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謝洪北臉上的笑容一寸寸龜裂，那雙精明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透出危險的光芒。"送客？"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白董事長，你這是什麽意思？"
    白天成緩緩站起身，西裝袖口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他比謝洪北高出半個頭，此刻居高臨下的姿態讓氣氛更加劍拔弩張。
    "謝總，我的意思還不夠明白嗎？"白天成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白家雖然比不上謝氏家大業大，但也有自己的底線。"
    謝洪北的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腕上的百達翡麗，這是他發怒前的習慣動作。"底線？"他冷笑一聲，"白天成，你是不是老糊塗了？為了一個鄉下來的窮小子，值得搭上整個白氏集團？"
    窗外，夕陽的餘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白天成注意到謝洪北的太陽穴在跳動，那是血壓升高的征兆。
    "一年前，我們和宋家的聯姻取消時，對外宣稱尊重年輕人的選擇。"白天成走到窗前，背對著謝洪北，"現在小米和鐵牛是自由戀愛，如果這時候突然宣布和謝家聯姻，白家會成為整個東水市的笑柄。"
    "笑柄？"謝洪北猛地拍案而起，實木茶幾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來，"白天成！你是在羞辱我們謝家嗎？我兒子配不上你孫女？"
    茶水濺在謝洪北定製的阿瑪尼西裝上，留下深色的汙漬。但他顧不上這些，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白天成轉過身，與謝洪北四目相對。會客室裏的溫度似乎驟降了幾度。
    "謝總，我不是這個意思。"白天成的聲音依然平靜，"但婚姻不是交易，孩子更不是籌碼。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好！很好！"謝洪北連說了三個"好"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白天成，你會為今天的選擇付出代價！一個小小的白氏集團，也敢跟我們謝家叫板？"
    他一把抓起沙發上的公文包，金屬扣撞擊發出刺耳的聲響。"一周之內，我要讓白氏的股價跌到穀底！你們等著破產清算吧！"
    白天成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謝總，請便。"他做了個送客的手勢，聲音沉穩如初。
    謝洪北甩袖而去，會客室的門被重重摔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震得牆上的裝飾畫都微微晃動。
    白天成長舒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茶水已經涼了，苦澀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就像此刻的心情。
    他按下桌上的通訊器："劉秘書，通知所有董事，晚上七點緊急會議。另外，讓小米和鐵牛也參加。"
    掛斷通訊，白天成走到落地窗前。夕陽已經沉到了城市的天際線以下，東水市的燈火次第亮起。這座繁華的城市，即將迎來一場腥風血雨。
    晚上六點五十分，白氏集團頂層會議室。
    橢圓形的會議桌前已經坐滿了人。董事們交頭接耳，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白天成最後一個走進來，身後跟著白小米和李鐵牛。
    白小米今天穿了一套深藍色的職業套裝，頭發利落地紮成馬尾，臉上的妝容精致卻不張揚。李鐵牛則是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襯得他寬肩窄腰的身材更加挺拔。
    "各位。"白天成在主位坐下，聲音沉穩有力，"想必大家都聽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他環視一周，目光在每位董事臉上停留片刻。有些人避開他的視線，有些人則迎上他的目光，眼中滿是憂慮。
    "謝洪北今天來提親，被董事長拒絕了。"財務總監率先開口，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謝家的手段大家都知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會議室裏頓時議論紛紛。
    "安靜！"白天成敲了敲桌子，"今天召集大家來，就是要統一思想，共渡難關。"
    這時，坐在右側第三位的陳一名突然站了起來。他是白氏集團的第三大股東，持有12的股份。
    "白董事長，我有話要說。"陳一名的聲音尖銳刺耳，"這麽大的事情，您為什麽不征求董事會意見就擅自決定？您這是把整個白氏集團往火坑裏推！"
    白天成的眼神驟然變冷。他早就料到陳一名會發難，這人一直和謝家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陳董事，"白天成的聲音像淬了冰，"謝寶坤是什麽德行，東水市誰不知道？吸毒、嫖娼、打架鬥毆，哪一樣他沒幹過？讓小米嫁給這種人，我做不到。"
    "那是以前！"陳一名拍桌而起，"謝公子現在已經改過自新了！再說了，商業聯姻講究的是門當戶對，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白小米的臉色變得煞白，李鐵牛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溫暖有力。
    "陳一名！"白天成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你也有女兒，如果謝洪北讓你女兒嫁給謝寶坤，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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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一名一時語塞，臉色漲得通紅。
    "我...我這是為公司考慮！"他結結巴巴地說，"現在謝家明顯是要對付李鐵牛，我們為什麽要被他牽連？我提議立刻收回李鐵牛的股權，和白氏劃清界限！"
    會議室裏一片嘩然。李鐵牛握緊了拳頭，但臉上依然保持著平靜。
    白天成冷笑一聲，從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文件，摔在桌上。"陳一名，這是你名下12股份的收購協議，價格比市價高出15。簽字吧，從今天起，你和白氏集團再無瓜葛。"
    陳一名愣住了，他沒想到白天成早有準備。"你...你這是公報私仇！"
    "不，這是清理門戶。"白天成的聲音冷得像冰，"保安！"
    兩名身著製服的保安推門而入，站在陳一名身後。
    "請吧，陳先生。"白天成做了個手勢，"明天上午十點，到法務部辦理交接手續。"
    陳一名臉色鐵青，抓起文件掃了一眼，突然瞪大了眼睛："這價格...你怎麽會..."
    "簽不簽隨你。"白天成打斷他，"不過我要提醒你，下周一股市開盤，白氏的股價可能會有些波動。"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陳一名的手開始發抖，他知道白天成說的是實話——一旦謝家開始打壓白氏，股價必然暴跌。
    "好...我簽！"陳一名咬牙切齒地在文件上簽下名字，然後狠狠地將筆摔在地上，"白天成，你會後悔的！"
    白天成示意保安將陳一名帶出去，會議室的門再次關上時，室內鴉雀無聲。
    "還有人要退出嗎？"白天成環視四周，"現在提出來，我照單全收。"
    董事們麵麵相覷，沒人敢出聲。白天成這一手殺雞儆猴，徹底震懾住了他們。
    "好，既然沒人退出，那我就當大家達成共識了。"白天成的聲音緩和下來，"接下來，白氏集團將麵臨前所未有的挑戰，但我相信，隻要我們團結一心，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他看向白小米和李鐵牛，眼中流露出慈愛和堅定："小米和鐵牛的事情，我全力支持。謝家要戰，那便戰！"
    白小米的眼眶紅了，她站起來，聲音有些哽咽："謝謝爺爺，謝謝各位叔叔阿姨。我...我不會讓大家失望的。"
    李鐵牛也站了起來，他的聲音低沉有力："謝家是衝我來的，我會負責到底。白氏集團有任何損失，我李鐵牛一力承擔。"
    白天成拍了拍李鐵牛的肩膀，眼中滿是讚賞："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鐵牛，你的能力我清楚，這次我們就並肩作戰！"
    會議在團結的氣氛中結束。董事們離開時，臉上的憂慮已經減輕了不少。白天成的鐵腕手段和堅定立場，給了他們信心。
    隻有白天成知道，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他站在窗前，看著東水市的萬家燈火，想起了謝洪北臨走時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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