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層的武學《葉落秋風》在品質上遠不如第四層《九淵歸墟訣》，所以留給登樓者參悟功法的時間也短了許多。
    按照第五層的時間流度，僅僅隻有三天的功法參悟時間。
    但李言希隻用了兩天半就它徹底悟透。
    即使如此，他的武道境界隻有[蘊靈]境巔峰。
    隻見李言希停止參悟之後，叢林裏立即刮起一陣陰風。
    滾滾陰風之中，十數隻臉盆大小的翠綠毒蜂層層包圍此地，弓起身子，抬起尾針。
    “噗呲噗呲”幾聲悶響之後，數十根泛著寒光的毒刺就朝李言希的方向紮去。
    即使是[蘊靈]境的武人，被毒刺刺破軀體，也活不過五息時間。
    換做之前的李言希，麵對這等攻勢，可能會選擇直接運轉《金湮經》硬抗。
    毒素再強，刺不穿體表也是毫無效果。
    也可能會用《飛升經》元神控物，直接操縱這些毒刺倒飛回去，反客為主。
    但此時的李言希沒有《金湮經》，沒有《飛升經》，隻有一本《葉落秋風》的身法武學。
    隻見漫天毒刺之下，他的身軀緩緩飄動起來。
    速度不快，也沒有大幅度的移動。
    但卻總能以某種意想不到的角度避開擦身而過的毒針。
    他整個人就宛若蝴蝶般在毒刺群中飛舞，身姿靈巧，令人賞心悅目。
    毒刺雖多，但愣是沒有一根擦中他的衣角。
    一隻翠綠毒蜂接連射出三根毒刺，立刻口吐白沫，不多時就垂落到地麵上，死了。
    另一隻翠綠毒蜂間歇性射出四根毒刺，這才開始有口吐白沫的跡象。
    旋即，它又射出一根毒刺，這才身亡。
    這說明不能一次射的太多，不然身體會扛不住，隨時有暴斃的風險。
    叢林中，毒刺一波又一波的襲來，但卻始終無法命中李言希的身軀。
    漸漸的，空中的翠綠毒蜂越來越少，地上的毒蜂屍體越來越多。
    伴隨著一隻翠綠毒蜂射出最後一根毒刺，也被李言希輕易的躲開。
    啪。
    毒蜂的屍體砸到同類的屍身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李言希緩緩停下飄動，落到了地上。
    這《葉落秋風》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麽雞肋，反而有種前世“醉拳”的風格。
    但總體而言，這本功法還是有著頗大的缺陷，在品質上隻能說是中規中矩。
    尤其是“功法自行運轉”所帶來的不可控性，讓李言希並沒有修煉它的欲望。
    很快，場景消散，李言希成功通關第五層。
    沒有過多猶豫，李言希再次登樓。
    第六層……
    第七層……
    第八層……
    一口氣通關了第九層，李言希都再沒有得到一本在品質能與《九淵歸墟訣》媲美的功法武學。
    這幾層內得到的功法放在普通[法相]境武人的眼中或許已經算是極為不錯。
    但在渾身是寶的李言希眼中就顯得有些平平無奇了。
    李言希在第九層內的木質房間內醒來。
    此時透過窗邊，已經可以清晰看到整座東臨城的全貌。
    至於觀海樓旁邊的青弦湖，此時早已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水窪。
    這已經算是一個極為恐怖的高度。
    倘若不用真氣，徑直從窗邊跳下，落地時產生的衝擊力或許能令一位[法相]境的武人身受重傷。
    更重要的是……
    李言希看了看房間內的階梯，“這座樓果然不止九層。”
    他從窗邊遠眺，遠方那座蒼翠而雄偉的山峰依舊高不可攀。
    李言希隱隱明白了“觀海樓”這個名字的真正含義。
    “如果能夠登到頂層，身處的高度或許要比那座海石山還要高。”
    “彼時從窗邊望去，目光或許就能越過那座高山，看到山後的遼闊海麵。”
    眾所周知，大離王朝是一個大一統王朝。
    它的境內有著五洲之地。
    但 五洲雖然浩瀚，邊境卻始終被四座大山所築起的“圍牆”死死堵住。
    這片江湖中能人輩出，曆朝曆代從不缺乏武道高手。
    但武道高手們卻無一例外對這四座大山敬而遠之。
    就連能在山腳下開宗立教的門派，也無一不是世間最為頂尖的大宗，深受世人尊敬。
    足以證明這四堵“圍牆”在五洲中的威信與地位，幾乎與傳說中的神明等同。
    偏偏觀海樓卻能打破其中一堵“圍牆”的封堵，讓五洲的武人有機會窺見山的那邊是什麽。
    這或許才是觀海樓能與東臨城城主府、聽濤閣齊名的真正原因。
    李言希也漸漸明白過來，觀海樓能有此神異，恐怕背後所承擔的代價也不是一般的大。
    難怪東臨城內皆傳聞觀海樓隻是一個空架子，其內並無任何武道高手坐鎮。
    “恐怕樓內除了那位神秘的樓主，就再無其他活人。”
    “就連那位樓主，想必也會受到極大的限製。”
    李言希暗自揣測：
    “我登第四樓時，難度奇大，給的功法也是極好。但從第五樓開始，難度明顯降低，功法品質也下降了數個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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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說明那位神秘的樓主定然藏在樓內某層，暗中觀察著登樓者的具體情況。”
    “但他身為一個絕世強者，每日就在樓裏待著，顯然極為反常。”
    李言希很快得出結論：“要麽他是天生宅男，要麽他受到的限製不允許他離開觀海樓。”
    “從正常人的思維來看，明顯是後者的可能性較高。”
    “所以，他隻能在樓內待著，無法到達外界，無法影響外界。一身本領也隻能調戲一下進樓的武人。”
    十二樓內，俊俏男子聽著李言希的推論，臉色逐漸變得漆黑。
    原因無他，這小家夥的推論竟然十分正確！
    俊俏男子乃是觀海樓主，同時也是觀海樓的締造者之一。
    從這座樓建成以來，距今又何止一千年的曆史？
    但[千祀]境武人，最多最多也就隻能活一千年罷了。
    大多數更是隻能活個小幾百年。
    就連和他同代的那位東臨城城主都早已壽盡而終，俊俏男子卻能活到現在。
    這既是賜福，也是詛咒。
    從觀海樓建成那年，他就再也不能離開觀海樓半步。
    一旦外出，肉身連同靈魂將會瞬間寂滅。
    他就隻能待在樓內，度過餘下的生命時光，直至壽盡。
    壽盡後，他的肉身立即腐朽消亡，但靈魂卻被樓內的力量重新聚攏起來，與整座觀海樓融為一體。
    從那一刻起，隻要觀海樓一日存在於世間，他就永遠不會死亡。
    無盡的孤獨與無盡的歲月一同侵蝕著他，而他隻能選擇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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