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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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裏的空氣像凝固的冰塊,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潮濕的涼意,漢唐手裏的對講機還在滋滋地冒著電流聲,剛才幸存者嘶啞的哭喊仿佛還粘在耳膜上,甩都甩不掉。陸詩涵把樂樂抱得更緊了些,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它頸後柔軟的絨毛——那是樂樂最敏感的地方,以前隻要一摸,它就會舒服地呼嚕,可現在,樂樂隻是把下巴抵在她的胳膊上,發出低低的嗚咽,溫熱的鼻息蹭得她手腕發顫,連尾巴都耷拉著不動。
    賀國安深吸一口氣,將對講機攥在手裏,金屬外殼的冰涼透過掌心傳來,像一塊冰錐紮進混亂的思緒裏,讓他稍稍清醒。他抬起頭,目光掃過眾人臉上的沉重,喉結動了動“不能再等了。”這句話說得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江睿帶著拜屍教主力去了基地,他們的據點肯定空虛。我們現在殺回去,在後方製造麻煩,既能分散他們的兵力,也能給基地爭取一點時間——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柳乘風靠在石壁上,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繃帶下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皮肉,疼得他皺緊了眉。可聽到賀國安的話,他還是立刻直起身,眼底的疲憊被一層決絕取代“我同意。就算拚了這條命,也不能讓江睿把基地徹底毀了。裏麵還有那麽多老人和孩子,張叔還在裏麵修發電機,李嬸的孫子才三歲,他們不能死。”提到基地裏的人,他的聲音頓了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於娟從急救包裏翻出僅剩的幾包紗布,快步走到柳乘風身邊,小心翼翼地解開他胳膊上滲血的舊繃帶。她的動作很輕,指尖觸到柳乘風傷口周圍紅腫的皮膚時,忍不住頓了頓“你的傷還沒好,傷口已經有點發炎了,待會兒戰鬥的時候別太拚命。”她把新紗布纏上去,打了個結實的結,“我們得活著,才能有機會挽回一切——活著,才能回去見那些等著我們的人。”
    張羽握緊了手裏的長刀,刀刃上還沾著之前斬殺僵屍時留下的黑色屍液,幹涸後結成了硬痂,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暗沉的光。他用袖子擦了擦刀身,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拜屍教的據點裏肯定有他們的物資倉庫,說不定還能找到點彈藥。我們現在子彈沒剩多少了,柳乘風的狙擊槍裏隻剩三發子彈,要是遇到大批黑袍人,根本撐不住。”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放把火,把他們的據點燒了,既能毀掉他們的補給,也能讓他們知道我們還沒被消滅,打亂他們的陣腳。”
    婁子豪甩了甩手裏的短棍——那隻是一根普通的樺木棍子,前段被他用刀削尖了,握在手裏還有點硌手。他把棍子攥得更緊,指節都泛了白“我跟你們一起去。之前在基地的時候,江睿還幫過我,那次我被僵屍圍在糧庫裏,是她衝進來把我救出去的。我沒想到她會變成這樣。”他的聲音裏帶著幾分迷茫和憤怒,“就算是為了那些被她傷害的人,為了那些救過我的人,我也得去。”
    漢唐將匕首別在腰間,彎腰檢查了一下洞口的石塊——那是他們之前進來時堵門用的,大小不一,堆在一起剛好能擋住洞口。他輕輕挪開一塊小石頭,隻留下一道縫隙,眼睛湊上去警惕地觀察著外麵的動靜“我先去外麵看看情況,確認黑袍人已經走遠了再出發。要是他們還在附近巡邏,我們這麽出去,就是自投羅網。”
    山林裏靜悄悄的,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偶爾傳來幾聲不知名鳥類的啼叫,之前黑袍人追殺他們時的喊殺聲、腳步聲早就消失不見了。漢唐觀察了足足五分鍾,連一隻僵屍的影子都沒看到,才回頭對眾人比了個“安全”的手勢,壓低聲音說“外麵沒人,我們快走吧,趁著天還沒黑。”
