些同樣優秀的學生去對抗暴民,她難道不知道有多危險嗎?萬一出個閃失,她一個小毛孩,承擔得起責任嗎?還有,那麽小的年紀,竟然敢動手殺人,實在是頑劣至極,這絕對是缺乏教育的表現!”
    盛校長握緊了拳頭,神色愈發猙獰:“我本來都計劃好了,等這次事件平息,一定要好好管教管教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讓她知道什麽叫規矩!可現在倒好,竟然被人帶走了,這口氣我怎麽咽得下去!”她氣得渾身微微發抖,平日裏的端莊穩重此刻蕩然無存,盡顯失態。
    與此同時,賀國安一行人正匆忙地朝著基地邊緣趕去。陸詩涵跟在他們身邊,雖然對即將離開熟悉的地方感到一絲不舍,但更多的是對未知世界的期待。
    “賀叔叔,我們離開基地後,到底要去哪兒呀?”陸詩涵滿是好奇,亮晶晶的眼睛緊緊盯著賀國安。
    賀國安一邊機警地掃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一邊笑著回答:“小涵呐,我們當然是回末世供銷社。那可是我們五個人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小據點,這次本來就打算回去,結果路上遭遇了危險,幸好被基地的武裝人員救了,這才誤打誤撞進了基地。所以啊,現在出了基地,我們肯定還是回那兒去。”
    張羽在一旁興致勃勃地接過話茬:“就是就是,末世供銷社裏存著咱們那麽多物資呢,有噴香的臘肉,還有各種各樣的食物。出來這麽長時間了,也不知道那些寶貝還能不能用,有沒有壞掉。我可是心心念念著咱們的臘肉,說不定一回去就能大飽口福咯!”說著,張羽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賀國安一行人此刻身處基地負一層的生活區學校區域。由於張羽將基地上層領導全部毒殺,整個基地瞬間陷入了癱瘓狀態。原本秩序井然的基地,如今宛如失控的巨獸,到處都是慌慌張張四處奔逃的普通人,其中一部分在混亂中迷失了自我,變成了燒殺搶掠的暴民。
    雖說前任基地領袖鄢楚被救出來後,迅速獲得了軍方的支持,軍方也即刻派出大批軍隊前來鎮壓暴動,但基地規模龐大得超乎想象。負一層作為生活區,就容納了將近千餘人,而這僅僅是冰山一角。往下還有負二層資源管理區,儲存著基地生存發展所需的各類物資;負三層生產區,承擔著基地日常用品和軍備的生產任務;負四層安全區,設有防禦工事和武器庫,守護著基地的安全;負五層功能區,是指揮、科研與統籌的核心區域;負六層特殊區,隱藏著基地不為人知的秘密。
    此刻,已經有暴民闖入了下麵幾層,局勢愈發失控,軍方不得不分出大量兵力前往鎮壓,致使負一層兵力嚴重不足,一些暴民趁機作亂,肆意妄為。
    賀國安他們的目標,是從負一層前往基地的第一層緩衝區域。那是一座被掏空的大山,空間極為廣闊,原本駐紮著大量軍隊。在平常,想要偷偷溜出基地根本是天方夜譚,可如今軍隊紛紛進入基地內部鎮壓暴亂,這便給賀國安他們創造了絕佳的機會。隻要能成功抵達一層,再從基地唯一的進出口溜出去,就有希望擺脫眼下的困境。畢竟在大多數人看來,外麵的世界危機四伏,僵屍橫行,變異獸肆虐,遠不如待在基地內安穩,即便有些許暴動,大家也都認為很快就會恢複平靜,所以壓根沒人會想到,有人居然會選擇從基地往外逃。
    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呼喊聲和雜亂的腳步聲。賀國安臉色瞬間一變,低聲急促地說道:“不好,可能是基地的人追上來了。大家加快速度!”眾人聞言,立刻加快腳步,在昏暗且混亂的通道中拚命奔跑。然而,身後的聲音卻如影隨形,且愈發清晰。
    “怎麽辦?他們追得太緊了!”於娟的聲音中透露出明顯的焦急。
    柳乘風一邊奔跑,一邊飛速思索,突然,他的目光落在旁邊一個廢棄的通風管道上,急忙說道:“從這兒進去,也許能甩掉他們!”眾人來不及多想,紛紛手腳並用地鑽進了通風管道。管道內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陳舊腐臭味,空間狹窄得讓人感到壓抑,大家隻能艱難地爬行。身後的呼喊聲逐漸遠去,可他們絲毫不敢放鬆警惕,繼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岔口。賀國安停下腳步,思考片刻後,神色凝重地說道:“我們兵分兩路,我和小涵走左邊,張羽、乘風、於娟你們走右邊。這樣即便有一路被發現,另一路也還有機會逃脫。”眾人雖滿心擔憂彼此的安危,但眼下實在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默默點頭同意。
