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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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在艱難的抉擇麵前,內心糾結如亂麻,就好像被一張無形的大網緊緊束縛,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此時,陽光雖然愈發耀眼,明晃晃地灑在大地上,卻怎麽也驅散不了他們心頭那如鉛般沉重的陰霾。
賀國安看著大家疲憊不堪且糾結萬分的神情,深知此考慮那麽多也沒什麽用,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有力,打破了這壓抑得讓人窒息的氛圍:“大家別急,就我們現在這副狼狽模樣,就算回到基地,又怎能讓人家信服?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休整一下,處理處理身上的傷勢,至於後麵路怎麽走,到時候再說吧。”眾人聽聞,紛紛點頭,那黯淡的眼神中,隱隱透出對片刻安寧的強烈渴望。
他們深知旱魃隨時可能追上來,不敢有絲毫懈怠,沿著一條小路匆匆趕路。一路上,每個人都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神經緊繃得如同即將斷裂的弓弦。此時的世界,一片死寂,唯有他們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天地間回蕩,如同在敲打著倒計時的鼓點。
突然,張羽眼尖,指著前方一個荒廢的小村莊,壓低聲音說道:“你們看,那兒怎麽樣?或許能暫時落腳。”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那村莊規模很小,不過五六戶人家的樣子,顯得十分荒涼。圍牆破敗不堪,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搖搖欲墜。房屋的門窗大多殘缺不全,像是一隻隻空洞的眼睛,透著無盡的陰森。整個村莊被一層厚厚的灰塵所籠罩,仿佛被歲月遺忘在了角落。
賀國安思索片刻,目光堅定地說道:“先進去看看,大家都小心點,不知道裏麵有沒有潛藏的危險。”眾人點點頭,握緊手中簡陋的武器,小心翼翼地朝著村莊走去。
走進村莊,推開一戶人家的門,一股陳舊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屋內布滿了厚厚的灰塵,家具破舊不堪,像是在無聲地訴說著曾經的故事。他們在屋裏仔細搜尋了一番,確認沒有危險後,才稍微放鬆了警惕。
柳乘風心急如焚,迅速在屋內四處翻找,好不容易尋得一些看似還算幹淨的布。他顧不上拍打上麵細微的灰塵,便馬不停蹄地走向桌椅,用力擦拭著那一層厚厚的塵土,試圖在屋內一角整理出一塊能勉強供大家休息的區域。每一下擦拭,都揚起一小片灰塵,在從破敗窗戶透進來的光線中飛舞。
與此同時,陸詩涵帶著樂樂在附近焦急地尋找水源。她深知,大家又渴又累,急需補充水分,而且受傷的同伴也需要水來處理傷口。不多時,陸詩涵在不遠處的角落發現了一個破舊的水桶。她眼睛一亮,趕忙拎起水桶,繼續四處探尋。終於,在屋子旁邊的角落裏,找到了一小窪積水。水看上去有些渾濁,表麵還漂浮著一些雜物,但她知道,這已經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好水源了。
陸詩涵興奮地拎著水桶,一路小跑回來,大聲喊道:“大家快來,我找到水了,雖然水有點渾濁,但沉澱過濾一下,再燒開應該就能用。”
賀國安聽聞,當機立斷,立刻指揮大家行動起來:“好,我們得趕緊把水燒開,保證安全。”
這時,張羽突然想起剛進門時,看到門口有一個壓水井。他一拍腦袋,說道:“這點水那夠用呀,對了,門口有個壓水井,這桶裏的水正好可以用來做引水。”
