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相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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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浩浩蕩蕩的人族遷徙隊伍末尾,拖在最後麵的是那個身形肥碩的人族。他腳步沉重,每邁出一步都像是在拖拽著千斤重物。隊伍一路向前,他就這麽搖搖晃晃地跟著,走著走著,卻突然像被釘住了一般停下了腳步。
此時的他,滿臉漲得通紅,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不斷滾落,順著臉頰滑落到地上,瞬間消失不見。隻見他雙腿微微顫抖,雙手費力地杵在膝蓋上,試圖借助膝蓋的力量支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他仰起頭,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眼睛望向了前方十丈開外的有巢,嘴唇微張,氣喘籲籲、斷斷續續地喊道:“族,族長!” 喊出這幾個字,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聲音微弱得好似隨時都會被風吹散。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又鼓足力氣接著喊道:
“你,你慢,慢一點!”
那聲音因為過度喘氣而顯得有些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在空氣中斷斷續續地飄散開來。
他望著越走越遠的隊伍,心中滿是焦急,再次扯著嗓子喊道:“等,等一下我啊!” 這一聲呼喊,帶著幾分無助與哀求,在空曠的天地間回蕩了許久。
前方正穩步前行的有巢,在嘈雜的腳步聲與風聲交織的背景音中,隱約捕捉到了那從後方傳來的、帶著幾分急切與虛弱的呼喊。
微微一怔,隨即無奈地緩緩停下了身形,先是下意識地抬頭望向那已經漸行漸遠的人族遷徙隊伍,塵土在後飛揚,緊接著,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了那個肥碩的人族身上。
隻見那人滿臉通紅,汗水如瀑布般不停地流淌,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整個人仿佛隨時都會癱倒在地。有巢望著他,忍不住仰天長歎,那一聲歎息仿佛承載了他滿心的無奈與糾結。
此刻,有巢的內心就像一口沸騰的鍋,心裏不停地吐槽著,要不是燧師曾語重心長地叮囑自己,無論麵對何種艱難險阻,都絕不能拋棄、不放棄任何一個人族成員,他早就毫不猶豫地跟著大部隊遠去了。又何須在這裏,被這個走路都如此費勁的人拖累呢?
因為這個人的緩慢步伐,有已經完全追不上人族遷徙的腳步了,有巢甚至會忍不住去想,要是沒有這樣的拖累,或許整個人族遷徙的速度還能更快一些,可燧師的叮囑言猶在耳,那是一份責任,也是一份使命,即便滿心無奈,他最終也隻能選擇無奈地陪著這個肥碩的人族。
“族長,你說我們為什麽要離開呢?”
那肥碩的人族好不容易緩過了一口氣,說話時氣息不再像剛才那般紊亂,可話裏話外卻滿是抱怨的味道。
“累都累死我了。”
他一邊嘟囔著,一邊用那寬厚的手掌胡亂地擦了擦額頭上不斷滾落的汗珠,汗水浸濕了他的手掌,順著指縫滑落,隨後,他又撇了撇嘴,繼續說道:
“要我說啊,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咱們原來的地方多好啊。”
說罷,他伸手指了指周圍豐腴的水草,成群的牛羊,思緒似乎飄回到了過去,臉上露出一絲回味的神情,接著說道:
“這裏有吃都吃不完的烤肉,何必費那勁遷徙呢?”