    賀國安帶著陸詩涵沿著左邊的管道繼續爬行,四周安靜得隻剩下兩人急促的呼吸聲和身體與管道壁摩擦發出的細微聲響。陸詩涵心中恐懼如潮湧,可看到賀國安那堅定的背影,仿佛黑暗中的一座燈塔,她又鼓起了勇氣,緊緊跟在賀國安身後。
    而另一邊,張羽、柳乘風和於娟沿著右邊的管道前進。他們小心翼翼地爬行著,突然,於娟不小心碰到了管道壁上一個尖銳的物體,手臂瞬間被劃破,鮮血滲出。
    “嘶……”於娟忍不住輕呼一聲。
    “娟姐,你沒事吧?”柳乘風和張羽立刻停下,關切地問道。
    “沒事,就是劃破了點皮。我們繼續走吧,不能耽誤時間。”於娟咬著牙說道,強忍著手臂上傳來的疼痛。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通風管道外傳來基地搜尋人員的聲音。三人立刻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靜靜等待著危險過去。
    賀國安和陸詩涵好不容易從通風管道中艱難爬出,踏入了一個彌漫著詭異氣息的陌生地下室。地下室裏,陳舊的設備東倒西歪,像是被歲月隨意擺弄的玩具,一股刺鼻的化學藥品味道撲麵而來,刺激著他們的鼻腔,讓人不禁心生警惕。
    “賀叔,這是哪兒呀?”陸詩涵小聲問道,聲音不自覺地帶著一絲顫抖,在這寂靜的地下室裏顯得格外清晰。
    賀國安輕輕搖了搖頭,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噤聲。隨後,他腳步放輕,小心翼翼地朝著地下室深處緩緩挪去。就在這時,一陣輕微卻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如同鬼魅般從黑暗中悄然傳來,仿佛有什麽危險的東西正緩緩靠近。賀國安心中猛地一緊,下意識地伸手將陸詩涵護在身後,同時,他的手慢慢探向腰間,緊緊握住了那把隨身攜帶的匕首,刀刃在黑暗中閃爍著寒光,仿佛也在為即將到來的危險而蓄勢待發。
    那“嘶嘶”聲愈發清晰,黑暗中,兩個模糊的身影逐漸顯現出來。賀國安定睛一看,竟是兩隻身形不大,但卻散發著詭異氣息的變異白鼠。
    這兩隻變異白鼠的眼睛猶如兩團幽綠的火焰,在黑暗中肆意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芒,仿佛能看穿他們內心的恐懼。它們的皮毛不再是普通白鼠那般柔軟潔白,而是變得堅硬如刺,每一根都好似鋒利的鋼針,在微弱的光線中折射出冰冷的光澤。尾巴更是粗壯有力,如同一條條短鞭,在地上掃來掃去,發出輕微的“簌簌”聲。
    賀國安深知這變異白鼠的厲害,不敢有絲毫大意。他微微蹲下身子,眼睛緊緊盯著兩隻變異白鼠的一舉一動,全身肌肉緊繃,如同即將離弦的箭,準備隨時發動攻擊。陸詩涵躲在賀國安身後,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她的心跳如鼓,劇烈的跳動聲仿佛要衝破胸膛,在這安靜的地下室裏格外響亮。
    “賀叔,這怎麽會有變異白鼠啊?”陸詩涵顫抖著聲音,壓低了問道。
    賀國安一邊盯著變異白鼠,一邊低聲回應:“估計是基地裏的科學家用白鼠做完研究,沒及時清理,才讓這些家夥跑了出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搞不好會是個大隱患。但我們現在急著離開基地,就算知道也沒辦法。隻能看基地自己的造化了。”
    突然,其中一隻變異白鼠率先發難,它後腿用力一蹬,如離弦之箭般朝著賀國安迅猛撲來。賀國安眼疾手快,側身一閃,同時手中匕首猛地刺出,精準地刺中了變異白鼠的身體。然而,變異白鼠的皮膚堅韌異常,匕首僅僅刺入了一小部分,便被緊緊卡住,難以再深入分毫。
    變異白鼠吃痛,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那聲音猶如利刃般劃破空氣,直直鑽進他們的耳膜,讓人一陣生疼。另一隻變異白鼠見狀,也緊跟著撲了上來。賀國安用力拔出匕首,再次迎向第二隻變異白鼠。這一次,他瞅準時機,狠狠刺向變異白鼠的眼睛。變異白鼠躲避不及,一隻眼睛被匕首刺中,鮮血頓時噴湧而出,在地上濺出一小片暗色的痕跡。