    賀國安率先鑽了出去,落地時動作輕盈得像隻貓,手裏的長刀已經出鞘,刀刃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他警惕地掃視著四周——左邊是茂密的灌木叢,右邊是陡峭的山坡,前方的小路蜿蜒著通向拜屍教據點的方向,沒有任何異常。他回頭招呼眾人“快出來,我們動作快點,爭取在天黑前趕到拜屍教據點。天黑後樹林裏會出現夜行僵屍,更危險。”
    陸詩涵抱著樂樂,被柳乘風扶著鑽出洞口。樂樂一落地,就立刻警惕地豎起耳朵,鼻子快速地嗅著周圍的氣味,尾巴微微繃緊,像是在探查有沒有危險。它繞著眾人轉了一圈,確認沒有威脅後,才回到陸詩涵身邊,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腿。巨鹿也跟著鑽了出來,龐大的身軀落地時,地麵都微微震動了一下,它甩了甩頭上的毛發,朝著基地的方向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那聲音裏沒有平時的溫順,反而帶著幾分焦躁和急切,像是也在為基地裏的人擔心,為即將到來的戰鬥蓄力。
    一行人快速穿梭在山林裏,腳步匆匆卻又格外小心。地上的落葉很厚,踩上去會發出“沙沙”的聲響,張羽走在最後麵,時不時會回頭看看,防止有僵屍從後麵追上來。路上偶爾會遇到幾隻零散的僵屍——都是些行動遲緩的普通僵屍,皮膚腐爛,肢體扭曲,朝著他們發出“嗬嗬”的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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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風每次都會停下腳步,舉起狙擊槍,瞄準僵屍的頭部。他的動作很穩,即使胳膊上的傷口在隱隱作痛,也沒有絲毫晃動。“砰”的一聲槍響,子彈精準地命中僵屍的頭顱,黑色的屍液濺在落葉上,僵屍應聲倒地,再也沒了動靜。他會快速收起槍,對眾人說“快走,槍聲可能會引來其他僵屍。”
    張羽則負責斷後,有一次,一隻僵屍從灌木叢裏突然撲出來,朝著落在最後的婁子豪撲去。張羽反應極快,側身擋在婁子豪麵前,手裏的長刀瞬間劃過僵屍的脖頸——“嗤”的一聲,僵屍的頭顱掉在地上,滾了幾圈,黑色的屍液噴了張羽一身,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婁子豪嚇了一跳,手裏的棍子都掉在了地上,張羽回頭看了他一眼,撿起棍子遞給他“握緊點,下次遇到僵屍別慌,朝著它的頭打。”
    走了大概兩個小時,太陽漸漸西斜,把天空染成了一片橘紅色。前方終於出現了拜屍教據點的輪廓——那是一個用石頭砌成的圍牆,足足有兩米高,圍牆上還插著幾根生鏽的鐵刺,上麵掛著幾塊破舊的黑袍碎片。遠遠望去,圍牆依舊高大,可上麵卻看不到一個巡邏的黑袍人,連之前守衛大門的士兵也不見蹤影,隻有幾麵黑色的旗幟插在圍牆上,被風吹得“嘩啦嘩啦”作響。
    賀國安抬手示意眾人停下,壓低聲音說“不對勁,太安靜了。”他皺緊了眉,目光緊緊盯著據點的大門,“按理說,就算主力去了基地,也該留下至少十個黑袍人看守據點,不可能這麽空無一人。這裏麵肯定有問題。”
    柳乘風舉起狙擊槍,透過瞄準鏡仔細觀察著據點內部。他能看到議事廳的門敞開著,裏麵的桌椅東倒西歪,一張木桌被掀翻在地,上麵的文件散落了一地;物資倉庫的門也虛掩著,從外麵能看到裏麵的箱子被翻得亂七八糟,有些箱子還被打開了,裏麵的東西灑了出來,不知道是被拿走了還是被破壞了。“裏麵好像沒人,”他放下狙擊槍,眉頭皺得更緊,“但看起來不像是正常撤離,倒像是匆忙離開的,連東西都沒收拾。”
    張羽往前走了幾步,蹲下身檢查了一下地麵。地上有幾道新鮮的車輪印,印子很深,能看出車輪上沾著的泥土還沒幹;還有一些黑袍人的腳印,朝著基地的方向延伸而去,腳印很雜亂,像是很多人一起跑過去的。“他們是故意把據點空下來的,”他站起身,語氣凝重,“連物資都沒帶走多少,你看那邊——”他指了指據點圍牆邊的一個棚子,“那個棚子裏還堆著不少糧食,他們要是正常撤離,肯定會把糧食帶走。看樣子,他們是沒打算回來了。”
    “沒打算回來?”陸詩涵愣住了,抱著樂樂的手臂緊了緊,樂樂被她抱得有點不舒服,輕輕動了動,卻沒有掙紮。“他們不是去攻打基地了嗎?為什麽連自己的據點都不要了?難道他們就不怕我們回來把這裏毀了?”
