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哥被這一番搶白堵得啞口無言，正尷尬時，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他以為是哪個遲到的老大，連忙叫人去迎。
    誰知進來的竟是烏鴉，身旁還跟著一個女人——蔣天生的女友方婷。
    眾人臉色驟變。
    烏鴉冷笑一聲，大聲道：“你要證據？證據現在就來了！”
    說著，輕輕推了下方婷。
    她眼神恍惚，臉色蒼白，聲音微顫卻清晰：“我能作證……蔣先生……確實是霍俊龍和陳浩南下的手。”
    這話如雷貫耳，震驚四座。
    誰也沒想到，連蔣天生最親近的女人竟會親口說出這樣的話。
    程南心中頓時咯噔一下，他深知浩南與天哥絕非背信棄義之徒，此事必有隱情。
    可方婷既已開口，基哥立刻抓住機會煽風點火：
    “聽見沒有？連方小姐都這麽說，你們還有什麽話說？陳浩南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一句句指控落下，不少人開始動搖。
    洪興內部紛爭未平，另一邊，港島三大社團之一的和聯勝也暗流湧動。
    茶餐廳裏煙霧繚繞。
    吉米仔給程南遞了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根，隨口問道：“四眼明又找你辦事了？”
    他知道程南跟他一樣，眼裏隻有錢，不想卷入那些權力鬥爭。
    兩人關係密切，說話自然不拐彎抹角。
    就像他直呼“四眼明”，程南也從不避諱叫他“官仔森”。
    “嗯。”程南吐出一口煙，緩緩點頭。
    腦海裏浮現出表哥霍俊龍曾叮囑的話：“和聯勝每兩年選一次話事人，大d勢力最強，但鄧伯執意推阿樂上位。
    你隻要在中間周旋得好，龍頭之位，未必不能爭一爭。”
    “這次是大d的事。”他對吉米仔說道。
    “不是阿樂嗎？”吉米仔眉頭一皺，“他不是一直想當話事人？怎麽又扯到大d頭上了？”
    他早就看出林懷樂野心不小。
    這兩年不知得了哪位大佬扶持，步步高升，勢頭驚人。
    “要是隻牽扯阿樂，四眼明不會親自找我。”程南語氣沉穩，“真正讓他坐不住的，是大d。”
    “這次不隻是阿樂要爭位置，大d也在準備參選。
    你也知道他那脾氣，霸道得很。”
    “加上最近得了老板撐腰，一口氣把荃灣全清了，現在整片地盤全是和聯勝的人，沒半個外幫敢插足。”
    “所以我猜，他也動了念頭。”
    “可他要是想上位，就得過我老大這一關。
    而我老大點不點頭，還得看四眼明的意思。”
    “所以這次談判才特意安排在‘有骨氣酒樓’。”
    話音剛落，吉米仔眯起眼，沉默片刻，隨即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
    有骨氣酒樓，就在荃灣——大d的地盤。
    一切，終於說得通了。
    第一次選話事人就弄出這麽大場麵，看來他是真想拿下這個位置。
    “既然如此，我勸你還是別摻和了，到時候意思一下就行。
    你要真帶十幾個人去，大d那邊肯定不高興。”
    大d的作風有多強硬，吉米仔心裏也有數。
    “去，一定要去，還得搞得轟轟烈烈。”
    林懷樂也好，大d也罷，在程南眼裏都不重要，他最關心的隻有一件事——賺錢！
    “你這人真是夠義氣！”
    吉米仔望著程南，眼神裏滿是佩服。
    在這個年頭，還能為了老大硬扛壓力、不怕樹敵的混混實在少見。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對上頭最忠心的那個。
    沒想到程南也是這樣的人！
    起初他還覺得程南不過是個一心撈錢的街頭馬仔，現在才明白，人家骨子裏根本不簡單。
    為了支持林懷樂，連大d都敢得罪，這份擔當還不夠說明問題？
    “要不我調幾個人給你使喚？”
    被程南這份情義打動，吉米仔認真開口。
    “不用，以後你和他們兩個有的忙。”
    程南笑著拍了拍他的肩，留下一句讓吉米仔琢磨半天也沒想透的話。
    ……
    第二天一早。
    程南穿上了特製的金屬鎖子護甲，外頭套了件襯衫，再披上西裝外套。
    站在鏡子前仔細打量了一番。
    從外表完全看不出異樣，這才動身前往貨運碼頭。
    這種護甲用細密的不鏽鋼環編織而成，結構類似古代鎧甲，能有效防刀砍、抗穿刺。
    一旦遇上動手的情況，它能把衝擊力分散到整片裝甲上，大大降低傷害。
    雖然自從覺醒係統後，他一個人能打得過三個封於修，但做人留一線，安全最重要。
    這件裝備是他回想起“胎中記憶”裏武俠小說提到的“軟蝟甲”後，請師傅專門打造的。
    全港僅此一件，獨一無二。
    他來碼頭的目的很明確——招人！
    向來不喜歡養固定手下，所以他每次辦事都是臨時召集人手，工地、碼頭這些地方就是他的兵源庫。
    好處顯而易見：不用長期供養，又隨時有人可用。
    前幾年港紙風波之後，經濟一直沒緩過來，加上最近“黑色十月”的動蕩，大批青壯年隻能靠打零工維生。
    這些人常年幹重活，身材魁梧，往那一站就有威懾力。
    搬貨扛包不在話下，拿來撐場麵最合適不過。
    平時沒活的時候，他們就在碼頭成群蹲著等雇主。
    誰家姑娘退房被房東扣押金，
    學生在學校被人欺負想找場子，
    花個兩三百塊就能請他們走一趟。
    比起扛一天水泥掙兩百，這買賣劃算多了。
    普通房東一看女孩身後站著個肌肉猛男，立馬乖乖退錢。
    要是再加個“辦成了另有獎金”，那更是拚了命也要搞定。
    真動起手來也不含糊，反正拿錢辦事，還有額外收入，當然賣力。
    至於忠誠？根本談不上。
    這些人都隻是臨時雇工，跟社團那種有規矩、講道義的體係完全不同。
    別說兄弟情義了，連基本約束都沒有。
    “五百人！撐場子！”
    “一人兩百！”
    “動手翻倍！”
    “打傷對方獎一千！被打傷我們負責醫藥費！”
    程南從貨車上跳下來，掃了一眼黑壓壓的人群，抬手喊了一聲。
    嘩——
    一聽站個台就有兩百塊進賬，頓時一群人蜂擁而上。
    “老板！看我行不行！”
    “嘶啦！”一聲，一個漢子當場撕開白背心，露出一身腱子肉開始自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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