    受傷的變異白鼠變得更加瘋狂,它不顧疼痛,不顧一切地繼續朝著賀國安和陸詩涵撲來。賀國安一邊靈活地抵擋著兩隻變異白鼠的攻擊,一邊腦海中飛速思考著脫身之計。他心裏明白,這樣僵持下去,自己和陸詩涵遲早會體力不支。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陸詩涵突然發現旁邊有一個破舊的滅火器。她靈機一動,來不及多想,迅速跑過去,拚盡全力拿起滅火器,朝著兩隻變異白鼠用力扔去。“哐當”一聲,滅火器重重地砸在變異白鼠身上,兩隻變異白鼠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砸得有些發懵,在原地短暫地愣了一下。
    賀國安瞅準這個絕佳時機,再次發動攻擊。他看準一隻變異白鼠的頸部,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將匕首刺了進去。這一次,匕首深深刺入,變異白鼠掙紮了幾下後,終於無力地倒在地上,沒了動靜。另一隻變異白鼠見狀,似乎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轉身想要倉皇逃跑。
    賀國安哪能讓它逃脫,幾步快速追上,一腳穩穩地踩在變異白鼠的尾巴上。變異白鼠被踩住尾巴,疼得“吱吱”亂叫,聲音中滿是痛苦與絕望。賀國安沒有絲毫猶豫,再次舉起匕首,結束了這隻變異白鼠的生命。
    解決掉兩隻變異白鼠後,賀國安和陸詩涵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賀國安伸手擦了擦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轉頭對陸詩涵說道:“小涵,你剛才做得不錯,要不是你扔出滅火器分散了它們的注意力,我們還真有點麻煩。”
    陸詩涵有些後怕地說道:“賀叔,我當時也嚇壞了,不過看到你那麽勇敢,我就想著一定要幫上忙。對了賀叔,看到這些變異白鼠,我就想起了我的寵物變異貓樂樂。咱們進基地後,基地說有專門的變異獸飼養區域,所以我們不得不分開。現在我們就要離開了,也不知道樂樂到底是死是活,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它……”說著,陸詩涵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擔憂與失落。
    賀國安輕輕拍了拍陸詩涵的肩膀,安慰道:“別太擔心,樂樂那麽機靈,肯定會沒事的。等我們離開這裏,安定下來後,說不定還有機會去找它。”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後,繼續在地下室尋找出口。他們在地下室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個通往樓上的樓梯。賀國安和陸詩涵順著樓梯小心翼翼地往上走,每走一步都格外謹慎,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生怕又遇到什麽意想不到的危險。
    而另一邊,張羽、柳乘風和於娟在通風管道裏靜靜等待搜尋人員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後,才繼續小心翼翼地摸索前進。他們在狹窄且布滿灰塵的管道中艱難挪動,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找到了通風管道的出口。出口連接著一個堆滿雜物的倉庫,倉庫內彌漫著一股陳舊的灰塵味,仿佛塵封了許久的歲月。
    三人依次從通風管道中鑽出,落地後,立刻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隻見倉庫四周雜亂地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箱子和廢舊物品,在昏暗的光線中,這些物品的輪廓顯得模糊而詭異。