說著,張羽快步走到門口的壓水井旁。那壓水井看上去破舊不堪,手柄鏽跡斑斑,仿佛輕輕一用力就會折斷。張羽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陸詩涵找來的那桶渾濁水慢慢倒入壓水井的注水口。水緩緩流進去,帶著一絲希望。
隨後,張羽雙手握住壓水井的手柄,深吸一口氣,開始用力下壓。壓水井發出“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音,好像在艱難地抗議。張羽咬緊牙關,一下又一下地用力壓著,額頭漸漸冒出細密的汗珠。一開始,壓了好幾下都沒有反應,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張羽沒有放棄,繼續努力著。終於,隨著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一股帶著泥土氣息的清水從壓水井裏噴湧而出。
“出水了!出水了!”張羽興奮地大喊。柳乘風和張羽連忙找來幾個容器,在壓水井旁接水。接滿水後,柳乘風和張羽迅速找來了一些幹柴,費勁地生起了火,架上一口洗的幹幹淨淨的大鐵鍋,開始燒水。趁著燒水的間隙,於娟從她那簡陋的背包裏翻找出僅有的一點幹淨布料和簡易消毒用品,準備為大家處理傷口。她仔細地將布料整理好,把消毒用品擺放整齊,眼神中透露出專業與專注,仿佛即將迎接一場重要的戰役。
水燒開後,於娟先用開水將一些布料煮沸消毒,隨後開始為婁子豪處理傷口。婁子豪肩膀和腿部的傷口,由於長時間的奔逃和劇烈運動,已然化膿,散發著陣陣腐臭。於娟眉頭緊皺,眼中滿是擔憂,她小心翼翼地用清水輕輕衝洗傷口,盡量去除那些令人作嘔的汙垢。接著,她用消毒後的布料蘸著僅存的一點酒精,輕柔卻又果斷地擦拭傷口。每一下擦拭,婁子豪都疼得身體微微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但他緊咬嘴唇,硬是一聲不吭。於娟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叮囑道:“子豪,你這傷口感染得很嚴重,一定要保持清潔,否則會嚴重影響恢複,以後走路都可能成問題。”婁子豪強忍著劇痛,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娟姐,您放心弄吧,這點痛我還能忍得住。”
處理完婁子豪的傷口,於娟又來到陸詩涵身邊。陸詩涵手臂上的抓傷雖已幹涸,但仍隱隱作痛。於娟輕輕托起她的手臂,仔細查看後,先用幹淨的布條蘸著淡鹽水輕輕擦拭,小心翼翼地清理掉傷口周邊的雜物。隨後,她取出僅剩的一點藥膏,小心地塗抹在傷口上,動作輕柔地為她包紮好,說道:“詩涵,傷口千萬別沾水,我每天會幫你換藥,一定要避免感染。”陸詩涵感激地看著於娟,輕輕點頭說:“娟姐,辛苦你了。”
接著,於娟來到趴在地上的張羽身邊。張羽後背紅腫,部分地方磨破了皮,正滲出血跡。於娟小心地揭開他的衣服,先用清水輕輕衝洗傷口,隨後用消毒後的布條輕輕按壓止血,邊處理邊說道:“張羽,你這傷看著嚇人,好在沒傷到筋骨,好好養幾天就沒事了。”張羽悶聲回應道:“希望如此吧,這傷可把我折騰慘了。”
處理完傷口,眾人這才感覺稍微輕鬆了一些。此時,大家的肚子卻不約而同地“咕嚕咕嚕”叫了起來。賀國安無奈地笑了笑:“看來大家都餓壞了,等會兒再收拾下房間好好休息,先找點吃的填填肚子吧。”
於是,眾人抖擻精神,開始在這荒廢的村莊裏四處尋覓食物,一場新的忙碌在寂靜的氛圍中緩緩拉開帷幕。
他們分散開來,各自走進不同的屋子,如同在黑暗中摸索希望的行者。陸詩涵來到一間屋子前,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了門。刹那間,一股刺鼻的黴味撲麵而來,如同一頭無形的猛獸,直直鑽進她的鼻腔,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她掩住口鼻,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內,在櫥櫃裏翻找起來。櫥櫃的門“嘎吱”一聲打開,她看到了一些盛著米飯的碗。隻是那原本潔白的米粒,此刻卻布滿了令人作嘔的綠斑,仿佛一片荒蕪的草地上長滿了詭異的青苔。仔細看去,還有幾條小小的蟲子在米粒間蠕動,似乎在宣告著這片“領地”的歸屬。陸詩涵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失望。
