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養鴯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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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船隻消失在視野中,閔悉才收回目光,扭頭瞧見站在自己身邊的喬太醫,他的視線還停留在船隻消失的方向,臉上俱是落寞。
閔悉有些於心不忍,輕叫一聲:“喬太醫。”
喬太醫回過神來:“大人!”
閔悉有些抱歉地說:“實在對不住啊,把你給留下了。”
“大人言重了,陛下讓我跟著來,務必保證您和雲大人的安全,你們沒回去,下官自然也不能回去,這是下官的職責。”喬太醫恭敬道。
“話雖如此,但讓你離家這麽久都不能回去,這裏又是蠻荒之地,要什麽沒什麽,跟著我們吃這樣的苦。我這心裏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不過喬太醫放心,我和雲大人心裏都惦記著你的恩情,等回到大明,定會向陛下為你請功。”閔悉知道喬太醫辛苦,但又不能放他回去,隻能給他畫大餅。
雲霽也說:“等回去了,我親自同陛下說這事。”
喬太醫苦笑一下:“大人言重了,為朝廷效力是我輩的職責。”
站在雲霽身側的雷斯船長問:“東家,他們回去了,咱們是不是也快動身了?”
“差不多了,我們做些準備工作,就該出發了。”閔悉說。
閔悉說的準備工作,是指籌備補給。商船回去的時候,帶了些蔬菜水果,土豆和玉米隻帶了少許,畢竟種的本身就不算多,滿足不了幾百人的需求。而且他們是往回走,到了南洋各島,就能補給糧食和蔬果。不像這裏無法補給,隻能靠自己耕種。
雖然大部分土豆和玉米都留下了,但總量其實並不太多,最多也就能收個幾百斤,這點完全不夠剩下的這一百多人吃,隻能說是聊勝於無。
閔悉打算等收了土豆和玉米,才繼續接下來的探索。這段時間,他們沒有再開礦,而是忙著開荒種地。春天來臨,雨水也多了起來,是最適合播種的季節,他們要抓緊時間多播種一些作物,以期可以收獲更多的糧食和蔬果。
草原上的草木也重新煥發生機,枯黃的稀樹草原變得綠油油起來,各種動物也熱鬧起來。尤其是各種鳥雀都忙著築巢繁殖,當地的土著們最愛幹的事就是到處尋鳥巢撿鳥蛋,對他們來說,這是最易得的高營養食物來源。
那兩個土著部落的人知道他們在海邊居住,偶爾也會來拜訪,尤其是圖魯的部落,他們要過來狩獵,來得更勤快一些,看到他們這些外來者居然在挖地種東西,覺得非常神奇。
閔悉也不吝嗇,大大方方教他們種地,還送他們秧苗和種子,打算慢慢改變他們的生活方式。一旦當地人都學會了種地,將來也就不必什麽都靠他們自己準備了。
閔悉見當地人到處去撿鳥蛋,便也拉著雲霽去撿鴯鶓蛋。鴯鶓蛋非常特別,它的顏色是墨綠色的,十分罕見,一枚蛋有一兩斤重,一窩鴯鶓蛋最少都有七八隻,多的有十四五隻。他們也不一窩端,找到鴯鶓窩,少的就取兩三個蛋,多的就取四五個,甚至七八個,帶回去也可以改善一下夥食。
一個鴯鶓蛋就能炒一大碗菜,味道還非常不錯,不輸雞蛋,大家都愛吃,也難怪當地土著喜歡吃。鴯鶓蛋殼非常厚,顏色也獨特,當地土著喜歡用鴯鶓蛋殼做盛器,比如用來喝水舀水,雲霽特意留了幾個保存得比較完整的蛋殼,打算拿來雕刻成工藝品,將來帶回去送人也挺不錯的,也算是土特產了。
至於其他的鳥蛋,閔悉就不感興趣了,尤其是鸚鵡蛋,太小了,拿來能做什麽呢?
這天他們撿了一兜子鴯鶓蛋回來,路過一棵大樹的時候,被樹上嘰嘰喳喳的鸚鵡叫聲差點沒震破耳膜。閔悉皺眉往樹上看去,樹上的鸚鵡也不算多,攏共也就一二十隻,但是非常吵鬧,他不禁好奇:“吵什麽呢!”
雲霽抬頭看了看,說:“樹上有一條蛇,應該在吃鳥蛋。”
閔悉趕緊往一旁一跳:“哪兒呢?我看到了,媽呀,那好像是條太攀蛇。劇毒無比!趕緊走,趕緊走!”