    賀國安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看著據點的方向,眼神裏滿是疑惑和擔憂“隻有一種可能,他們想徹底攻破基地,把基地當成新的據點。”他頓了頓,聲音裏帶著幾分沉重,“江睿這是要斬斷後路,跟基地拚到底啊——她知道我們可能會回來,所以幹脆放棄這裏,把所有兵力都集中在基地那邊,勢必要拿下基地。”
    於娟走到賀國安身邊,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可她就算變成了半屍,也不該這麽喪心病狂吧?之前在基地的時候,她還說要保護人類,要阻止拜屍教傷害更多的人,她還幫著我們加固城牆,幫著於嬸照顧那些孤兒。怎麽才這麽短的時間,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張羽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目光落在據點圍牆上的黑色旗幟上,眼神複雜“之前我以為,人類變成半屍後,至少還能保留一點人類的意識——就像那些初期變異的半屍,還能認出自己的親人,不會主動攻擊他們。可看江睿現在的樣子,恐怕轉化過程中,她的意識已經被半屍的本能徹底吞噬了。”他頓了頓,補充道,“半屍的本能就是殺戮、擴張,占領更多的地盤,現在的她,眼裏隻有這些,根本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江睿了。”
    婁子豪握緊了手裏的短棍,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棍子上的木屑都被他攥掉了幾片“不管她變成什麽樣,我們都不能讓她得逞。基地裏還有那麽多無辜的人,還有那麽多等著我們回去的人,我們必須阻止她。”
    賀國安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眾人,語氣堅定“現在說這些沒用,我們得先找到足夠的彈藥和補給。剛才路上,我們已經用了不少子彈,柳乘風的狙擊槍裏隻剩兩發子彈,我的長刀也有點卷刃了,要是遇到拜屍教的人,根本沒辦法對抗。”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拜屍教的據點裏肯定有武器庫,我們分頭去找找,注意安全,一旦發現異常,就立刻吹哨子發出信號——大家都把哨子拿出來,別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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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紛紛從口袋裏掏出哨子——那是之前在基地的時候,每個人都配備的應急哨,聲音尖銳,能傳很遠。他們分成兩組,賀國安、柳乘風和巨鹿一組,負責搜查議事廳、主宅和周圍的建築;於娟、張羽、陸詩涵、婁子豪、漢唐和樂樂一組,負責搜查物資倉庫、武器庫和後麵的小院。
    賀國安帶著柳乘風和巨鹿走進議事廳,裏麵一片狼藉。地上散落著賬本、文件、還有幾個摔碎的茶杯,茶水在地上積成了深色的水漬,已經幹涸了。一張鋪著黑色桌布的長桌被掀翻在地,桌布上還沾著幾滴暗紅色的血跡——不知道是人的血,還是僵屍的血。賀國安彎腰撿起一張掉在地上的紙,上麵畫著拜屍教的兵力部署圖,用紅筆標注著進攻基地的路線和時間正麵派五十人,從基地的東門突破;側麵派三十人,繞到基地的北門,偷襲發電機房;還有二十人,負責攔截從基地逃出來的幸存者,一個都不許放過。“他們計劃得很周密,”賀國安把紙遞給柳乘風,手指捏著紙的邊緣,指節都泛了白,“看樣子是早就準備好要攻打基地了,連每個門派多少人都算好了。”