然而,她並未就此放棄。繼續在櫥櫃深處探尋,果然又找到了幾袋子米和麵。可當她打開袋子的瞬間,心再次沉入穀底。米袋裏的米,同樣長滿了綠毛,那些黴菌像是貪婪的侵略者,將每一粒米都侵蝕殆盡。麵袋也未能幸免,白色的麵粉上布滿了黑色的斑點,還有密密麻麻的小蟲子在其間穿梭。陸詩涵無奈地將袋子放回原處,心中默默祈禱著能找到一些可以食用的東西。
柳乘風踏入另一間屋子,目光在昏暗的角落裏搜尋。在那兒,他發現了幾袋土豆和不少南瓜,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他滿心期待瞬間化為泡影。
土豆和南瓜,這些往日裏尋常可見的農家菜,此刻卻盡顯末世的殘酷。土豆有的已經軟爛,表皮破了個口子,正汩汩地往外流淌著一灘灘散發著刺鼻惡臭的汁水,引得幾隻蒼蠅在周圍嗡嗡亂飛。而那些南瓜,要麽瓜身布滿了黴斑,像是被黑暗的觸手肆意侵蝕;要麽已經發芽,嫩綠的芽苗從表皮頑強地探出腦袋,仿佛在與這破敗的世界宣告著生命的不屈,可這在急需食物的柳乘風眼中,卻意味著它們已無法食用。
除了土豆和南瓜,他還看到角落裏堆放著幾捆青菜,那原本翠綠的葉子已然泛黃、枯萎,像是被抽走了生機,輕輕一碰,便化作齏粉散落一地。一旁的籮筐裏,還躺著幾個茄子,隻是早已幹癟,皺巴巴的表皮如同老人臉上的皺紋,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與無奈。
柳乘風眉頭緊鎖,眼中滿是失望,無奈地將這些無法食用的食物放回原處。但求生的本能驅使著他,他深吸一口氣,轉身繼續在屋內及周邊尋找,心中仍懷揣著一絲找到可食之物的希望。
賀國安在廚房的架子上看到一些瓶瓶罐罐,打開後,裏麵的食物不是變質就是長滿了黴菌,根本無法入口。
就在大家快要放棄的時候,張羽偶然抬頭,發現在一戶人家的房梁之上掛著幾大塊熏得黢黑的老臘肉。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一眼就認出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這種臘肉隻要清洗幹淨,裏麵便是晶瑩剔透,風味無窮,在這末世,堪稱難得的美味。他興奮地叫來大家,指著房梁上的臘肉喊道:“快看,那兒有寶貝!”
眾人紛紛圍過來,看到臘肉,臉上都露出驚喜的神情。張羽找來一根長棍,小心翼翼地將臘肉從房梁上挑下來。
有了臘肉,可這還遠遠不夠。張羽心裏清楚,光吃臘肉太過單調,營養也不均衡,得尋覓些配菜來搭配。於是,他沒有絲毫猶豫,轉身徑直出了村子,朝著村外的田地奔去。
來到田邊,放眼望去,田地一片荒蕪,雜草叢生。曾經肥沃的土地,如今已被末世的陰影籠罩。但張羽沒有氣餒,憑借著對土地和植物的豐富經驗,他深知在這看似荒蕪的地下,或許還藏著生機。
他蹲下身子,撥開層層雜草,開始在土裏仔細翻找。由於末世降臨,無人打理農田,之前遺留的土豆在地裏腐爛後又重新發芽生長。經過一番努力,他驚喜地發現了不少新生的土豆。這些土豆,是生命在絕境中的頑強延續,它們個頭雖不大,表皮還帶著泥土的質樸與末世的滄桑,但在這艱難時刻,無疑是最為珍貴的食材。
張羽小心翼翼地將土豆一個個挖出,輕輕抖落上麵的泥土,放入隨身帶著的破舊布袋中。每挖出一個土豆,他的心中便多一分欣喜,仿佛看到了一頓豐盛晚餐的希望。不多時,布袋便沉甸甸的,裝滿了這些來之不易的“寶貝”。帶著收獲的喜悅,張羽起身準備返回村子,為大家烹製一頓難得的美餐。
與此同時,其他人在村後的山口發現了幾大片色澤鮮豔的野生菇,那紅彤彤的樣子十分誘人。但大家都不敢貿然采摘,生怕有毒。於是,趕緊叫來了張羽。張羽趕到後,仔細觀察了一番,興奮地說道:“大家放心,這些都是可食用的紅菇,極其美味!”眾人聽了,這才放心地采摘起來。
此外,張羽憑借著自己還算豐富的野外生存知識,以及吃貨精神,在附近的田埂邊、草叢裏仔細尋覓,還真找到了許多種類各異的野菜。他彎著腰,眼睛如同精準的掃描儀,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有野菜的角落。
