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資產轉讓手續的那天下午，李鐵牛站在工商局門口，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五月的陽光透過梧桐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身上，斑駁的光影隨著微風輕輕晃動。他掏出手機，給父親打了個電話。
    "爸，手續都辦完了。"他的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
    電話那頭傳來父親爽朗的笑聲："好小子！比你爹強！晚上回來吃飯不？你媽燉了你最愛吃的排骨。"
    "今天不行，得去飯莊看看。"李鐵牛撓了撓頭，"改天吧，改天我帶著小米一起回去。"
    掛斷電話，李鐵牛哼著小曲走向停車場。他的黑色路虎在陽光下閃著低調的光澤，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外表樸實無華，內裏卻有著不為人知的實力。
    "咱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即興改編著歌詞，五音不全的調子惹得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
    青山飯莊門前停滿了車，正值下午茶時間，生意紅火得很。李鐵牛推開玻璃門，迎麵撲來的是飯菜香氣和歡聲笑語。
    "鐵牛哥，今天心情不錯啊！"正在前台核對賬目的李美佳抬起頭，一雙杏眼彎成了月牙。
    李鐵牛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還行吧，剛辦完一件大事。"他環顧四周，"小米在嗎？"
    "在樓上辦公室呢。"李美佳神秘地眨眨眼，"巧了，她今天也特別高興，你們倆還真是心有靈犀。"
    李鐵牛挑了挑眉："哦？那我得去看看她高興個啥勁兒。"
    他剛邁步要走，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蹲在樓梯拐角處擦拭木質扶手。那女人約莫三十出頭，穿著飯莊統一的藏青色工作服，動作麻利而認真。
    "張姐？"李鐵牛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女人猛地抬頭，看清是李鐵牛後慌忙站起來，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李、李總好！"
    李鐵牛愣了一下，隨即失笑："張姐，您這是幹啥？叫我鐵牛就行，什麽總不總的，聽著怪別扭的。"
    張敏緊張地搓著衣角："這哪行啊，您是老板..."
    "鐵牛哥，來啦？"一個胖乎乎的廚師從廚房探出頭，油光滿麵的臉上堆滿笑容，"喲，幾天不見，您這肚子見長啊！"
    "滾蛋！"李鐵牛笑罵著虛踢一腳，"我看是你小子又偷吃後廚的食材了吧？這臉圓的，都快趕上我家洗臉盆了！"
    胖廚師誇張地捂住胸口："冤枉啊！我最近可是瘦了五斤呢！"說完一溜煙鑽回廚房，留下一串笑聲。
    張敏看得目瞪口呆，這哪像老板和員工的關係？
    "小傑最近怎麽樣？"李鐵牛轉向張敏，語氣溫和了許多。
    提到兒子，張敏的眼睛亮了起來："好多了，醫生說再觀察兩周就能出院。李總...不是，鐵牛，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謝你..."
    "說這些幹啥。"李鐵牛擺擺手，"等小傑好了，帶他來飯莊玩，後廚新來了個麵點師傅，會做各種小動物饅頭。"
    李美佳走過來，無奈地說："鐵牛哥，我讓張姐負責後廚配菜，可她閑不住，非要到處找活幹。"
    "張姐，您別累著。"李鐵牛認真地說，"工資照發，活可以慢慢幹，身體要緊。"
    告別兩人，李鐵牛三步並作兩步上了二樓。白小米的辦公室門虛掩著，裏麵傳來輕快的哼歌聲。他壞笑著直接推門而入——
    "啊！"白小米正對著化妝鏡塗口紅，被突然的開門聲嚇得手一抖，一道紅痕直接從嘴角劃到了耳根。
    "李鐵牛！"她氣呼呼地轉身，"進門不知道敲門嗎？"
    李鐵牛靠在門框上，笑得一臉無辜："別人進來都敲門，隻有我不敲。這麽明顯的特征，你應該第一時間想到是我才對，怎麽還會被嚇到？"
    白小米歪著頭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那去鬼屋玩的人明知道是假的，為什麽還會被嚇到？這叫本能反應！"說著，她猛地伸出兩根手指，作勢要戳李鐵牛的眼睛。
    "我去！"李鐵牛條件反射地往後一跳，後背直接撞在了牆上。
    "哈哈哈..."白小米笑得前仰後合，"你不是說知道是我就不害怕嗎？怎麽還躲啊？"
    李鐵牛揉著撞疼的後背，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笑得花枝亂顫的姑娘。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她身上，淺藍色的連衣裙襯得她肌膚如雪，因為大笑而泛紅的臉頰像是抹了胭脂，明媚得讓人移不開眼。
    "笑夠沒？"他走過去，順手抽了張紙巾遞給她，"先把臉上的口紅印擦擦，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吃完小孩呢。"
    "你才吃小孩！"白小米接過紙巾，對著小鏡子仔細擦拭，嘴裏還不忘反擊，"說吧，今天怎麽有空來視察工作？李大老板最近不是忙著當商業巨鱷嗎？"
    李鐵牛大咧咧地往沙發上一坐："手續都辦完了，現在咱也是正兒八經的企業家了。"他頓了頓，"聽說你今天特別高興？有什麽好事，說出來讓我也樂嗬樂嗬。"
    白小米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麵前，豎起兩根纖細的手指："兩個好消息！第一，謝家和我們白家達成了深度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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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洪北挺會來事啊。"李鐵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是衝著我來的吧？"
    "那可不！"白小米驕傲地揚起下巴，"爺爺說，照這個趨勢，我們白家很快就能躋身二線家族了。你是沒看見，陳一名那幾個當初拋售股票的，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天天往爺爺辦公室跑，想買回股份呢！"
    李鐵牛輕笑一聲："老爺子好不容易清理門戶，怎麽可能讓他們回來？"他伸手戳了戳白小米鼓起的臉頰，"第二個好消息呢？"
    白小米拍開他的爪子，神秘兮兮地說："第二個好消息就是——"她故意拖長音調，"下周六，本小姐要過生日啦！"
    "過生日也算好消息？"李鐵牛故意板起臉，"過一年老一歲，這不是噩耗嗎？"
    "李鐵牛！"白小米氣得跺腳，"你存心氣我是不是？"
    看她真要惱了，李鐵牛趕緊改口："開玩笑的！我們家小米永遠十八歲，行了吧？"
    "呸！舔狗！"白小米嘴上嫌棄，嘴角卻不受控製地上揚。
    李鐵牛無奈地攤手："當男人真難，說實話挨罵，說好話又成舔狗。"他湊近一些，"說吧，想要什麽生日禮物？"
    白小米眼珠一轉，故作高深地說："真正用心的禮物，應該是你想送我的，恰好也是我想要的。而不是我問你要，你才給。懂嗎？"
    李鐵牛一臉茫然地搖頭："不懂。"
    "鋼鐵直男！"白小米扶額歎息，"真好奇你前女友是怎麽忍受你的。"
    李鐵牛摸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我有個主意！下周六天氣預報說有雪，咱們去冰雪島玩怎麽樣？我認識個不錯的攝影團隊，可以給你拍套雪景寫真，記錄你最美的樣子。"
    白小米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有星星落在裏麵："真的？"她強壓著上揚的語調，故作矜持地清了清嗓子，"咳咳...既然你這麽誠心誠意地邀請了，本小姐就勉為其難答應吧。"
    李鐵牛看著她明明開心得要命卻硬要裝淡定的樣子，心裏軟成一片。窗外，五月的風輕輕拂過樹梢，仿佛也在為這個即將到來的特別日子而歡欣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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