    柳乘風接過紙,仔細看了看,眉頭皺得更緊“他們分了三路進攻,正麵突破、側麵偷襲、攔截幸存者,把基地的所有出路都堵死了。江睿這是要把基地徹底包圍,不讓裏麵的人有任何逃跑的機會——她是想把基地裏的人全部變成半屍,或者全部殺死。”
    巨鹿在議事廳裏轉了一圈,龐大的身軀走過時,不小心碰倒了一把椅子,發出“哐當”的聲響。它突然停在一個角落,朝著牆壁低吼起來,聲音裏帶著幾分警惕,還用鼻子不停地嗅著牆壁。賀國安和柳乘風立刻走過去,發現角落裏有一個不起眼的地窖門,上麵落滿了灰塵,還蓋著一塊破舊的黑布,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賀國安蹲下身,用手擦了擦地窖門上的灰塵,露出了一個生鏽的鐵環。他用力拉了拉鐵環,地窖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一股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還帶著淡淡的黴味。
    他拿出手電筒,往地窖裏照了照——地窖很深,大概有兩米多,下麵空蕩蕩的,隻有幾個破舊的箱子堆在角落裏,箱子上布滿了蜘蛛網。賀國安把光束掃過箱子,發現箱子都是打開的,裏麵什麽都沒有。“看來這裏不是武器庫,”他站起身,搖了搖頭,把地窖門重新關上,“我們再去主宅和其他建築找找,武器庫應該不會藏得這麽隱蔽。”
    另一邊,於娟他們走進物資倉庫,裏麵比議事廳還要亂。貨架倒了好幾個,上麵的罐頭、壓縮餅幹、礦泉水灑了一地,有些罐頭被摔破了,裏麵的肉糜流出來,散發出刺鼻的酸味;還有幾袋麵粉落在地上,被踩得亂七八糟,變成了灰白色的粉團。於娟蹲下身,撿起一罐沒被摔破的牛肉罐頭,看了看保質期——還有三個月才過期。她把罐頭放進背包裏,對眾人說“大家把能用的物資都收集起來,裝進背包裏,就算找不到武器,有這些物資也能撐幾天。”
    張羽、漢唐和婁子豪立刻動手,把沒過期的罐頭、壓縮餅幹、礦泉水都裝進背包裏;陸詩涵抱著樂樂,在倉庫裏四處查看,防止有遺漏的物資。樂樂突然從她懷裏跳下來,朝著倉庫後麵的小門跑去,用爪子撓著門板,發出“噠噠”的聲響。“樂樂,別鬧。”陸詩涵連忙走過去,想把樂樂抱起來,可樂樂卻對著她搖了搖尾巴,又繼續撓門,嘴裏還發出低低的叫聲,像是在示意她開門。
    “說不定裏麵有東西。”漢唐走過來,看了看小門——那是一扇 ooden door,上麵掛著一把生鏽的鐵鎖,鎖芯裏還塞著幾根木屑。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細鐵絲,插進鎖芯裏,輕輕轉了轉,“哢噠”一聲,鎖開了。他推開小門,裏麵是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裏長滿了雜草,角落裏堆著幾塊石頭,還有一口枯井,井口用一塊半人高的大石頭蓋著,石頭上刻著拜屍教的標誌——一個黑色的骷髏頭,眼睛裏還刻著兩道紅色的紋路,看起來很詭異。
    “你們快來看!”陸詩涵喊道,聲音裏帶著一絲興奮和好奇。於娟、張羽和婁子豪立刻跑了過來,看著那口枯井,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張羽走上前,彎腰推了推那塊大石頭——石頭很重,他用了全身的力氣,才把石頭推開一條縫隙。他喘了口氣,對漢唐說“來搭把手,把石頭推開,看看井裏有什麽。”漢唐立刻走過去,和張羽一起用力推石頭,“一二三——”隨著一聲悶響,石頭被推開了,露出了井口。井口比想象中要大,直徑大概有兩米左右,黑黢黢的,看不到底。