瞧,他發現了一大片馬齒莧,葉片厚實而圓潤,肉質鮮嫩,泛著微微的光澤,在陽光的映照下仿佛鑲嵌了一層金邊。這種野菜生命力極其頑強,在末世的荒蕪中依然蓬勃生長。
不遠處的溪邊,還生長著一叢水芹菜,修長的莖杆翠綠欲滴,葉子舒展且鮮嫩,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清新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顯然是在召喚著張羽。
而在一處背陰的角落,張羽又找到了不少車前草,葉片寬大且脈絡清晰,雖然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卻是不可多得的野菜。
他滿心歡喜,將這些馬齒莧、水芹菜、車前草滿滿地抱了一大把,想象著將它們做成菜肴後為同伴們帶來的驚喜,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迫不及待地朝著休息處走去。
回到休息處,張羽如同一位即將登台的大廚,信心滿滿地準備大展身手。他心裏清楚,在這末世的艱難時刻,一頓可口的飯菜對於大家來說,不僅僅是口腹之需,更是一種心靈上的慰藉。
首先,他把那塊熏得黢黑的臘肉放入清水中浸泡。隨著時間的推移,臘肉表麵的汙垢逐漸泡軟。張羽拿起一把不知從何處找來的刷子,全神貫注地仔細刷洗,一下又一下,仿佛在精心雕琢一件稀世珍寶。不多時,臘肉那黢黑的外皮漸漸褪去,顯露出晶瑩剔透的內裏,恰似被揭開神秘麵紗的寶藏,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處理完臘肉,張羽開始有條不紊地準備其他食材。他先將那些個頭不大但承載著生存希望的土豆一一仔細去皮,動作嫻熟且利落,每一刀都精準無比,隨後將它們切成大小均勻的塊狀。接著,他把滿滿一大把馬齒莧、水芹菜和車前草放入清水中,認真地搓洗,不放過任何一點雜質,洗淨後按照各種野菜的特性切段備用。而對於那些珍貴的紅菇,他更是小心翼翼地逐個清理,輕輕擦去表麵的塵土,仔細檢查菌褶,確保每一朵都幹淨無雜。
一切準備就緒,張羽用撿來的幹柴熟練地生起火。火焰在灶膛裏歡快地跳躍著,舔舐著鍋底。不多時,那口洗得鋥亮的鐵鍋便燒熱了。張羽先將臘肉放入鍋中,“滋滋”聲瞬間響起,仿佛奏響了一曲美食的序曲,臘肉的油脂緩緩滲出,誘人的香味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引得眾人不禁深吸鼻子,饞意頓生。
張羽決定先做一道土豆燉臘肉。他依次將切好的土豆塊放入鍋中,手中的鍋鏟快速翻動,讓每一塊土豆都能均勻地裹上臘肉滲出的油脂,在熱油的作用下,土豆表麵漸漸變得金黃。接著,他加入適量的清水,輕輕蓋上鍋蓋,將火勢調小,讓土豆和臘肉在鍋中慢慢燉煮,相互交融滋味。
趁著燉煮土豆燉臘肉的間隙,張羽開始著手準備紅菇的菜肴。他深知紅菇用來炒或燉湯都是一絕,而在這條件有限的情況下,他打算充分利用手中的食材,做出別樣的美味。
張羽先從燉煮的鍋中夾出幾塊已經煎出油脂的臘肉,放在另一口燒熱的小鍋裏。隨著臘肉在鍋中煸炒,更多的油脂被逼出,濃鬱的肉香愈發濃烈。他迅速將清理好的紅菇倒入鍋中,快速翻炒。紅菇在熱油和臘肉的雙重作用下,漸漸變軟,釋放出獨特的鮮香。張羽巧妙地利用臘肉的鹹香為紅菇調味,不一會兒,一道香氣撲鼻的臘肉炒紅菇便大功告成。
緊接著,張羽準備做一道紅菇臘肉野菜湯。他從臘肉上切下一小薄片,放入鍋中煸炒出香,隨後加入適量的清水。待水燒開後,放入紅菇燉煮片刻,讓紅菇的鮮味充分融入湯中。最後,他將切好的野菜段放入鍋中,煮至野菜斷生。這道湯雖然隻用了一點點臘肉,但在臘肉、紅菇和野菜的相互映襯下,味道卻鮮美無比。
做完這兩道菜,張羽還不滿足。他再次利用鍋中剩餘的臘肉油脂,準備煸炒野菜。他把馬齒莧放入鍋中,快速翻炒,馬齒莧在熱油的作用下漸漸變軟,吸收了臘肉的香味。雖然沒有額外的調料,但僅靠臘肉的借味,這道煸炒野菜也別有一番風味。
此時,土豆燉臘肉也差不多燉好了。張羽打開鍋蓋,一股濃鬱的肉香和土豆香撲麵而來。他拿起鍋鏟,輕輕翻動著鍋裏的食材,確保每一塊土豆都吸飽了臘肉的湯汁,變得軟糯入味。