    就在他們準備尋找離開倉庫的路徑時,突然,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從倉庫外傳了進來。柳乘風立刻抬手示意大家安靜,隨後輕手輕腳地走到倉庫門口,眯著眼透過門縫向外看去。隻見幾個基地的暴民正氣勢洶洶地圍著一個軍方士兵,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吵著。
    從他們激烈的對話中,柳乘風得知軍方已經全麵加強了對基地周邊的封鎖,正不惜一切代價全力搜捕賀國安等人。由於暴民在基地各層肆意搗亂,軍方不得不分散兵力前去鎮壓,這使得負一層通往一層的道路守備力量嚴重不足,局勢變得更加混亂,通道裏到處都是軍方與暴民的衝突,危險四伏。
    張羽聽聞,眉頭緊緊皺起,小聲嘀咕道:“看來軍方這次是動真格了,咱們的處境愈發艱難了。”
    於娟沉思片刻後,目光堅定地說道:“咱們不能就這麽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突破封鎖,和賀國安他們會合。”
    柳乘風點了點頭,目光冷峻:“沒錯,當務之急是看看能不能從這些暴民嘴裏挖出點有用的信息,說不定能找到突破封鎖的辦法。”
    於是,三人悄悄推開倉庫門,如同鬼魅般朝著那群暴民靠近,腳步輕得幾乎沒有聲響。就在距離暴民僅有幾步之遙時,柳乘風看準時機,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手中緊握的棍棒用力一揮,一下子敲暈了離他最近的一個暴民。其他暴民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張羽和於娟也迅速出手,三兩下便將剩餘的暴民一一製服。
    “你們是什麽人?到底想幹什麽?”被敲暈的暴民悠悠轉醒,驚恐地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三人。
    柳乘風蹲下身子,目光如鷹般盯著暴民的眼睛,冷冷地問道:“軍方的封鎖線具體位置在哪?有沒有辦法能突破封鎖,上到基地一層?”
    暴民猶豫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張羽在一旁不耐煩地威脅道:“少磨蹭,趕緊老實交代,不然有你好受的!”
    暴民嚇得一哆嗦,趕忙說道:“封鎖線就在基地通往一層的各個主要通道口,每個地方都有重兵把守,戒備森嚴得很。不過,聽說基地西北角有個老舊的維修通道,因為比較隱蔽,加上年久失修,軍方可能沒怎麽留意,守備相對鬆一些。但那通道裏麵也不知道啥情況,說不定也暗藏危險。”
    柳乘風與張羽、於娟對視一眼,三人心中暗自思忖。雖然這老舊維修通道聽起來也充滿未知,但眼下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
    “那你們在這兒幹什麽?為啥和這個軍方士兵吵起來?”於娟追問道。
    暴民哭喪著臉說:“我們本來尋思著趁這混亂勁兒,搶點物資,結果被這士兵撞見了。他非要把我們抓回去,我們當然不樂意,就和他吵起來了。”
    柳乘風思索片刻後,轉頭對張羽和於娟說道:“看來我們隻能試試從那個老舊維修通道上到一層了。雖然不確定裏麵啥情況,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咱們得趁著軍方和暴民在其他通道衝突的時候,趕緊行動。”
    張羽和於娟紛紛點頭表示同意。他們迅速將幾個暴民綁起來,堵上嘴巴,防止他們發出聲響引來更多麻煩。隨後,帶著那個軍方士兵一同走進倉庫。
    柳乘風看著士兵,表情嚴肅地說:“我們不想傷害你,但你得給我們詳細說說那個老舊維修通道的情況。”
    士兵猶豫了一下,看到三人堅定且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不說不行,隻好無奈地說道:“那個老舊維修通道確實比較隱蔽,知道的人不多。以前是用來維修基地一些底層設施的,後來大部分設施都更新換代了,通道就很少有人用了。通道裏麵錯綜複雜,有些地方可能還存在坍塌風險。不過,要是你們運氣好,沿著通道走,應該能通到一層的邊緣區域。”
    “行,那就帶我們去!”張羽說道。
    士兵麵露難色:“我不能去啊,要是我帶你們去,被發現了,回去肯定會被軍法處置的。”
