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蠍角鬥場的辦公室內，檀香木辦公桌上擺放著一套紫砂茶具，嫋嫋茶香在空氣中彌漫。李鐵牛靠在真皮轉椅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目光審視著對麵的謝洪北。
    "合作？"李鐵牛劍眉微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謝家主，你確定要和一個剛剛羞辱過你的人談合作？"
    謝洪北額頭上還帶著車禍留下的傷痕，血跡已經凝固，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目。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滾燙的茶水滑過喉嚨，卻澆不滅心中的苦澀。
    "李總，商場如戰場，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謝洪北放下茶杯，聲音沙啞卻堅定，"謝家現在需要您的庇護。"
    "爸！你瘋了嗎？"站在一旁的謝寶坤突然激動地跳起來，指著李鐵牛破口大罵，"就是這個王八蛋讓我們謝家顏麵掃地，你還想跟他合作？我——"
    "閉嘴！"謝洪北猛地拍案而起，茶杯被震得叮當作響，"要不是你惹是生非，謝家怎麽會淪落至此？再敢多嘴，就給我滾出去！"
    謝寶坤被父親突如其來的怒火震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悻悻地退到角落，但眼中的怨毒卻絲毫未減。
    李鐵牛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對父子的互動，手指輕輕摩挲著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謝家主，在談合作前，你得先確認一件事——我和黃臣是什麽關係？"
    謝洪北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苦笑："李總果然慧眼如炬。實不相瞞，黃臣能迅速整合東水市地下勢力，背後就是您在支持吧？"
    "聰明。"李鐵牛打了個響指，"所以你現在應該明白，為什麽我會對你們謝家那點資產感興趣了。"
    辦公室內的氣氛一時凝固。窗外傳來角鬥場觀眾的歡呼聲，與室內的沉默形成鮮明對比。
    謝洪北深吸一口氣，從西裝內袋掏出一份文件，推到李鐵牛麵前："這是謝氏集團20的股份轉讓協議，都是優質資產，曾經屬於楊家。"
    李鐵牛瞳孔微縮。楊家曾是東水市醫藥行業的巨頭，雖然已經沒落，但其核心資產依然價值連城。他翻開文件快速瀏覽，發現其中包含三家關鍵企業：一家影視傳媒公司、一家連鎖攝影機構，以及——最讓他心動的——連鎖中藥房。
    "有意思。"李鐵牛合上文件，目光如炬，"謝家主好大的手筆。不過..."他話鋒一轉，"你憑什麽認為，我會為了這點資產就替謝家擋子彈？"
    謝洪北早有準備，又從公文包中取出一個u盤："這裏麵有東方集團近五年來的財務黑料，以及..."他壓低聲音，"東方亮與某些官員的往來證據。"
    李鐵牛接過u盤，在指尖轉了一圈，突然笑了："謝家主，你這是在玩火啊。"
    "置之死地而後生。"謝洪北坦然道，"謝家現在四麵楚歌，與其被各方蠶食，不如賭一把。"
    李鐵牛盯著謝洪北看了許久，突然起身走到窗前。夜色中的東水市燈火輝煌，車流如織。他背對著謝洪北，聲音低沉："我需要一個能隨時出現在謝家的"標誌性人物"，讓所有人都知道謝家現在受我庇護。"
    "黃臣手下的"銅牙"最合適。"謝洪北立刻回應，"他在道上名氣夠大，手段夠狠，沒人敢招惹。"
    李鐵牛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看來謝家主早有準備。不過..."他走回桌前，俯身盯著謝洪北的眼睛，"我還有個條件。"
    "您說。"
    "我要知道今天暗殺的幕後主使。"李鐵牛一字一頓道，"別告訴我你心裏沒數。"
    謝洪北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與血跡混在一起。他沉默片刻，終於開口："是東方亮。他想借刀殺人，挑起謝家與您的全麵衝突，然後坐收漁利。"
    "果然。"李鐵牛冷笑一聲，坐回椅子上，"這個東方亮，胃口不小啊。"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被推開，白小米端著一盤切好的柑橘走了進來。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卻掩不住玲瓏有致的身材。看到室內凝重的氣氛，她腳步微頓："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來得正好。"李鐵牛招招手，"幫我們重新泡壺茶。"
    白小米乖巧地點頭，放下果盤後開始嫻熟地操作茶具。她的手指纖細修長，動作如行雲流水，很快茶香再次彌漫開來。
    謝洪北若有所思地看著這個清麗脫俗的女孩，突然問道："這位是..."