張羽將做好的菜一一擺上桌,得意地展示著自己的成果:“看我做的,有土豆燉臘肉,臘肉炒紅菇,紅菇臘肉野菜湯,還有臘肉炒野菜。雖然條件有限,調料不多,但我保證每一道都別有風味!”眾人看到滿桌的食物,眼中滿是驚喜與期待,紛紛圍坐過來,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吃起來。
張羽看著大家的吃相,忍不住調侃:“你們這吃相,要是被外人看到,還以為我虐待你們呢。”婁子豪嘴裏塞著食物,含糊不清地說:“這幾天逃命,都沒好好吃飯,今天可得多吃點。”眾人聽了,忍不住笑起來,這笑聲在死寂的村莊中格外溫暖,也為這末世難得的平靜增添了一抹絢麗的色彩。
在這末世的荒蕪中,一頓飽餐過後,眾人的精神狀態有了顯著的改善,臉上那如死灰般的氣色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些許鮮活的血色。然而,這份短暫的安寧並未驅散縈繞在眾人心頭的陰霾,賀國安的神情愈發凝重,他緩緩將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眼神中滿是憂慮與決絕,隨後開口說道:“大家也休息得差不多了,當下必須認真謀劃後續的行動。回基地搬救兵一事,風險真的很大,但為了抗衡旱魃,這或許是目前僅有的可行之策。大家不妨暢所欲言,說說各自的想法。”
陸詩涵秀眉微蹙,眼中滿是憂慮,率先說道:“我著實擔心,一旦回到基地,會被徑直當作叛徒處置,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即便基地願意相信我們的說辭,可旱魃實力如此強大,我們真的有戰勝她的可能嗎?”
柳乘風低頭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先嚐試聯絡基地裏的熟人,讓他們從中斡旋,如此或許能增添我們話語的可信度。至於對抗旱魃,切不可隻因她的強大就心生怯意。若能整合基地的力量,說不定就能尋得她的破綻。”
於娟讚同地點點頭,接過話茬:“我認同乘風的想法。雖說風險巨大,但總好過坐以待斃。而且曆經這一路的種種,我們對旱魃已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這些信息或許會成為關鍵所在。”
張羽撓了撓頭,麵露猶豫之色:“話雖如此,可基地那些掌權者向來獨斷專行,他們怎會輕易聽信我們?萬一回去後,他們根本不信,直接將我們關押起來,那可就糟糕透頂了。”
賀國安沉思良久,緩緩開口:“大家所言皆有道理。但我們不能因恐懼就退縮,這關乎人類未來的生死存亡。我們暫且在此處安心休養幾日,待傷勢進一步好轉,再去聯絡基地中可靠之人,製定一份詳盡周全的計劃。在此期間,也不可放鬆警惕,要持續留意旱魃的動向,力求發現更多她的弱點。”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可。
在這末世的艱難處境中,於娟憑借她紮實的專業知識,時刻關注著眾人的傷勢。就在當天,她反複細致地檢查著每個人的傷口,盡管藥品極度匱乏,她卻竭盡所能,利用現有的簡陋條件,確保大家的傷口不會惡化。隻見她時而輕輕擦拭傷口周邊,時而小心地更換包紮的布條,每一個動作都飽含著專注與關切。
而張羽也沒閑著,他時不時就起身忙碌。一會兒在那簡易搭建的爐灶前,為大家燒上滿滿一壺熱水,看著騰騰升起的熱氣,仿佛給這冰冷的末世帶來了一絲溫暖;一會兒又精心挑選找來的野菜、野果,再配上偶爾尋得的可食用野生菌,變著花樣為大家燉湯,濃鬱的香氣在屋內彌漫開來,讓人在疲憊中感受到一絲慰藉,以便眾人能隨時補充水分與各種營養。
此刻,眾人於收拾妥當的房間內暫且休憩。盡管身體的傷勢正逐漸好轉,可每個人的心情卻似被巨石重壓,沉悶得難以入眠。賀國安背靠著牆壁,神色凝重,終究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等我們傷勢徹底恢複,就必須準備回基地了。但我們畢竟在基地裏沒啥人脈,地位也不高,得想個周全且合理的計劃。”
柳乘風擰緊眉頭,麵露憂慮:“基地防守由軍方負責,戒備必定森嚴。我們怎麽才能順利進去,還不被當成入侵者給抓起來?”
