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玻璃碎裂的聲音從病房內傳來，李鐵牛心頭猛地一緊。他來不及思考，右腿肌肉瞬間繃緊，一腳踹向病房門。
    門鎖在巨大的衝擊力下變形，門板重重撞在牆上。李鐵牛衝進病房的刹那，瞳孔驟然收縮——李美佳已經站在窗台上，單薄的身影在風中搖搖欲墜。
    "不要！"李鐵牛怒吼一聲，全身力量爆發。
    他的身體如同離弦之箭，三步並作兩步衝向窗台。就在李美佳身體前傾的瞬間，李鐵牛的手臂如閃電般伸出窗外。
    "啪！"
    他的五指死死扣住了李美佳纖細的手腕。與此同時，窗框上殘留的玻璃碎片深深紮入他的手臂，鮮血立刻湧出，順著他的手臂流下，滴在李美佳蒼白的臉上。
    "放開我！讓我死！"李美佳掙紮著，淚水混著血水在她臉上蜿蜒，"我已經沒臉活下去了！"
    李鐵牛咬緊牙關，手臂上的肌肉因過度用力而顫抖。玻璃碎片割得更深了，但他絲毫不敢鬆懈。
    "李美佳！"他聲音嘶啞，"你死了，你爸媽怎麽辦？他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就是為了看你這樣結束生命嗎？"
    窗台下的行人已經發現了異常，尖叫聲此起彼伏。白小米聞聲趕來，看到這一幕時臉色煞白。
    "美佳！"她衝到窗前，聲音帶著哭腔，"求你別這樣！我們都在這裏陪著你啊！"
    李美佳的掙紮漸漸減弱，她抬頭看著李鐵牛被鮮血染紅的衣袖，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鐵牛哥...你的手..."
    "這點傷算什麽。"李鐵牛擠出一個笑容，"你要是死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慢慢發力，將李美佳拉回窗內。當她的雙腳重新踏實地板時，白小米立刻上前緊緊抱住了她。
    "快叫醫生！"李美佳突然驚慌地喊道，"鐵牛哥流了好多血！"
    李鐵牛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傷勢。一塊尖銳的玻璃碎片深深嵌在靠近腋下的位置，鮮血已經浸透了半邊衣袖。
    "你先照顧好她。"他對白小米說，然後轉身走向醫護站，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鮮紅的腳印。
    ......
    包紮完畢後，李鐵牛回到病房。李美佳蜷縮在床上，像一隻受驚的兔子。白小米坐在床邊，輕輕拍著她的背。
    "感覺好些了嗎？"李鐵牛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刻意將受傷的手臂藏在身後。
    李美佳點點頭，又搖搖頭，淚水再次湧出："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別這麽說。"李鐵牛聲音低沉，"該道歉的是我。如果我能保護好你，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白小米紅著眼眶插話："美佳，這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那些畜生！"
    "小米說得對。"李鐵牛直視李美佳的眼睛，"你比任何人都幹淨，都勇敢。不要用別人的罪惡懲罰自己。"
    李美佳咬著嘴唇，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被角："可是...我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
    "那就不要閉眼。"李鐵牛突然說，"看著我，聽我說個故事。"
    他深吸一口氣，講述起一個從未對人提起的往事："我十五歲那年，村裏有個惡霸想欺負我媽。那天我放學回家，看見我媽被推倒在院子裏，衣服都被扯破了。"
    白小米倒吸一口冷氣，李美佳也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我當時抄起鋤頭就衝了上去。"李鐵牛的聲音變得堅硬，"那惡霸被我打斷了三根肋骨。事後我媽哭了整整一夜，不是因為她受了委屈，而是怕我為此坐牢。"
    他頓了頓，聲音柔和下來："知道我媽後來怎麽對我說的嗎？她說，"鐵牛，記住，髒的是那些作惡的人，不是受害者。""
    李美佳的眼淚無聲滑落。李鐵牛伸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所以，別用別人的錯懲罰自己。你活著，就是對那些畜生最大的反擊。"
    房間裏陷入沉默，隻有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良久，李美佳抬起頭，眼中多了一絲堅定。
    "我...我想試試。"她輕聲說，"試著...活下去。"
    李鐵牛和白小米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欣慰。
    "這才對嘛！"白小米破涕為笑，"等你出院了，我們一起去吃火鍋！就你最喜歡的那家老北京！"
    ......
    三天後，青山飯莊。
    李鐵牛站在二樓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視著樓下稀疏的客流。正值午餐高峰，以往這個時候，門口排隊的人能繞建築半圈，而現在，大廳裏空著一半的座位。
    "這個月的營業額下降了六成。"白小米推門進來，手裏拿著財務報表，"再這樣下去，我們連員工工資都發不出來了。"
    李鐵牛接過報表，眉頭緊鎖："東方家族的影響力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不隻是影響力的問題。"白小米歎了口氣，"那些公司老總不敢來我們這兒招待客戶了。他們怕得罪東方家族，影響自己的生意。"
    李鐵牛走到辦公桌前，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我們得想個辦法。"
    "要不...我們推出預訂服務？"白小米提議，"這樣能吸引那些不願意排隊的客人。"
    "不行。"李鐵牛斬釘截鐵地搖頭，"預訂製度會破壞公平性。我們當初承諾過"先到先得"，這是青山飯莊的立身之本。"
    他走到白小米麵前，認真地說："東方亮當初來鬧事，就是想破壞我們的規矩。如果我們現在自己打破承諾，豈不是正中他下懷？"
    白小米咬了咬嘴唇："可是生意..."
    "生意再差也不能丟了原則。"李鐵牛打斷她，"實在不行，我私人注資維持運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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