雲霽卻站著不動:“喬太醫說這裏毒蛇太多,他想配些藥給大家防身用,需要用毒蛇本身入藥,平時也不一定碰得到,今天正好碰到了,就別錯過了。”
閔悉頭皮發麻:“七哥,這種蛇特別毒,萬一被咬到了,神仙也難救。你確定要抓它?”這年頭可沒地兒去取血清。
“沒事,我會小心的。你離我遠一點。”雲霽藝高人膽大,完全不怵那條長達兩米多的大蛇。
樹上的鸚鵡們雖然害怕毒蛇,但為了它們的鳥蛋不受毒害,也不肯放棄抵抗,衝著那條太攀蛇叫個不停。
雲霽取下身上的弓,彎弓搭箭,瞄準了樹上的蛇。打蛇打尺寸的道理他的知道的,閔悉屏住呼吸,看見雲霽的箭射出,正中那條蛇的尺寸,那蛇抬著的腦袋一下子垂了下去,架樹枝上的身體扭了幾下,然後從樹上掉了下來。
雲霽拿著他打草驚蛇的長棍慢慢走過去,又照著蛇來了幾棍子,確定它死透了,這才抽出長劍將蛇頭砍下:“好了,殺死了,等我把它收起來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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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悉這才慢慢靠近,看著那條長蟲,還是有些心有餘悸:“七哥你膽可真大!”
雲霽回頭看著他笑:“沒事,一切有我。”
閔悉仔細一想也是,他都能單挑一條船,怎麽會怕一條蛇呢。
雲霽將箭矢從蛇身上拔下,箭頭在地裏插了插,才放進箭筒裏,那條蛇用棍子挑起來,帶回去給喬太醫做藥。
還別說,雲霽打的這條蛇第二天就派上了用場,圖魯部落的一名獵人在狩獵的時候不小心被毒蛇咬傷了左腿,他們用土法子處理了一下傷口,並死死勒住了被咬傷的腿,不讓毒液往身上流。幾個人抬著受傷的人來找喬太醫,想讓喬太醫救他。
喬太醫也很無奈,他並不是所有的病都能治,但醫者仁心,他隻能盡力而為,給患者用上了雲霽前一天打的毒蛇調配出來的藥。再三強調他並不保證能治,隻是試一試。
那些土著倒也好說話,本來被太攀蛇蛇咬傷的人十死無生,隻是想來試試運氣罷了,救不了也不怪喬太醫。
他們上了藥後,把病人抬了回去,沒過兩天,土著部落有人捎信來,說那被蛇咬傷的人竟然沒有死,喬太醫的藥有用。那患者還托人給喬太醫捎來了一對剛破殼不久的鸚鵡雛鳥表示感謝,說是養大了可以學說話。
喬太醫看著那兩隻毛都沒長齊的小鸚鵡哭笑不得:“我要兩隻鸚鵡做什麽?我又不會養鳥。”
閔悉笑道:“既然是他們的好意,那就留下吧,我們一起養。”
雲霽問:“你知道它吃什麽?”
“無外乎蟲子種子之類的。”閔悉見過別人養鸚鵡,那些鸚鵡還能學人說話,有模有樣的,還挺有意思,不知道這兩隻鸚鵡能不能學說話。
“那就交給閔大人吧。”喬太醫並不喜歡養鳥,把鸚鵡交給了閔悉。
閔悉給小鸚鵡找來吃的,小蟲子和所剩不多的小米,它似乎都不太感興趣,倒是給它找的植物嫩芽和花朵都吃了,敢情是個吃素的。
雲霽用鴯鶓蛋殼給兩隻小鳥做了兩個鳥巢,它們睡得舒舒服服的,一點都不挑。
每天忙活完照顧兩隻小鸚鵡,倒成了他們閑暇的樂趣。
那被蛇咬傷的患者幾天後康複了,就是腿不如之前靈活,但並不太影響正常生活。他自己痊愈後,又給喬太醫送來了十枚鴯鶓蛋,看樣子是直接端了一個鴯鶓窩。
喬太醫把這些鴯鶓蛋交給廚子,充公做廚房的食材。結果晚上廚子做飯的時候,驚奇地發現有一個鴯鶓蛋破了個口子,還發出了微弱的叫聲,原來是這窩鴯鶓要孵出來了。
馬上要出殼的蛋吃是沒法吃了,於是大家一起想辦法,把這窩鳥蛋放到鴯鶓毛裏暖著,期待它們出殼。
沒兩天,這窩蛋一共有六隻幼崽破殼而出,另外四個蛋又等了兩天也則毫無動靜,看來是死蛋了。
才有兩隻鸚鵡,這會兒又多了六隻鴯鶓幼崽,這可如何是好!
閔悉卻很高興,完全可以把這些鴯鶓幼崽圈養起來,以後就不用去狩獵鴯鶓,可以自己養著吃了,就跟養雞鴨一樣。
他們給這幾隻鴯鶓幼崽修了個鳥圈,每天往裏給它扔點青草、嫩樹葉、青菜、小蟲子之類的,它們也吃得很歡,幾乎每天一個樣,長得飛快。
等到玉米都采收完之後,閔悉決定啟航出發了。他把土豆和玉米分成兩部分,一部分他們帶在船上,另一部分留給這裏駐守的人,除了吃,他們還要留種播種,還要送一些給土著們去播種。
離開前,閔悉和雲霽把燕將軍叫來,反複叮囑他留在這裏的注意事項。閔悉還把澳洲這邊的氣候環境和風向都記錄了下來,交給燕將軍,如果大明商船返回這裏時他們還沒回來,就按照他說的情況去安排回大明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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