    柳乘風拍了拍士兵的肩膀:“你放心,我們不會連累你。隻要你帶我們到通道入口,給我們指明方向就行。你也看到了,我們隻是想離開這個混亂不堪的地方,並無惡意。”
    士兵思考了一會兒,權衡利弊之後,最終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賀國安和陸詩涵順著樓梯來到了樓上。樓上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大廳裏擺放著一些桌椅和文件櫃。大廳的盡頭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麵一片混亂的景象。人們四處奔逃,暴民們正在追逐著一些普通人,時不時傳來慘叫聲。軍方的士兵們在努力維持秩序,但由於兵力分散,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賀國安和陸詩涵小心翼翼地穿過大廳,突然,他們聽到一陣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賀國安拉著陸詩涵躲在一個文件櫃後麵,緊張地注視著門口。
    就在賀國安和陸詩涵躲在文件櫃後緊張窺視時,一群人腳步匆匆地走進了大廳。他們身著款式統一的普通工作服,雖無華麗裝飾,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出自基地的同一個部門。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神色倨傲,看上去像是領頭的男人開口說道:“這次基地亂成這樣,對我們來說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曾經鄢楚那老家夥把持著大權,然後就是羅家安那家夥,我們根本沒機會擴充勢力。現在可不一樣了,基地尚未平穩,鄢楚畢竟被人鬥倒過一次,肯定很多人不服他,我們得趁機多收集些物資和聚集人心,把我們自己的勢力快速壯大起來。”
    旁邊一個瘦高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附和道:“沒錯,老大。而且我還聽說,基地負六層特殊區藏著一些機密文件,要是能搞到手,我們在這基地裏,以後說話辦事,誰還敢不給我們幾分麵子?到時候,我們就能和鄢楚那老東西掰掰手腕了。”
    這時,一個略顯謹慎的聲音響起:“話是這麽說,可軍方已經介入了,鄢楚那老頭在軍方和部分民眾心中依舊很得人心,想推翻他談何容易。我們行事得格外小心,千萬別露出馬腳。而且,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群人,一直在到處找我們,好像察覺到了我們的計劃,想阻止我們拿到那些文件。”
    領頭的男人眉頭一皺,冷哼一聲:“哼,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不管他們是誰,都別想壞了我們的好事。隻要我們動作夠快,先一步拿到文件,到時候,就算是鄢楚和軍方,也得對我們另眼相看。”
    瘦高個連忙點頭:“老大說得對,我們得加快行動。不過,還得小心那群搗亂的家夥,別陰溝裏翻了船。”
    領頭的男人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怕什麽?在這基地裏,還沒有我擺不平的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這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賀國安和陸詩涵躲在文件櫃後麵,大氣都不敢出。他們不知道這群人是什麽來曆,但直覺告訴他們,這群人不好惹。
    等這群人離開大廳後,賀國安和陸詩涵才小心翼翼地從文件櫃後麵出來。賀國安說道:“小涵,看來這個基地還隱藏著很多秘密。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和張羽他們會合,可別再摻和進入基地的鬥爭中去了。誰也不知道,這樣的基地到底能撐多久。”
    陸詩涵點頭表示同意。兩人繼續朝著大廳的出口走去,然而,當他們走到門口時,卻發現門被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