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蠍角鬥場的中央擂台早已麵目全非。厚實的木板碎裂成無數木屑，鐵鏈圍欄扭曲變形，仿佛經曆了一場小型爆炸。李鐵牛單膝跪在擂台邊緣，胸口劇烈起伏，汗水混合著血水從下巴滴落，在木板上砸出一個個暗紅色的小坑。
    "鐵牛哥能贏嗎？"黃臣死死抓著前排欄杆，指節因用力過度而發白。他肋部的傷口又滲出血來，染紅了繃帶，卻渾然不覺。
    諸葛辰眯起眼睛，目光如鷹隼般銳利："鐵牛哥必勝！"
    "為什麽這麽肯定？"郭峰緊張地追問，他的右臂還吊在胸前，卻堅持站在最前排觀戰。
    "因為體力。"諸葛辰壓低聲音，"常威已經七十多歲了，就算內勁深厚，體力也跟不上年輕人。你看他現在呼吸的頻率比鐵牛哥快多了。"
    擂台另一側，常威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他原本梳得一絲不苟的白發淩亂不堪，嘴角不斷溢出鮮血，右臂不自然地垂著，顯然已經脫臼。最嚴重的是胸口那個凹陷的拳印，每次呼吸都會牽動斷裂的肋骨，帶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常叔！堅持住啊！"東方明歇斯底裏地大喊，額頭青筋暴起。他從未見過常威如此狼狽，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諸葛辰的分析一字不落地傳入東方明耳中，他猛地轉頭，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放屁！常叔怎麽可能會輸給一個鄉巴佬！"
    黃臣眼中寒光一閃，突然厲聲喝道："把他給我拿下！"
    兩名壯漢立刻撲向東方明，輕易將他製服。東方明掙紮著怒吼："你們敢動我？東方家族不會放過你們的！"
    "閉嘴！"黃臣一把揪住東方明的衣領，聲音冷得像冰，"再叫一聲，我現在就廢了你！"
    東方明頓時噤若寒蟬。他從黃臣眼中看到了真正的殺意，這個平日裏總是嬉皮笑臉的男人，此刻竟像換了個人似的。
    擂台上，李鐵牛緩緩站直身體。他胸口挨的那一腳讓三根肋骨斷裂，每次呼吸都像有刀子在肺裏攪動。但他知道，常威傷得更重。
    "老東西，撐不住了吧？"李鐵牛咧嘴一笑，露出帶血的牙齒。
    常威冷哼一聲，強撐著挺直腰板："殺你，足夠了。"
    話雖如此，他的雙腿卻在微微顫抖。七十多年的武道生涯中，他從未遇到過如此頑強的對手。更可怕的是，這個年輕人似乎越戰越勇，體內的內勁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那就試試看！"
    李鐵牛突然暴起，身形如電，右拳直取常威麵門。這一拳看似簡單，卻蘊含了他全部的內勁，拳風所過之處，空氣都發出尖銳的嘯叫。
    常威不敢硬接，側身閃避，同時左掌如刀斬向李鐵牛脖頸。兩人瞬間交手十餘招，拳腳相擊之聲如悶雷炸響。
    "砰！"
    一聲巨響，李鐵牛被常威一記鞭腿掃中腰部，整個人橫飛出去，重重撞在擂台邊緣的鐵鏈上。鐵鏈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幾乎斷裂。
    "鐵牛哥！"黃臣等人驚呼。
    李鐵牛吐出一口血沫，強撐著站起來。腰部傳來鑽心的疼痛，但他知道常威也好不到哪去——剛才那一記鞭腿明顯力道不足，否則他的脊椎早就斷了。
    果然，常威站在原地沒動，臉色慘白如紙。他的左腿不自然地彎曲著，顯然已經骨折。更嚴重的是胸口的傷，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血沫從嘴角溢出。
    "最後一擊。"李鐵牛深吸一口氣，強忍全身劇痛，擺出一個古怪的起手式。他的雙臂如抱圓月，體內殘存的內勁瘋狂湧向雙拳。
    常威瞳孔驟縮："這是...鐵線拳？"他認出了這招南派絕學，正是自己最擅長的功夫。
    "現學現賣。"李鐵牛咧嘴一笑，"請指教！"
    話音未落，他已如離弦之箭衝向常威。常威倉促迎戰，兩人瞬間碰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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