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相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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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陽光明媚,酈陽高懸於澄澈的碧空之上,那天空湛藍如洗,仿佛一塊巨大的、純淨無瑕的藍色綢緞,輕柔地鋪展在天地之間。
微風輕輕拂過,廣袤的草原上,青草如波浪般隨風搖曳,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聲訴說著這片大地的故事。
就在這如畫的草原之上,三道人影靜靜地潛伏在那茂密的青草之中,他們的身影被青草遮掩,若不仔細瞧去,很難發現他們的蹤跡。
此刻,他們的目光都緊緊地鎖定在不遠處的一群膘肥體健的馬兒身上,那些馬兒正悠閑自在地低頭啃食著青草,時不時地甩動一下尾巴,驅趕著周圍飛舞的蚊蟲,那悠然自得的模樣,仿佛世間的一切紛擾都與它們無關。
“九黎,看到領頭的那匹純白色駿馬了嗎?”
有巢壓低聲音,目光中透著一絲謹慎與期待,輕聲對身旁的九黎說道,“你南,我北,我們分頭去圍追堵截它。”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了指南邊和北邊的方向,“務必小心謹慎,不要驚動了它。這匹馬王可不一般,要是驚跑了它,再想抓住可就難了。”
有巢說完,剛要站起身來,微微彎腰蹲伏著,準備和九黎分頭行動,這時,旁邊那肥碩的人族便著急地急忙說道:“族長,那我幹什麽呢?”
他那圓滾滾的臉上滿是急切,眼睛睜得大大的,眼巴巴地看著有巢,似乎很怕被落下,不想錯過這次行動。
九黎聽了這話,上上下下仔細地瞅了這肥碩的人族一圈,看著他那肥碩如山般的身形,滿臉嫌棄的說道:“你?”
他皺了皺眉頭,頓時沒好氣地說道:“你能做啥?” 語氣裏帶著幾分不耐煩,“你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等著我們吧。就你這走路都費勁的樣子,別去添亂了。”
那肥碩人族聞言,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幾句,可猶豫了半天,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敢再多說什麽。畢竟麵對九黎那嚴肅又帶著幾分凶巴巴的模樣,他心裏還是有些害怕的,隻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無奈地站在原地。
九黎見他不再吭聲,也不待那肥碩人族再有什麽反應,便身形一閃,朝著南邊的方向悄悄地潛伏而去了。
有巢見狀,也朝著北邊的方向,小心翼翼地移動著身子,兩人就這麽分頭行動了起來,那謹慎的動作,仿佛生怕弄出一點兒聲響,驚到了遠處的馬群。
一刻鍾後,九黎、有巢憑借著過人的身手和十足的耐心,分別從南邊和北邊,悄悄地潛伏到了距離那匹純白色馬王僅有十丈遠的草叢之中。
他們屏住呼吸,手中緊緊地握著各自的靈寶,目光一刻也不敢離開那匹馬王,就像兩隻等待獵物出現的獵豹一般,靜靜地等待著那一閃而逝的唯一機會,整個氛圍緊張得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樣。
在馬群的最前麵,領頭的那匹純白色馬王似乎有著某種心靈上的預警,它忽然抬起那高貴的馬首,藍寶石般的眼珠轉溜個不停,警惕地向四周掃視了一圈,那眼神銳利得如同利箭一般,仿佛能看穿周圍的一切動靜。
不過,它看了一圈後,沒發現什麽明顯的危險跡象,便又慢慢地放下心來,低下頭繼續悠然地啃起了青草來,那模樣,依舊優雅又從容。
就在這純白色馬王再次低頭啃草的那一瞬間,早已等待多時的兩道身影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從十丈開外的草叢中猛地暴起,一南一北,風馳電掣般地朝著純白色馬王夾擊而去。他們的速度快得驚人,眨眼之間,便已經來到了馬王的身前,那氣勢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讓人猝不及防。
純白色馬王被這突然暴起的兩道身影嚇得一大跳,它長嘶一聲,高高地躍起,那身姿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藍寶石般的眼珠裏滿是驚恐與慌亂,不停地轉動著,似乎在尋找著逃脫的路徑。緊接著,它腳底竟然神奇地生出了雲朵,四蹄在雲朵上用力一蹬,就欲朝著前方撒蹄逃跑,那速度要是跑起來,怕是眨眼間就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呀。