    張羽拿出手電筒往井裏照了照,光束穿過黑暗,落在井底——井底很深,大概有三四米,地麵上堆著一些東西,隱約能看到金屬的反光。“下麵好像有東西,”他抬頭對眾人說,“說不定是他們藏起來的武器,之前我們在基地丟失的武器,說不定就在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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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唐自告奮勇“我下去看看。”他從背包裏拿出繩子——那是之前他們用來捆紮物資的尼龍繩,很結實,能承受兩個人的重量。他把繩子的一端係在院子裏的一棵老槐樹上,打了個死結,又把繩子的另一端係在自己的腰上,檢查了幾遍,確認沒問題後,才對眾人說“我下去了,你們在上麵拉著繩子,要是有危險,我就拽三下繩子,你們就把我拉上來。”
    眾人點點頭,張羽、婁子豪和於娟在上麵拉著繩子,慢慢把漢唐往下放。井底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還有一些腐爛的樹葉和垃圾,踩在上麵軟軟的,還會發出“沙沙”的聲響。漢唐落地後,用手電筒照了照四周——井底的地麵上堆著很多武器,有長刀、斧頭、弓箭、還有幾把手槍和步槍,都是他們之前在基地丟失的武器!他甚至還看到了自己的那把匕首,刀柄上還刻著他的名字縮寫。
    “找到了!”漢唐興奮地喊道,聲音透過井口傳上去,帶著幾分激動,“下麵全是我們的武器,賀隊的大刀、柳哥的長刀、陸姐的弓箭,還有幾把手槍和步槍,還有兩箱子彈!”他蹲下身,手指拂過步槍的槍身——金屬外殼上落了層薄灰,卻沒有生鏽,顯然被存放得很用心,“拜屍教沒把這些武器毀掉,反而藏在井底,估計是想留著日後用。”
    “太好了!”井口傳來張羽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你先把輕便的武器遞上來,我們再把你拉上來。”
    漢唐應了一聲,先把弓箭、手槍和幾盒子彈捆成一束,係在繩子上,朝上麵喊“拉吧!”繩子緩緩向上移動,很快就把武器拉了上去。他又抱起賀國安的大刀——刀身依舊鋒利,刀柄上纏著的防滑布還很結實,隻是沾了點灰塵。他把刀也係在繩子上,依次遞上去,最後才攥著繩子,朝上麵喊“我準備好了,拉我上去!”
    眾人合力把漢唐拉了上來,他剛落地,就被婁子豪拍了拍肩膀“可以啊漢唐,這下我們有武器了,再也不用怕黑袍人了!”漢唐笑了笑,擦了擦額頭的汗“多虧了樂樂,要不是它撓門,我們也找不到這裏。”
    陸詩涵蹲下身,摸了摸樂樂的頭,樂樂舒服地蹭了蹭她的手心,終於恢複了點往日的活潑。於娟把遞上來的武器整理好,分發給眾人“賀隊的大刀、柳哥的長刀、漢唐的匕首都在,還有三把步槍、兩把手槍,子彈也夠我們用一陣子了。”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悶響——不是槍聲,也不是僵屍的嘶吼,更像是某種重物爆炸的聲音,震得地麵都微微晃了晃。眾人臉色一變,賀國安和柳乘風剛好從議事廳那邊跑過來,賀國安手裏還拿著一張沒看完的文件,臉色凝重“怎麽回事?剛才那聲巨響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像是從基地的方向傳來的。”張羽皺緊眉頭,朝著基地的方向望去——那邊的天空已經泛起了一層淡淡的橙紅色,像是有火焰在燃燒,“不會是基地出事了吧?”
    “不好!”賀國安突然想起剛才文件上的內容——上麵寫著“若攻不下基地,啟動備用方案”,他當時還沒看懂什麽是“備用方案”,現在聽到巨響,心裏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我們得立刻去基地,晚了就來不及了!”
