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的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李鐵牛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滾落，浸濕了衣領。他的雙手微微顫抖，卻依然穩穩控製著九根金針在小傑體內運轉靈氣。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時間到了。"李鐵牛沙啞著嗓子說道，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突然一收，九根金針如同受到召喚般從小傑體內飛出，穩穩落回木盒中。完成這個動作後，李鐵牛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
    "鐵牛！"白小米驚呼一聲，連忙蹲下身扶住他，"你怎麽樣？"
    李鐵牛擺擺手，臉色蒼白如紙："沒事...就是有點脫力...給我倒杯水..."
    白小米手忙腳亂地去倒水，李美佳則緊張地站在一旁，眼睛在小傑和李鐵牛之間來回轉動。
    "哈哈，這就是你說的奇跡？"劉明哲推了推金絲眼鏡，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就算輸了，也沒必要坐在地上裝可憐吧？我們都是成年人，願賭服輸的道理不懂嗎？"
    李鐵牛接過白小米遞來的水杯，一口氣喝了大半杯，這才緩過勁來。他抬頭看向劉明哲，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劉醫生，你還是先想想怎麽在《中華醫學雜誌》上刊登道歉聲明吧。"
    "死鴨子嘴硬！"劉明哲冷哼一聲，轉向病床，"我倒要看看，經過你這番折騰，這孩子能不能——"
    他的話戛然而止。
    病床上，小傑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原本渾濁無神的眼睛，此刻黑白分明，清澈透亮，像是被雨水洗過的天空。
    "媽...媽媽..."小傑的聲音有些顫抖，卻充滿活力，"我能看見了...我真的能看見了！"
    張敏捂住嘴，淚水奪眶而出。她顫抖著伸出手，在小傑眼前晃了晃："小傑...你真的...真的能看見媽媽了？"
    "嗯！"小傑用力點頭，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媽媽今天穿的是藍色衣服，頭發紮起來了，比以前更漂亮了！"
    病房裏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不...不可能..."劉明哲喃喃自語，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強直性脊柱炎導致的視神經萎縮...怎麽可能..."
    "小傑，試試看能不能站起來。"李鐵牛坐在地上，聲音雖然虛弱卻充滿自信。
    張敏和李美佳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著小傑的雙臂。小傑深吸一口氣，雙腿微微發力——
    他站起來了！
    雖然雙腿還在不停顫抖，但他確確實實靠自己的力量站了起來。更令人震驚的是，他輕輕推開了母親和李美佳的攙扶，獨自站立了整整三秒鍾，才因為體力不支坐回輪椅上。
    "我...我能站起來了..."小傑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腿，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媽媽，我真的能站起來了！"
    張敏再也控製不住情緒，一把抱住兒子嚎啕大哭。這哭聲裏包含了太多——多年的心酸、絕望、堅持，以及此刻無法言喻的喜悅。
    "這...這不科學..."劉明哲臉色煞白，額頭滲出冷汗。他機械地抬起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痛感告訴他這不是在做夢。
    徐和平激動得渾身發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小傑麵前，仔細檢查他的瞳孔反應和關節活動度："奇跡...這簡直是醫學史上的奇跡！小傑的視神經功能恢複了，脊柱關節的炎症也明顯消退！"
    他轉向李鐵牛，眼中滿是敬佩："鐵牛，你這純陽九針...太神奇了！"
    李鐵牛勉強笑了笑，他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白小米心疼地為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小聲問："要不要去醫院做個檢查？你看起來糟透了。"
    "沒事，休息一會就好。"李鐵牛搖搖頭，看向劉明哲，"劉醫生，現在你還有什麽話說？"
    劉明哲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作為省立醫院最年輕的科室主任，他向來以西醫理論為尊，對中醫嗤之以鼻。可眼前的事實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他頭暈目眩。
    "我..."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劉醫生不會是想賴賬吧？"李美佳忍不住插嘴，"剛才的賭約可是有目共睹的。"
    劉明哲深吸一口氣，艱難地開口："我...我承認...中醫確實有獨到之處..."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我會履行承諾...在權威雜誌上發表聲明..."
    他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肩膀都垮了下來。
    李鐵牛點點頭，沒有乘勝追擊。他轉向張敏："張姐，小傑現在身體還很虛弱，需要中藥調理一段時間。我給你開個方子，按時服用一個月，應該就能完全康複。"
    張敏抹著眼淚連連點頭："謝謝...謝謝李醫生...您是我們母子的恩人..."她突然想起什麽，慌忙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零錢，"我...我現在隻有這些...您先收下...剩下的我以後一定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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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鐵牛看著那幾張一元、五元的紙幣和幾個硬幣，心頭一酸。他掏出錢包，把裏麵所有的現金——大約兩千多塊錢，全部塞到張敏手裏："張姐，這些錢你先拿著，給小傑買藥和營養品。"
    "這...這怎麽行！"張敏像被燙到一樣縮回手，"您治好了小傑的病，我怎麽能再要您的錢！"
    "就當是我借給你的。"李鐵牛堅持道，"等你有了工作，再還給我也不遲。"
    白小米也在一旁幫腔："張姐，你就收下吧。鐵牛他...他最看不得孩子受苦。"
    張敏哽咽著接過錢，深深鞠了一躬："李醫生...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感謝您..."
    "媽媽，等我長大了，我也要當醫生！"小傑突然大聲說，眼睛亮晶晶的，"像李哥哥一樣，治好很多很多人的病！"
    李鐵牛笑著摸了摸小傑的頭："好孩子，那你可要好好學習。等你考上醫學院，我親自教你。"
    "張姐，你現在在哪裏工作？"李鐵牛問道。
    張敏低下頭："自從小傑生病...我就辭了餐館洗碗的工作...專心照顧他..."
    "這樣啊..."李鐵牛想了想，"我在城東開了家飯莊，正缺人手。你要是不嫌棄，可以來我那裏工作，工資從優，時間也靈活，方便你照顧小傑。"
    張敏呆住了，眼淚再次湧出："李醫生...您...您這是..."
    "就這麽定了。"李鐵牛不容拒絕地說，"明天我讓小米來接你去飯莊看看環境。"
    白小米點點頭，悄悄握了握李鐵牛的手，眼中滿是柔情。
    徐和平看著這一幕，感慨萬千："鐵牛啊，你這醫術...這醫德...真是讓我這個老頭子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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