說到 “烤肉” 二字時,他還忍不住咂吧砸吧嘴,記憶裏,圍坐在篝火旁,大口啃食著滋滋冒油的烤肉,現在想來都令人垂涎欲滴。
“有這力氣,還不如多捕幾頭牛羊呢。”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臉上的不滿愈發明顯,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五官都仿佛擰在了一塊兒。
有巢對他這副模樣早已是見怪不怪了,這一路的上,就數他最為麻煩,進食的時候,食量驚人,遷徙的時候,步伐卻沉重得如同灌了鉛一般,每邁出一步都顯得極為艱難,身形搖搖晃晃,,而且,抱怨聲從出發的那一刻起就沒停過。
有巢強忍著內心的無語,神色平靜地看向他,說道:“你要是聽我的少吃點,不那麽肥碩,走路也不至於如此費勁啊。”
說話間,有巢伸手指了指人族大部隊遠去的方向,隻見那隊伍已經變成了遠方的一條黑線,接著說道: “你看,我們都已經遠遠落後於人族大部隊了。”
有巢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急,隨後忍不住催促道,“趕緊走吧!別廢話個不停了呀。”
肥碩的人族一聽這話,原本就略顯愁苦的臉瞬間變得更加愁眉苦臉了,臉上的肉仿佛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擠到了一塊兒,五官都有些扭曲變形,而後腆著臉皮,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說道:
“族長,這才休息不到半刻鍾呢,再休息一會兒嘛。”
頓了一下,他可憐巴巴地看著有巢,又接著說道: “我實在是走不動了呀。”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似乎真的已經到了體力的極限。
說完,猶如想到了什麽絕妙的主意,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一絲竊喜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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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要不你背著我飛行趕路吧?”
話語中帶著試探的味道,聲音中卻隱隱透露出一絲興奮,隨著這個想法的提出,他越說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簡直妙不可言,臉上的期待之情愈發濃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有巢,接著說道:
“你看啊,這樣既能追上人族大部隊,我也不用再勞心費力地行走了,這完全就是個兩全其美的事嘛!”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激動地比劃起來,雙手在空中揮舞著,試圖用動作來增強自己話語的說服力,說到最後,他甚至忍不住搓了搓手,滿臉的肥肉都因為興奮而微微抖動著。
有巢聽了他這話,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眼睛瞪得滾圓,嘴巴微微張開,一副瞠目結舌的模樣,怎麽也沒想到,這人竟然能提出如此不要臉的要求。緊接著,他滿臉無奈地翻了翻白眼,那眼神仿佛在說 “你可真敢想” 。
內心忍不住瘋狂吐槽起來,你也不瞅瞅你這近四百多斤的體重,那體型如山一般壯碩,我能背得動你才怪呢!平日裏讓你少吃點,你不聽,現在走不動了,還指望我背著你趕路。
就算我真有那大力氣能背得動你,可我這小身板,背著你還能飛得起來嗎?,退一萬步講,我真的能背著你飛起來,可又能堅持多久,飛多遠呀?這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異想天開嘛!
有巢在心裏把這些想法過了一遍後,滿腔的無奈都化作了一聲長歎,隨即仰起頭,望向天空,似乎在向天地訴說自己的無奈,良久,他緩緩放下頭,默默地立在原地等待著。
看著眼前這個肥碩的人族,他心裏清楚,現在催他也無濟於事,反正他一時半會兒也走不動。不如就讓他再多休息一會兒,等他恢複點體力,再一起啟程去追趕人族遷徙大部隊吧。
於是,有巢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時而望向遠方的大部隊,時而又落回到這個讓他頭疼不已的同伴身上,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那個肥碩的人族見有巢立在原地,默不作聲,他心裏其實也沒真的指望有巢能背得動自己飛行趕路,畢竟看著有巢那瘦弱的身體,再和自己這偉岸的身材一對比,他自己都害怕會把有巢給壓倒了呢,所以也就是隨口這麽一說,想多歇一會兒罷了。