    眾人不敢耽擱,立刻收拾好武器和物資,朝著基地的方向跑去。巨鹿跑在最前麵,龐大的身軀在山林裏開辟出一條小路;樂樂跟在陸詩涵身邊,時不時朝著基地的方向叫幾聲,聲音裏帶著幾分焦躁。
    跑了大概半個小時,距離基地還有五公裏左右,地麵突然開始劇烈震動——不是剛才那種輕微的晃動,而是像地震一樣,腳下的泥土都在往下陷,周圍的樹木劇烈地搖擺著,樹葉紛紛落下,砸在頭上生疼。眾人不得不停下腳步,扶著身邊的樹幹穩住身體。
    緊接著,一種詭異的安靜籠罩了整個世界——風吹樹葉的聲音、動物的叫聲、甚至連他們自己的呼吸聲都消失了,隻剩下心髒“砰砰”跳動的聲音。陸詩涵緊緊抱住樂樂,樂樂把腦袋埋在她的懷裏,渾身都在發抖。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道無比刺眼的白光突然從基地的方向爆發出來——那光芒太過強烈,像是有無數個太陽同時升起,即使閉上眼睛,也能感覺到眼前一片雪白,視網膜上留下了深深的殘影。賀國安下意識地擋在眾人麵前,手臂上的皮膚被白光灼得發疼,他大喊“閉上眼睛!別直視白光!”
    白光持續了大概十秒鍾才漸漸消退,緊接著,一道無比巨大的巨響傳來——像是天空被撕裂了一樣,震得人耳膜生疼,大腦一片空白,連站都站不穩。漢唐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他捂著耳朵,大聲喊“是爆炸!基地那邊爆炸了!”
    還沒等他說完,一股強大的氣浪從基地的方向席卷而來——像是一堵透明的空氣牆,帶著灼熱的溫度,把沿途的樹木都攔腰折斷,飛向空中;地麵上的石頭被卷起,像子彈一樣四處飛濺。賀國安臉色大變,目光掃過四周,突然看到不遠處的枯井——就是他們之前找到武器的那口枯井,現在井口還敞開著,是唯一能躲避氣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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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躲進枯井裏!”賀國安大喊著,用盡全身力氣將身邊的於娟、陸詩涵和婁子豪推向枯井的方向,“快進去!別猶豫!”
    柳乘風和張羽也反應過來,連忙推著漢唐和樂樂往枯井跑。巨鹿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龐大的身軀擋在枯井前麵——它像是知道氣浪的威力,想用自己的身體為眾人擋住衝擊。
    氣浪越來越近,賀國安能感覺到一股灼熱的力量包裹了自己,後背的皮膚像是要被燒焦一樣疼。他看著眾人已經跑到了枯井邊,陸詩涵正抱著樂樂往井裏跳,心裏鬆了一口氣,可就在這時,樂樂因為害怕,突然從陸詩涵懷裏跳了出來,停在井口邊,不肯進去。陸詩涵急得快哭了,伸手去拉樂樂“樂樂,快進去!別鬧了!”
    “危險!”賀國安大喊著,再次衝過去,用力將陸詩涵和樂樂一起推進枯井裏。就在他準備跳進去的時候,氣浪已經衝到了他的麵前——他能感覺到身體像是被一隻巨大的手抓住,然後狠狠向後甩去,後背撞在一棵大樹上,“哢嚓”一聲,肋骨像是斷了幾根,一口鮮血當即噴了出來。
    “賀隊!”柳乘風嘶吼著,想要衝過去救賀國安,卻被張羽死死拉住“別去!你現在過去也是送死!”張羽用力將柳乘風推進枯井裏,自己也跟著跳了進去。
    最後一刻,賀國安看到巨鹿用身體擋住了大部分氣浪——它龐大的身軀被氣浪掀得離地而起,皮毛被灼得焦黑,嘴裏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然後重重砸在枯井的井口上,卡在了那裏。賀國安對著枯井裏的眾人笑了笑,意識漸漸模糊,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被氣浪卷起的泥土和石塊掩埋。
    枯井裏,眾人緊緊抱在一起,聽著外麵傳來的巨響和震動。氣浪撞在井壁上,發出“轟隆隆”的悶響,井底的泥土和垃圾被震得四處飛濺,砸在身上生疼。陸詩涵抱著樂樂,眼淚不停地流下來,她透過巨鹿身體和井口的縫隙,看著外麵被氣浪席卷的世界,聲音哽咽“賀隊……賀隊還在外麵……”