九黎見此情形,眼神一凜,毫不猶豫地抬起手中的石矛,灌注全身的力量,朝著純白色馬王逃跑的前方奮力一擲。那石矛破空而去,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瞬間就插落在了純白色馬王逃跑方向的前方草地上,石矛深深地沒入地麵,尾端猶如響尾蛇的尾尖一般,還在不停地顫抖個不停,仿佛在向馬王示威,阻斷了它的去路。
純白色馬王見前方逃跑之路已經被石矛阻斷,眼中閃過一絲焦急,隻得無奈地轉身,想要逃進後方的馬群之中。可這會兒,馬群中的那些馬兒們還沒反應過來呢,它們一個個呆呆地抬起頭,望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愣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根本沒辦法給馬王提供掩護呀。
純白色馬王剛臨近馬群,有巢早有準備,他置於馬群前端的巢屋,瞬間迎風立漲,一下子就漲到了十丈之高,那模樣就像是張開了一張巨大的、等待獵物自投羅網的口袋,靜靜地以逸待勞,等著純白色馬王主動鑽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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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色馬王見此情形,臉色頓時急變,它想要緊急刹車,四條健壯的腿在草地上用力地摩擦著,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刹痕,濺起了一片塵土。可是由於距離太近,它的速度又太快,終究是無濟於事,整個馬身還是不受控製地倏忽一下就鑽入了那巢屋之中。
直到這時,周圍的馬群才像是回過神來一樣,被驚嚇得驚慌失措,四散而逃,一時間,馬蹄聲、嘶鳴聲交織在一起,整個草原都變得喧鬧起來了。
有巢、九黎見已經成功困住了純白色馬王,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緩緩地從空中落下,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欣慰與疲憊。而後,有巢朝著遠處招了招手,示意還在原地等待的肥碩人族過來。
一刻鍾後,那肥碩的人族這才氣喘籲籲地小跑著趕了過來,他那肥胖的身軀跑起來一顫一顫的,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一邊跑還一邊擦著汗,那狼狽的樣子,讓人看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九黎見他這副模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抬起手中的石矛,就想上前去教訓他一下,那眼神裏透著一股怒火,仿佛在說,就你這磨蹭勁兒,差點誤了大事。
有巢見狀,趕忙搖了搖頭,示意九黎不要衝動,九黎雖然心裏還是很生氣,但看在有巢的麵子上,這才不甘心地罷休了,狠狠地瞪了那肥碩人族一眼,把石矛收了起來,不過那臉上的不悅之色依舊十分明顯。
那肥碩的人族見九黎那凶神惡煞的麵容,嚇得頓時唯唯諾諾的,連大氣都不敢出,畏手畏腳地走到有巢身後,努力地縮起身形,想要躲在有巢的身後,仿佛這樣就能避開九黎的怒火似的。
有巢也是一陣無語,心裏想著,你這麽大的身形,我這小身板哪能遮擋得住你呀,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可這會兒也顧不上說他了,還是先處理這匹馬王的事兒要緊。
九黎見此人族這膽小怕事的行為,更是火上澆油,怒火中燒,氣得他擼起袖子,就又欲上前狠狠教訓他一番,那架勢,就好像要把心裏的火氣全都撒在這人族身上一樣。
有巢見九黎的怒氣在逐漸飆升,又要上前去教訓那肥碩人族了,趕忙眼疾手快地攔住了九黎,一邊攔著,一邊勸說道:“九黎,別衝動,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咱們還有正事要辦呢。”
被有巢攔住的九黎,雖然滿心的不情願,但也知道有巢說得有道理,隻能憤怒地瞪了那肥碩的人族一眼,然後轉身走到一邊去了,不過那氣呼呼的樣子,還是能讓人感覺到他心裏的不痛快。
“族長,九黎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那肥碩人族見九黎走遠了,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看著有巢,委屈巴巴地問道。
“沒有,沒有!” 有巢無奈地擺了擺手,安慰他道,“九黎就是性子急了點兒,你別往心裏去。”
“那他為什麽每次見到我,都有要揍我的傾向啊?” 那肥碩人族還是一臉的不解,嘟囔著說道,“我也沒招惹他呀。”
“你以後見到他,不要畏畏縮縮的,他最看不起這樣了。” 有巢耐心地解釋道,“你越是這樣,他就越覺得你沒骨氣,才會想教訓你呢。”
“他這還不是看我不順眼嘛。”
那肥碩人族小聲地嘀咕著,還是覺得自己挺委屈的。
“別囉嗦了!”