“唉”
那肥碩的人族一邊唉聲歎氣,一邊繼續嘟囔著:“要是能馱著我走就好了。” 聲音裏充斥著濃濃的渴望與幻想。
“這樣一來,既省時,又省力嘛。”
他微微眯起眼睛,臉上浮現出一副陶醉的神情,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坐騎上,風馳電掣般地朝著人族大部隊追去。
有巢聽到他這番話,忍不住無語地撇了撇嘴。他實在是對這個胖子的想法感到哭笑不得,心裏暗自思忖:你這胖子還真是異想天開呀,這一路上艱難險阻不斷,環境如此惡劣,哪有這種兩全其美、不勞而獲的美事呢?整天淨在這兒做美夢了。
可有巢也深知和他爭辯毫無意義,反正說了他也不會聽,還不如省點力氣。於是,有巢索性閉上嘴巴,不再言語,任由他在一旁繼續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隻盼著他能快點從幻想中回過神來,趕緊起身趕路。
就在這時,突然地麵開始上下震動個不停,周圍的青草像是被什麽驚擾了一樣,搖頭晃腦地不停擺動著,草叢裏的兔子像是受了驚嚇,亡命般地四處亂竄,連平日裏慢悠悠的蛇都像是長了腳一般,飛速地遊走了,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可把兩人嚇了一跳。
兩人見狀,趕忙抬頭朝著後方遠眺過去,隻見遠處漫天黃沙翻滾著,就像有萬馬奔騰而來一般,氣勢洶湧,那場麵十分嚇人。二人不敢耽擱,急忙朝著右邊躲開,生怕被這成群的馬給踩踏成泥了呀,那慌張的樣子,盡顯此刻的緊張與害怕。
眨眼之間,那萬馬奔騰的隊伍就呼嘯著映入了二人的眼簾,二人一下子就被領頭的那匹潔白如玉、油光水滑的駿馬給深深吸引住了,都忘記了躲避,目瞪口呆地盯著它看,那眼神裏滿是驚歎與震撼,仿佛從來沒見過這麽漂亮、這麽有氣勢的馬呢。
隻見那駿馬神態威嚴,身形高大健碩,它那深藍色的寶石般的眼睛,鑲嵌在線條流暢的馬臉上,就像兩顆璀璨的星辰,格外耀眼。
細長的脖頸向上伸展著,透著一股優雅又高貴的氣質,修長的四肢矯健而輕靈,跑起來的時候,那步伐輕盈又有力。
長長的尾巴猶如鞭子一般,細長而有力地擺動著,身上披著一層細膩的短絨,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銀光,更是顯得熠熠生輝,就連它奔跑時,從身上滴落的汗珠,都猶如璀璨明珠一樣,晶瑩剔透,真是一匹神駿無比的馬呀。
那領頭的純白駿馬,動作十分敏捷,就像一道閃電般從二人眼前閃過,跑過去的時候,還歪頭看了一眼遠遠呆立在原地的兩個人族,心裏想著,又遇到兩個傻鳥,肯定是被我這個英姿颯爽、身姿矯健的神駿馬王給折服了,驚得目瞪口呆了吧,那得意的小眼神,仿佛對自己的魅力很是自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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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馬就這樣呼嘯而過了,過了一刻鍾後,有巢這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可他的心神依舊震撼不已,還沉浸在剛剛看到那壯觀馬群的場景之中呢。
再看旁邊,那肥碩的人族仿若一尊雕塑般呆呆地立在原地,嘴角微微下垂,亮晶晶的口水順著嘴角不受控製地流淌下來,在下巴處匯聚成一小滴,搖搖欲墜,眼睛睜得大大的,眸子裏滿是癡癡念念的神情,仿佛此刻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好駿的馬兒呀!”
他的聲音低低的,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喉嚨裏發出 “咕嚕” 一聲輕響。
“要是能讓我騎著一起奔跑,一定很舒服,很拉風。”
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臉上浮現出陶醉的神情,此時,在他的腦海中,一匹威風凜凜的駿馬正昂首嘶鳴,駿馬渾身的皮毛油光水滑,自己穩穩地坐在馬背上,隨著駿馬的奔騰而上下起伏,耳邊是呼呼作響的風聲,周圍的景物如閃電般快速掠過,眾人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哎,如果它能聽我的話就好了。”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喜悅神情裏多了一絲憂色。
“誒!”