    "我女朋友，白小米。"李鐵牛隨口介紹，卻讓白小米手一抖，差點打翻茶杯，臉頰瞬間染上紅暈。
    謝洪北何等精明，立刻起身微微鞠躬："白小姐好。謝某有眼不識泰山，還望見諒。"
    "謝...謝家主客氣了。"白小米結結巴巴地回應，心跳如擂鼓。她偷偷瞥了李鐵牛一眼，發現對方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頓時羞得耳根都紅了。
    李鐵牛接過白小米遞來的茶，輕啜一口，突然說道："謝家主，合作可以，但我有個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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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請說。"
    "讓令郎去國外待一段時間。"李鐵牛瞥了眼角落裏的謝寶坤，"他現在滿腔怨恨，留在這裏隻會壞事。"
    謝寶坤聞言立刻跳起來："放屁！我才不會——"
    "好！"謝洪北直接打斷兒子的話，"明天就送他去澳洲。"
    "爸！"
    "閉嘴！"謝洪北厲聲喝道，"再敢多說一個字，就斷了你的信用卡！"
    謝寶坤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雞，瞬間蔫了，但眼中的怨毒卻更深了。
    李鐵牛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中冷笑。這種紈絝子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早晚會惹出大麻煩。
    "李總，關於那20的資產..."謝洪北試探性地問道。
    "我和黃臣各拿一半。"李鐵牛幹脆地說，"影視傳媒和連鎖攝影歸他，中藥房歸我。"
    謝洪北明顯鬆了口氣："這樣安排很合理。"
    白小米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她雖然知道李鐵牛不簡單，但沒想到他居然能跟謝家這樣的豪門談笑風生，甚至讓對方主動獻上巨額資產。
    談妥條件後，謝洪北起身告辭。臨走前，他突然壓低聲音對李鐵牛說："李總，還有件事您應該知道。東方亮最近頻繁接觸陳家的人，似乎在謀劃什麽。"
    李鐵牛眼神一凜："陳家？東洲那個陳家？"
    謝洪北點點頭："陳國忠的二兒子陳明哲上周秘密來過東水市，與東方亮在私人會所密談了三小時。"
    "有意思。"李鐵牛眯起眼睛，"多謝提醒。"
    送走謝家父子後，白小米終於忍不住問道："鐵牛，你真的相信謝洪北嗎？他會不會是假意投誠？"
    李鐵牛走到窗前，望著謝家的車駛離角鬥場："商場如戰場，真真假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轉身看向白小米，眼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我們能從中得到什麽。"
    白小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麽："對了，那個中藥房...是不是跟你的青顏養護手霜有關？"
    "聰明。"李鐵牛讚賞地捏了捏她的臉蛋，"有了這個連鎖中藥房，我們就能繞過東方亮的封鎖，直接麵向終端消費者。"
    白小米眼睛一亮："那豈不是能打破東方亮的壟斷？"
    "不僅如此。"李鐵牛神秘一笑，"還能給東方亮一個"驚喜"。"
    就在這時，黃臣推門而入，身後跟著一個滿臉橫肉、鑲著金牙的壯漢——正是道上赫赫有名的"銅牙"。
    "鐵牛哥，聽說你給我們找了個新活？"黃臣大咧咧地坐下，抓起一塊柑橘扔進嘴裏。
    李鐵牛將文件推過去："看看這個。"
    黃臣快速瀏覽後，吹了聲口哨："大手筆啊！謝洪北這老狐狸轉性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李鐵牛淡淡道，"從明天開始，銅牙就常駐謝家，讓所有人都知道，謝家現在是我們的人。"
    銅牙咧嘴一笑，金牙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放心吧老大，保證把謝家守得跟鐵桶似的。"
    黃臣突然皺眉："鐵牛，我總覺得這事有點蹊蹺。謝洪北可不是省油的燈，他這麽痛快就交出20的資產..."
    "因為他別無選擇。"李鐵牛冷笑，"東方亮要置他於死地，而我們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白小米突然插話："那...我們會不會因此得罪東方亮？"
    辦公室內一時安靜下來。李鐵牛看著白小米擔憂的眼神，突然笑了："小米，在這個世界上，有些衝突是避不開的。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他站起身，走到掛在牆上的東水市地圖前，手指點在一個位置上："東方亮以為他能一手遮天，是時候讓他知道，東水市的天，要變了。"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照亮了李鐵牛堅毅的側臉。暴風雨，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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