    於娟的眼眶也紅了,她伸出手,拍了拍陸詩涵的肩膀,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她——她知道,在這樣的氣浪下,賀國安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柳乘風握緊了手裏的長刀,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看著井口的方向,眼神裏滿是悲痛和憤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江睿……拜屍教……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張羽歎了口氣,聲音低沉“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得先想辦法出去,看看外麵的情況。雖然賀隊可能……但我們不能辜負他的犧牲。我們得活下去,繼續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
    漢唐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臉上的泥土,拿出手電筒——幸好手電筒還沒壞,他打開開關,微弱的光線照亮了井底。井底堆滿了拜屍教丟棄的垃圾和屍體殘骸,散發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他們剛才跳下來的時候,剛好落在一堆相對柔軟的腐葉上,才沒有受傷。
    他用匕首試著在井壁上挖了挖,泥土很堅硬,還夾雜著碎石,一匕首下去隻挖掉了一小塊“井口被巨鹿的屍體堵住了,上麵還有氣浪卷起的泥土和石塊,封得很嚴實。我們得先清理出一個缺口,才能出去。”他抬頭看了看井口,巨鹿的身體卡在那裏,鮮血順著井壁往下淌,在井底積成了小小的血窪,“巨鹿……恐怕已經不行了。”
    眾人沉默了,樂樂突然從陸詩涵懷裏跳下來,走到井壁邊,對著巨鹿的方向發出低低的嗚咽聲,用鼻子蹭著井壁上的血跡,尾巴耷拉在地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活潑。
    “大家先休息一下,保存體力。”於娟從背包裏拿出幾瓶水,分給眾人,“氣浪應該還沒完全消退,現在出去太危險。等震動停了,我們再一起清理井口。”她把水遞給柳乘風,柳乘風卻搖了搖頭,目光依舊盯著井口,聲音沙啞“我沒事,先給其他人喝吧。”
    於娟知道他心裏難受,也沒有勉強,把水遞給了婁子豪和漢唐。婁子豪接過水,喝了一口,看著井底的屍體殘骸,胃裏一陣翻湧,他強忍著惡心,對眾人說“剛才那道白光和巨響……不會真的是核彈吧?我以前在書上看到過,核彈爆炸會產生強光、巨響和氣浪,還有輻射……”
    “應該不是核彈。”賀國安的聲音突然從井口傳來,微弱卻清晰。眾人一愣,連忙抬頭望去——賀國安的上半身卡在巨鹿的屍體和井口之間,臉上滿是泥土和血跡,嘴角還在不斷地流著血,顯然受了重傷,但他還活著!
    “賀隊!你還活著!”陸詩涵激動得哭了出來,想要爬上去拉他,卻被賀國安製止了“別……別上來,我沒事……剛才那不是核彈,基地裏有核彈……但剛剛那個爆炸並不是。”他喘了口氣,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傷口,疼得他皺緊眉頭,“很像是……高溫衝擊波彈……威力和核彈差不多,但沒有輻射……其實末世之前就有這種武器,隻是一直沒有實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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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剛才的爆炸,就是有人引爆了衝擊波彈?”張羽問道,心裏已經有了答案——肯定是基地的人被逼到了絕路,才選擇和拜屍教同歸於盡。
    賀國安點了點頭,艱難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碎掉的懷表——那是他父親留下的遺物,表蓋已經碎了,指針停在了三點十五分,正是爆炸發生的時間,“應該是……基地守不住了……所以才引爆了衝擊波彈……拜屍教的人……應該也沒了……”
    震動漸漸平息,氣浪的餘威也消失了。眾人開始清理井口——柳乘風用長刀撬開卡在井口的石塊,張羽和漢唐合力搬開巨鹿屍體旁邊的泥土,陸詩涵抱著樂樂,時不時遞上工具,於娟則守在賀國安身邊,防止他再次受傷。
    巨鹿的身體已經僵硬了,它的眼睛還睜著,像是在看著遠方的基地,嘴角似乎還帶著一絲欣慰——它用自己的生命,為眾人擋住了致命的氣浪。陸詩涵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巨鹿的耳朵,眼淚滴落在它焦黑的皮毛上“謝謝你,巨鹿。”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井口終於清理出了一個能容一人通過的缺口。張羽先爬了出去,確認外麵沒有危險後,才把賀國安拉了上來——賀國安的肋骨斷了兩根,後背的皮膚被嚴重灼傷,連站都站不穩,於娟立刻拿出急救包,給他做簡單的包紮。