有巢有些不耐煩了得說道:“你到底要不要辦正事啊?咱們費了這麽大勁兒才抓住這匹馬王,你趕緊去看看能不能馴服它呀。”
“哦……”
那肥碩人族應了一聲,不敢再多說什麽了,隻好朝著被困住的馬王走去,心裏還在想著,這馬王看著可不好對付呀,可千萬別再把自己給揍一頓了,那可就太慘了。
就這樣,三個時辰過去了,期間那肥碩的人族和馬王之間不知道經曆了怎樣的一番 “較量”,隻看到那肥碩人族鼻青眼腫的,渾身都是馬蹄印,那模樣別提多狼狽了。不過,他倒是笑嗬嗬的,率先從困住馬王的地方走了出來,一臉得意的樣子,仿佛打了勝仗一般。
在他身後,那匹純白色的駿馬則垂頭喪氣地跟著走了出來,馬身上的毛發都有些淩亂了,看上去沒了之前的威風,顯然是被折騰得夠嗆呀。
燧人見此情形,趕忙迎了上去,眼中滿是期待,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麽樣?馴服了嗎?” 那急切的模樣,就好像比自己親自去馴服還要緊張呢。
那肥碩的人族笑著點了點頭,可這一笑,牽扯到臉上的傷,頓時疼得齜牙咧嘴的,那表情別提多滑稽了。見有巢似乎不太相信的樣子,他轉過身,抬起右腳,朝著純白色的駿馬左前肢狠狠地踹了一腳,大聲說道:
“痞馬,是不是?”
那語氣裏還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
頹廢的純白色的駿馬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踹得生疼,頓時抬起頭,憤怒地瞪了眼前這個胖子一眼,那眼神裏仿佛在說,要不是我不會說話,我都能氣得跳起來罵你了,真是太欺負馬了,可這會兒它也沒辦法,隻能敢怒不敢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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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色的駿馬望了望遠處手持石矛、麵容冷酷的九黎,又看了看前方雙目警惕、截斷去路的有巢,再看看身旁這個得意洋洋、被自己揍得鼻青臉腫卻還這麽囂張的胖子。
無奈地長呼了口氣,心裏想著,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誰讓自己現在落在他們手裏了呢,隨之,頹然地低下頭,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被馴服了,那副不甘心又無奈的樣子,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突然,原本晴朗的天空中出現了奇異的景象,暖日像是受到了什麽召喚一般,光芒陡然變得耀眼起來,那金黃色的光柱破開層層雲層,自九天之上直衝而下,宛如一條金色的巨龍降臨人間,精準地籠罩在那肥碩的人族及純白色的駿馬頭頂。
那光芒璀璨奪目,卻又透著一股柔和的氣息,一人與一馬沐浴在這光芒之中,皆不由自主地雙目微閉,臉上都顯示出極其享受的神色,仿佛正在接受著某種神聖的洗禮一般。
九黎見此情景,急忙從遠處飛身趕來,落地之後,趕忙抬起手中的石矛,與有巢一起,警惕地看向四周,目光如同鷹眼一般銳利,時刻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危險,守護著一人與一馬的傳承不被打斷,那緊張的氛圍,仿佛一場大戰即將來臨一樣。
隨著時間的推移,暖陽漸漸西斜,那籠罩在一人與一馬頭頂的金黃色光柱也開始慢慢地消散了,光芒一點一點地褪去,就像潮水一般緩緩退去。
待金黃色光柱全部消散之後,一人一馬仿佛從一場美夢中醒來一樣,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那眼神裏還帶著一絲沉醉,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片刻後,那肥碩人族那聲如洪鍾的嗓音便響徹在無定河平原的上空,那聲音中氣十足,回蕩在這片廣袤的天地之間:
“吾為人族相士,今馴馬為人族坐騎,減我人族之累,載我人族之身,天道誠鑒之。”
他的話語裏充滿了自豪與使命感,仿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要讓這天地都知道他的功績一般。
相士話音剛落,身旁的純白色的馬王卻像是突然早有準備一般,腳底瞬間生雲,一溜煙地朝著空中跑去了,邊跑還邊傳來它嘲諷的話語:“哈哈……”
那笑聲裏滿是得意與不屑,嘲諷得說道:“胖子,小爺我不奉陪了。”
心想著,哼,我才不要乖乖地給你們人族當坐騎呢,我要自由,說完,跑得更快了,那速度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
相士聞言,氣得嗷嗷大叫,臉都漲得通紅了,心裏那個氣呀,自己好不容易才馴服了它,這馬王居然敢反悔逃跑,真是太過分了。有巢見此情形,也顧不上許多了,就欲飛身追去,想著可不能讓這龍馬就這麽跑了呀,不然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就在這時,遠處的九黎眼神一凜,瞬間將自己金仙的氣勢宣泄而出,那氣勢如同排山倒海一般,鋪天蓋地般地朝著空中逃跑的龍馬碾壓而去。
正在空中得意洋洋的馬王,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得無法抗拒的力量壓了過來,頓時被壓落在地,“轟” 的一聲,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四條腿在地上掙紮著,卻怎麽也動彈不得了,眼中滿是驚愕與恐懼地看著遠處,泰然自若的九黎,那眼神裏充滿了震驚,久久不能回神,心裏忍不住暗暗罵道:
“你是金仙大佬,你早說嘛,我就不逃了呀,你這明顯是在玩我呢。”
這會兒它也隻能乖乖地趴在地上,再也不敢有逃跑的念頭了。
一個月後,人族遷徙的隊伍在無定河平原上浩浩蕩蕩地行進著,陽光灑在人們身上,給每個人都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隊伍中間,近萬匹矯健的駿馬邁著整齊有力的步伐,馱著那些傷殘的人族以及一些女性人族,人們的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一路上歡聲笑語不斷,仿佛之前的那些艱難困苦都已經漸漸遠去了。
而在人族遷徙隊伍的最後麵,卻有一人一馬落在了最後,正是那肥碩的人族相士和被馴服的純白色馬王。
“痞馬,馱我一節嘛。”
相士笑嘻嘻地對馬王說道,那臉上還帶著討好的神情,想著自己走得太累了,要是能讓馬王馱著自己走一段路,那該多舒服呀。
“胖子,想都別想。”
馬王不屑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根本不想搭理他,“還有,我叫流星,別老是叫我痞馬,難聽死了。”
它心裏還在為之前被馴服的事兒耿耿於懷呢,可不想輕易就聽這胖子的話。
“我可是讓你得到了天道傳承,誕生了元神的啊。”
相士不死心地繼續說道,“這全部是我的功勞呀,你就馱我一下唄,就一小段路就行。”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想去拉馬王的韁繩。
“我不管,痞馬你馱我一節。”
相士見龍馬還是不答應,幹脆耍賴起來了,雙手緊緊地拽著馬王的尾巴,就是不鬆手。
“滾……”
馬王被拽得生疼,憤怒地叫了起來,“哎呦,胖子,你別拽我尾巴呀,疼死我了。”
它一邊掙紮著,一邊大聲抗議著,可相士就是不放手,兩人就這麽在隊伍後麵僵持著,那場麵真是又滑稽又有趣,讓人看了忍不住發笑。
“高山流水有逸群,黑鬆陰裏獨含魂,龍馬呈祥已過隅,百城瞻望皆空。” 這幾句詩在這充滿故事的場景中,仿佛是一種別樣的總結與感慨,訴說著人族一路走來的經曆,有那如高山流水般的高雅情誼,也有像黑鬆般堅韌又獨特的靈魂,馴馬成功象征著龍馬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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