賀國安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我想了個法子。咱們可以先嚐試聯係基地周邊的一些小勢力,他們或許能幫我們傳遞消息,找到願意接應我們的人。之後從基地一些不太起眼的通道進入,這些地方或許防守會鬆些。”
陸詩涵滿臉擔憂,語氣急切:“就算好不容易進去見到負責人,可旱魃的事太過離奇,怎麽讓他相信呢?”
於娟思索後接過話頭:“我們這一路對旱魃也算有了不少了解,畢竟是和她交過手,還活下來了,隻要我們把這些信息詳細記錄下來,整理成一份報告。再把我們和旱魃交鋒時留下的痕跡、物品當作證據,一起呈給負責人,興許能增加可信度。”
張羽點頭讚同:“這辦法不錯,有了這些,負責人多少會重視些。可就算他相信了,軍方會願意出兵對抗旱魃嗎?畢竟咱們實力看起來這麽弱小。”
賀國安目光堅定:“我們得讓負責人明白,旱魃對整個人類都是巨大的威脅。而且我們雖然弱小,但知曉旱魃的一些弱點,這對軍方作戰會有幫助。隻要溝通得當,軍方應該會考慮合作。”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不斷完善著計劃。隨著計劃逐漸成形,眾人心中既滿是期待,又充斥著緊張。他們清楚,返回基地之路危機四伏,但為了人類的未來,他們已沒有退路。
就在這時,一直趴在陸詩涵腳邊的樂樂突然站起身來,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時不時發出幾聲低沉的吼聲。陸詩涵輕輕撫摸著樂樂的腦袋,笑著說:“樂樂,你是不是也感覺到我們要去做一件大事啦?”樂樂似乎聽懂了她的話,用腦袋蹭了蹭陸詩涵的腿,發出一聲輕柔的叫聲。婁子豪見狀,打趣道:“嘿,說不定樂樂到時候能發揮大作用呢,它那麽厲害,要是遇到危險,直接把那些敵人都給嚇跑。”眾人聽了,不禁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緊張的氛圍也稍稍緩和了一些。
其實,眾人心裏都明白,返回基地麵臨的難題遠不止私自出逃這一項。張羽曾為救賀國安,毒殺了基地幾乎所有的高層。雖說此事做得極為隱秘,難以被人察覺,但誰也無法保證萬無一失。於娟和賀國安在基地皆背負著官司,貿然返回,定會招來諸多麻煩。陸詩涵年紀尚小,在基地中,想必沒多少人會輕易信任一個孩子。婁子豪從未踏入過基地,且身為變異人,身份特殊敏感。而樂樂隻是一隻貓,雖通人性,卻也難以在與基地的周旋中起到實質性作用。
如此看來,似乎唯有柳乘風的情況稍好。他曾是基地巡邏隊的一員,巡邏隊領導對他頗為器重,然而,這些領導皆死於張羽那次毒殺高層的行動。
不過,他們並非毫無希望。有一人或許能給予他們極大的幫助,那便是鄢子燁。他是於娟的學生,眾人此前還曾救過他。鄢子燁的叔叔鄢楚在他們離開基地時,已重新接管基地的軍隊,想必重掌大權隻是時間問題。
但問題在於,他們該如何與鄢子燁取得聯係?基地的防禦係統固若金湯,絕非他們能輕易突破,尤其是在經曆混亂又恢複平靜之後,戒備必定更加森嚴。而且他們從小鎮逃出時,為對抗旱魃,幾乎耗盡了所有子彈,武器庫也被炸得蕩然無存,如今可謂彈盡糧絕。所幸當下有這個小村子可供歇腳,否則情況著實不堪設想。
眾人圍坐在一起,繼續商討著對策,試圖從這重重困境中尋得一線生機,他們深知,這場為了人類未來的戰鬥,容不得絲毫馬虎,每一個決策都可能關乎生死存亡。
眾人圍坐在一起,氛圍凝重卻又不時穿插著輕鬆的小插曲。
張羽正說著話,陸詩涵忽然留意到他手腕上的竹手鐲,不禁好奇問道:“張羽,你手腕上這竹手鐲看著頗為別致,是從哪兒得來的呀?”
