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悉看了看，問：“會不會是其他隊伍留下的？”
    “不會，往這個方向走得這麽遠的隊伍沒有了。”昨天看到三號編隊的艦長說。
    “那行，我們就朝這個方向過去吧。”閔悉說。
    眾人繼續向前，離那條河也越來越近了。越靠近河邊，動物的數量也多了起來，大概是到了旱季，動物都在向水源地靠近，因此動物也密集起來。
    閔悉昨天走了一天都沒看到鴯鶓，但今天卻看到了兩三群鴯鶓。這東西長得跟鴕鳥差不多大小，個頭比一般人都高，一隻重達七八十斤。
    昨天有一支隊伍打了一隻鴯鶓回去，廚子們拿來炒著吃、烤著吃，味道都很不錯，不似火鳥一般幹柴，肉質還挺細嫩的。到時候如果找不到合適的食物，可以捕獵一些鴯鶓回去做風幹肉。
    終於，他們在日上三竿的時候抵達了昨天看到的那條河邊，河離山不遠，就在山腳下，由於是旱季，河流幾乎快要斷流了，淺的地方可以直接跨過去。
    有人突然叫了起來：“你們看，這邊有好多那種大鳥的羽毛，還有鳥頭、鳥腳和內髒，肯定是有人在這裏處理過大鳥。是燕將軍他們還是誰？”
    閔悉和雲霽走過去仔細看了看，那些東西散發出難聞的氣味，已經腐爛得很嚴重了。
    閔悉退後兩步說：“這不是燕將軍他們殺的，這些東西的腐爛程度絕對不止一天。他們可能也是發現這些，才繼續去尋找的。”
    雲霽說：“這附近應該有人居住，我們去找一下。大家都打起精神來，也不知道那些土著是敵是友，所以千萬別大意。”
    閔悉內心隱隱有些不安起來，如果三號編隊發現了當地土著，按說這個時間也該返回來報信了，莫不是遇到了什麽危險？
    閔悉把自己的擔心小聲跟雲霽說了，雲霽說：“不要瞎想，應該不會的，他們那麽多人，又有武器，不可能全軍覆沒，可能是遇到了某種意外。”
    閔悉也隻能祈禱如此，否則出師不利，他都不知道該怎麽跟大家交代。
    他們越過小河，朝河對岸走去，發現了一條明顯是人或者動物踩出來的小路。他們決定沿著這條去尋找，但也要打起精神來，因為三號編隊多半也是沿著這條路尋過去的。
    這條羊腸小道通往山間，大家甚至還能從路旁找到嶄新的折砍痕跡，可能就是三號編隊的人幹的。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走在前頭開路的雲霽突然站住了：“你們聽到了嗎？”
    “我剛才好像聽見了槍聲。”閔悉說。
    “我也聽到了。”後麵有不少人附議。
    “是槍聲，不過隻響了一槍，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雲霽說，“我們得快點了。”
    雲霽說著就加快了速度，閔悉和眾人都趕緊抬腿跟上，他們走了大半個上午，步行了起碼二三十裏，這會兒都有些疲憊了，但誰也不敢說慢點走，因為同伴什麽情況誰也不知道。
    又走了好一會兒，上坡的路到了山腰處開始下坡，等他們繞過山脊，視線開闊起來，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山間壩子，壩子中竟有一些用樹木和草搭建起來的簡陋房屋，還能看到一些人在那兒活動，很明顯，這是土著的聚居區。那些土著們穿得很少，隻在腰間圍著獸皮。
    閔悉說：“是土著人。”
    “沒有看到咱們的人，他們不在這裏嗎？”雲霽狐疑地拿起了號角，猶豫一下，還是放下了，吹號角確實能夠呼喚同伴，但同時也驚動了土著。
    閔悉說：“我們還是走近了去看看吧。大家打起精神，多留神，別中了土著的埋伏或陷阱。”他知道很多土著會利用動物與植物的毒汁來狩獵抗敵，他們無意與土著結仇，所以首先要保護好自己。
    閔悉和雲霽一路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留意著沿途是否設了各種機關和陷阱，土著生產力低下，他們為了安全和生存，可能會利用陷阱來狩獵各種動物。
    不出所料，他們一路上還真遇到了幾個陷阱，不過陷阱做得很粗糙，就粗略地蓋了一下枯草和枝葉，也不知道是否真能捕獲到獵物。他們下了山，來到了山間的壩子上，這麽一大群人從山上下來，也早就被壩子裏的土著發現了。
    所以他們抵達壩子上的村落邊上時，就遇到了一群皮膚黝黑的土著，倒不是非洲那種黑，而是曬多了太陽的赤銅色。他們的五官輪廓並不太像是亞洲人，更像非洲人一些，眉骨很高，眼窩深陷，鼻子高大。
    這二三十個人中，隻有少量的成年男性，大多是婦女和孩子。男人就在腰間圍一張袋鼠皮，女人則有的在胸前和腰間圍了獸皮，有的直接袒胸，孩子們則基本上都是光著的，什麽都不穿。
    要知道，現在可是冬季，白天溫度最高也就是二十來度，沒想到這些土著竟這麽抗凍。
    除了閔悉，其他人都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因為他們從未見過衣著如此暴露的女人，哪怕是再南洋那些島嶼上，當地的土著就是再貧窮，也不會像這樣打扮。跟南洋的土著比起來，這裏的土著更像原始人。
    雙方人數明顯不對等，那些土著都沉默地看著外來者。
    縱使語言不通，閔悉也還是一邊比劃一邊問：“你們好！請問你們有沒有見過跟我們一樣的人？”
    為首的是個皮膚黝黑的老者，他張嘴嘰裏咕嚕說了些什麽。閔悉聽不懂，他想了想，便折了根樹枝，在地上開始畫畫，他畫了一個月亮，代表昨晚，然後又畫了一些穿著衣服的人，指著地上的畫朝著自己比劃了一下，抖了抖袖子，表示衣著跟自己一樣。
    那個老者歪著頭仔細看了看，然後點頭，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朝身後的村落指了一下，然後又朝身後的山指了一下。
    閔悉轉頭看向雲霽：“他的意思是不是說他們來過，又朝那邊走了？”
    雲霽眉頭緊鎖：“可能是的。”
    那老者回頭對身後的婦孺說了什麽，很快，那些婦孺都走上前來，伸手去挽閔悉他們的胳膊。
    閔悉躲開伸來的手臂，那隻手臂的主人愣了一下，然後朝身後指了指，做了個吃飯的動作和坐下的動作，伸手指了指地上那幅畫，又朝後山比劃了一下。
    雲霽對閔悉說：“燕將軍他們應該到過這裏，咱們先去他們的村子看看吧，看有沒有留下什麽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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