突然,他眼睛猛地一亮,突然說道:“要是我馴服了它,它不就能聽我的話了呀。”。
說完,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可行,那眼神裏閃爍著的興奮勁兒,
有巢見他這副模樣,聽著他那些低囔幻想的話,本來想上前去喚醒他,催促他趕緊上路呢,剛剛抬起右腳,準備邁出第一步,結果聽到 “馴服” 二字,那懸在空中的右腳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又輕輕地放下了,不敢驚起一點聲響,生怕打斷了他的幻想,便靜靜地立在原地,默默地守護著他,想著讓他再多沉浸一會兒吧,反正這會兒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的了。
就這樣,時光在無聲無息中悄然流逝,又過了一個時辰,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靜止了,唯有微風輕輕拂過,吹動著路邊的野草微微搖曳。
那肥碩的人族終於從自己的幻想世界中回過神來。他緩緩眨了眨眼睛,像是從一場美夢中蘇醒,眼神逐漸聚焦,看到了靜默在旁邊的有巢。
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那神情仿佛在問 “怎麽回事,怎麽都停下來了?” 緊接著,他開口問道:“族長,不走了嗎?” 那聲音帶著一絲剛回過神的懵懂。
有巢聽到他的問話,微微轉頭,仔細打量了他一番。隻見他還是那副肥碩的模樣,臉上的肥肉依舊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顫動,眼神中除了疑惑,沒有絲毫方才幻想時的興奮勁兒,整個人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有巢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走,咋不走啊?我就為了等你呢。” 那語氣裏滿是無奈與隱忍。
“等我?”
那肥碩的人族先是一愣,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仿佛對這個答案感到十分意外。過了片刻,他才反應過來,臉上隨即浮現出不滿的神色,嘟囔著說道
:“族長,那你咋不早點叫醒我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圓滾滾的肚子仿佛在配合他的話,發出了一聲輕微的 “咕嚕” 聲。
“害我發呆了那麽長時間,都快趕不上飯點了。”
他的眼神裏透露出一絲焦急,那模樣,仿佛此刻世間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按時吃飯。看著他這副模樣,真是讓人哭笑不得,在如此艱難的遷徙途中,他心裏惦記的竟然還是吃飯。
有巢沉默不言地在前麵走著,耳邊全是那肥碩人族喋喋不休的話語,那話就像流水一樣,沒個停的時候,聽得有巢都有些頭疼了,片刻後,有巢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
“我剛剛聽你說馴服?這馴服是啥意思呢?”
“馴服,馴服就是把它打趴下,讓它聽我的話,不聽就繼續揍它。”
那肥碩的人族腦袋一揚,想都沒想,就這麽大大咧咧地脫口而出,回答得那叫一個幹脆利落,說完後,他一臉疑惑地看著呆滯的有巢,仿佛在他簡單的思維裏,實在不明白族長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族長,你問這個幹什麽?”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憨傻,在空曠的空氣中回蕩。
“不幹什麽,我就隨便問問。”
有巢擺了擺手,隨口敷衍了一句,他可不想讓這胖子深究下去,要是真讓他打開了話匣子,那必然又是沒完沒了的抱怨和不著邊際的幻想。有巢心裏清楚,和他多說無益,隻求趕緊結束這個話題。
隨著時間的推移,夕陽西下,落日熔金,那絢爛的夕陽餘暉灑在大地上,把整個世界都染成了一片金黃,仿佛給大地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
在這夕陽的映襯下,有巢和那個肥碩的人族兩個漸行漸遠的身影,被拉得越來越長,在這空曠的草原上,他們的身影顯得如此渺小,不過,或許是因為彼此的陪伴,倒也不覺得孤寂了,就這樣慢慢地朝著人族遷徙大部隊的方向走去,那畫麵透著一股別樣的寧靜與溫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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