    眾人陸續爬了出來,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驚呆了——原本鬱鬱蔥蔥的樹林,此刻變成了一片焦土,地麵上布滿了裂縫,最深的裂縫能容下一個人,黑色的灰燼隨風飄散,落在臉上滾燙;遠處的基地方向,隻剩下一片冒著黑煙的廢墟,看不到一絲生機,連之前圍繞在基地周圍的僵屍屍體,都變成了焦黑的殘骸,散落在廢墟周圍。
    陸詩涵抱著樂樂,朝著廢墟的方向走去——那裏曾經是他們生活的地方,有她熟悉的人,有她溫暖的回憶,現在卻變成了一片火海後的廢墟。那裏有老師教他們讀書,教他們如何在末世生存,有同學間的嬉笑打鬧,現在已經被燒得焦黑,邊緣還在冒著細小的火星。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撿起一塊碎石,眼淚不停地掉在碎石上,暈開了一小塊黑色的痕跡。
    “基地……真的沒了……”張羽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他看著廢墟,想起了之前在基地裏和大家一起吃飯、一起在基地食堂的日子,心裏一陣抽痛,“那些人……張叔、李嬸、還有孩子們……都沒了嗎?”
    賀國安靠在一棵燒焦的樹幹上,看著廢墟,眼神裏滿是悲痛,卻又帶著一絲釋然“他們……就這樣白死了。拜屍教的人……也都沒了。江睿……應該也在裏麵。”他頓了頓,聲音沙啞,“這場仗……我們輸了……輸得很徹底……隻有僵屍們笑到了最後……”
    柳乘風走到廢墟邊,撿起一塊變形的金屬片——那是基地大門上的零件,上麵還留著高溫灼燒的痕跡。他看著金屬片,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說“我們得活下去。”他轉過身,看著眾人,眼神堅定,“基地沒了,但我們還在。我們得找到其他的幸存者,重建家園。這是基地的心願,也是那些逝去的人的心願。”
    張羽點點頭,把地上的武器和物資整理好,分給眾人“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給賀隊治療傷口,然後再想辦法尋找其他幸存者。我記得之前在基地的地圖上看到過,東邊有一個小型的幸存者據點,距離這裏大概有一百公裏,我們可以去那裏看看。”
    於娟扶著賀國安,幫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國安的傷很嚴重,不能長時間走路。我們得找一輛能代步的工具,比如卡車或者越野車。”
    漢唐四處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指著不遠處的一片樹林“你們看,那邊好像有一輛卡車!”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輛藍色的卡車停在樹林裏,車身雖然被氣浪掀得有些變形,但看起來還能發動。
    眾人扶著賀國安,朝著卡車的方向走去。樂樂走在最前麵,時不時回頭看看,像是在為眾人引路。夕陽的餘暉灑在焦土上,給這片死寂的土地染上了一層詭異的紅色,遠處的廢墟還在冒著黑煙,像是在訴說著這場悲壯的同歸。
    賀國安靠在卡車的車門上,看著眼前的眾人,嘴角露出了一絲微弱的笑容——他們失去了基地,失去了依靠,失去了很多很多,但他們還活著,還在一起。隻要活著,就有希望;隻要在一起,就能重建家園。
    柳乘風打開卡車的駕駛室,試著轉動鑰匙——發動機發出一陣“突突”的聲響,竟然真的發動了。他回頭對眾人笑了笑“走,我們去東邊的據點。”
    眾人陸續上車,卡車緩緩駛離焦土區,朝著東邊的方向開去。車窗外的景象漸漸恢複了生機,雖然還是一片荒涼,但至少能看到綠色的植物了。樂樂趴在陸詩涵的腿上,慢慢睡著了;賀國安靠在副駕駛上,閉上眼睛,眉頭卻依舊皺著——他知道,接下來的路會更加艱難,但他也相信,隻要他們在一起,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
    卡車的車燈照亮了前方的路,也照亮了眾人臉上的決心。他們知道,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末世的考驗還在繼續,但他們不會退縮,不會放棄。因為他們是幸存者,是希望的延續,是人類未來的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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