張羽低頭看了看手鐲,微笑著解釋道:“上次我們對抗變異竹時,我順手撿了一節,後來閑暇無聊,就將它做成手環戴上了。”
這時,婁子豪接話道:“說起那變異竹,確實棘手,若不是大家齊心協力,還真難以對付。”
於娟微微一笑,轉而向婁子豪發問:“子豪,我們商量著回基地,可你上次並未進入基地,那時候我們都進去了,就你在張羽協助下從緩衝區的天頂上放逃跑了。這段時間一直趕路,事務繁雜,都沒來得及問你,我們在基地這段時間,你都去了哪兒了呀,又發生了什麽事呢?”
婁子豪撓了撓頭,坦率地說道:“當時從緩衝區的天穹逃脫後,我在周邊的山林裏躲了一陣。那裏到處都是變異的動植物,危險重重。我隻能不斷轉移地方,尋找安全的落腳點。期間,為了找吃的,沒少和那些變異生物周旋,好幾次都差點丟了性命。後來尋到一處山洞,就在那兒勉強安安頓下來了,這段時間也是遇見不少事,有空再仔細和你們講講。說來也是巧了,最後剛好沒啥事,我就想著去基地四周看看,沒想到還真讓我遇見你們了。”
陸詩涵又將目光投向趴在一旁的樂樂,驚訝說道:“樂樂,你原本是白色的,如今怎麽變成黑色了?在基地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呀?”樂樂似乎聽懂了,無奈地白了眾人一眼,“喵喵”叫了幾聲,似乎在說:“也許是弄髒了吧,你們別問啦,反正我也不知道。”
眾人被樂樂的反應逗笑,緊張的氣氛頓時緩和不少。但很快,賀國安輕咳一聲,神情嚴肅地說道:“好了,我們還是言歸正傳。雖然聯係上了接應的熟人,可如何讓基地高層相信旱魃的事,依舊是個巨大難題。即便我們準備了報告和證據,他們仍可能覺得我們在編造故事。”
柳乘風眉頭緊皺,思索後緩緩說道:“鄢子燁那邊,我們必須想個周全的辦法聯係上他。他對我們有恩,肯定願意伸出援手。而且他叔叔鄢楚要是掌權了,說話必定有分量。”
張羽點頭表示認同,說道:“但基地戒備森嚴,我們究竟怎樣才能把消息傳遞給鄢子燁呢?直接去基地門口呼喊,肯定行不通。”
於娟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我們能否先尋找一個與鄢子燁相熟的人,通過這個人給他帶信?或許這辦法可行。”
陸詩涵眼睛一亮,說道:“對呀,我們仔細想想,基地裏肯定有和他關係不錯的人。”
婁子豪麵露擔憂之色,說道:“可我們在基地裏認識的人本就不多,還不知有沒有和鄢子燁熟悉的,這尋找起來難度不小啊。”
賀國安揉了揉太陽穴,說道:“不管難度多大,這是目前相對可行的辦法。我們先仔細回憶在基地的過往,看看能否找到辦法聯係上鄢子燁吧,不然說這麽多,一切都隻是徒勞而已。”
於是,眾人開始全神貫注地回憶在基地的點點滴滴,試圖從記憶深處挖掘出那個能成為轉機的關鍵線索,一場關乎人類未來命運的商討,在這略顯簡陋卻充滿希望的房間裏熱烈地繼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